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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宓和江良策此时正跪在正安殿的地上,瞧见苏代,江宓轻轻向她递了个眼色,苏代心中顿时有了思量,“这是怎么了?”
荣秉烨冷笑一声:“江卿真是好身手,躲过了朕的宫门侍卫,一路探进宫后苑。”
“陛下息怒,臣妾听闻韶婕妤近来身子抱恙,想来江大人是忧心妹妹的病情,思妹心切才会一时之下做出这等不当之举。”苏代忙上前轻声道。
江宓跪在地上,低眉道:“望陛下恕罪,兄长是担心臣妾的病情,才会一时鲁莽。”
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凝妃忽然轻笑一声,她双手端在腹前,指尖轻轻摩挲着皓腕上的玉镯子:“懿妃妹妹这话本宫就听不懂了,韶婕妤身子抱恙,江大人担心亲妹才会翻墙而入,直探宫后苑,难道所有妃嫔的亲属皆可如此,效仿行之麽?懿妃和韶婕妤这话,置皇家的颜面何在?置陛下的威信又何在?”
荣秉烨的脸色本就有些阴沉,在听完凝妃的一席话后,他剑眉紧蹙,冷声道:“好一个思妹心切!”
就在此时,殿外匆匆走进一个侍卫,低头禀报道:“启禀陛下,臣在方才韶婕妤和江大人私会的地方发现了一只袋子。”
荣秉烨微微颔首,桓谙其忙上前将布袋子呈给他,他接过袋子细细端详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布袋子上的细线,却从中掏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他的脸色顿时如寒冬一般,他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银票一把摔在江宓面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江宓脸色变了又变,指尖是止不住的颤抖,她知道,她中计了,是有人算计她。
就在今晚,到了她和兄长的七日之期,她如约到了集福门不远处的第三座假山后,她的身形刚刚出现,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来人竟是兄长,她骤然大惊,压低着声音问道:“兄长为何亲自前来,我让人带了字条给兄长,莫非兄长没收到?”
江良策一怔,从袖口掏出一张字条,说道:“我就是接到了你的字条才过来的。”
江宓心中一颤,忙接过江良策手中的字条,展开一看,上头写的却是另外一行字,“两日后,集福门第三座假山,面谈长姊之事。”她一把揉了字条,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我没让你过来,这字条不是我写的。”可笔迹却是她的,连她自己都辨认不出的笔迹。
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亦是从贴身的荷包中翻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递给江良策,“难道这也不是兄长给我的?”
江良策神色狐疑的接过字条,上头是他的笔迹不错,可他从未写过这张字条,江宓瞧着江良策微变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拉着他的手往假山外走,急声对江良策道:“兄长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阵阵喧闹的声音,江宓来不及停住脚步细听,只是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却不想和一帮侍卫碰了个正着。
接下来,她就和兄长被带到了正安殿。
她本是想着,只要她和兄长咬定是思妹心切,就算陛下处罚,挨顿板子也就是了,况且还有代儿在一旁说话,可她万万没想到,为何在她和兄长碰面的地方发现了一只装满银票的布袋子,朝臣和妃嫔见面,还有大量的银钱,心中越想着,她额上的冷汗登时就冒了出来。
“本宫好像记得江大人是刑部员外郎,近来刑部似是在审汪直贪墨的案子,听闻刑部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怎么江大人还这般清闲?”凝妃忽而轻笑一声,懒懒的说道。
荣秉烨脸色愈发的阴沉了,他左手扶着椅子的扶手,猛地拍在扶手上,冷喝一声:“江良策!”
他怒斥一声,殿内站着的人皆跪下行礼,齐声道:“陛下息怒。”
苏代跪在地上,面上不表,心底却是飞快的思索着,汪直贪墨是年初查下来的案子,由大理寺转交刑部接管,江良策是刑部员外郎,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该如何让江宓安然脱身呢?(。)
第九十九章 风雨欲来()
汪直是陕西知府,年前因陕西因大雪致灾,压坏了了不少民舍,朝廷拨款让他重建灾区,可年伊初始,陕西发生了流民暴乱,荣秉烨下令彻查此事,才发现朝廷拨的赈灾之款大抵都进了汪直的腰包。可江良策不过是个刑部员外郎,而江宓也是个不得宠的妃嫔,如何就能和收受贿赂此事沾上关系!
