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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紫色的翅膀到底代表什么吗?”
“我宁可不知,这也非我本意。”我冷然道。答案,我会自己去找,我也一定能够找到,我才不稀罕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对我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哥哥像是忘记了某件事、然后突然又被提醒了,举目看我,眼光在我额头轻轻扫过,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恶灵既已在紫霞身上蛰伏了5000年,可见他复活同类之心炽,怎么突然因为美意的两句话而现出真身、全面崩盘,乃至落荒而逃,着实令人费解。”画海在一旁轻声冷语道。
“恐惧。巨大的恐惧。”忘言轻声说。
“那恶灵蛰伏5000年,却一朝逃离,只是因为,他无比的恐惧。”忘言望向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脸上。天哪,天哪,阳光倾泻在他蜜色的面颊上,给他的脸镀了一层淡淡金光,又清秀又庄严;他的眼睛被阳光耀成琥珀色,稳稳又安静地看着我,我突然有一种想为他而死的冲动。
“美意,美意!”一个阴沉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瞬间清醒。那是紫霞的声音,我记起来,“他拥有一流的读心术”,我定定神,把脸别开去。
“为什么那恶灵会怕成那般模样,我反复思量方才美意对他说的最后两句话,突然发现,那两句话根本就不是美意说的,”说到这儿,忘言顿了一下,这次我不再抬头看他,只是回忆着我说过的两句什么话。
“一句是:‘这一蛰伏就蛰伏了5000年,是吗——你倒是沉得住气。’另一句是:‘现在你又打起了‘我’的主意,是——吗?’这两句话根本就不是美意平日的语气——因为这是一个人在借了美意的口说出的他想说的话!”忘言加重语气、笃定道。
“太玄了!谁能借着美意的口说出他自己想说的话!真是笑话!”寄城嚷道。
“还记得那恶灵对美意说的最后一句话吗?”忘言不疾不徐道。
“‘我只是若能寻到机会,我想复活他们他们吃了你的猫但那种折磨,无穷无尽放过他们吧’,就是这句话,对不对?”画海淡淡说道,却将那恶灵绝望哀求之声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望向她的脸,只是想确认是她在说话,而不是那恶灵又回来了。姐姐有这个模仿他人说话的本事,我竟然不知!
我揣摩着恶灵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额头正中陡然一跳,带着我的眼睛也猛然一跳,我、我看见了——我居然看见了那个从窗口匆匆经过的人,他被风卷起的衣袂,是什么颜色!
“他恐惧,但他怕的,并不是,美意。”忘言清晰道,声音甚轻,仿佛是怕惊到某人。
我心中一颤,刹那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我辗转回旋,已将诸事想了个通透——那紫袍人,还有这无法撕裂的灵翅,已经已经与我合为一体!一时间,我万念俱灰,长叹一声,泪水滚滚而下。
一双手悄悄爬上我的胳膊,然后一点一点向上挪,一直挪到我的肩头,停在那里片刻,然后突然一把将我死死搂住——是无影手!是那双消失了太久、久到我几乎已经忘记它的无影手!
我一把环抱住自己的肩头,将手紧紧覆盖在无影手上,想到初初醒来,我第一次照镜子,无影手将我紧紧搂着,仿佛只是在昨日,此刻却已物是人非,我落到这般境地,再也忍耐不住,哭出声来。
“美意,我说过,我愿与你肝胆相照,”忘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温和又坚定:“不论在你身上发生何事,你会有何改变,我说过的话,绝非妄言,永不食言。”
我抬起头,忘言就站在我身边,眉清目秀,风轻云淡,眼神却灼灼然专注盯着我的眼睛。我鼻中闻到他清香气息,周身却笼在他的一阵隐然霸气中——这太奇怪了,一向纤弱文雅的忘言居然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忘言伸手一带,将我笼进他的臂弯,头顶响起他的声音:“诸君小心!有异物靠近!”
我挣了一下,勉力抬起头来,只觉眼前一暗,一个黑色大物从天空俯冲下来,一头栽进了水泽中!
第96章 口谕()
“怎么又是你老蝙蝠信使?”只见风间冲在最前面,待得她靠近水泽,却又惊呼一声,回身就逃!
众人围了上去,我也一把掀开忘言的胳膊,朝水泽奔去。
“你——说话算话?”奔到一半,我回头问道。
“算话。”忘言并未停留,我一回头,他就在我身后,我险些撞进他怀里。他安静笃定道,眼睛里有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
“永远不嫌我——臭?”我促狭道。
“嗯还真有点”他老实不客气道,皱了皱鼻子。
“看!这一下就试出来了!”我转身就走,不做停留。脸上似有不悦,但不知怎的,心里却涌满了气泡,在愉快地上蹿下跳。
“我从不轻易承诺,你是第”身后那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轻声沉着道。
“美意!速速过来,信使有事吩咐!”哥哥在水泽边扬声唤道。
“来了!”我一边应着一边奔过去,不知何时,忘言的手已经松开了。
只觉右肩轻轻一沉,一朵淡紫色的花跃上我肩头,我伸手轻轻抚了一下,那花朵花瓣憔悴、微微绽开,幽幽叹了一口气。
“紫霞,你好生将养,什么都别说。”我不等它一口气叹完,抢先道。
走至水泽边一看,那扑棱着翅膀甩水、耷头耷脑的家伙,正皱巴着一张丑怪小脸,勉强睁着眼睛看着岸上的众人,哈哈,这可不就是那老蝙蝠信使嘛!
“嗨!你怎么又来了?莫不是寻不到回圣星堡的路,兜兜转转又迷路到我们这里来了?”我盯着他那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的眼睛,低声喝道:“还是你压根就没回去,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我们!”
