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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阔步走到罗汉床边,在她身旁坐下,柔声问道:“是什么事?”
“尧安帝姬的事,是你让她们瞒着我的吧?”她抬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出声问道。
他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抬手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才道:“是。”
未待她开口,他已然放下手中的茶盏,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眸中缱绻尽显,“可是你要知道,此事和你无关,尧安命数如此,你也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摇着头质问着,“可是尧安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竟是半点也不在乎吗?”
“在乎,自然在乎。可是朕也在那天失去了最期盼的孩子,你还要朕如何?”他缓缓放下轻抚着她脸颊的手,眸光淡漠的落在屋中的帘幔上,“就那一天,朕要忍痛割舍掉咱们的孩子,尧安,她去的不是时候,朕已经没有心思再分给她了。”
她唇角凝上一抹讥笑:“这样薄情的话,你当着我的面说,倒是真不怕我想些旁的?”
他听了她的话,不由轻声叹息,良久才道:“那都是对旁人,如果能保下咱们的孩子,便是拿十个帝姬去换又有何妨?”
这样的话,却不能叫她心生动容,一颗心却是更凉了许多,帝王的宠爱真是毫无道理可言,喜欢的时候,视若珍宝,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赠予,不喜欢的时候,便是死了,他的心也不会难过半刻。
“赵婉仪丧子,陛下就不晋一晋她的位份安慰一下她麽?”既然事已成终,她也要在旁的地方给绾儿争取一些好处。
他抬眸凝视着她,轻声道:“只想到了旁人,你呢?”
她轻笑一声道:“已是正二品妃了,却还是躲不过这明枪暗箭,难道再往上升,便能轻易避敌了麽?”
他剑眉微蹙,缓缓站起身道:“朕明日就让尚宫局晓谕六宫,晋你为从一品夫人,晋赵婉仪为从三品婕妤。”
从一品夫人,比凝妃高上半个品级,只比贤贵妃低半个品级,她忽然想通了,唯有权势才是自保的绝佳武器,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可拒绝的,待再过些日子,她便提醒荣秉烨收回她的协理六宫之权,到时候,她必要查出谋害她孩儿性命的究竟是何人!
翌日,尚宫局便晓谕六宫了,晋婉仪赵氏为从三品婕妤,居灵犀宫主位。
贺喜的人确实也有,可大家大抵都是知晓这次的晋位份是陛下补偿她的,补偿她的孩子活生生病死在了床榻上,究其根本还是陛下和懿妃,可大家都是对此避而不谈,自然是没人敢议论陛下的过失的,只是懿妃平日里和赵婕妤走得近,如今闹出这样一桩事,说是贺喜,实则看热闹的人却实在不是少数。
赵念绾的晋封礼是在尧安帝姬七七之后,除灵那日,苏代也去了,赵念绾一袭粗麻布衣裙,头上别着一朵素色绢花,她脸上看不出喜悲,见到苏代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便再无他话。
苏代回到未央宫,心里十分难受,她知道她和赵念绾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就算绾儿不怨她,可只要一瞧见她,便会想起因她死去的尧安帝姬。
册封礼那日,苏代和江宓去观礼了,礼毕时分,待众人散去,苏代才缓缓走到赵念绾的面前,轻声道:“绾儿……”
还未待她说完,却见一袭盛装的赵念绾淡淡开口道:“娘娘进去坐吧。”
苏代听见她这样讲,心中不由的漾起一丝喜意,下意识的便去看站在一旁的江宓,江宓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二人随着赵念绾回到灵犀宫正殿,赵念绾对含双吩咐道:“去沏壶茶来。”
含双低低福了下身子,便转身出去了。
赵念绾看了看她二人身后的折颜和苎儿,只是不语。
苏代见状,知道她要说些什么,遂让折颜和苎儿出去了。
待屋中只剩下她们三人的时候,只听赵念绾徐徐说道:“其实臣妾是怨过娘娘的。”
“我知道你怨我,我不怪你,此事确实和我脱不了干系。”苏代说着说着便垂下了双眸,心里一阵难过。
“可是臣妾后来想了许多,若是给娘娘选择,娘娘也是不愿意的,娘娘那么喜欢妧儿,更何况娘娘那时也是命悬一线,丧子之痛,娘娘更能感同身受,臣妾确实没什么好怨娘娘的了。”赵念绾唇角凝上一抹轻嘲的笑,顿了顿,又道,“若是真要怨什么,也只能怨臣妾自己不得陛下宠爱,臣妾无意争宠,一心只想着妧儿,到头来才发现,终究还是臣妾的这种心思害了妧儿。”
苏代抬眸看着赵念绾,眸中溢满了愧疚,轻声道:“宫中险恶,先是有幕后之人对我下手,这才殃及到了你,所以我们三人更要联合起来,才能叫那人原形毕露。”
江宓见她二人皆是难过,不禁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若非这样,你俩的孩子就都不会没了。”
赵念绾抬眸看着苏代,认真道:“臣妾真不怨娘娘,娘娘心里也莫再自责了。”
苏代咬着唇点了点头,心里总算是有些舒了口气,她终究还是怕赵念绾怨她。
回到未央宫,坐在罗汉床上,苏代才恍然发觉,赵念绾的册封礼已经过了,可是自己的晋封旨意还未曾下来,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荣秉烨晚上来未央宫的时候,苏代想起此事,便顺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真是被她说中了,确实是几经波折,只怕她短时间内是无法晋封了。
那日,荣秉烨在清心殿唤了尚宫局的人过来,预备拟个旨意,晓谕六宫,分别晋封懿妃和赵婉仪。
没想到,这风声刚一传出去,第二日早朝,敬国公联合几位在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并着御史台,一同上了道折子,折子里满是对懿妃的控诉,一是年纪尚小,当不得从一品夫人之重责,二是懿妃入宫三年对子嗣无功,三是懿妃入宫以来便占尽独宠,不曾规劝陛下雨露均沾,致使后宫失衡,如此之下,若要晋封夫人,只怕难以服众。
荣秉烨气得当场便将折子摔在了地上,眸底像是渡了层秋霜一般,沉声问道:“说是懿妃对子嗣无功?懿妃五月时刚诞下一个小皇子,只是难产夭折,这又岂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敬国公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此言差矣,后宫妃嫔诞下皇嗣者算起来不少于数十位,若是连懿妃娘娘都能册封夫人,只怕难以服众。更何况陛下去岁已同乃蛮部联姻,应进一步打压乌珠尔沁才是,臣以为,懿妃娘娘此时册封夫人实在不是时候。”
“臣附议,懿妃娘娘自入宫以来,一在德行上无建树,二在子嗣上无功绩,虚居正二品妃已是让后宫妃嫔难以信服,望陛下三思。”瑞康王亦是低着头上前一步,徐徐说道。
一时间,殿内的朝臣纷纷上前附议,气得荣秉烨当场便拂袖而去,桓谙其匆匆丢下一句,“退朝。”,而后便跟着荣秉烨出去了。
荣秉烨和她提起这件事还是脸色铁青,气得骂道:“一群竖子!”