苏代心中微微有了计较,低眉道:“纵然在韶婕妤和江大人相会的地方发现银票也不能说明什么,江大人心系韶婕妤的病情,因而情急之下做出鲁莽之举,地上发现的银票只是巧合,望陛下明鉴。”
凝妃微微一笑,笑意不及眼底:“臣妾倒是听说了一件事,听闻日前,韶婕妤的颐和宫里死了一个宫女,韶婕妤将此事报给贤贵妃娘娘时,说的是忧思轻生,可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臣妾今日逛园子的时候碰巧撞见了韶婕妤宫里的宫女求臣妾做主,臣妾助贤贵妃娘娘协理六宫,遇到此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遂将她带回了宫。”说完,凝妃抬眸看向荣秉烨,正色道:“求陛下让那宫女来说。”
荣秉烨坐在椅上,神色不现喜怒,只是微微颔首,凝妃见状,眉间似是染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笑意,只听她道:“带她进来。”
不多时,殿外缓缓走进一个瑟缩着身子的宫女,江宓抬眸望去,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环儿?”环儿是她宫里庭院的洒扫宫女,从她一进宫便一直跟着她,共过艰苦,可现在竟是富贵之时叛离了她,她只觉得心中苦得发涩,如一味黄连在她口中发涨。
环儿也不敢去瞧江宓的眼睛,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颐和宫环儿叩见陛下、诸位娘娘。”
贤贵妃看了眼不语的荣秉烨,遂开口道:“有什么要说的,陛下在这里,你皆可以说出来。”
“是。”环儿瑟缩着脖子,声音里满是慌张与惊惧,“奴婢是颐和宫专管庭院洒扫的宫女,之前韶婕妤还是婉仪时,奴婢曾和采儿同屋,约莫是在七日前,婕妤母家府上送过来几盆仙客来,婕妤娘娘一向喜欢仙客来,按理说,娘娘本该是高兴的,可不知为何,送东西的人走后,娘娘便有些忧虑,奴婢本也未放在心上。两日前,懿妃娘娘来了颐和宫,和婕妤娘娘在屋里说了会儿话,也没留半个人伺候,后来奴婢便瞧见采儿似是失魂落魄的,当天晚上去找采儿,却发现采儿躲在屋里哭,奴婢便问采儿怎么了,可是被婕妤娘娘斥责了。可采儿却和奴婢说了一件惊天的事。原来她听见了懿妃娘娘和婕妤娘娘说的话,采儿告诉奴婢的时候,奴婢也吓了一跳,第二天,采儿就吊死了。”
凝妃微微垂眸,“告诉陛下,采儿告诉你的是什么事?”
