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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得凉薄,在他面前,没人敢这样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倒是不在意一般。
他猛地转过身,一双眸子牢牢的盯着她,大掌紧紧地捏着她的手,她轻笑一声,只听啪的一声,她一手拍开他的手:“弄疼我了。”
“你和朕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朕真的恼了你?”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怕他了。
苏代手中的动作未停,还是轻轻的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发,轻声徐徐道:“不怕,你怎么舍得真的恼了我?”
他不禁轻声叹息,他当真是拿她没办法,纵然在她面前还是以帝王自居,可她早已像是在他头顶撒野的猫一般,肆无忌惮。
“你可还记得你从前宫里的宫女枫儿?”他出声问道。
她歪着头想了想,明明只是去年的记忆,怎么在她心里竟是如同前尘旧梦一般的遥远,她自然不会忘了那个女人,盛青枫,伯远侯府的七姑娘,差点用一副虎狼之药让她流掉孩子的那个人。
“当然记得。”
“你可知她的身份?”
“不就是个小宫女,被万飞扬收买了,能有什么身份?”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双明眸里满是疑惑。
荣秉烨冷笑一声:“她可不是什么小宫女,她是伯远侯府的小姐,盛青枫。”
苏代惊呼一声:“盛家的人?”她刻意只说了盛家,没有说伯远侯府。
果然,荣秉烨脸上的怒意尽显,声音阴沉如冰:“那日灵顺仪跑来和朕说了此事,还给了朕一个玉牌,上头刻着青枫二字,朕一开始还不信,后来让人快马加鞭回璃京去查,果真,教坊司里的盛七姑娘根本就是个冒牌货,能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带到宫里,还安排在你身边,这样的事除了她还有谁能做的出来!”
“这么说,当初根本不是万飞扬要害我,而是……”苏代掩唇,瞪大了双眸惊叹。
荣秉烨点了点头,沉声道:“朕当时也是冤枉了凝妃,叫她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委屈?这对凝妃来讲可不委屈,她也没少做这样的事,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不过她当初让人将此事泄露给凝妃这个决定终究还是走对了,凝妃自然记住了贤贵妃做过的事,此仇不报亦不是凝妃的风格,只要她二人一直这样互斗下去,她才可渔翁得利。
“可是灵顺仪又为何自缢了?”她的手轻拂过他的长发,放下手中的毛巾,拿起案几上的梳子,缓缓梳着他的发,“她检举有功,按例当赏才是。”
“赏?她为虎作伥,朕还未治她的罪,她便已畏罪自尽了。”
这话苏代倒是听不明白了,她本以为不过是贤贵妃和孙掌药之间的事,怎么又牵扯到了灵顺仪,她难道不只是去告密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口问道:“难道谋害锦嫔腹中子一事,和灵顺仪也有关系?”
“此事就是她给盛璟出的主意。”
“为何?”灵顺仪有什么动机这样做,纵然她猜测是被凝妃胁迫的,可万事也要说得通才是。
“听她自己说,她怕锦嫔再诞下一个小皇子,分了彧儿的势头,不过是记恨上了。”
嗯,记恨上了,这倒确实是个好说词,看来凝妃早就给她布置好了,万事都滴水不漏。
不过贤贵妃最大的疏忽便是盛青枫,她可能以为盛青枫已死,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便没去管在教坊司里的假盛青枫,百密一疏。
他的发已经被擦得半干了,她缓缓在他身旁坐下,只听他道:“不过此事过后,朕也帮你争到了协理六宫之权,以后你在宫中也不必瞻前顾后了。”
“上回你要晋封我为夫人,就被诸多朝臣阻拦,怎么这回就顺风顺水麽?”贤贵妃出了这样大的事,凡是支持贤贵妃的势力便是第一个不答应,虽然现在皇权集中,可若是再像上次一样联合上奏,只怕他还是要迫于压力顺应朝臣的意思。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笑一声道:“这次不会如他们所愿了。”
事情在苏代的意料之中发展着,不过十日,敬国公便从璃京赶到了玉华台。
他在文津殿里待了半日,出来时眉头紧锁,看来他并没有说服荣秉烨。
苏代在敬国公刚刚踏入文津殿时,便让华清去守着了,当敬国公离开,华清便去和桓谙其打听了消息。
回来的时候,华清笑嘻嘻的样子让苏代心情大好。
“怎么说?”苏代唇角含笑的望着他,轻声问道。
“那敬国公一进去便要求见贤贵妃,可被陛下一句太医说了要静养给堵了回去。”
折颜笑了笑道:“这才是陛下的高明之处,并没有撤掉贤贵妃的权利,只是说她病了,如此一来,敬国公也不好再像上回一样要求陛下了。”
“他要是真这样容易放弃就好了!”华清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敬国公见陛下一口咬定贤贵妃就是病了,他就说了,后宫还是需要人操持,提议让太子妃帮贤贵妃管辖六宫。”
“呸,太子妃不还是他们盛家的人。”赛罕忍不住轻啐了一声。
这个敬国公真是一手的好算盘,苏代轻声问道:“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太子和太子妃正是新婚燕尔,六宫之事比不上皇孙重要。”华清笑嘻嘻的说道。
苏代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荣秉烨还真是会打太极,不论敬国公说什么,他都能将球踢回去,理由还特别冠冕堂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凝妃认子()
惊鸿殿,湘妃竹帘将恼人的暑气尽数隔绝在了外头,景泰蓝大瓮中奉着冰块,冷意弥漫着整个室内,一旁案几上的冻青釉双耳瓶里,斜斜的插着几枝刚折下来的芍药,清水养着,满室皆是淡淡的馨香。
屏风的一侧,是一个红木案几,上头供着一尊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菩萨,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手执甘露净瓶,斜插着青翠欲滴的杨柳枝,两旁是一副对联,“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做度人舟”,案前是一个紫金香炉,上头雕刻着莲花朵朵。
满室宁静,倒是和从前的风光别无二致。
暮年撩起湘妃竹帘,匆匆走进殿内,一见供奉着观音菩萨前的蒲团上端正的跪着一个玉钗素裙的女子,顿时敛了声息,悄无声息的关上门,继而垂眸立在屏风侧不语。
贤贵妃口中默念佛经,将这几日手抄的经文轻轻放入炭盆之中,顿时燎起一簇火焰,吞噬了整篇经文。
暮年见状,忙上前递过香烛,贤贵妃接过香插入紫金香炉中,双手合十,默念“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
一套拜佛诵经的大礼之后,贤贵妃才扶着暮年的手徐徐走到罗汉床旁坐下。
“国公爷回去了。”暮年端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轻声说道。
贤贵妃微微闭上双眸,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是没成?”
