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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般好说话,才让她们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贤贵妃不禁轻叹了口气。
“宫里有娘娘您主持局面便好,臣妾如何也是镇不住场面的。”苏代低眉笑了笑。
“你也莫慌,第一胎的时辰总是长一些,等到第二胎就好了,本宫生怀儿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个小东西闹了本宫足足一天,才肯出来。”贤贵妃坐在苏代床榻的旁边,柔和的笑着,娓娓道来的说着她自己的事。
贤贵妃守着苏代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笑道:“本宫便先出去了,你若有事,只管让人来寻本宫。”
“多谢娘娘。”
“你们也仔细些!”贤贵妃路过跪着的姚女医和稳婆面前,蹙着眉沉声丢下一句,便款款离去。
整个下午便是在一阵一阵的宫缩与疼痛中度过。
夜色渐渐上了柳梢,整个璃宫皆覆了层淡淡的清辉。
未央宫的暖阁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苏代疼得死死的咬着口中的帕子,江宓本是坐在次间打着瞌睡,忽然听见一声尖叫,慌忙跑进了暖阁,急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要生了?”
稳婆忙着去看苏代的身下,低低回了一句:“回婕妤娘娘,羊水破了,是要生了。”
她这话一出,江宓更慌张了,她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代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苏代只感受到身下湿漉漉的感觉,不断有东西流在床单上,可是疼痛还是一波一波的袭来,她满脸都是汗,仰着脸去看姚女医,“现在怎么样了?”
姚女医见稳婆支支吾吾的不敢出声,浑身直打颤,脸色顿时变了三变,沉声问道:“宫口呢,宫口开了没有?”
“宫口……”稳婆额头上的汗簌簌的流,忐忑的回道:“宫……宫口还没有开。”
姚女医只觉得一颗心遥遥往下坠,羊水已经破了,可是宫口还没开,这要是长时间下去,只怕孩子要出事!
她长长的吐了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苏代道:“娘娘别急,再等等。”
苏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她能察觉到屋里的气氛瞬间跌落冰点,她心里一阵惊惶无措,拉着折颜和江宓的手不停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折颜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江宓,她二人大抵猜出了稳婆的意思,可是她们不敢告诉苏代,生怕她因此情绪不稳,更影响生产。
她们互相换了眼色,折颜才强扯了个微笑,对苏代道:“娘娘没事,不用急,听姚女医的。”
“娘娘别急,都别急,快生了!”其中一个稳婆目光闪烁,语气中带着些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确定。
姚女医听了稳婆的话,浑身像是笼在冰水里,她很清楚没了羊水,孩子却久久生不下来的后果,即便最后逢凶化吉,孩子生下来了,可也会因为没有羊水而导致智弱,甚至是痴儿。
然而最遭的便是大人还孩子一同丧命。
“是不是出事了?”苏代看着屋内众人神色凝重,不禁喃喃问道。
姚女医强忍着心中的恐慌,对苏代道:“娘娘莫怕,是正常反应。”
“什么正常反应!本宫听得出来是出事了!”苏代忽然情绪激动的嘶喊着,她自己的身体,她自然比旁人更清楚了,原本虽然不停地宫缩,可她至少能感受到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在闹腾,可是现在是怎么了?他怎么不动了呢?
她双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顿时泪如雨下,究竟是怎么了?
上天为何总是这样对她,在她无意时给予,却在她满心满意的充满期待时给她重重一击,荣秉烨如此,胥玙如此,孩子亦是如此!
“宝宝,额吉该怎么办呢?”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低声喃喃道。
稳婆和女医轮番着检查宫口,每一次检查脸色就会变的更加的惶恐不安,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每个人都仿佛在火上煎着。
这样的气氛极度的压抑,江宓忍不住转过身去偷偷的啜泣,折颜直咬着下唇,双手死死的紧握着,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般。
连最初的宫缩反应都渐渐没有了。
她真的要和孩子丧命于此了麽?她不甘心啊!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苏代忍下泪水去问姚女医。
醍醐灌顶一般,姚女医顿时神色激动地连连点头:“有!有!有!。”说着,她一把拉着折颜道:“快去让在外头等着的小药童去煎一副催产汤来!”
折颜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一般,答应了一声,便匆匆往外跑去。
姚女医让两个稳婆去给苏代揉肚子,期望能以此刺激胎儿打开宫口。
两个稳婆依言照做,江宓看着床榻上拧着眉头的苏代,心思一沉,疾步往外头走去。
未央宫里皆聚集了不少妃嫔,所有人皆在正殿等着,江宓匆匆瞥了一眼,不禁冷笑一声,来是都来了,真心的有几人?只怕都是听见了风声,过来做样子来了,不然代儿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保不齐陛下要迁怒没来的人。
此刻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坐上仪舆,低声说了句,“去清心殿,要快!”
