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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天,连自己母亲都忘记,今天是过年,以往春节她都是到医院陪母亲一起过,因为护士要放假。
正好陆予深还没有出门,其实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交流已经很少了,有个成语叫貌合神离,他们之间就是貌合神离,也或许是她自己这么想的,陆予深对她还像以前一样,好像前段时间他说得那么话没有存在过。
“陆予深,现在我要出去有些事,你能在家陪时时一会儿,等我回来再去你妈那里?”她恳切地问。
陆予深当然没有拒绝,没能陪他们一起过年他本身就很内疚:“你有事就去办吧,我等你回来。”
“谢谢。”
他想说夫妻之间哪里需要说谢谢,然后才想到原来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予深有钱,找得这块地方离郊区都有段距离,他让他司机送她到城里,一路上,狂风将山里的大树呼呼地刮来刮去,想想这种深山老林,大多时候只有她和时时两个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以往大年初一这天都会下雪或者下雨的,今年天气却出奇地好,阳光普照,只是风有些大,吹得人眼睛都难睁开,医院里有值班护士守着,苏白不熟悉,小护士大概没能回家过年,脸色并不好,苏白塞了个红包给她,她这才让她进去。
母亲仍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可她看着,心里总算放心下,帮她用热水把身子擦了擦,正打算说会儿话时,手机响了。
自从时时出事后,而她又不在孩子身边,便对手机铃声产生种特殊恐惧,她连忙接起,陆予深喜悦爽朗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苏白,时时眼睛好了,他能看见了!”
她握着手机贴在病房门上,眼睛一滴滴止不住往下流,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这是她得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了,感谢上帝。
小护士从她身边经过,问她怎么了?大年初一这天是不能哭的,她擦干眼泪,眼眶闪着泪花:“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小时时眼睛一好就要找妈妈,陆予深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医院,他来过这医院几次,所以知道她妈在哪一间病房,他也没有告诉苏白,想给她一个惊喜。
大年初一路上人不多,陆予深一路飙车,很快就到了,他领着时时进病房时门正好打开,苏白刚要出来,小时时撒娇地扑上去,软软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妈妈。
陆予深看着十分不是滋味,事情是这样的,他在帮时时穿裤子时陆母打电话问他来了没有,他怕时时乱出声,就到房间外接电话,小时时裤子才穿一个裤管,见爸爸一直没来,就想自己穿,他本来就小不怎么会穿裤子,加上失明,脚一伸就滚下地,陆予深听到响声,电话没来得及挂就冲过来,没想到就那么冲撞一下,他眼睛反而被撞看见了。
可从他能看见到刚才,他都默默坐着,陆予深以为他这是没适应光线,没想到一见到他妈就变得这么热情。
苏白还不太能接受他真的复明了,不停地问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见他全都能说出来,又激动地要流泪,见她这样,陆予深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温声道:“你眼泪怎么就这么多,动不动就哭。”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见她动不动就哭了,她爱哭,却很少会在人面前哭,过去那几年那么难熬,可在人面前她也会强硬地撑着笑,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在他面前她是经常哭。
苏白接过他手上的纸巾,心里某一小角隐隐地透露着不舒服,时时的眼睛好了,也该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没想到根本不用她想怎么解决,就在她拿着纸巾时,走廊另一边过来一位光鲜艳丽的妇人,高跟鞋咚咚的声音从远到近传来,苏白和陆予深同时转过头看,只是陆予深看到来的人身影时,脸色瞬间变了。
苏白只觉得她熟悉,还没在脑海中好好想一遍,妇人就已经到她面前,小时时站在苏白的身边,由她牵着,小声地不情愿喊了声奶奶。
苏白浑身僵硬,不是她知道这人的身份,而是当她到她面前时她突然想起这不是她家以前的邻居,陆伯母,她不会是陆予深的母亲?
果然,陆予深暗叫了一声妈:“大年初一你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干得这些事,陆予深,你答应我什么的?你说你会马上和这个女人离婚?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你就是这么骗我的?”
“妈,你听我说,”陆予深拉着她要往另一边走,陆母不愿意,可苏白完全听不到他们在干嘛了,陆予深,陆予深,也姓陆,和她以前的邻居陆伯伯一个姓,可如果他真的是陆伯伯的儿子,她怎么会不认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母险些被陆予深推到在地,他才放手:“妈,你没事吧?”
