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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妃在璃京命妇圈中仿佛一个神秘的存在,甚少有人一睹真容,众命妇皆向殿门望去,世家贵女们也坐不住了,更有甚者已然起身而立。
只见殿门款款走进两个女子,年纪小一些的生得堪堪是绝色之姿,一袭雪青月华纹纱锦绣裙,发梳飞天髻,如墨色锦缎般的云鬓间戴着金累丝点翠步摇,莲步轻迈间柳腰上的环佩瑽瑢的响声煞是悦耳。都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可懿妃唇角的浅笑足以叫同为女子的她们汗颜不止,只在书中读过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只怕连洛水神女也不过如此。
只见她唇角含笑,低声对身旁的韶婉仪说了些什么,韶婉仪莞尔一笑,二人相携而来,足见关系亲密。众命妇贵女忙起身行礼,远远便听见大殿里传来一个婉转好听的声音,满是笑意,“快起来吧,都不必多礼。”
贵女们起身后,小声议论,声音里满是艳羡,“都道懿妃娘娘生得绝色,是草原第一美人,如今看来传闻不假。”
黄花梨几案上摆着一些瓜果点心,晶莹的琉璃碗中盛了一些蜜饯海棠,案上的瓷瓶中还插了几枝淡粉色的木芙蓉,打开酒壶,里头传来浓郁的桂花香气。
苎儿上前替江宓和苏代各斟了杯酒,苏代端起桂花酒轻轻抿了小口,笑道:“司酿司的酒还是一如既往的可口,倒是不知道姐姐要酿的桂花酒,我何时才能尝到?”
“你只管放心,等酿好了,指你拿头一份,定少不了你的。”江宓轻睨了她一眼,眸中满是笑意。
苏代放下酒樽,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江宓素手轻抬,捻起琉璃盏中的一枚蜜饯海棠送入口中,低声笑道:“这懿妃娘娘新进宫,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中秋宴倒是叫命妇贵女们好好的一睹真容了。”
听江宓如是说,苏代这才注意到殿中不时有目光看向自己,当自己看回去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她神色无奈,低了眉轻声道:“你一进宫时逢上宴会,也是这般吗?”
“我?我才没有。入宫前,各家大大小小的赏花宴我也去过不少,因而在座的大抵都是认识的。而代儿你,你是乌珠尔沁的公主,单这一层便足以叫她们有兴趣了。”江宓打趣儿的瞧着苏代。
苏代有些无奈,这时,殿外内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凝妃娘娘到。”
凝妃款款从殿外走进,路过苏代面前,微微驻足,笑道:“懿妃妹妹这么早便到了,我倒是来迟了。”
“凝妃姐姐来的不迟,是我来早了。”苏代面上带着客气的浅笑说道。
凝妃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莲步款款,走去自己的位子了。
不过多时,太子便带着众皇子帝姬来了,荣笙眉目含笑端坐下后,一室的贵女们瞧着他丰神俊朗的侧脸,皆不禁红了脸,早先便听闻太子有才学,陛下甚是喜爱,如今一见,不想他更是相貌俊逸,这个大楚未来最高贵的人,让殿内的世家贵女心如怀了一头小鹿,乱撞不已。
时至此刻,宫中大小妃嫔皆到了,荣秉烨是和贤贵妃一齐到的,众人起身行礼后,他朗声笑着,“平身。”
宴席开始后,宫女们从殿外鱼贯而入,端上的菜肴皆是御膳房精心烹制。
酒过三巡之际,贤贵妃命众世家贵女将亲手制作的宫灯一盏盏的燃起,每到一个贵女,贤贵妃都要赞叹一番,殿内气氛十分融洽热闹。
“臣女魏姝拜见陛下、众位娘娘,愿陛下鸿福万安,众位娘娘容颜永驻。”席座间娉婷走出一个少女,只见她眉目含笑,一双杏眸宛如灵动的玉石。
苏代抬眸望去,原来是庄妃的侄女,魏五姑娘。
“快起来吧。”荣秉烨笑着看向贤贵妃问道,“这是哪家的闺女?”
