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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相信任何一个!”薇罗尼卡不肯服输,“而是相信约翰·格利勃科夫,每个人都知道他。”
米洛达尔走到薇罗尼卡身边蹲下来。柯脱下鞋子提在手上,踩着岸边的卵石滩朝突进水中的悬崖走去。傍晚的空气格外宁静,她每迈出一步,撩起的水声都清晰可闻。
“我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查。”米洛达尔看着远处说道。
“我毫不费力就查明,你的幽灵名叫阿尔焦姆·杰尔—阿科皮扬,他是这里的体育教师。他把自己的小船藏在那边,就是那片松树根下面,面罩和涂料在那堵悬崖边……他夜里通过洗衣房的小门进入城堡。”
薇罗尼卡像一道闪电似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敢!”她愤怒地看着女友喊道,“你为什么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说什么蠢话!”柯并不生气,“我压根就没有怀疑到,阿尔焦姆会把一条小船藏在这里。我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不!”薇罗尼卡固执己见,“这是一具僵尸!我不认识什么阿尔焦姆。”
柯站在远处说道:“既然你被戳穿了,最好还是承认。也许,局长会发善心。”
“我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米洛达尔蹲下身说,同时往水面上镖出了一枚硬币。大家都盯着它,看它平着在鲜红万顷的湖面上起起落落凌凌远去。“我几乎全清楚了,所以我并不打算生气,当然,如果你说真话,并且只说真话的话。”
“您干嘛缠着我没完没了啊!”她向码头尽头跑去。谁也没有拦她,谁也没有拉她。因此她只好自己停卞来,“您都知道了些什么?”薇罗尼卡向局长问道。
局长又镖出一枚硬币,这一次不成功,只起落了三次就沉底了。
“而且不用您的女友从旁提供任何帮助,我也能推断出,所有的神秘现象都有最普通的解释。只有当普通的解释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时,才需要转求不普通的解释。通常,这就会走进死胡同。”
“您都猜出来了?”
“凭我的经验和能力——我不用费多大的劲……”
“处于局长的位置,我也会这样猜!连我都能猜出来的事情,何况秘密工作者!”柯说。
“一切是怎么造成的清楚了。而这是为了什么,我请你解释。”局长要求道。
“您不用猎了,”薇罗尼卡有气无力地说道,“您去问柯吧。”
“这是我为他们想出来的主意,”柯说道,“您要是处在我们的位置,也会这么做。”
“快说吧!”
局长皱起了眉头,“看守”、“集中营”、“意愿”引起了他的胃痉挛。
“阿尔焦姆疯狂地爱上了薇罗尼卡,我们劝过他,”柯说道,“要他遵守愚蠢的游戏规则。如果我们说出来薇罗尼卡同体育教师谈恋爱——她的恋爱对象马上就得离开儿童岛。但是如果我和薇罗尼卡到处放风说,幽灵约翰·格利勃科夫在追求她,那又会怎么样呢?这将会引起精神压抑,很可能不了了之,因为幽灵——是对和平生活最合适的威胁!”
“是这样……于是你们就决定,如果薇罗尼卡开始说这些十足的胡话,谁也不会相信她,谁也不会去跟踪她,当然也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体育教师阿尔焦姆企图玷污一名教养院的女学生了,而且还是一名未成年的女生。”米洛达尔把情况弄清楚了。
“而且即使有什么人发现了我们的这对情侣,”柯结束自己的叙述时说道,“那也羞于告诉其他的人。有谁会愿意让别人议论他相信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而且还传播一个带神错乱的女孩子的疯话呢。”
“那么好吧,很精明,对于你们这些半大孩子来说甚至精明过头了。”米洛达尔说。
“我们不是半大孩子了,”薇罗尼卡不动声色地说,“我们已经是大姑娘了。”
“也许,在令人不安的犯罪老巢,我们大家的出生之地,成年就是16岁。”柯说。
“不,兴许还有14岁的呢。”薇罗尼卡推测说。
“那么好吧,真机智!”米洛达尔不得已承认道,“大家都知道了薇罗尼卡在同一个幽灵谈恋爱。就是偶尔在你们岛上看见了那个幽灵,也会扭头不予理睬。”
这时薇罗尼卡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如果不是我们的阿尔托宁太太的话,事情该多么美好。她不吃糖,也不让我们吃糖。她真笨,她甚至连一点想象力都没有,”薇罗尼卡说道,“她竟然跑去验证。可是阿尔焦姆的神经却没有那么坚强……”
“薇罗尼卡曾经想过。”柯补充说。
“你别打岔!”
“你想让他把你输出去!你做好了一切准备,等他把你偷走!但是他却下不了决心抛下这么好的饭碗。”
“现在说他已经迟了!”薇罗尼卡叹道,“我再也不想同他约会了,好一个英雄,在幽会时一看见阿尔托宁太太,竟然撒腿就跑,溜之大吉。”
“你对他别这么苛刻,要知道他是那么漂亮!”柯在一旁唱着颂歌,而米洛达尔怀疑地打量着薇罗尼卡的这个好朋友,这里可能另有隐情,对姑娘潜藏着危险。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米洛达尔问道。
“大概在自己的房间里,”薇罗尼卡回答说,“他从来不到我那儿去……这个不足挂齿的胆小鬼!”
“他有偏僻的地方吗?比方说,你们在什么地方约会接吻才能不被旁人看见?”
有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如果薇罗尼卡也知道这个地方的话,那么她对情人的愤怒,就不至于强烈到不惜供出他永远失去他了。
米洛达尔站起来,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要一错再错了。”他通知说。
“您说得不对,”柯断然说,“如果只涉及像我和薇罗尼卡这样的怪物,我会第一个到污水坑和地下室去,把我们找出来消灭掉。但是现在是经过再三审查的教养院体育教师在躲着您,那么地球,大概,还不至于受到什么威胁。要知道您得承认,局长,体育教师阿尔焦姆是不是有警察中尉军衔呢?”