苏代知道她晋封夫人最大的阻碍便是身下无子嗣,反对她晋封夫人的人中,为首的敬国公便是贤贵妃的父亲,而瑞康王也是贤贵妃的人,这她倒是未曾奇怪过,可她听闻不止这两位,还有忠勇侯明禄,也就是凝妃的父亲,这倒真是有意思,贤贵妃和凝妃斗了这么些年了,不止六宫六局,就连朝堂也是分庭抗礼,如今却是因为她一人,让她们两股势力联合在了一起,真是有意思。
不过这些人反对她晋封夫人,她都不奇怪,毕竟她若是晋封夫人,只比贤贵妃低半级,比凝妃还要高半级,若是日后在诞下皇子,仗着陛下的宠爱,只怕贤贵妃的位子也要坐不稳了,只是她还听说这些人中,除了贤贵妃的势力以及凝妃的势力之外,还有礼部侍郎江勖,也就是江宓的父亲,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诧,江勖和她无利益纷争,说起来,她和江宓的关系,江勖理应更支持自己晋封夫人才是,怎么现如今却站在了她的对里面了。
未让她多想,过了几日,江宓便登门拜访了。
她一进未央宫,苏代便屏退了殿中侍奉的宫人,只剩二人的心腹,江宓这才开口道:“我昨儿个才听兄长说父亲反对你晋封夫人一事了。”
苏代笑着道:“其实有没有叔父反对,朝中支持我的人都是寥寥无几,大抵都是支持贤贵妃和凝妃的,想要越过凝妃,制衡贤贵妃,他们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江宓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原先还担心你心里不痛快,遂找了兄长问了此事,兄长才告诉了我缘由。”
“缘由?”苏代有些疑惑的望着她,出声问道。
“是,父亲告诉兄长,你若是单凭陛下的宠爱坐上夫人的位子,只怕树大招风,过不了多久,便会登高跌重,更何况你在朝中没有势力,若是被封了夫人,只怕你就要成为贤贵妃和凝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了,现在三家对峙还算是比较稳定的局面,若是让贤贵妃和凝妃产生了危机感,她二人联手,只怕就算到时候陛下再宠爱你,也会被离间的和你离心,父亲说,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先居妃位而不动,只要你还是妃位,贤贵妃和凝妃便不会联手,你也就还有机会。若是陛下在你耳边提及此事,你还要劝陛下不能动怒,一定要推诿。”
江宓一大段话说完,便觉得口渴的厉害,端起桌上的茶盏便一饮而尽,一杯茶水饮尽,她才觉得好多了,见苏代凝眸沉思,久久也不曾言语,不由开口问道:“代儿,我可曾说明白了?”
苏代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宓姐姐你说的很清楚,叔父思量周全,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她被丧子之痛冲昏了头脑,这样稍微有些转弯的事情便想的不是面面俱到,只想着登上夫人之位,拿回协力六宫之权,这样她才能早日给孩子报仇,可是她却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利弊,多亏江勖先行替她考虑周全了,若不然,她现在逼得荣秉烨力排众议封她为夫人,只怕后患无穷。
“看来协理六宫之权还要在文昭仪手中再呆段时间了。”苏代轻笑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
江宓一怔,转而便想明白了苏代话中的意思,确实如此,凝妃被撤了协理六宫之权,只要这协理六宫之权一日还在贤贵妃的势力里,这火就一日烧不到未央宫,而凝妃也更不可能和贤贵妃联合起来对付代儿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挑拨离间()
自那日和江宓密谈之后,苏代便在荣秉烨面前表示不想让他为难,也不必晋封夫人,倒不好叫他和朝臣翻脸,并着协理六宫之权,也被她以身子尚未好全给推脱掉了。
不仅如此,苏代更是深知自己若想早日晋封夫人,甚至是正一品贵淑贤徳之位,她要跟贤贵妃学的还有很多,第一样便是将荣秉烨往外推,不理他站在未央宫外,只是扬声劝他一定要雨露均沾,说着说着,苏代还适时的掉了几滴眼泪,哭诉皆是因为自己平日里的自私才叫上天惩罚了她的孩子,因此她现在更要悔过。
荣秉烨见她执意如此,也只好去宠幸旁的妃嫔了,这对于阖宫的妃嫔来讲确实是喜事一桩。
风声传进贤贵妃的耳边,她轻轻捻着手中的佛珠,唇角牵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