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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最得宠?谁又会怀恨在心?她挡了谁的路?还能是谁呢!心底似有滔天的怒火翻腾涌起,她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她姣好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未央宫!乞颜苏代!”
芳菲生怕她身子受不住,况且她觉得此事无凭无据,未必就是懿妃所为,遂开口道:“小主,奴婢觉得还是再看看吧……”
惜容蹙着眉打断了她的话,别有用心道:“芳菲姑姑这是做什么!难道就任由小主被人陷害致死吗?小主现在还怀有小皇子,更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阖宫上下不晓得有多少人妒忌小主,小主若是再任由她们欺负,这璃宫里可还有小主和未出生的小皇子的容身之所?”
最后一句几乎戳中了盛寒安的死穴,只听她怒火中烧,眸中满是恨意,几乎快咬碎一口银牙,“乞颜苏代!本宫定不会放过你!早晚有一rb宫要你生不如死!”
第五十七章 风起未央()
天气愈发的凉了,未央宫殿门上厚厚的门帘将那袭人的寒意尽数隔在了外头。
殿内烧着上好的银霜炭,暖洋洋的热气叫人不禁有些昏昏欲睡。赛罕一手支着下巴,倚靠在黄花梨桌上,耳边传来苏代几声低低的咳嗽声,她的困倦立时跑个没影了,“娘娘怎么咳嗽了?”
苏代笑了笑,继续绣着手上的香囊:“可能是吹了风吧,一会儿便好了。”
门帘被人挑起,江宓抄着手笼款款走了进来,苎儿替她解下披着的湖色斗篷。
“还是屋里暖和些,外头的风直吹得人骨头疼。”一进屋暖暖的热气便扑面而来,江宓笑道。
苏代笑着将一旁的汤婆子递给了她:“快捂捂手,这天儿这么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雪了。”
江宓瞧着苏代绣的香囊,不禁打趣道:“怎么开始忙这个了,你不是一贯嫌绣花针不如马鞭使得实在吗?哦!我知道了,定是给陛下的吧!”
苏代闻言,双颊微微有些羞赧:“你快别闹我了,快帮我瞧瞧我这几针走的可对?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江宓接过香囊仔细端详了一番,才道:“抋绒针该是五皮一周,第六皮和第一皮绣法相同,可你这里第五皮便是和第一皮一样了,漏了一皮。”
她这么一说,苏代才恍然大悟,神色有些懊恼:“我给忘了,我说怎么看着不对劲。”
“这是苏绣的针法,是珧芷教你的吧。其实说起来,这种绣法还是她擅长些。”江宓笑道。
提及珧芷,赛罕不禁百无聊赖道:“珧芷都出去好一阵子了,还没有回来。”
苏代抬眸望向窗外:“是有一阵子了,不知去哪里了,也该回来了。”
有些刺骨地寒风拂人而过,带起地上的落叶飘旋飞舞,天空是生冷的青灰色,一入了冬,仿佛是冷风熏得遍地全无生机。尚食局外的宫道上不时走过行色匆匆的宫人,寒风吹得她们都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厚厚的宫装。
莳萝提着食盒款款走进司药司殿内,刚一进门,当值的谈掌药忙笑着迎上前,“莳萝姑姑怎么来了?药汤正要给您送过去呢,怎好劳烦您多跑这一趟。”
司药司里满是高高的药阁,殿内一隅有几个女史在捣药,连空气中布满了药香味。
莳萝将食盒放在桌上,笑了笑:“庄妃娘娘命我去司馔司取些蜜饯海棠果,这不顺路麽,便想着过来将今日的药汤端了去,这不也省得麻烦你们送去长信宫麽!”
