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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君嘴角一抹阴冷的笑,陡然伸手,探到我的胸前——他要干什么?
他要从我怀中将红色小鸟抢回去!
我闪身避开,正要呼召灵翅,只见魇君身后伸出一只手,一只洁净的纤纤素手,死死拉住了魇君探到我面前的手。是画海!
是画海吗?
还是披着画海皮囊的一只雪魇蛛?
“你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很感动,但,也甚是惶恐,我当初为了救你,死在人类的手中,皆是命数,何须为了我逆天改命?仅仅为了我一人的命,让这么多人忍受如此酷炼折磨,实在不是我本意”画海牢牢拉着魇君的手臂,不慌不忙地说,气度温和,柔韧坚定。
这不是我姐姐。
“哥,放手吧”画海声音沉沉,语音袅袅。
哥?
这个披着画海皮囊的人竟然唤魇君为“哥”?
难道他们不是——倾心相爱的伴侣?
“嗅蔷!不可能,我绝不可能放手!”魇君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掏出来的,带着热滚滚的血肉和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欠你太多,当初你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魇君之位让给我;我雪魇蛛被人类和血族围剿之时,你为了救我,魂飞魄散,只剩下一颗雪魇滴!别说是将人囚禁、肢解、剖开心房,只要能将你复活、重见天日,纵使取走我性命、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哥,”画海、不、应该是嗅蔷,面色舒朗,眼神宁静,对着魇君轻声道:“你知我一向对权势杀伐没有兴趣,那些年,若不是在你的庇佑之下,我怎么可能有那样一段日子的浮生偷闲?雪魇蛛,没了我,无妨,没了你,不行,我替你挡身殒命,是我清醒的选择,你何须自责?我早已魂飞魄散,怎料想你护着我的雪魇滴,不肯放下执念,哥,放手吧,让我的雪魇滴随风散去让我安息。”
“不可能!不可能!”魇君的声音变得狂躁:“你怎么可以没有一点生的念想!你你等着我,待我寻一面镜子不用!就用雪魇湖的湖面映照一下,你就知道你看上去有多美、多明丽照人!多少年来,我终于可以完成你的心愿!而且你会永远年轻、永远不死!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会死!你尽可以活在这世上,享受世间的富贵荣华!”
“哥!”嗅蔷轻声唤道,气息奄奄:“你为什么还看不明白呢,一切的富贵荣华不过烟云,生于世间,烦恼多苦,一朝放手,解脱为乐。哥哥,你我兄弟一场,相伴相行,嗅蔷很是知足无论如何,将这皮囊还给那个少女,你我兄弟情深,又怎么忍心看他人姊妹分离?”
“我偏不!”魇君抓狂,突然将他的四条胳膊向我缠卷过来,嘴里嗬嗬有声:“我偏要逆天改命!不分离就不分离!我让这个少女永远留在雪魇湖里陪你!”
第205章 冷血()
他扬起四条胳膊的一瞬间,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摊平了手掌,从手指尖喷吐出数条丝线,就像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喷射而出的丝线不是泛着淡淡蓝光的白色,而是阴恻恻的蓝。
魇君啊魇君,我早料到你会随时发难,清晰的指令已埋伏在嘴边。
不等他话音落下,我身子一偏,扬声命令道:“灵翅!速速送我到姐姐身边!”
这个命令我是在脑海中盘旋过的:如果魇君出手,我是让灵翅将姐姐带过来,还是我自己过去她身边?
