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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夙瘫在**上,手指抓着被子,不住地翻白眼。幸亏她告诉青儿这是被连宫锦掐的。若不然,这丫头,一点会念叨死她。
红袖断了琉璃水晶玻璃花盏过来,瞥了眼凤夙脖颈上红艳艳的忧,不自觉地低下头,道:“青儿,你可快别敷了,瞧着那红印到越来越大了。”红袖上前拉起青儿,一把将她退出屋子外边,“你且在外边守着,我给郡主化个妆遮掩掉也就罢了。”
青儿被她推出去,犹自不放心地叮嘱。凤夙被搅得头疼,忍不住坐到在雕花描金黄梨木的**榻上,眯着眼睛哀嚎:“好红袖,你就让我睡一会儿,可困死了。”这两天连日来的紧张,好不容易放松一回,她可要好好休息。
然而红袖看了眼镂空贴花纸窗外的天色,皱了皱眉,上前去将凤夙拉起来,柔声道:“秀,这可不行。今日可是老夫人的寿诞,你若是去迟了,老夫人可是要生气的。到时候秀您又要少不得一顿责罚了。”红袖的嗓音十分柔和,只是语气十分坚定,明显是不容人质疑的,“何况周公子现在在流云苑住着,若是往日倒也罢了,倘若明日秀不出席,或是迟到了,保不准老夫人要派人来流云苑请秀您,若是被人发现了周公子,那可就遭了。”
凤夙躺在**榻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困得不行。听到她这样说,凤夙忍不住睁开眼睛,认命地抓过漱口杯,含糊地道:“真是个老妖婆,睡个觉都不让人安宁。”
红袖接过花盏放在一旁,又扶着她坐在鎏金雕刻铜镜前。凤夙一抬眼就瞧见自己脖颈间极为明显的忧,面色一红,在心底暗骂一声。正出神间,就见红袖手指在她的发间灵巧地转动,一头及腰青丝顿时被打散开来。长长的,如墨一般柔软的发丝软绵绵地散在脑后,将她晶莹如玉的耳垂遮住当然,脖颈上的那些忧也被遮掩了去。
许是**未眠,凤夙的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隐隐透着苍白。红袖拿过桌上一只金镶玉环,将她的发丝垂在脑后,拢在一起用玉环扣紧,又拿过牛角犀的白玉梳理了理凤夙两边略显凌乱的鬓发。凤夙笑了笑,拿过一旁早已备好的果子冻口脂,用指甲剜了一点涂在唇瓣上。原本显得苍白的唇瓣立刻活色生香,生动鲜活起来。红袖想了想,又三眉笔,胭脂,就着那忧细细描绘起来。
凤夙瞧着镜子里的人影,不禁愣了一下,冷若冰霜的面庞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若说上次的蝴蝶妆是她故意为之,今次的桃花妆却是足以令人惊艳,然而又不让人觉得刺眼。嫩红色的脂粉在她的脸上均匀地扑散开来,配上略带淡黄色的粉扑,显得整个人都鲜活了许多,脖子上那些翩翩盛开的桃花花瓣,由浅极深地飘落。眉羽轻颤间,好似要落下珍珠来,肤如凝脂,眉如远黛,口若含丹,唇色好似朱砂一般鲜红。红袖拿过一旁的细碎镶金红宝石凤簪插到她的发间,又取了一对儿金镶东珠耳坠挂在凤夙两边的耳垂上。
凤夙笑了笑:“红袖,你这是担心你家秀我嫁不出去吗?”打扮成这样,哪儿有半点传闻中弃妇的形象,再加上她凤府嫡女的身份,总归是要有人看上眼的。
前院的夫人们早就已经到了,各自在席位上坐着,相互聊天。凤轻楚是同六皇子定了亲的,何况她脸上虽是化了妆,扑了脂粉,但还是掩不住那些个疤痕。好在那些夫人们也不怎么关注她。邢氏身为一品诰命,自然是有不少人前来捧场的。端看邢氏坐在首位的高背大椅上,身上穿着八团喜相逢大红勾勒宝象服,脸上挂着喜气,正喝着茶同一边的夫人们说话。