“没有这种事!”米洛达尔对正确的猜测生气了,“我在这里第一次听说他。”
柯放肆地笑了起来,柯机敏过人,狡猾异常,乍一看正是她想出来这个愚蠢的,然而心理上却是靠得住的幽灵约翰的说法。
“现在请讲,你们把他藏到哪里去了!”米洛达尔大声叫道,“或者我把整个岛翻个底朝天,而你们……”米洛达尔突然醒悟过来,威胁两个小姑娘,两个孤儿,太不道德了,当下改口说道:“今后再也看不见这个幽灵阿尔焦姆了。他利用你们的天真和年幼,企图侮辱你们。”
“第一,不是侮辱我们两个人。”柯反驳说,“我对您这么说感到遗憾。”
“第二,他并没有来得及侮辱,因为院长赶到了。”薇罗尼卡补充说。
“第三,是薇罗尼卡自己来同他约会的。”柯说道。
“第四,”薇罗尼卡收尾道,“就算是阿尔焦姆侮辱我,我也没有任何反抗。这大概还很令人愉快哩。”
“岂有此理!”局长愤怒地喊道,“我要把你们两个全都赶走。”
薇罗尼卡怜悯地看了局长一眼,突然之间,他惊惧地明白了这种目光的原因。大概,她以为,小个子局长从来没有经历过女色。于是被这种怀疑所激怒的他大声吼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哇!我有过三个妻子,现在我正打算再结婚!”
“他得了性躁狂,所以才这样。”薇罗尼卡对自己的女友说道。
岛上的钟响了——这口钟的声音悠扬悦耳,可以在湖上传播得很远很远。
“叫我们去吃晚饭了,”何说道,“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可以接着再谈,但是开饭时间我们无权迟到——安全处严密监视,不让我们这些怪物离开他们的手心。但是晚饭之后我们可以继续接受采访。”柯说。
“没有人把你们当成怪物!”局长不知道强调过多少遍了,然而两位姑娘不待回答,急急忙忙走小路赶向城堡。在第一排松树处,薇罗尼卡转过身来说:
“我请阿尔焦姆走出掩蔽所来同您谈谈。什么时间对您更方便?响过铃之后?9点钟?”
“只是别再晚,”局长忧郁地回答道,“我该飞走了。难道你们以为这个小岛是宇宙中心吗?”
“对于我们这些怪物来说,毫无疑问就是。”柯回答说,接着两位姑娘哈哈大笑着走了。
米洛达尔几乎就要对她们讥讽的哈哈信以为真了,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
“9点钟,在你们的房间里。”他说。
第六章
米洛达尔在城堡里有自己的房间,称为监察员室。不过,一般的监察员和值班员通常都不在岛上留宿,而住在陆上,只在有事时乘飞艇或者直升机过来。监察员配备有宇宙通信、微机、小图书室和一个装有色情录像带的专用机盒。米洛达尔喜欢在睡觉前看上一小会儿色情录像,这无论如何不应该让孤儿们猜到。
进入监察员室,米洛达尔把房间上下左右旮旮旯旯都看了一遍,唤了一遍。偏偏有一种陌生人的气味使他不安:刚刚有人在这里呆过。米洛达尔从保险柜中取出气味检测器,不费吹灰之力便查明,未经许可擅自入室的是院长阿尔托宁太太本人。但是她进来干什么?
米洛达尔检查了房间留有院长指纹的所有部位。气味最明显的地方正是集中在录像带和录像机上。这太难以置信了,院长不可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当然,按照警察局的规定,知悉有关被怀疑对象情况的工作人员,应该隐藏所知道的事情,尔后将其用于审问。但是,米洛达尔不打算审问院长,所以他忍不住接通了阿尔托宁太太办公室的可视电话。正好碰上她心气不顺的时候。院长正在举起教鞭。
“请原谅,我打扰您了。”米洛达尔装出毫不惊讶的样子。
“啊,应该请您原谅我,在工作时间这么做!”
院长因为难为情而脸红了。但是米洛达尔与其他许多人不同,他失去了分寸感和同情心,否则,他就永远达不到银河系警察局的制高点。
“您说得对,”米洛达尔说,“做这件事有专门的厅堂和树林。”
“不过,您想一想,看见一个院长当着孩子们的面举起教鞭多么不好看。他们会以为,我是一个残酷的教师。”院长小心地把教鞭放到地板上推到桌子下面。
“好极了。我打扰您另有原因,”米洛达尔说,“我想知道,您干吗在我的监察员室看黄色录像带。”
“哎呀,您说什么……”
但是,院长活了这么大年纪似乎还没有学会说谎。
“快说,我很遗憾,没有时间等您想出合适的托辞!”
“啊,不!”院长回答道,“不过我领导着一个姑娘小伙子在其中成长的集体。我应该保护他们避免各种过火行为……很遗憾,我很久……请原谅我,局长,很久没有同男人做这种事情了。所以,我担心我非常落后,不能正确理解我的学生们的某些手势和语言。就是在打扫卫生时——我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您的房间,可是灰尘有时候是需要打扫的!打扫时我看见了录像带。封皮上印的图画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见鬼!”米洛达尔在心里骂着自己,“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把封面上的那些电影主人公赤裸的胸脯和屁股拿掉!”
“于是我认定,您,局长先生,跟我一样被同一个问题搅得心神不安。您也知道,现代的男孩子对女孩子到底做些什么,在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您也像一个教育家一样在研究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