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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
齐茗身子抖了一下,眼中似有讥诮,恨意,尊敬掠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连同他的心脏一起绞住。凤夙拔下发间插着的碧玉簪,快步走到连珏跟前,瞧着这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神色复杂。前世里原本不是这样的,似乎她重生后,许多事情都变了,连带着许多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这个连珏,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凤夙这个时候才想起,前世柳月一次下山采购物料时,偶然遇见官兵,连珏为了救她,独自一人去引开官兵。等着柳月回到山上,凤夙得到消赶下去时,连珏已经死了。
前世连珏忠心护主,这一世她的主子反倒死在
自己手上。听齐茗那样唤她,想来这连珏同柳夫人之间的情分定然是非比寻常的。私底下二人恐怕都是姐妹相称,因而齐茗才会唤她连姨。看连珏的神情,对齐茗应是真心疼爱的。那,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连珏狠心对柳月下手?凤夙握住她的手掌,豁然变色,手中玉簪一下子扎在她的手腕处,黑色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顺着连珏的指甲淌下来。凤夙不禁有些颓然,晦涩地开口:“你服了毒药?”
站在远处的裴晖连忙走了过来,手指在她身上几处大穴连点几下,神色凝重。齐茗的神情一下子慌张起来,小跑过去,“砰”地一声跪倒在连珏面前,颤抖着扶住她的胳膊,声音几近哽咽:“连姨”
纵然连珏当真害了他的母亲,这么多年的情分,总不是假的。连珏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手掌缓缓抬起,平移至他的头顶,不住地颤抖。最终,连珏还是握紧手掌,猛然一把推开他,声音尖锐:“你少在这儿假惺惺,连姨?你和你那母亲一样最会做戏,若不是你母亲,我何至于到现在还是个丫鬟,当年若是你母亲肯让一步,我早就三当家的了!如今你帮你母亲报仇了,你心里是不是高兴了,我告诉你,我连珏就是死,也用不着你一个毛头小子同情,你给我滚,滚!”
连珏句句带刺,毫不留情地戳着齐茗的心脏,犹如疯了一般抓过一旁的稻草,柴火,不要命地往齐茗身上砸去。她脸上带着浓浓的讥诮,裴晖刚准备拦,就被凤夙给拽住了。只见齐茗愣愣地站在那儿,忽而眼睛里涌现出大颗大颗的泪水,猛然扭过头,胡乱地抹着脸跑掉了。连珏站在那儿,浑身不住地颤抖着,轰然到了下去,嘴角流出血来。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了。
凤夙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冰冷:“明明不想这样做,何必呢?平白伤了那孩子的心。”
裴晖见她神色清冷,似乎带着耻笑,不禁一怔。连珏靠在草堆上,喘了口气,手掌捂在胸口,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你不也现在一旁看戏吗?”连珏笑笑,神情十分落寞,“茗儿心善,见不得这场面,让他恨我,总比他日后内疚强。”
“到底出了什么事,叫你这样为难?”凤夙不免有些心慌,总觉得有些事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她蹲下身子,握住连珏的手,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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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代价,玉石俱焚 Vip()
凤夙拎着东西去蒋白的屋子里待了七天七夜,闭门不出。第八天之后,裴晖推开屋子,就见一个俏生生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裴晖一惊,就见她已经款款弯下腰,屈膝行礼。动作声音同原本的连钰未曾有丝毫差异。裴晖吓了一跳,眼里有惊喜涌出,他抬手扶起她,四下看了半天,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身段容貌都与连珏无二。若非他早知道连珏已经死去,他怕真是会认错人。裴晖诧异地看着她的脸,转而望向凤夙,道:“真是鬼斧神工,这样的人,你在哪里找的?”