我最终选择了后一个方案。
原因是:一、省时。灵翅光束从我额间出发、卷起姐姐、带回我身边和灵翅直接将我带到姐姐身边,当然是后者更加省时。二、平榻另一侧的方台上放置的那个暗绿色的碗,我得过去确认一下碗里的东西(当初谈冰的心脏被放进了碗里)。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会离魇君更近了,只怕救不了姐姐,连自己也被魇君钳制——随机应变吧,当务之急是要去到姐姐身边,伺机将她带离此地。
但愿我没有高估灵翅。
果然,灵翅没有让我失望。
自己下的命令,声音犹在耳边,只觉面颊上一阵劲风刮过,额间像是生出一枚巨大的翅膀,一个扑闪,就将我凌空带起,越过魇君的头顶,带到了姐姐的身边。
我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姐姐扯住,带着她跃了起来,落在了平榻的另一侧。
同时听到“嗤!嗤!”声响,然后就是两声痛苦的惊叫。
我回头一看,原来从魇君指尖喷射而出的蛛丝,因为我的闪避,而魇君又来不及收回,尽数缠绕在了方才站在我身后的“丝儿”和“蛛儿”的身上。
只见那蛛丝甫一沾身,二人连声惊叫,脸上露出痛苦惊恐的表情。
一股黑气罩上了二人面颊,一缕缕阴凄凄的灰暗色的烟雾从二人身上溢了出来。
魇君的蛛丝有毒!
“魇君,救命!”那复制的“蛛儿”强忍着痛苦,向魇君求恳道。而复制的“丝儿”,已经痛苦难忍,不顾一切地哀嚎起来。
若不是我早有准备、命灵翅将我带起,现在哀嚎的就是我了。
魇君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转身朝向一榻之隔的姐姐和我。
“魇君——”“蛛”“丝”二人异口同声,瞬间化作两只蜘蛛,扑簌簌朝着魇君爬了过来,非常迅速。
他们雪蓝色的身躯泛着暗幽幽的光——剧毒之光。
魇君此刻的脸正面对着我们,我看到他艳美的脸上,阴沉沉的,听到二人唤他,脸上升腾起一股掩饰不住的嫌恶之情。
只见他头都没回,袖子一甩,我根本看都没看清楚,只见一束蛛丝从天而降,仿佛长了眼睛,直奔“蛛”“丝”两只蜘蛛,将他们牢牢捆缚在一起!
两只蜘蛛,十六条腿,犬齿交错,又是痛苦又是愤怒,发出咒怨的声音。
“给我住!嘴!”魇君恼怒,一字一顿低声道:“先一边去!待我收拾了这个人类小丫头,再给你们解毒不迟!”
捆在一起的两只蜘蛛拼命朝着魇君的方向挪动过来,身上的颜色更沉了,只听其中一个蜘蛛说,听上去是“蛛儿”的声音:“还请魇君先为我们解毒只怕我们撑不到那个时候”
“撑不到就撑不到!死了就死了!不过是复制的东西,有什么可惜的!”魇君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绕颈。
“复制?!”两只蜘蛛叫道,又惊又恐。
“是的,复制!”魇君回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冷意和轻蔑:“我怎么可能消耗自己的雪魇滴为你们解毒?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再复制几只供我差遣,只要记得复制时拔了他们的舌头,以免聒噪惹人心烦!”
两只蜘蛛顿住了。
袅袅的暗黑色的烟雾从他们被迫交错相拥的身体上散了出来。
他俩没有说话。
魇君,你对自己的兄弟如此执念、如此情深义重,却对这两只小蜘蛛如此残忍、如此冷血!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人所为!