贤贵妃温婉的笑着:“是辛夷哥哥家的闺女。”
荣秉烨微微颔首,低声道:“哦,是魏国公的孙女。”提及庄妃,他顿了顿又问道:“庄妃今日没来?”
贤贵妃面上满是怜惜,摇了摇头才轻声道:“辛夷身子孱弱,夏日刚过,天刚凉快些,听她宫里的宫女说是吹了风又病倒了。”
“请个太医好好瞧瞧吧。”荣秉烨不禁轻叹了口气。
贤贵妃轻声应下后,便笑着对魏姝道:“你的是什么灯,点起来吧。”
魏姝唇角满是甜甜的笑,十分讨人喜欢:“回禀贵妃娘娘,臣女不才,想着秋天应是五谷丰登的日子,便做了盏麦穗宫灯。”说完,款款从位上拿出一盏宫灯,只见那盏宫灯做的是金黄的麦穗形状,长长的麦穗低垂而下,模样精巧又可爱。
“今日大部分人做的都是嫦娥、玉兔之类的宫灯,唯你一人心思细腻,别出心裁,心怀五谷与社稷,朕心甚慰。”荣秉烨笑意盈盈的端详着桓谙其呈上来的麦穗宫灯,赞叹道。
众人忙笑着应和,贤贵妃笑道:“陛下可要赏赐她?”
“是该赏赐。”荣秉烨面上满是笑意,“唔,你要什么赏赐?”
魏姝忙屈膝行礼,声音里满是谦和:“启禀陛下,臣女不过是做了盏宫灯,当不得赏赐。可臣女想斗胆求陛下一件事。”
殿中出现一些议论之声,荣秉烨有些神色不愉,却还是问道:“你要求什么事?”
魏姝低眉继续道:“去年大雪,璃京里有不少从外地来的流民,臣女见了心里满是不忍,斗胆求陛下今日冬日下旨在璃京西郊搭建民宿,给流民一个安生度过冬日的住所。”
魏姝的一席话后,荣秉烨不禁朗声笑了,赞叹道:“你小小年纪便心怀百姓,魏一旭会教子啊!好,朕应了你,明日便下旨!”
魏姝被陛下称赞后,神色依然恭谨温娴,不骄不躁。
江宓低眉笑了一声,轻声对苏代道:“是个人物,看得出城府颇深。”苏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系黎民百姓,是未来母仪天下的人才需要考虑的事。
第四十九章 月里嫦娥()
待众世家贵女都点完宫灯,贤贵妃才温婉的笑道:“这些宫灯,本宫瞧着都是有趣儿的,笙儿觉得如何?”
荣笙眸含笑意,一双弦月眉微微挑起,眼底的笑意似是一圈圈涟漪,叫贵女们不禁羞赧了脸,“儿臣也觉得有趣得紧。”只此一句,再无他话,贵女们不禁有些失望。
“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间俗衣服……1”殿外隐隐传来轻柔婉转的歌声,凤吟鸾吹,时而如一股细细的清泉轻轻的流淌在山间,时而似春日里清脆婉转的莺鸟,在座的人皆是屏息倾听,生怕一个呼吸重了便惊扰了殿外的歌声。
荣秉烨不禁放下手中的酒樽,俊朗的脸上似有一丝惊艳,“是何人在歌唱?”言罢,顺着歌声走出殿外,众人见状,忙跟了上去。
苏代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着痕迹瞧了眼贤贵妃和凝妃,却见二人笑意盈盈的神色下皆是难以遮掩的惊讶,甚至是薄怒。也是,若是歌唱之人是哪家的贵女,只怕事情便不会这么简单了。
出了殿门,只见遥遥的夜色中淡淡的光辉流转,倒真似那虚幻缥缈的仙境了,须臾,那如幕似的夜色中隐隐走出一出尘脱俗的仙子,女子一袭象牙白雪纱霓裳裙,衣袂在清风的吹拂下翩跹如驾临凡间的姮娥仙子,三千青丝挽成的飞仙髻比平日后宫嫔妃的飞仙髻更显出尘绝色之范。众人凝望着远处的女子,皆想一探芳容,然而女子的面容隐没在一块轻薄的面纱之后,朦胧间叫人见不真切。
和着轻啼婉转的歌唱,女子翩跹起舞,腰间的环佩在舞动间瑽瑢作响,鬓发间的步摇在隐隐的灯火下尽显光泽。
苏代不禁转眸看向荣秉烨,却见他正痴痴的看着远处起舞的女子,她顿时心如五味陈杂。
如水的月色轻轻洒在地上,女子轻柔地舞动着柔美的身姿,婉转的歌声渐渐唱至尾声,随着最后一声歌唱,女子的舞姿最终定格,远远望去,好似驾临凡间的仙子。远处的树影下缓缓跑跳过来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女子款款俯身抱起兔子,怀中的兔子乖巧的卧着,偶有桂花的馨香被清风递送而来,如此一番,果真是嫦娥仙子抱着玉兔飞下凡来。
荣秉烨眸中满是缱绻之情,声音里满是说不出的柔情,“试问嫦娥缘底事,欲下层霄2。你是何人,当真是从广寒宫而来?”