蒋白“噗嗤”一声笑了。凤夙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他**榻下的密室里研究这些东西,半个时辰前她从里边出来,绝美娇艳的容貌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蒋白亲眼见她将一旁站着伺候的红鸾招到自己跟前,不知捣腾了什么,眼前的女子豁然变了样,连身段也变了。而实际上,他之前曾让凤夙退回密道,将红鸾招到自己跟前来仔细打量,甚至还亲手试验过。然而一丝破绽都不曾有,似乎自此刻红鸾就彻底成了连珏。
“裴公子,奴婢是红鸾。”红鸾,不,现在的连珏福了福身子,笑着道。
裴晖见她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容,身段也随之变化,不觉大吃一惊。凤夙接过她手中薄如蝉翼的面具放入盛满药水的匣子中,道:“裴公子,动物中以蛟皮最轻最薄,只是蛟皮毕竟不是****,不透气,不能常戴。何况红鸾毕竟有许多情况都是不同于连珏姑娘的。因而还请裴公子派人将连珏姑娘的习惯都送到红鸾手上来。”
红鸾接过匣子,走出房间,往连珏养病的屋子去了。裴晖看着她离开,邀请凤夙一起到桌前坐下。凤夙自怀里取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瓶,里边通红的液体似乎掺杂了些许紫色的液体。凤夙的手指甲在瓶身上弹了一下,清脆的声音顿时在房间里响起。凤夙眨了眨眼睛,道:“这是从连珏身上取出来的血液,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柳夫人染了病,或者说中毒,只是这种东西只能通过血液传染。当然,若是有人中了这种毒药病死了扔进寨子里的水井里去,自然也可以通过水源传染。但是这个寨子中除了柳夫人和二当家的中毒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一则是连钰心软,不曾在水源中下毒,二则这传染的源头就是连钰自己。但在柳夫人死之前,和她将何老爷救出来之前,连珏是绝计不能死的。因而那隐藏在暗处的人定然使了什么手段让连珏可以活下来。但,却不能救她的命,顶多是多活些时日罢了。”
外边的寒气夹杂着阳光顺着窗户缝隙照射进来,案桌上的书籍豁然被风吹动地翻开来,一下子打到一旁刚刚写好的字迹。素白的宣纸上,墨色的字迹顿时被打开来。上边是凤夙今早刚刚抄写好的佛经,用的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地写满了整张纸。
裴晖瞄了一眼,就见那纸张一下子被风吹得飞起来,大片盖在尚未凝固的墨砚上,字迹顿时污了。裴晖笑道:“凤秀要说的只有这些吗?”
凤夙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出来,取了清水滴进去,就见碗里原本毫无动静的液体猛然沸腾起来,不断地鼓着泡,一个接着一个炸开。裴晖吃了一惊,凤夙的脸庞上慢慢浮现出冰冷的表情:“这东西能要人命,自然也能救人命。只是蒋公子要受些苦了。”
“多谢。”裴晖静默多久,忽而站起身,双手抱拳,郑重道。
蒋白看着凤夙向自己走过来,无端端心口一寒。裴晖摇头退了出去。不过片刻,屋子里就传来蒋白鬼哭狼嚎的声音。凤夙在一旁瞧着蒋白不断挣扎,以至于手腕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的场景,眼底有冷冽的光芒划过。她原本可以将这点痛苦也给蒋白去了,但蒋白向来口无遮拦,她前世里费尽心思才讨好他。但这一次,是他有求于自己。凤夙眨了眨眼睛,蒋白身为武人,一向看不上娇滴滴的皇城女子,她若是不给他点厉害尝尝,日后又是数不尽的麻烦。裴晖在外边听着,浑身都忍不住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他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快步离开。
