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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颜嫔聪明伶俐,只可惜政事上不是光靠聪明伶俐就能算准朝局变向的。”
“你什么意思?”娜仁托娅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脸色瞬间一变。
苏代低眉轻笑一声,神色淡淡的理了理裙摆上的宫绦:“本宫什么意思,乞颜嫔难道会猜不出来?本宫可还记得大妃从前最喜欢在父汗面前夸赞你聪慧了!”
娜仁托娅神色有些激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本宫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苏代眸光淡淡的睨向她。
娜仁托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喃喃道:“不可能,陛下已经答应了父汗的。”
“陛下是答应了父汗没错。”苏代唇角漾起三分讥笑,“可现在乌珠尔沁的汗王是岱钦,不是父汗!”
她缓缓起身,漫不经心的道:“也不知岱钦知道了大楚有意和乃蛮部联姻的消息,会作何反应?”说完,她低眸睨向跪在地上的娜仁托娅,眼中满是讥讽,“本宫念在本宫曾经也是乌珠尔沁人氏的份上,特意来知会你一声,也算是尽了本宫最后的一点心意了。”
“你就打算袖手旁观?”娜仁托娅难以置信的瞪着她,激动地道,“父汗送你进宫可不是让你来享福的!”
苏代缓缓踱到娜仁的身旁,手指上长长的錾金甲套轻轻勾住她的下巴,唇角的笑意荡然无存,眸中寒光凌厉:“斡兀立残害本宫额吉时可曾想过这些?你只管去信告诉斡兀立,从她害了本宫额吉和尚未出世的弟弟开始,本宫就和乌珠尔沁势不两立!她昨日欠的债,本宫会一笔一笔跟她讨回来!你若是有能耐,就去求陛下不要和乃蛮部联姻,也算是你为乌珠尔沁立的大功一件。”
娜仁托娅被她的一席话震得愣在了原地,待她反应过来,苏代已经松开了她的下巴,走到了门口了。
苏代微微驻足,回眸对她一声嗤笑:“岱钦送你进宫本就是想和本宫撕破脸,你今日竟然也好意思让本宫帮忙,真是斡兀立养出的一双好儿女。”
娜仁托娅目送着苏代走出了她的视线,眸中还是震惊未平,华清正要转身离开,却蓦地驻足,对着她神秘一笑道:“再过几日,陛下便要去玉华台避暑,届时宫中防守也会松懈些。”说完,留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给她后便转身离开了。
陶如格见人都走了,忙扑到娜仁托娅身旁,端详着她脸上的红肿,不停地掉着眼泪。
“瑙日布,快将药膏拿来。”陶如格嬷嬷对着已经被吓傻了的瑙日布喊道,说着便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胳膊。
瑙日布被她拍得回了神,忙小跑着进了屋内去拿药膏,刚才真是吓着她了,她何曾见过这般盛气凌人的二公主,从前在乌珠尔沁,不管四公主怎么欺负二公主,二公主都没有这般动怒,来了璃宫,二公主更是比在乌珠尔沁还要和颜悦色。
陶如格抹了药膏在娜仁托娅的脸上,轻轻地擦着。
娜仁托娅没有理会她二人的动作,只是一味的陷入了沉思,方才华清的话是何意,陛下去玉华台,宫中防守也会松懈,从前不论是乌珠尔沁来的家书,还是她去信给额吉,信件无一例外都会被拦截探查一番,也就是说她可以趁此时让人送信给阿哈和额吉,让他们早作打算,不能凡事都指望着仰仗大楚了。
“这二公主真是蛇蝎心肠,对待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手这么狠,合该她到现在都一直怀不上皇嗣。”陶如格一面替娜仁托娅擦着药膏,一面低声咒骂道。
娜仁托娅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陶如格,陶如格被她看的心里一阵发憷,“公主怎么了?”
“嬷嬷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陶如格不明所以,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她方才咒骂苏代的话,娜仁托娅听完了顿时长笑,“原来她在宫里也不好过,说不准现在已经被算计的再难有孕了,一个不能生的妃嫔再得宠又能的得宠几年!”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便一阵痛快,之前苏代的风光让她看了眼热,原来她的苦楚是这个,也是,进宫都一年了,怎么还没有子嗣,又不是不得宠很难见到陛下,此事唯一的解释就是苏代已经被人害得再难有孕了。
不管是谁害得苏代,她现在都想好好谢谢那个人。
“公主说的是,二公主一直怀不上,不过是靠着脸蛋在挥霍日子。”瑙日布应和道。
娜仁托娅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好好思忖如何将信送出去,还要找个可靠的人送信才行。
“公主在想什么?”陶如格见她久久不语,遂开口问道。
娜仁托娅思忖了好一阵,才道:“我在想怎么将信送出去。”
“公主陪嫁来大楚的奴仆都被养在了别的地方,等陛下离开璃宫,奴婢便去找找看可否有合适的人。”
不论是苏代,还是娜仁托娅,她们陪嫁的奴仆都被荣秉烨安置在了别的地方当差,而她们两人的宫里除了贴身的婢女之外,都是大楚的宫娥,不得不说荣秉烨还是对她们有所防备的。
“好,嬷嬷到时候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找到合适的人,便告诉他,若是事成,阿哈定能让他的亲眷在乌珠尔沁有个好的前程。”(。)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隔岸观火()
去行宫玉华台的车辇浩浩荡荡的从璃宫出发了。
苏代侧躺在马车的榻上,单手撑着下巴假寐,马车的摇晃得她鬓边的步摇发出瑽瑢的响声。
“华清怎么说?”