“魇君我们不是雪魇蛛,而只是‘供你差遣’的复制品?”“蛛儿”忍着剧毒的痛苦,颤声问。
“是的!是的!滚到一边去,从我眼前消失!”魇君暴躁,低声吼道,淡蓝色的面孔变得扭曲。
“我明白了,你明白了吗?”“蛛儿”问另一只蜘蛛。
“明白什么”另一只蜘蛛吸着声音说,显见得已是痛苦至极。
“原来刚才在魇君的洞府中,被那些家伙杀掉的是真正的魇君,现在我们面前这个才是个‘复制品’!”“蛛儿”的声音开始变得冷静。
“我我不明白”另一只蜘蛛,即复制的“丝儿”颤抖着声音道。
“魇君一向神出鬼没,他还告诉我们他能‘死而再生’,其实都是这个‘复制’的家伙搞的鬼,他借人之手将真正的魇君杀掉,就是为了他这个冒牌货独占雪魇宫!真正的魇君怎么可能与其他族类相交?人类,也不过是魇君用来成事的工具,可你看这个‘魇君’,将人类带入雪魇湖中、奉为上宾,既不切割,亦不斩杀,他怎么可能不是‘复制’出来的?我们才是真正的雪魇蛛!被杀掉的才是真正的魇君!”“蛛儿”的声音低下去,但仍然清晰可闻。
“滚!死一边去!”魇君的脸上腾起一阵黑气,咬牙沉声,向着两只蜘蛛挥出了身子一侧的两条胳膊。
只见两只蜘蛛仿佛商量好了,突然抱团奋力纵身,迎着魇君而上,两张口、十六条腿,同时死死地咬(钳)住了魇君挥过来的一只手!
魇君“哎”的一声轻叫,顺势一甩——竟然并未将两只小蜘蛛从手上甩脱下去。
两只蜘蛛像是豁出命去,死死咬住魇君的手,不松口。
魇君大怒,呲出一对巨大的牙齿,同时伸出另一侧的一只手,拽住咬在手背上的两只蜘蛛,奋力一扯,将他们两个拽了下来!
魇君扬手,似乎要将手中的两只蜘蛛狠狠掼在地上,顿了一下,他停住了。
他看着手里的蜘蛛,冷着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们是我复制出来的作品,怎么可能摔死你们?岂不是太便宜了!我要把你们嚼碎了,吞进肚子里,让你们知道,谁是本真、谁是复制品!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谁才有资格决定你们的命运!”
“当然是你啊,亲爱的魇君。”他手里的蜘蛛,其中的一只,“蛛儿”,颤着声音,但声音里却带了一丝笑意:“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是复制品,洞府里被杀死的魇君也是复制品,只有你,才是本真、是真正的魇君,因为,这世间再没有谁比你更无情、更冷血、更残忍!数年的恶毒和恨意,才能成就你这样一只‘真正’的雪魇蛛‘至尊魇君’吧!”
魇君无声冷笑,将手中的蜘蛛送向嘴边。
这是两只中了剧毒的蜘蛛,魇君要咀嚼、吞下他们?难打他不怕中毒吗——来自魇君自身的毒素,他当然不怕。
“我们是复制品,那又怎样?”“丝儿”的声音,死亡在即,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气:“你复制了我们,可是我们有了自己的生命!如何生,我们决定不了,如何死,我们自己做决定!”
“丝儿”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看到魇君的手停住了,两只蜘蛛,不知做了什么,在他的手里化成一抹烟尘。
“恨夏!你的手”站在我身边的画海突然出声。
第206章 交易()
魇君的手?
他一只手举着,手指间的两只蜘蛛已袅袅成烟。
我的眼光迅速朝魇君另外那只被两只蜘蛛咬过的手看了过去。
那只手已经完全黑掉了,仿佛有一簇暗黑的火焰卷过了魇君的手指、手掌,朝着他的手腕气势汹汹地蔓延。所到之处,一切皆化为灰烬!
“他们他们咬我对我使了阴招!”魇君的声音里,禁不住的慌乱。
我想起蛛儿曾经对我说过:“每一只雪魇蛛的血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每一只雪魇蛛的血,对他的同类来说,都是克星。”我也亲眼看到龙戒用蘸了丝儿血渍的匕首斩断了魇君的魇丝;我甚至清楚地记得,蛛儿用丝儿的雪魇滴熔开了雪墙,当时的雪墙就像此刻魇君的手和臂膀,瞬间就被熔没了!
一定是那两只蜘蛛在撕咬魇君的时候,将他们的血液融合着毒素,注入了魇君的体内——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