环儿飞快抬头看了眼江宓,眸中的惊惧尽显,“采儿说,她听见懿妃娘娘问了汪直贪墨的案子,然后韶婕妤就说了下面呈上来三千两,希望懿妃娘娘在陛下面前多说些话……”
还未待她说完,荣秉烨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扫了出去,顿时一地狼藉,桓谙其忙上前收拾,贤贵妃柔声道:“陛下息怒,若是伤了手可怎么是好。”
“汪直贪墨已成定论,他还要懿妃帮他说什么!”他凌厉的眸光如寒光飞溅,厉声道。
环儿见荣秉烨动怒,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不……不是汪直……是江勖江大人。”
江宓听了环儿的话,一瞬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响着,江勖是她父亲,现任户部左侍郎,年前陕西大雪的赈灾款项便是由他拨到汪直手中,到底是何人,竟是将她一族和代儿皆算计了进去,她猛然抬眸,目光直勾勾的在贤贵妃和凝妃脸上流转,似是要看出个究竟。
苏代也一瞬怔在了原地,此事竟然合情合理,刑部现在在查汪直贪墨的案子,江良策只是个刑部员外郎,这种案子一般也到不了他手里,江勖是负责拨款的户部左侍郎,现在汪直贪墨,刑部在查,江家借着和她关系好,让她在陛下面前帮忙说话,只一瞬间,她觉得毛骨悚然,这次的局究竟是谁设的?竟是将她和江家一并带进了水里。
她下意识的去看荣秉烨的神色,却见他神色愠怒,手指死死地抓着椅子的扶手,她心底像是划过一丝闷哼,可笑之极的闷哼,她轻笑一声,原来不管何时,他还是不信她。
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凝定心神,她沉沉吐出一口气,稳稳地走上前拜下:“陛下听臣妾一言。”
他眸中的深邃如一汪深潭,不可见底。
她也不理他,只是絮絮的说着,“陕西赈灾的款项虽是由户部拨出不假,可臣妾从未听说过此事,汪直贪墨一案,本宫还是日前在宫后苑闲逛时听人说的,臣妾和韶婕妤关系亲近,可臣妾心里更是万事以陛下为先,臣妾也听闻江勖江大人为人正派,清正廉洁,臣妾不信江大人会因此来贿赂臣妾,臣妾认为此事必是有人栽赃陷害,望陛下明鉴。”
江良策将头磕在地上,镇定道:“家父为官数十载,想来没有人比陛下更清楚家父的为人,求陛下明鉴。”
凝妃轻笑一声,淡淡道:“懿妃妹妹和韶婕妤一向走得亲近,这是阖宫皆知的,可究竟是为何走得亲近,旁的人当然是不知了。”
苏代轻咬着下唇,转眸泠声道:“不知凝妃姐姐这是何意?臣妾同韶婕妤一见如故,性情相投,因此才生出惺惺相惜之情,这六宫中,陛下最希望看到的是众姐妹和睦相处,难道臣妾谨遵陛下教诲,与韶婕妤关系亲近竟也成了罪责不成?”
凝妃微微一笑,也不接她的话,只是转而去看荣秉烨:“臣妾只是随口一说,如何定断还是全凭陛下圣裁。”
苏代心神一定,将头磕在冰凉的地上,光可鉴人的地砖倒映出她的容颜,仿佛在嘲笑她,“臣妾初入宫门,满心满意对陛下,可陛下不信臣妾,废妃位,降为静嫔,后来臣妾沉冤得雪,陛下亲自接臣妾回宫,臣妾心中还是愿和陛下相携而老,如今有人蓄意陷害臣妾和江氏一族,全由陛下圣裁,臣妾不敢有任何微词。”(。)
第一百章 大势所趋()
她清冽的眸中没有任何波动,像一片波澜不惊的湖水,却更像毫无生机的死水。
被宽大的袖摆遮住的手指死死地掐着指尖,心底闷得发慌,她在赌,眼下无半点于她有利的境况,她只能赌他心底对她的愧疚。
思及当初盛寒安陷害她的事,而他却未曾信她,他心底溢满了愧疚,正欲开口,却听凝妃轻启朱唇道:“懿妃妹妹说的有理,懿妃妹妹和臣妾不同,臣妾亲族尚在璃京,而妹妹孤身一人来到大楚,孑然孤寂,形影相吊,能和韶婕妤亲近,臣妾也着实替妹妹高兴。”
凝妃话音落下,苏代心中已是了然,此次害她的人就是凝妃无疑,而她这番话,明面上是替苏代高兴,暗地里却是在提醒荣秉烨,她一个人嫁来大楚,身边无任何朝中势力做倚仗,如今和江氏一族走得极近,其目的不言而喻。
“多谢凝妃姐姐替臣妾说话,臣妾和韶婕妤亲近并非一日两日了,昔日罪妇盛氏蓄意陷害臣妾,正是韶婕妤不辞艰辛,找出了盛氏陷害臣妾的证据,带回了常同甫和贱婢惜容,这才得以还臣妾清白,唯有情同姐妹,韶婕妤才会不辞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