而于此同时,夜荆凉自黑岩寨离开后,就马不停蹄地皇城赶去。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环妃首饰匣里的玉簪调包过来。至于姚乐师,他不过是派人装作环妃身边的宫女将簪子送过去,姚乐师立刻毫不犹豫地收下了。宫中哪有这样干净的事情,纵然环妃有心压抑,但是姚乐师是正常的男人,又同环妃是同乡,或者说,环妃前去南山寺拜佛时遇见的偏偏佳公子。姚乐师日夜面对着环妃这样的美人,又怎么能不动心,何况还是自己幼时的一场美梦。
皇帝偶然路过仙卉宫,就听里边传来仙乐之声。皇帝一时起了兴趣,挥手让身边的林德止住步伐,悄然走了进去。就见环妃身着大红色的舞衣,如同蝴蝶一般在院子里翩翩起舞,身姿卓越,十分妙曼。一旁的丫鬟刚要俯身行礼,立刻就被皇帝制止了。环妃浑然不觉皇帝到了自己的宫殿来,皇帝多日不来她的宫殿,她早已绝望。何况她曾让桃花送信去韩府,却没有一丝回应。这个情况,环妃再傻也明白韩府是放弃自己了。她入宫这么久,一无所出,韩府野心勃勃,自然是不会满足,放弃她也在情理之中。姚乐师向来知她的心意,乐曲中不乏情意,她心中微动,眉眼间难免带了三分情意。皇帝在一旁瞧着,慢慢看出点端倪来,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环妃一曲结束,还未开口,就听见杯子落地摔得粉碎的声音。环妃骤然回过头去,猛然一惊,慌忙从姚乐师身边跳开。皇帝气得胸口起伏,原本对环妃的那一丁点儿愧疚顿时烟消云散。环妃慌忙跪地迎接:“妾身不知皇上大驾,未曾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放肆!”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面前摆着的低矮长桌推翻,厉声道,“混账,朕命你思过,你却在这里歌舞取乐,朕看你这个环妃也不想当了!”
周围的丫鬟婢女,连同姚乐师连忙跪下来求饶。环妃的手心都渗出汗来,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她几乎是慌乱地抬起头,双手搭起,惶恐地俯身,双手交叉叠起,重重地磕上去。皇帝手掌握了又紧,牙根咬的“咯吱咯吱”作响。环妃还想开口再说,就听皇帝暴怒道:“环妃真是好兴致,难怪韩大人让朕不必担心他的女儿,没想到是为了这个!”
环妃正惶恐间,忽听此言,胸口顿时犹如被一把利剑插入,鲜血淋漓。她原以为父亲不帮她是出于情势,没想到父亲竟然如此狠心,为了扶韩柔那个贱人上位,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将她推了下来。环妃顿时咳出一口血来,她猛然抬起头,还未开口,就见一容貌绝美,身段窈窕的女子缓步迈了进来。
来人身着红狐裘鳌,领间绣着掐丝银扣。眉眼间上了细致的妆容,眉心点了一颗红痣,在满园的雪色中愈发显得鲜艳欲滴。韩柔不过一个眼神落到皇帝身上,就让皇帝浑身都忍不住酥软下来。韩柔一举一动都似乎满是妩媚,周围的小厮慌忙低下头。皇帝面色稍缓,只是依旧面露愠色:“爱妃怎么好端端地来这儿了?”
韩柔“咯咯”笑着,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不同往日的妖艳。皇帝不自觉地皱紧眉头。就听韩柔慢慢抬起如玉的手指,指向底下跪着的环妃,语出惊人:“妾身自然是来看望妾身的姐姐的。”
皇帝惊了一惊,似乎被韩柔的话吓住了,脖子僵硬地转过去看着环妃。环妃抬起的脸上满是讶异震惊。环妃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就要尖叫起来,但是下一秒环妃就反应过来,连忙低头掩盖住眼底的讶异,嘲讽道:“姐姐,本宫何时有过你这样的妹妹,还请宛妃慎言。”
皇帝似乎理解过来,韩柔低头望着自己涂满的鲜红的丹蔻的十指,道:“姐姐还是这样高贵,到现在还不愿意叫我一声妹妹吗?还是说姐姐也忘了我原本姓韩,是姐姐的亲妹妹。”
在场的人顿时犹如被一道雷给劈中,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皇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面色仿佛是吃了苍蝇一般难看。环妃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虽是心中怨恨,可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