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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从前的再难相较,五哥是替他挨过刀的人,换命的交情他将永生不忘。
宴会过半,沈子彦寻到叶珣,拉他跟着出去,试试新飞机的性能,叶珣眼前一亮,跃跃欲试,欣然答应,飞机对他的诱惑岂是酒会可以比拟:“我去跟父亲打个招呼。”
沈子彦揽着他的肩膀强拖出门:“伯帅若是不同意,该多扫兴,我安排了人酒宴结束再告诉他。”
叶珣气闷,又不能挣开:“父亲怪罪下来,您替我担着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额……想问一句哈,有人在看吗?在看的举个爪呗,咱也能有点动力嘛。
80西北将军()
从机场回来;沈子彦显得心情不错;带叶珣去吃大餐;满口称赞新飞机的性能;驱逐日寇指日可待尔尔。回行辕时已是傍晚,月上树梢;浅浅的一道勾;被晚霞染成橘色。
沈司令一路上跟他谈天;吃饭时多喝了点酒;话也多了些:“东北军初到西安,西安百姓蜂拥夹道,挤得车辆难行;他们可不是欢迎我们来的;而是旗幡摇着,高喊‘西北不欢迎不抵抗将军’。”
“沈阳事变有太大的偶然性,司令别有太大压力。”叶珣安慰他。
沈子彦冷笑一声,揉了揉脖子,仰躺在靠背上,声音显得疲惫:“日本人在东北欠下的血债,有朝一日,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二人回到行辕时候,舞会早已经结束,叶珣本想回房休息,却听说委座召见沈司令,父亲也在。沈子彦携叶珣同去,叶珣一阵紧张,并非怕父亲因为他私自离开生气,只是看到老卢的眼睛就会莫名感到紧张,难以想象二哥的感受。
他们在书房见到卢秉正,二人聊得尽兴,听起来似是修身养生之道,叶琨正站在父亲身侧,叶珣在一旁,待沈司令落座后,才敢出声打招呼,见父亲冲他招手,才敢凑过去,到叶琨旁边。
卢委座笑的十分和善,对叶琨兄弟像是对晚辈般的慈蔼,摆手道:“都坐吧,随意些,闲谈而已,不要拘谨。”
叶珣看向叶琨,叶琨侧头,看向父亲。叶启楠干笑两声:“委座发话了,坐吧。”
沈子彦见二人小心去对面的椅子上坐了,翘起腿打趣:“伯帅的规矩厉害,当今的世家子弟中,怕叶家子弟最是难为。”
“门规严谨方能保世代家业,”卢秉正似乎对叶启楠很是赞同,瞥一眼歪靠在椅子上的沈子彦,忍不住教训:“儒家讲君子慎独,凡事必先律己而后律人,亏你身处高位,从不知自律。”
沈子彦干咳两声坐正,当了人挨训,有些尴尬,赶忙转移话锋:“刚刚去机场试飞,这批飞机的性能远超过日本的零式飞机,如此看来,抵御日寇……”
“日寇日寇!”卢秉正烦躁的打断,按耐住脾气:“瀚卿,你作为西北剿总的最高统帅,而非士卒而非黎庶,目光要长远,我中华旧病难医,所谓日寇,肌表之患,观之可怖而已,赤匪才是腹中大患,内乱起于萧墙,不安内安能攘外,盲目抗日,只会舍本求末。”
沈子彦反驳:“委员长,我东北军赴西北剿匪以来,厌战情绪难抑,连战连败,白白损耗元气,倘若在抗日的战场上,我担保必然士气大振,每一个兄弟都是视死如归的。”
卢秉正拍了桌子:“屡战屡败!我不问个别将士,只问你这个长官,是否有剿灭共匪的决心!看看如今的西安,从上到下一片赤红,赤化刊物、言论自由发行毫无禁忌,有上行方有下效,一个你,一个李裕臣,责无旁贷!”