折颜轻轻替她打着扇子,阵阵舒爽的凉风拂过,驱散了马车里的热气,“娘娘,启程前,他已经布置好了。”
“机会送到她手边,她若是抓不住,那可就和本宫没关系了。”
“只是此次并不一定能让乞颜嫔彻底栽跟头。”
苏代轻笑一声:“那就把斡兀立派给她的爪牙一根一根拔去。”
折颜笑了笑:“娘娘说的是,奴婢已经安排好了人,一有消息就会送过来。”
苏代懒懒的答应一声:“嗯,那便隔岸观火便是。”说完,她便往软榻上一躺,轻声道:“我想睡会儿。”
“是。”
夏初之际,炽灼的日色将砌满红砖的璃宫烤得宛若一个大蒸笼,树梢上的树叶被阳光晒的蔫了,卷着叶子无精打采。璃宫大部分的宫人都随着圣驾一同去了玉华台,每宫只余下些许宫人留候,六宫妃嫔除了常年不受宠的低阶妃嫔尚未随行之外,位份最高的妃嫔便是庄妃了。不过庄妃一向深居简出,不闻宫事,所以这两个月里,璃宫的后宫之事暂由文昭仪代管。
文昭仪此次因为二皇子的病情留在了璃宫,怕路途颠簸让二皇子的病情加重。而叶小仪因为此前小产,身子尚未养好,也便留在了璃宫,再有就是娜仁托娅了,犯了错还在禁足期间,自然不能随行去玉华台了。
“公主,奴婢这就去了。”陶如格将手中的信件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低声道。
娜仁托娅神色亦有些紧张,嘱咐道:“嬷嬷万事小心。”
“奴婢谨记。”
陶如格走后,娜仁托娅便一直坐立不安,总觉得恍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思来想去,心中像是吊了块石头一样放心不下,撩起裙摆跪在了地上低声祈求:“长生天在上,娜仁托娅在此祈求神灵庇佑乌珠尔沁。”
瑙日布瞧着她,心里也一阵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日色渐渐西沉,昏暗的光影笼罩了整个宫阙,娜仁托娅这才惊觉已经暮色四合了,瑙日布忙点燃屋内的烛火,一瞬间,屋子里又是亮如白昼了。
“嬷嬷怎么去了这么久?”娜仁托娅不停地往外头张望,手脚颤抖得厉害,一颗心像是悬在了半空中。
瑙日布有心安慰她,可眼下的情况确实有些诡异,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瑙日布,你快去瞧瞧。”
“是。”瑙日布答应一声,遂敛了裙摆疾步走出了屋门。
娜仁托娅怔怔的凝望着桌上的烛火,跳跃的火光倒映在她一双明亮的眸子里,红烛的泪一滴滴的滑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低矮了身子。她就这样坐在那里,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头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瑙日布低声的叫喊,“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娜仁托娅心中咯噔一声,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不再悬在那里了,而是猛地沉入了暗无天日的谷底。
“公主,不……不好了……”瑙日布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跑得岔气了的肚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喘气声传至娜仁托娅的耳畔,极其刺耳。
“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娜仁托娅连声质问道。
瑙日布一路小跑回来,一时间喘不上气,扶着门框缓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奴婢赶到时,嬷嬷正好被人带走了,奴婢不敢迟疑,立刻就回来禀报公主了。”
娜仁托娅急切地问道:“陶如格嬷嬷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瑙日布哑然,她光顾着回来禀报了,倒是忘记了打探是什么人带走了嬷嬷。
娜仁托娅心中急切万分,却看着瑙日布说不出话来,猛地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瑙日布捂着被打的一侧脸颊,喏喏的不敢说话。
娜仁托娅又坐回罗汉床上,双手颤颤抖抖的,只觉得嗓子发干,端起桌上的茶盏,可颤抖的双手却端不稳茶盏,杯盏间发出一阵响声,像是在嘲笑她此时的慌张。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陶如格,她更是不清楚信件有没有落到那些人手中,她不过是个刚进宫月余的乌珠尔沁公主,对于大楚宫规还不甚熟悉,她不知这样的一封信若是让陛下瞧见了,会治她个什么罪。
她坐在罗汉床上一言不发,思绪却在不停地思索该如何脱身。
现在是文昭仪管辖六宫,她之前得罪了贤贵妃,听闻文昭仪是贤贵妃的人,那么信件若是落到了文昭仪的手里,文昭仪必然不会替她说话。
“公主。”瑙日布怔怔地瞧着她半晌也不说话,不由细声开口道。
“做什么?”娜仁托娅不耐烦的道。
“公主现在还在禁足,不得诏令是不得踏出宫门的。”
“我知道!”娜仁托娅心里更烦躁了,她自然知道她被禁足了,无召见不得踏出长信宫半步,等等,不得踏出长信宫半步,可庄妃却是住在长信宫正殿的,而她又比文昭仪高上半级。
想到这里,娜仁托娅猛地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瑙日布被她吓了一跳,不禁出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娜仁托娅也不理她,穿上鞋便往外走,瑙日布不解其意,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到了长信宫正殿门前,一个小宫女拦下了娜仁托娅,压低了声音道:“小主留步。”
“劳烦替我通传一声,我有事相见庄妃娘娘。”
小宫女向着她低低行了一礼,敛步走进殿内,不多时,只见莳萝笑意盈盈的从脸面走了出来,对着娜仁托娅屈膝一礼:“奴婢拜见乞颜嫔小主。”
娜仁托娅褪下腕上的金镯子塞给她,低声道:“莳萝姑姑,姑姑受累,劳烦替我通传一声,我有事想见庄妃娘娘。”
莳萝低眉一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金镯子塞还到她手中,唇角凝着三分客气的浅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