陆母也不管这些,冲到苏白面前就要打她:“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他都那么对你你还想跟他?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苏白呆呆地愣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小陆时却挡住她面前,哭喊着:“我不准你打我妈妈,我讨厌奶奶。”
陆予深拉住她:“妈,今天是过年,你不要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值班护士也跑过来,大声骂道:“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陆母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带着陆予深要离开,顺道强行抱起小陆时:“走,先跟奶奶回家。”
小陆时不愿意,大哭大闹要苏白,可陆母抱着他,根本不给机会,陆予深也不敢多嘴,小声到她面前说了声:“对不起,苏白,委屈你了。”
直到儿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然后哭声也不见了,苏白才有些反应,小护士过来安慰她:“刚刚这老女人是你婆婆吗?可真的霸道,有这样的婆婆,你也够倒霉的。”
苏白听不清小护士说些什么,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脑子中不停浮现刚才的场景,那人是陆伯母?她为什么会这么恨她?如果陆予深是陆伯母儿子她怎么会不认识他?还有程局长的那些话,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唯一能想通这些的,就是她能想起过去的事。
第72章 真相(六)()
她一个人回到了别墅,她没有自己的家,只能回到这里,别墅里一片狼藉,自从时时出事后她只进过这里几次,都是收拾需要的东西和衣服。
小区里在张灯结彩庆祝春节,家家别墅院子门口都挂着火红的灯笼,偶尔有一两家,走在路上都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唯独她家的院子,冷冷清清,被喜庆的春节衬托得更加萧条。
苏白混沌的开门进去,客厅好多天没人打扫已经染上一层灰,她也懒得动,本以为这个新年她可以不用像以前那么寂寞,没想到却成了她最难熬的一个年,就像本以为遇到陆予深,她的人生开始朝着光明的地方前进,到头来,他却成了她的磨难。
这个别墅有太多她想记住幸福的时刻,他从后面抱住她,他霸道地说苏白你是我儿子的妈是我喜欢的女人,他无赖又傲娇的缠着她……一幕幕的场景,像被刻在光盘上的电影,在她脑海略过,越是想放弃的时刻,越是想到他的好。
口袋里的手机不时传出短信的滴声,大概是哪个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以前过年只有韩大哥发新年祝福给她,今年她交了很多新的朋友,也是因为遇到了他。
她一个人在别墅呆了一天,直到远方天际的夕阳渐渐西去,黑夜开始降临,四面八方的鞭炮声烟花声充斥着耳膜,很晚的时候,她才感觉到饿,到厨房下碗面,因为心不在焉,放多了盐,面又煮烂了,她就那么将就地吃,刚吃几口,门铃响了。
她先开始坐着没动,门铃声一阵响过一阵,她其实心里已经有数是谁,因为院子里的门也被关了的,能有院子门钥匙的人,还能是谁?
可她又有些不相信,鞭炮声还在持续,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和他母亲时时一起在守岁吗?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而且既然开了院子的门,为什么大门不一起开了。
苏白最终还是起身去开门了,因为她听见钥匙插在门缝却怎么也开不了的声音,她刚打开门,他的身影便扑上来,在她措手不及时,已经将她压倒在门板后。
他身上有浓烈的酒味,苏白想要推开,力气却没他大,越想要推他反而靠得越近,狂热的吻如暴雨般下来,一下下,从她的眉心,眼盖,鼻尖,嘴唇,根本不容她有半边反抗,又或者,他身上夹杂的气味,让她忘记如何反抗。
他把他的头埋在她脖颈时才停下动作,静谧的空气里只有他厚重的喘息声,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没法计较太多,没经历过爱情的人总能把爱情想象得那么清高,只有深陷在里面的才懂,有些爱情注定是卑微的。
她轻轻地抚摸他的发稍,像哄时时睡觉一样:“予深,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这的确是第一次她见他醉得如此厉害。
“因为我想你。”他回答得文不对题:“苏白,我爱你。”
有烟花从远处绽放,她从这里角度望向窗外正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像是春天时的百花齐放,也绽放在了她的心里。
他把她从门后扛起到房间,甩向他们的大床,软绵绵的床垫一点都不疼,她就那么屈服在他的那句我爱你中,任由他索取,他在她身上狠狠冲刺着,大约也是喝了酒不清醒,平时做得时候他都是温柔的,这一次,每一下,都像要把她贯穿到底,然后装进心里,再也不放出来。
她感到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疼,疼痛里又带有几分说不清的欢愉滋味,心里又突涌上层层绝望,绝望的爱,那么多感官感受累积在一起,快压得她喘不过气。
直到高。潮过后,他仍不愿意从她身体里出来,头埋在她的胸口,紧紧地抱着她。
零点刚过,外面的爆竹声突然阵阵高响,五彩的烟花把天空染亮,透过窗帘有光线射过来,她甚至都可以清晰地看清他修长的身材,她喜欢的,却又不属于她的。
“陆予深,如果你不能把时时给我,能让他周末到我那里吗?”
他头没有抬,她却能感到胸口渐渐有的湿润,这一步,他们心里都清楚才是最后的结局。
小陆时不太能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不住在一起了,他问爸爸,爸爸说妈妈这只是暂时离开他们,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到这个家的,他问妈妈,妈妈说即使爸爸妈妈不在一起,对你的爱也不会变少,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嘛。
可爸爸妈妈还是分开了,大年初二那天,苏白就搬出了别墅,也幸好她搬出来得早,下午,陆母就带着时时杀了过来,见别墅里清清爽爽没她一点影子才罢休,陆予深郑重向她保证他和苏白已经离婚没有关系,求她以后放过她,陆母才不情不愿地不计较。
苏白走得时候,陆予深给了她一把钥匙,是他另一处房产,几乎没人知道,她接过了钥匙却没有搬进去,她已经把她的自尊践踏得一无是处,所以这一次,她是真的想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她没有再回到快餐店工作,一是快餐店离她现在住得地方太远,另一方面,快餐店周六周日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