难得的是白氏竟然也出来了,她明明记得馨儿过来回报说白氏病得很重。这么快,就想清楚了吗?白氏今日的打扮到不算张扬,身着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头上梳着个妇人髻,腕上戴着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发间点缀着一支双蝶镂空金簪,略带病容的脸庞上略微化了点妆,恰到好处地将那点苍白给掩盖了下去。此刻白氏正陪坐在邢氏下方,面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坐在一旁细细听老夫人说话。看上去十分端庄大气。看到凤夙的时候,白氏也不过是抬起头来十分温和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陪着一旁的夫人说话,脸色都是没有丝毫变化的。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凤夙忍不住皱紧眉头。倘若白氏眼里有怨愤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神色,比如热情地招呼她到身边坐,到还是正常的。偏偏白氏的神色温和地不像话,就好似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可能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恨地咬牙切齿,只不过病了一场,就能想通和放下吗?白氏的目光实在是太平静了。凤夙这些个念头心里转了一下,又展开眉头。不管白氏想要做什么,总归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知道白氏到底想要做什么罢了。
一众公子夫人立刻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凤夙,眼里都划过一丝惊艳,随后是浓重的鄙薄。再嫁之人,还穿戴的这样花枝招展,实在是不知羞耻。凤夙也不在意,径自坐下,视线向对面男宾席上望去,不禁诧异了下。太子一身玄色衣衫端坐在座位上,手指上带着水色宝石戒指,头发用二龙戏珠冠束起,眸色清冷,好似天边的皎月,又仿佛是雨夜翩翩漂落的桃花瓣儿,朦胧不清,含着丁点儿笑意,却不达眼底。而五皇子正陪坐在一旁,长发只简单挽起,乌发间插了一支檀木箜篌簪,很是放荡不羁的样子,难怪德妃娘娘要气死了。只是在凤夙看来,五皇子未必不是明白人,德妃心高气傲,却看不透局中形势,平白拉着五皇子往里跳,只不过是自找死路罢了。
正在这个时候,管家来通报,说是七皇子到。凤夙的眼眸一下子缩进,手指甲掐进肉里,又缓缓松开来。凤夙垂下眼眸,唇角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七皇子墨祁云从院外走进来,面如冠玉,身着明黄紫荆祥云服,脚蹬青云靴,腰间挂着双穗雕花麒麟白玉,面上带着笑。墨祁云先是将手里的长方形檀香木画卷匣放到一旁站着等候的张管家手里,又走到邢氏面前掠一执手道了声喜,邢氏受**若惊,连忙站起身回礼。墨祁云这慢悠悠地在张管家的带领下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凤夙不禁冷笑,这就是墨祁云的高明之处了。明明身为皇子,却没有一点身为皇子的傲气,哪怕是对邢氏这样的深闺妇人都是谦逊有加,一副十分尊敬的样子。看起来这似乎没多大用处,而实际上呢,这些妇人无一不是在无形中影响着自家身为朝廷命官的夫君或者儿子。而其他皇子虽是表面恭敬,可骨子里总归是傲气的,自然不会去主动示好的。就算是示好,也不会这样毫不顾忌众人,而是暗地里罢了,比如太子殿下,不也只是出席了老夫人的宴会,派人送了礼品,而没有亲自上前祝贺吗?