“哎呦,莳萝姑姑这便是客气了,送药汤本就是司药司份内的事。这外头天气这般冷,姑姑跑这一趟手都冻凉了吧,芍药,快拿个汤婆子过来给莳萝姑姑暖暖手。”
莳萝忙摆手道:“不必了,我端了汤药还要回去伺候庄妃娘娘,不好多待。”
谈掌药忙道:“是是是,庄妃娘娘也习惯了您伺候,旁人也没姑姑仔细。芍药,庄妃娘娘的药汤可熬好了?”
“掌药姑姑,已经熬好了,我这就去端来。”
不过多时,芍药便提着装好药汤的食盒回来了,莳萝接过食盒,笑了笑道:“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谈掌药陪笑着跟着她走出殿门:“我送送姑姑。”
外头冷得叫人难耐,司药司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所有当值的人皆躲在了屋里。
莳萝刚出殿门,却听见院子的西南角似有窃窃私语之声传来,她不禁抬眸望去,只见凋残着叶子的树下站着两个宫装女子,其中一个稍微高挑些的背对着她,莳萝只能看见那女子的背影,一袭黛色宫装衬得她背影窈窕,那女子似乎接过对面之人手中的东西,莳萝蹙了蹙眉,好生眼熟,那背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跟着出来的谈掌药笑道:“莳萝姑姑慢些走。”
声音惊到了树下的二人,那女子回眸望了一眼,对上莳萝的眸子后便又转脸回去,似是对着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
谈掌药没注意到树下的二人,压低声音赔笑道:“这明年开春,东宫便入新主了。都说太子殿下十分满意魏良娣,庄妃娘娘也算是苦尽甘来,届时姑姑风光了可别忘了我。”言罢,悄悄往莳萝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莳萝收回神,手中的荷包分量不轻,她不动声色的将荷包塞回谈掌药,淡笑道:“谈掌药慎言,虽说圣旨已下,可到底还是未行大典,魏五姑娘还不是良娣,掌药仔细落人口实。”再往树下看去,那里已空无一人,只留一阵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飘。
谈掌药佯作轻轻掌嘴:“姑姑说的是。”
出了司药司的门,莳萝不禁蹙了蹙眉,方才树下女子的回眸一瞥,她认出了是未央宫的珧芷,可珧芷为何不同自己打招呼呢?算了,管这些事做什么,她摇了摇头,不做多想。
珧芷回去的时候,江宓已经走了。
未央宫殿门上的门帘被挑起,珧芷一进门便跺了跺脚,往手上哈着热气,笑道:“外头的天真能冻死个人。”
赛罕见她回来了,撅着嘴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娘娘还念叨起你呢。”
苏代看向珧芷,正要开口,只觉喉咙一痒,忙掩着唇低低咳了几声。
珧芷一怔,须臾才道:“家中来信,说是母亲的病好些了,我托人送了些东西回去。”她听见苏代的几声低咳,顿了顿又道:“娘娘近来受了寒一直在咳嗽,奴婢顺路去了司药司取了些止咳的糖浆。”
“天气越来越冷了,你母亲的病还是要暖着身子养,我给你的银钱可还够使?”