听了这些话,沈子彦霍的起身,满目怒火,叶琨叶珣兄弟也是一惊,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瀚卿!”叶启楠冲沈子彦示意,让他稍安勿躁,浅笑着劝卢秉正:“委座今日寿辰,勿要动气。”
卢秉正微叹口气,似乎想要平心静气:“临川啊,不得不问,你是怎么看。”
叶珣心里一沉,终究不免面对这样尴尬敏感的问题,依父亲的性子,八成会赞同卢秉正的安内攘外,最起码是表面赞同。
叶启楠依旧是干笑:“我看来,当今的情势,瀚卿的看法不能说错。”
叶珣以为,或许大家都认为,叶启楠后面还有话说,“但是”、“只是”、“不过”,可是没有。卢秉正出神片刻,脸色愈发难看,靠在椅背上硬是喘了口气,这才疲惫的吩咐:“天色不早了,今日也辛苦,回去歇息吧。”
叶启楠,向卢秉正道了告辞,却见沈子彦原地站了不动,也不动声色,只带了叶珣他们二人离开。
回了房间,大家都格外疲惫,叶珣心虚,显得小心翼翼,父亲交代句早些休息,兀自进了房间,没有一句话是对他单独说的,留了兄弟二人在客厅,这让叶珣更加惴惴。
“下午喝了多少酒,还敢跑去开飞机?”
没,没有,只是陪司令去。”正当出神,叶琨突然一问,让叶珣反应不及,有些张口结舌。叶珣在酒会上喝得不算太多,就算喝多了,折腾这么一下午,又开飞机上天吹风,身上的酒气早就该消了,可这之后他们又去吃饭,陪沈司令喝了不少,现在一身酒味解释不清。
叶琨笑笑,故作随意的问:“今天天气不错,能见度怎么样。”
“特别好,十公里以上。”叶珣松口气,脱口而出,这才觉得说错了话。
叶琨敛了笑,上下扫他一眼,见叶珣垂头不语,低沉着声音吩咐他:“皮带,解了给我。”
叶珣心里一沉,愣着不动想拖延过去,却见叶琨一言不发在等他,最终败下阵来,解了皮带,递过去。
叶琨没有接,指了指屋里:“去给父亲。”
“哥……”叶珣满心不情愿,莫说还在与父亲冷战,就算往常,也只有规避的份,怎么会送上去讨打。
叶琨佯作糊涂:“怎么,父亲在呢,有我僭越的份?”
“不是……”叶珣嗫嚅着,还是硬着头皮往屋里走,自己也纳闷为什么总是畏惧二哥,换是父亲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绝对会甩手回屋,不予理会。
父亲倚在床头看书,是沈司令来洛阳后买给叶珣的一套《战争艺术概论》,装裱的很精致,显然收藏意义更大。
“爹。”叶珣走到跟前,听到他进屋,父亲头也没抬过,更让他感到局促。
叶启楠依旧埋头看书,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嗯?”
“珣儿……”叶珣想不出说什么好,去试飞是沈司令强拉去的,他实在不明白错在何处。听到叶珣支吾,叶启楠总算赏脸抬头,见他双手捧着条皮带,倒是吓了一跳:“怎么了?”
