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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在关键地区实行坚壁清野,使敌军补给困难。
高骈驱兵急进,大军很快推进到了隽水以西,其一万先头部队由梅强、祝霸二将带领,在一处分岔口恰好遇到义军一路信使要东渡隽水。这路信使名叫范固,是前往江州孙梅处送信的,看到唐军向自己的方向扑来,知道难以脱身了。
范固连忙取出信件,扯得粉碎,自己吞下一些,其余的让身边义兵全部吞下,并吩咐随行义兵分多路奔走。不一会儿,唐兵蜂拥而至,立即追赶范固一行,义兵进行了英勇抵抗,死伤大半,范固和十几个义兵力竭被擒,只有少数几个义兵突围了出去。
梅强喝问道:“你们这些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范固答道:“我们是逃难的山民,你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逃难山民?我看你们就是山贼!为什么拿着兵器,还要和官兵对抗?”祝霸恶狠狠地问道。
“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没有招惹你们,因为没有饭吃才出来逃荒的!你们拿刀拿枪追赶我们,我们不反抗,难道等着挨宰!”范固头一扬,大声说道。
“他奶奶的,嘴还挺倔,我看你们就是黄巢贼寇!说,是谁派你们东渡隽水的?是不是报信的?黄巢、岳灵飞贼寇主力现在什么地方?”梅强瞪着眼,杀气腾腾。
范固知道生还无望,冷笑一声:“你说我们是黄巢贼寇?呸,你们才是真正的贼寇,黄王仁慈爱民,哪像你们这样妄开杀戒!你们这群李唐的鹰犬,就知道欺压百姓,作威作威,老子到了阴曹地府,也要和你们这群坏蛋对抗到底!
祝霸听了,暴跳如霸,用虎头刀在范固脖子上蹭了二下,凶神恶煞地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我就砍了你的头!”
“我操你八辈子祖宗!生为大齐人,死为大齐鬼!”范固说完,二手突然按住虎头刀口,一头向祝霸撞去,祝霸猝不及防,被撞得在马上晃了几晃,差点栽下马去。
祝霸大怒,翻转刀口,将范固劈为二半。其它义兵虽然赤手空拳,但都视死如归,与唐兵展开了殊死搏斗,全部壮烈牺牲。
梅强、祝霸传令部下迅速向岳州前进,到了岳州城下,就组织攻城,一连攻打了数日,唐兵死伤累累,依然拿不下岳州。
高骈率领大军也赶到了岳州城下,将岳州城围得铁桶相似,唐兵如狼似虎,四面攻打,岳州义兵不畏强敌,与唐兵展开血战,很多百姓也到城头协助义兵守城。
数日后,唐军在付出重大伤亡后,才攻入岳州。高骈命令部下逢人就杀,纵兵掳掠三日,方消停下来。
高骈传令诸将到岳州临时议事厅集中,诸将到齐后,高骈说道:“诸位,我军攻打岳州,死伤近二万人,得到的却是一座空城。贼寇主力肯定在其它州县,接下来我军该怎么个打法?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吕用之献计道:“岳州被我军拿下,贼寇老巢已失。现在二路大军,一路可西取朗州,另一路可南下谭州。谭州守将高杰,此人原系大唐将领,不得已才降了黄巢,我看可以争取他投靠大唐。”
高骈抬眼望了望张自勉,见张自勉坐在一个角落里,双眼微合。
“张将军,你认为用之的这个建议如何?”高骈摆出一副从谏如流的样子。
对高骈纵容部下滥杀岳州百姓,张自勉非常不满。和高骈接触时间不长,高骈的残暴不仁,已暴露无遗。张自勉知道,自己和高骈肯定走不到一块,高骈很可能会上表弹劾他。现在高骈当着诸将的面问他,张自勉只好勉强答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目前江南很多地区民众依附黄巢,我军这次征剿,不可妄开杀戒,百姓是无辜的!取得了江南民心,才能真正平定江南寇乱!”