珧芷忙道:“够了够了,多谢娘娘心里挂念。”
赛罕笑道:“知道你心记挂娘娘,娘娘才咳了半日,你就去司药司拿了糖浆过来。”
珧芷闻言坏心思一起,猛地将冰凉的双手捂在赛罕热乎乎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让赛罕差点跳了起来,珧芷不禁哈哈大笑。
苏代看着她们二人闹,抿着唇笑。
第五十八章 寒夜惊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过了冬至。
凌冽的寒风肆意的吹着,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色,墨一般的夜更深了。
未央宫殿内暖意融融,苏代枕在荣秉烨的臂弯里沉沉的睡着,他轻轻在她阖上的眸子落下一吻,唇角尽是温柔的笑意。
她睡觉极安静,像一只猫,很少发出声音。
殿外似有喧闹传来,她迷迷糊糊之间睁开双眸,呓语一声,“好吵……”
“睡吧,桓谙其会处理的。”他又在她的唇上柔情的吻了一下。
喧闹之声越来越大,其间似还参杂着痛哭与哀嚎。
他蹙了蹙眉,正要开口训斥,只听桓谙其在外间低声道:“启禀陛下,盛嫔小产了。”
他猛然坐起身,而她睁开双眸,顿时睡意全无。
苏代伺候荣秉烨很快穿戴整齐,他阔步走出殿外,苏代也忙穿好衣裳,拿着他的大氅追了出去。
殿外跪着盛寒安的贴身宫女芳菲,她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荣秉烨出来,顿时扑在了他脚边哭道:“陛下,求你去看看小主吧……”
赶到清漪馆时,贤贵妃已经到了,屋里围了好几个太医,荣秉烨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屋内的烛火摇摇摆摆,一室皆无人开口,来来往往的宫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进来时清澈的水,出去时已是一盆鲜红的血色,腥红的叫人触目惊心。
苏代不禁有些作呕,赛罕忙扶住她,她硬生生掐着赛罕的手,强压下不适的感觉。
盛嫔的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太医前来禀报时,荣秉烨气得将手边的茶盏尽数摔在了地上。
“怎么好好的便小产了!”他阴沉的声音不大,却响在屋内所有跪着的人耳边,如三九天里的寒冰,冷的人心发颤,所有人的心皆提了起来,一室如同死一般的寂静,角落里却传来一个低低的呜咽声。
“谁在哭!”他的眸中射出一丝寒光。
角落里爬出一个颤抖的宫女,只见她不停的磕着头,声音里满是呜咽:“陛下恕罪,奴婢圣前失仪。可奴婢知道盛嫔小主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晚膳过后便开始腹痛不止,后来……后来……”
后来便小产了。
荣秉烨凌冽的眸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才冷声道:“盛嫔今日接触过的所有东西都给朕仔细彻查!”
司药司和司膳司今日当值的女官尽数被召来,乌泱泱的跪了一院子。
孙司膳冷汗直冒,却还是镇定的说道:“盛嫔和赵贵人的膳食一向是和其他娘娘分开做的,今日晚膳,奴婢送去赵贵人处的和清漪馆盛嫔这里的皆是一样的,若说是膳食出了问题,可赵贵人却无恙。求陛下明鉴!”
荣秉烨眯着双眸,只是不语。
清漪馆里所有的太医忙忙碌碌,折腾到子时,才在盛嫔喝剩的安胎药中找出了附子的药渣。
附子有毒,乃孕妇大忌。
方司药脸急得通红,连忙磕头,颤抖着声音:“陛下明鉴啊!盛嫔的安胎药一向是按太医院给的方子煎熬的,可方子里并没有附子,奴婢也不敢乱加啊!”
荣秉烨也不理她,只是脸色阴沉对贤贵妃道:“召集阖宫妃嫔,去你宫里。”
内室床榻上躺着的盛寒安神色憔悴,她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小腹,顿时声泪俱下,哭声撕心裂肺,“陛下,嫔妾的孩子没有了……”话还未说完,她已是嚎啕大哭,似是要将这痛彻心扉的伤心狂绝一齐宣泄出来。
空气中还弥漫着遮掩不掉的血腥味,荣秉烨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眼底是无尽的怜惜,大掌在她背上轻轻抚着,似是要抚慰她一腔的悲痛。
盛寒安的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裳,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抽泣,“他还那么小,嫔妾能感受到他天天在一点点的长大,可他……就这样没了……”
他的眸中满是痛心,“朕在这里,你别怕。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他的话叫她哭得更加厉害了,“嫔妾知道错了!嫔妾不该违背宫规,可嫔妾真的知道错了!孩子还那么小,他不该受这些苦……”她猛地拉住他的衣袖,痛苦的脸上有些绝望,“嫔妾愿代他去死啊!陛下!”
荣秉烨眼底的阴沉愈发的阴冷,他将她放平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脚,声音里是说不尽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