只听那女子低笑了一声,怀抱兔子款款行了一礼,声音婉转清脆,“臣妾不是自广寒宫来,而是打灵犀宫来。”
那声音如一声惊雷,猛地炸在众妃嫔的耳畔,凝妃那染满红色蔻丹的指甲轻攥着锦帕,眼里快速划过一丝狠厉。贤贵妃温婉的微笑如同一层即将碎裂的假面,轻一触碰便化为碎片。苏代唇角的笑意早已被抚平,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江宓亦是不敢相信,轻轻握住了苏代的手。
只见那女子素手轻抬,摘下轻薄的面纱,露出皎如秋月的容颜,赫然是不知何时隐出殿外的盛寒安。
盛寒安将怀中的兔子抱给一个内侍,而后莲步款款走上前,荣秉烨握住她递过来的素手,低头柔声道:“朕竟想不到是你。”盛寒安莞尔一笑,声音里满是温柔与缱绻:“臣妾想给陛下一个惊喜,方才席上便悄悄出来了,陛下可怪臣妾?”她眉目间的温柔像是遥远夜色里的星河,倒是全然不见往日的嚣张跋扈和盛气凌人。
荣秉烨深情款款,眼里宠溺非常:“你精心准备的舞曲,已是难能可贵了。朕又怎会怪你呢?”
眼前二人情意绵绵,苏代只觉眼底似有酸涩掠过,抿唇不语,不想再看这一幕,遂移开的视线,却意外对上一道视线,来自荣笙,他笑意不及眼底,只是看着苏代,她有些慌张,生怕被旁人误会,忙低首垂眸。他见她垂眸,不禁勾了勾唇角。
宴席散去后,苏代和江宓一起回宫。
路上,江宓怕苏代心中难过,遂柔声道:“帝王恩宠本就如此,谁也说不准,可陛下心里是有你的。”
“此事不是盛寒安的手笔。”苏代蓦然的出声,吓了江宓一跳,只听她的声音继续传来,“盛寒安生得是美,可没脑子,她想学凝妃冠绝六宫,可她没有凝妃的手段。此次邀宠的方式也绝非她能想出来的,天时地利人和她占尽了,她背后定有替她谋划之人。”
江宓觉得她的话有理,也道:“那你觉得幕后之人是谁?”
“方才盛寒安一露身份,我瞧了贤贵妃和凝妃的神情,她们像是皆不知情。能让盛寒安听话的人,我现在还想不出来有谁。”
这才是蹊跷的地方,盛寒安平日里盛气凌人,恨不得扬着脸走路,可今日低眉温顺,好似一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更何况盛寒安位份不低,从三品婕妤,在她之上的只有贤贵妃、凝妃、庄妃、苏代和文昭仪五人,若是贤贵妃、凝妃不知情,那么还剩庄妃和文昭仪,可文昭仪是贤贵妃的心腹,贤贵妃都不知道的事,文昭仪就更没道理知道了。难道是庄妃?
宫中皆道庄妃魏辛夷与世无争,可从魏姝来看,她倒并非像是与世无争之人,难道真是她麽?苏代暗暗思忖着。
当晚,荣秉烨召了盛寒安侍寝,凤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