很多唐将纷纷表态,支持张自勉的说法。
高骈十分尴尬,打起了哈哈:“张将军爱民之举,高某佩服。如今各地乱民蜂起,乱世用重典,不狠狠惩治一下乱民,局势就不好收拾。本都统也是迫不得已,才误杀了一些百姓。对了,以后我军所过之处,要严明军纪,不可滥杀乱捕乡民。谁违反的,我就治谁的罪!”
张自勉听了高骈的话,这才有了一点精神,将座位往前挪了挪,说道:“高都统,我愿率另一路大军攻取谭州,再拿下吉州、虔州。你的一路大军,拿下朗州后,就征剿洞庭湖诸岛。在我这一路大军没有回师洞庭湖前,对洞庭湖诸岛贼军采取围困的办法,不可操之可急!”
高骈点点头:“张将军这个计策很高明,高某就照此行事。”
没过几天,岳州唐军纷纷出动,高骈一军直扑朗州,张自勉一军前往谭州。唐军沿路遇到多股义兵袭扰,仗着兵多将广,二路唐军终于分别到达朗州、谭州城下。
高骈下令攻打朗州,经过一番较量,唐军终于拿下朗州,这次唐兵因为高骈的严令,没有像在岳州那样肆意烧杀抢掠。唐军入城后,高骈命令部下在安抚民众方面下了不少工夫。
平定了朗州后,高骈召集诸将议事,命令张璘、梁缵、梅强、祝霸四将领兵五万,前去征剿洞庭湖诸岛义军,其余唐兵由高骈亲自带领,去征剿附近州县。
张璘、梁缵、梅强、祝霸率领征剿兵马在洞庭湖附近捕杀义军将士,寻找义军主力决战。很多百姓痛恨李唐官兵,不供应唐兵吃喝,而是将食物等生活用品藏起来,支持大齐第四寨将士的反围剿斗争,谱写了一首大齐军民不畏强暴的壮歌!
第十二章 平叛立功
且说高骈、张自勉各率大军征剿江南大齐根据地,唐军连克岳州、朗州,高骈命令张璘、梁缵、梅强、祝霸带兵围剿洞庭湖义军,张自勉率军向谭州杀来,真是黑云压城,杀气满天。
驻军谭州的高杰得知唐军大至,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他认为如今黄巢主力已远离谭州一带,岳灵飞兵马也被唐军团团围住,损失严重。谭州万余人马,一半以上是他原来的部下,上次投降黄巢,那是迫不得已。这次如果归降李唐,又怕李唐问罪。高杰越想越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高杰回到自己宅第,坐在客厅檀木椅上,双眉紧锁,不发一言。仆人走进客厅,喊他吃饭,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先吃吧,我有点头疼,想歇会儿!”
不一会儿,高妻走到高杰身边,俯身问道:“夫君,你今天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烦恼?”
高杰二手在自己脸上搓了几下,长叹一声:“今非昔比了,如今这谭州兵马,我的铁杆部下只有二三千人,其它兵马大多心向着大齐。如今张自劬带着唐兵杀来,谭州肯定保不住。岳灵飞命令谭州守军,不得弃城而走,这不明摆着要把我们往火炕里推吗?唉!”
高妻一听,可真着急上火了,挨近高杰,进言道:“你是不是想投靠李唐?如果你死守谭州,岳灵飞派兵来救援我们,谭州不就能保住了吗?你投靠大齐后,黄巢、岳灵飞待我们不薄,经常运送军需物资到谭州,这事你可要想好了!”