暮年咬了咬唇,终是点了点头道:“眉头紧锁回去的。”
贤贵妃唇角渐渐牵起一丝轻嘲,懒声道:“父亲还是操之过急了。”
“这些日子,整个玉华台都安宁不得,六局上下已经有好些个人找过奴婢了。”暮年眉心轻蹙,有些忧心的说道。
贤贵妃微微睁开双眸,眸底一丝厉色一闪而过,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小口,才缓缓道:“不急,且让她们上蹿下跳一阵子,本宫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认清她们,待再过些日子,才是本宫收拾她们的时候。”
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暮年,“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好好替本宫盯着些。”究竟是哪些人,一见她失了势,便蹿腾的最厉害的!
“是,奴婢一定留意。”暮年低低答应一声。
贤贵妃点了点头,继而又阖上了双眸,徐徐道:“怀儿那边,万不能出半点纰漏。”
“娘娘放心,奴婢早先便已经打点好了。”暮年蹲下身,抬手轻轻替贤贵妃捶腿。
明幽澜啊明幽澜,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倒叫你得逞了,不急,咱们来日方长。贤贵妃唇角凝起一抹轻笑,殿中顿时一室静谧,半晌,才听得景泰蓝大瓮中的冰块碎裂,撞击在瓮壁上“叮铃”一声。
暮年抬眸瞧了瞧轻阖双眸的贤贵妃,继而欲言又止的低下了头。
贤贵妃依旧是阖着双眸,轻笑一声:“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娘娘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国公爷方才走的时候还问了奴婢,究竟是何事?奴婢想着娘娘嘱咐的,便没有说,只说了娘娘让他宽心。”可是除了出事的惊鸿殿本身,整个玉华台乃至遥远的璃京,早就乱了套了,有人已经在揣测这是不是贤贵妃失势的前兆,陛下紧接着要收拾的便是国公府。
人人自危之际,生怕站错了队,可娘娘还是每日如常的烧香拜佛,对外头的动向不甚在意,甚至都没有恼过半分,纵使跟了娘娘已经二十来年了,她还是想不明白娘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贤贵妃缓缓睁开双眸,抬手轻轻抚了抚暮年的头发,轻笑一声:“这事可不是着急就能有转机的,这次确实是本宫疏忽了,着了她的道。”
顿了顿,又道:“何必将此事告诉父亲,难道让他参忠勇侯一本?深宫里的事,纵然关系着前朝,可有些事情,前朝终究只能看着,帮不上任何忙。”尤其是明幽澜的母家和她水火相当。
“纵然现在娘娘仍然大权在握,可是被软禁起来,出不去半步,这凤印在手又有何用?”暮年蹙着眉道,“再者,时间久了,凝妃和懿妃定然会趁此机会培植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就算娘娘翻身,可宫中早已二分天下,又何来娘娘的容身之所?”
贤贵妃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缓缓抬起手,暮年会意,忙上前将她扶起。
“不急,明幽澜要玩,本宫自然要陪她好好玩玩。”贤贵妃款款走到案几旁,素手轻抬,轻轻扶正冻青釉双耳瓶里芍药,“只是这次许是最后一次了。”
她眸光有些迷蒙的瞧着掌心的芍药,手指骤然收紧,一朵盛放的芍药便凋残在她的掌心,鲜红的花汁顺着掌心的纹路缓缓流淌下来,染红了白皙的手指。
她和明幽澜斗得太久了,是时候结束这场争斗了。
至于懿妃,她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小姑娘,纵然对陛下初心不复,也却对她构成不了威胁。
思及至此,贤贵妃接过暮年手中的帕子,徐徐擦拭着掌心残留的花汁,不紧不慢的说道:“去托人告诉父亲一声,这些日子切勿轻举妄动,若是可以,在府中养病便是,其他人,能不见的,就不要见了。”
暮年一怔,虽然心有疑惑,可终是没有异议的答应了一声:“是,奴婢即刻去办。”
月色渐渐笼罩了整个玉华台,阖宫逐渐静谧了下来,夏风轻拂过树梢,只听得沙沙作响,偶有蟋蟀蛙鸣声贯彻于草丛中,如此才是夏夜之景。
华音殿迎来了圣驾,凝妃笑意盈盈的看着正在和荣熳玩闹的荣秉烨,柔声道:“熳儿近来写了几张大字,臣妾瞧着倒还好,只是私心想着臣妾只怕还是愚见,想着让陛下指点一番,也能让她有所长进。”
荣秉烨含笑点了点头,对嘉阳帝姬道:“写的字在哪里?”
嘉阳帝姬欢喜的从一旁嬷嬷的手中接过几张大字,摊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