我恼他气量狭小,为了风间一句话,就给风间下了那般狠毒的“僵冻咒”,害得风间差点死掉,所以说话也很不客气。
“我呸!我数百年功力,天地任遨游,来去皆明了,我会迷路?!”老蝙蝠气恼道,一边爬上了岸、抖掉翅膀上的水,一边呲牙对我怒道:“更别说什么‘鬼鬼祟祟’跟着你们!”
“信使莫同小孩子一般见识,”哥哥将我轻轻一拽,掩在他身后,对着老蝙蝠有礼道:“此次再来,可是圣王有新令?”
蝙蝠站定,张开嘴,强忍了一下,没忍住,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嘴的锋利尖齿。我的眼角余光看到风间站在众人之后,缩了一下身子。
“新令没有,但催促令倒有一条。”蝙蝠强睁着眼睛,在众人面上扫过,声音又是得意又是古怪:“我返回圣星堡,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接到圣王命令,传他口谕一条。”
“你的屁股能坐下?”寄城轻声疑惑道。我看他一眼,他也正朝我看来,嘴角一抿,露出两个浅浅梨涡,眼中有笑意,神情甚是顽皮。
好久没看到寄城这样了。我心头一热,有些暖暖的怜惜。
“嗤!”右肩上的花朵阴沉道:“先顾了你自己。”
“寄城!”哥哥轻声喝止,对老蝙蝠揖了一揖,道:“还请信使转达圣王口谕。”
“圣王道:‘本王对侍同及三位圣族候选新君寄予厚望,却至今连第一样圣物都未能取回,本王甚感遗憾,任重道远却时不我待,还望诸君不惧艰险,取回圣物,成就小我,光耀圣族,亦不负王命。’”蝙蝠一口气朗朗说道,虽然声音听上去仍然刺耳古怪,但转达的血族之王的命令措辞甚是威严。
哥哥伸出右手,招呼了一下,落英、画海和寄城走到他的身边,同他一起向着蝙蝠信使颔首作揖,口中称“应”。
哗,大家一下子郑重其事起来,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至于美意,”蝙蝠的声音突然又怪又尖利,听得我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赶紧也走到哥哥身边,望着蝙蝠,心中有些忐忑。
“没啥好事。”右肩上的花朵从花瓣缝隙中嘶嘶渗出四个字。我心更是一凛。
“至于美意,”老蝙蝠的眼睛终于能睁开了,黑豆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在我脸上乱转,最后终于停了下来,继续道:“未受教化、愚昧鲁钝,若虚心受教尚好,若任性妄为,就由她自生自灭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静默不语。我呆立当地,又是迷惘又是羞愤,一时竟不知何言以对。
“信使大人,望你出言谨慎!”画海突然出声,只听她清脆冷静道:“一路行来,美意的表现有目共睹,善良,舍己,遇事不惧,虽说有时候冲动之下,稍欠考虑,有愚勇之嫌,但她毕竟沉睡16年,初初醒来,试问有几人能做到她如今能做到的?信使大人莫不是曲解了圣王的意思,转述过来,失了本意?”
“我同意画海说的!”寄城大声急促道:“美意怎可能是那‘愚昧鲁钝’之人?!她有多聪明、多勇敢,你知道吗!我不许你瞎说她!”
“啧啧,圣族的候选新君就是这般风范!”蝙蝠一边说一边摇头:“堪忧啊。老朽既已明说是‘圣王口谕’,自是原话转述,一个字、一个词,甚至一个停顿都错不得的,你们这般质疑老朽,到底是信不过我老蝙蝠呢,还是对圣王的意旨存了异心,嘿嘿”说完,蝙蝠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多谢信使通传圣王口谕。信使着实辛苦了,只是不知信使大人如何从天上栽进这水泽之中?”哥哥意在转移话题。
我却一时间迷了心窍,突然走到哥哥身边,拉住他的袖袍,哑声问道:“我任性妄为了吗?哥哥要任由我自生自灭了吗?”
哥哥推下我手,反手相握,我感觉到他的手掌一阵冰凉有力。
“美意!哥哥永远不会抛下你!”哥哥的声音跟他的手掌一样净冷有力。
“哈哈,”蝙蝠打着哈哈,突然声音一转,怪声道:“那你们是要公然违抗圣王口谕喽!”
“何来违抗?圣王之说,也不过‘假若’,圣王并未一路同行,美意到底是‘虚心受教’,还是‘任性妄为’,还是应由我和候选诸君来做评断;况且,美意此行才不过数日,就凭这一时半会,怎会有定论?听闻信使之意,难道要我们顷刻间就放弃美意、‘由她自生自灭’吗?圣王的口谕,信使大人已转达到,感谢信使大人辛劳,至于取物和安置美意,我们,自有分寸。”哥哥又是一揖,不卑不亢道。
“你们倒是同心同意!”蝙蝠怪声忿忿道。
“圣王正是要我们同心同意啊,这是谨遵圣王旨意呢!”画海脆声道。
“好,好,好。”蝙蝠连道三声“好”,语气里甚是不以为然,眯着黑豆般的眼睛,望着众人中的一个。
我朝着他的眼光看去,他看的是落英。
落英正双臂抱在胸前,一张脸面色皎洁、毫无表情,眼睛冷汀汀、懒洋洋地望向某处,正自神游,对我们的话题无动于衷。
不对!他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我盯着他搭在左胳膊上的右手,大拇指被掩住了,余下的四根手指,根根纤长,正微微使劲,掐住了他自己的臂膀,雪白的指节配在藏蓝的衣袖之上,隐隐然被染上了一层莹莹蓝光,有一种奇异的克制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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