“您……没生气啊?”叶珣侧脸去看父亲的脸色,并无异常,才长松口气,“那没事了!”说罢就要夺门而逃。
“站下。”叶启楠轻喝,见叶珣站在原地不敢动,忍了笑:“过来。”
叶珣退回来,一面将皮带扎在腰上,绝不给父亲得手的机会。
看穿他这点小心思,叶启楠更觉得好笑:“使劲作吧,出门在外没工夫跟你计较,一笔笔都给你记着。”
叶珣赔了笑,坐在床边,往床上一滚:“今晚我跟爹睡。”
叶启楠啼笑皆非,扬起巴掌拍打他两下:“滚起来,爹不吃这套。”
“我不跟二哥睡了,”叶珣赖在床上,“我怕他打人。”
第二日,叶启楠父子及几位要员要先要回华北,沈子彦坚持要送,一身飞行服从更衣室出来。沈子彦的状态不好,无精打采,魂不守舍。众人劝他不要逞能,他认定的事从来不肯妥协,大家只得作罢,叶启楠则吩咐叶珣换上衣服,去副驾驶坐。
沈子彦像孩子脾气,心情不好,飞机开得像过山车,忽上忽下,时而倾斜,时而下坠。叶珣在法国陪tina坐过过山车,患有恐高症却好面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感觉他不想再来第二次。
“司令,”叶珣忍了笑劝他,“后面的人要让您吓死的。”
叶珣话音刚落,驾驶舱进来一位副官,叶珣认识但不熟悉。这伙计面色难看,想必心有不满又不敢发作。
叶珣冲他无辜的笑:“天气不太好,有气流,委屈各位长官了。”
叶珣觉得有趣,“天气不好,有气流。”这样比喻司令的心情倒是够形象。
见那副官挤出一丝笑,刚欲离开,飞机猛地一震,他没能站稳,死死的稳摔在地上。叶珣慌忙往前看,又检查了仪表,确定没什么问题,看看沈子彦的侧脸,正笑的得意:“没事,强气流。”
听他强调一个“强”字,叶珣撇了嘴角,使劲低着头,等那副官跌跌撞撞离开驾驶舱,才趴在操控台上,笑的失态。
沈子彦声音不冷不热:“笑,笑吧,别把肋骨憋折了。”
“司令……”叶珣吐出两个字,又笑起来,笑的说不出话,忍了又忍,“司令这是怎么了,谁给您气受了?”
沈子彦苦笑着摇头,没言语。
叶珣自嘲的笑笑:“您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除了委座他老人家,谁敢给您气受啊,要我说,您昨天走就是了,跟他多说也无用,说多错多。”
话音刚落,沈子彦一打操纵杆,飞机又是一震,接着猛地下坠一百多米,连叶珣都下意识惊叫出来,觉的有些恶心不适,顿时觉得心悸,解了安全带对沈子彦解释:“您慢玩,我上后面看看各位老人家,年纪都不轻的,我爹还有高血压,别真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大家多冒泡,有氧更健康o(n_n)o~
81罪恶妄极()
天很冷;叶珣慵懒的赖在床上;昨晚陪父亲批阅公文到后半夜;今日难得空闲;就想缩在被窝里补觉,谁也别想将他和他的床分开。
就这样;父亲体谅他熬夜;早餐被送到屋里;却一动未动。直到小可闯进来;此时已经天光大亮,小可一副天下大乱的架势,在叶珣眼前比比划划:“小爷快起吧;外面乱了套;街上全是游行的学生,惊动了军队,到处抓人呢。”
抓学生?叶珣心里一阵厌恶:“省党部的人?”
“这个不知道呢,大少奶奶猜着,恐怕是老爷的意思,抓领头给个教训,但是……”
叶珣总算从被窝里挣扎起来,小可忙抖了件夹克给他披上,叶珣吸着冷气穿衣服,一边问:“但是什么?”
“但是,四小姐和小少爷不在家,少奶奶打电话去学校,学校因为暴乱放了假。”小可说。
“今天什么日子,学校为什么放假?”叶珣听的糊涂,法国的十二月是要放寒假过圣诞的,雨萌和叶珉念的是英办学校,可到底在中国呢。
“今天是‘一二九’五周年,恐怕学校之前就想的到。”这些都不是重点,小可有些急了:“少奶奶担心两位小祖宗出去惹事,老爷在司令部,家里没个做主的,万一被误伤,可如何是好。”
叶珣有些无奈,故作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开始吃早餐:“去跟云姐姐说,十七八也不小了,有能力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叶珣下楼时,女眷们正在说话。外面太乱,云洁派出去的人没有办法找到两个孩子,反而因逆着人群险些被挤倒踩死,灰头土脸回来禀报。云洁担心的厉害,叶启楠和叶瑄都不在家,叶珣是唯一能顶事儿的,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担心真的出事没办法交代,也不敢再瞒,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