高杰听了,抓耳挠腮,盯着高妻,说道:“岳灵飞主力肯定被高骈大军拖在洞庭湖地区了,我听说岳州、朗州都丢失了!如果我们死守谭州,我看只有死路一条!”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兵事,这主意你来拿吧,但你一定要确保我们全家老小的生命安全!”高妻眼角挂泪。
“明天我找李谠、杨能谈谈归降李唐的事,我对坚守谭州实在没有信心!”高杰靠在檀木椅上,眼珠连转了几圈。
第二天,李谠、杨能二将被高杰急召入议事厅。高杰看到二将,故作轻松地说道:“你俩也知道张自勉带领唐军前来攻打谭州了吧,岳寨主严令我军死守,可谭州兵微将寡,很难坚守,我想听听你俩的意见。”
李谠、杨能归降大齐后,赵璋多次找他俩谈话,二将对大齐的方针政策十分钦服,认为黄巢起义军才是真正为老百姓打天下的军队,所以在思想上和高杰完全不同。上次赵璋临行前授密计于二将,如果有朝一日高杰产生反意,就果断除之。
杨能从高杰的话中揣测出其对坚守谭州信心不足,已有降唐之意。不由一惊,遂说道:“高大哥,谭州有一万多兵马,城池也比较坚固,我看兵力不足,可以动员百姓与义兵一起守城,这样,坚持个一二个月应该不成问题。等黄王、岳寨主援兵一到,谭州也就保住了,我认为此战唐军必败!”
高杰听了杨能的话,半晌不语。李谠已看出高杰对杨能的不满,高杰反齐之心已露,如果自己也像杨能一样,力陈坚守谭州,高杰肯定会疏远提防他俩。
李谠呵呵一笑,拍了拍杨能的肩膀,使了一下眼色,说道:“杨贤弟啊,我看你是脑残,分不清轻重了!你好好想想,我们这里的兵,很多是大唐的兵马,上次黄巢贼寇大兵压境,高大哥为保住谭州,不得已才降了贼寇。如今大唐兵马来了,我们可以将功折罪了!现在这年头,手里有兵,脚下有地,就阿弥陀佛了!黄巢、岳灵飞兵马何时来救援谭州?谁也想不到是哪一天?如果我们守不到他们援兵到来呢?岂不是饮恨终生?!”
杨能注意到了李谠的眼色,说话时向他轻轻眨巴了几下,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才明白自己刚才所言的确冒失了。杨能连忙向李谠深施一礼,赌咒发誓:“谠哥刚才的话,让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们兄弟仨有福同享,有苦同当!只要保住谭州,不管投齐投唐,我都无所谓!我和谠哥听高大哥的!”
高杰听了李谠、杨能一口一个高大哥,心里乐开了花,眉头也舒展开来:“二位贤弟忠肝义胆,不忘当初结义誓言,大哥心里高兴啊!李谠贤弟刚才的分析更有道理!对我们来说,什么背主,什么叛乱,都是假的空的!只要保住谭州,就是再认几个爹娘,我们兄弟仨也得认!我看这次还是暂时降唐吧,先避过这一阵风头再说!管他什么大齐不大齐!”
李谠、杨能异口同声:“我们听高大哥的!”
“好,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弟兄靠得住啊!有你们二位贤弟支持,大哥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现在就起草密信,派心腹之人送到张自勉那儿去。为了保住谭州,这次我们再委曲求全一次,暂时投靠李唐。”高杰长出了一口气,十分兴奋。
高杰说做就做,还真写了乞降信,派心腹大将屠胜送到了张自勉的大营里。
张自勉此时驻军桥口镇一带,看了高杰的乞降信,将信将疑,紧盯着屠胜问道:“高将军这次幡然悔悟,要投靠大唐,以何为凭?”
“张将军,我家高将军对大唐真的是赤胆忠心哪,所以才派屠胜前来!我是高将军的亲信将领。现在谭州也有不少兵马,高将军为了使生灵免遭涂炭,不惜像上次栖身贼营那样背上骂名。为了保全谭州百姓,高将军忍辱负重,还望张将军明鉴!”屠胜一脸诚恳,不由张自勉不信。
胡真在一旁说道:“张将军,我看这次高杰归降大唐是真,但他手下兵将未必都听从号令。所以,我看先派一支先头部队对谭州进行试探性攻击,看看高杰的兵马是何反应?对竭力抵抗官军的贼军,坚决加以消灭!这样一来,高杰会很快带领他的铁杆部队投降我们了!”
张自勉点了点头:“胡将军,你的‘赛狐狸’称号名不虚传,见解果然高人一筹!”
“比起张将军忠心报国来,胡真还差一截呢。”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