第145章 姨娘小产 Vip()
而实际上呢?这些命妇给六皇子带来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平板电子书比如前世的陆府老夫人病危,六皇子亲自前往探望,更是请来宫中御医来为陆老夫人医治,最终打动了陆御史这颗又硬又臭的石头。陛下向来对这些谁都不买账的臣子极为信任,陆御史联合其他同僚一起不偏不倚不着痕迹地帮着六皇子在皇帝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潜移默化中就影响了皇帝的决定,连带着对墨祁云都和蔼可亲了许多。
屋子里的夫人秀公子们心思各异,面上却都是一团和气。高秀落座后,目光就频频望向对面坐席上的五皇子,圆圆的脸蛋上云霞似的红了一片,咬着唇,手指绞着帕子,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凤夙的目光落过去,不禁默默摇了摇头,五皇子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心性桀骜不驯,若是高秀真能得了他的心思,也是个好的。只是他那母妃德妃却不是个善茬的,光凭着高秀这一个尚书千金的身份恐怕还不足以被德妃看在眼里。
于此同时,五皇子的目光也不动声色地落到凤夙身上,褐色的双眸划过一丝讥诮,抿了抿唇,脸上毫不掩饰地掠过一不屑。恰在这时,凤夙陡然转过头来冲着他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只是五皇子触及她眼底结成的薄冰,那漆黑的眼眸竟是毫不加遮掩的嘲讽,一如他方才的神色。然而不过片刻,她突然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受了惊吓般收回眼里的冰凉的神色,露出如同她那个年纪的女孩般纯真无害的微笑。
五皇子捂着白玉酒杯的手指梭然扣紧,眼底略过一丝恼怒的神情。凤夙垂下眼眸,长如黑凤羽尾的睫毛轻轻阖下,在眼下烙印出一层浅浅淡淡的阴影。五皇子惯会做戏,怕是连连宫锦都骗了的。皇位那样至高无上的权利,五皇子又怎么会不想呢?只是五皇子一不受皇帝**爱,母族虽然还算强大,却到底不如太子身份高贵正统,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他这副洒脱自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倘若五皇子当真无心皇位,有心避嫌,理当远离连宫锦这样一个算得上皇帝中钉的外姓王,又怎么会同他交好呢?还有这次老夫人的聚会,他定然也是不会来的。何况,方才他眼里那种带着侵略嘲讽的目光,可不像是一个自在人。这样的人,实际上更加危险,只是可惜了,五皇子自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不知墨祁云生性多疑,就算他当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墨祁云也会不放松一丝一毫地盯着他,因而早在墨祁云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除掉了所有敢与他作对的皇子。除了后来出生的年幼的九皇子和他还来不及动手就突然疯魔了的三皇子,其余的皇子皆是被他迅速斩杀。
正在这个时候,众位夫人的目光都是向内厅走过来的人影望去。来人巴掌大的瓜子脸上细细上了妆,眉眼精致,白皙的皮肤显得五官十分的干净温婉,身上穿了一件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外边套了一件藕色丝质小香肩。凤清溪脑后的发丝挽起梳了个圆髻,面上浅淡地扑了粉,发间插了支银凤镂花长簪,手上戴了一对儿碧玉藤花镯子,看起来十分清爽,却也不会让人轻视了去。凤清溪的面容虽是不如凤夙漂亮,但胜在温和干净,反倒更得众人的喜欢,而凤夙美则美矣,却是太过犀利艳丽,看着就不是个容易接近的。
众位夫人的目光都有些变了,有嘴快的夫人忍不住开口道:“白二夫人就是有福气,女儿个个出落得这样水灵,到是羡煞旁人。只是可惜了四秀已经许配了三皇子,若不然,这会子出席,也是要咬掉不少人的眼睛。”
这人语气间难免有些鄙蓖嫉妒的意味。凤夙的目光看过去,那妇人正是一向同白氏不对盘的韩夫人。白氏听了这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颤了下,抬起头很是谦逊温和地开口:“四秀自然也是好的,却是比不得夙姐儿她们的。”
韩夫人愣了一下,似乎很是诧异。随即见白氏并不同她争辩,只得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入到场中的戏台上去了。老夫人惯爱听戏,因而凤钦南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庆贺。
台上的青衣咿咿呀呀地唱着,眉目传情,端地十分入戏。这个时候坐在女宾席的韩夫人突然惊叫一声:“什么?”
众人的目光立刻落了过去,凤夙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这个韩夫人,实在是丢人现眼。然而韩夫人紧接着就给了她身边站着的大丫鬟一耳光:“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