她一路来到清心殿,远远地便瞧见清心殿灯火通明,宛若夜空里最明亮的星辰。
桓谙其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听见仪舆落地的声音,猛地惊醒了,上前低声道:“韶婕妤怎么来了?陛下还在里面商议政事。”
“懿妃难产,本宫来请陛下,劳烦大总管通传。”江宓心中更是急得不行,语速也快了许多。
桓谙其为难的看了眼清心殿,小声道:“不是奴才不通传,实在是大楚建朝以来便是如此,陛下和内阁大学士议政时,任何人不得干预打断……”
还未待他说完,江宓已经推开了他,桓谙其忙上前拉住了她。
江宓沉沉吐出一口气,不再往前走,而是撩起裙摆跪在了冰凉的青砖上。
“陛下,懿妃娘娘此刻难产,正生死一线,求陛下去见一见懿妃娘娘,陛下!晚了只怕再也见不到懿妃娘娘了!”江宓的声音高扬,凄厉的嘶喊着嗓子,响彻整个清心殿前。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生死抉择()
今夜的璃宫注定是不平静的,所有妃嫔皆来了未央宫,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庄妃,听闻消息后也赶了过来。
可是人多之处却并不一定是热闹非凡的,此刻的未央宫几乎没有半点声音,众妃嫔聚在未央宫正殿,神色各异,却没有半点言语。
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忙着自己手中的事,生怕一不小心便触了霉头。
香炉里的香静静的燃了一柱又一柱,贤贵妃坐在高座上,眉头紧蹙,凝妃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轻声道:“不知里头的情形如何了?”
“且等着吧。”贤贵妃轻抚着额头,淡淡道。
“赵婉仪怎么没来,她和懿妃不一向最是亲近?”凝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玉容华看了眼贤贵妃,见她并未有任何反应,才轻声道:“尧安帝姬生病了,赵婉仪在宫中照顾帝姬呢。”
凝妃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茶盏,没再说话。
暖阁里静悄悄的一片,苏代早先便喝下了催产汤,正躺在床榻上等着催产汤能起作用。
姚女医急得满头是汗,两位稳婆更是小心翼翼的侍立在一旁,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什么时辰了?”苏代微微睁开双眸问道。
“已经快到二更了。”折颜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轻声道。
二更了,她羊水破了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她的宫口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就连宫缩也彻底消失了,如今,她和孩子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苏代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隆起的肚子,眼底溢满了泪水,哽咽着声音道:“宝宝,额吉恐怕再不能陪你了,可是额吉不是不爱你,实在是额吉没有办法了。”
折颜忍不住别过脸,双肩止不住的抽搐。
屋里的姚女医和稳婆几乎快站不稳了,懿妃娘娘若是出了事,只怕不止她们,整个未央宫包括她们的族人都要陪葬。
姚女医凑近其中一个稳婆,低低说了什么,旋即便转身出去了。
未央宫外头传来小太监的一声高唱,“陛下驾到!”
仿佛在一池深水中扔了一块石头,顿时惊起圈圈涟漪。
未央宫正殿里的妃嫔神色各异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慌忙站起身走出殿外接驾。
只见荣秉烨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满脸焦急的韶婕妤。
原来是韶婕妤去通风报信的,可是陛下不是在清心殿和内阁大学士议政麽,按例来讲,不得有任何人打扰,看来懿妃在陛下心中分量着实不轻。
“陛下。”贤贵妃迎上前去,荣秉烨沉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是难产,懿妃的肚子羊水已经破了两个时辰了,可是却没有半点要生的动静。”贤贵妃小心翼翼的说道。
荣秉烨脸色骤然阴沉,长长吐了口气,抬脚就要往暖阁走去。
贤贵妃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众妃嫔见状,也忙跟了过去。
刚到暖阁外头,贤贵妃瞧出了荣秉烨的意图,连忙拦在了他前面,神色惊惧的说道:“产房污秽,陛下乃金龙之躯,万不可踏入此地。”
“滚开!灼灼现在生死一线,朕怎么放任她不管!”荣秉烨一把推开她,满脸急切,他听见韶婕妤在清心殿外喊的话,他还记得他当时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他不敢相信事情来的这么突然,他实在不能想象若是失去她会是怎样。
“陛下,臣妾今日就是冒死,也要拦着陛下,产房之地想来污秽,陛下金躯关乎国运昌盛,若是进了产房,国运就会因此被冲撞,求陛下三思。”贤贵妃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荣秉烨的腿,声泪俱下的哭喊着。
荣秉烨狠狠地将她一脚踢开,厉声道:“今日谁胆敢阻拦朕,白绫一条自行了断!”
贤贵妃听了,双眸里满是难以置信,泪水止不住的滑落眼眶,她不懂,这么多年的相伴,纵然她比不上纪秋亦,难道连一个进宫仅仅两三年的懿妃也比不上了麽?那她这么多年究竟算什么呢?只是一个帮他管辖后宫的棋子吗!
“纵然阻拦陛下是白绫一条,可臣妾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进那污秽之地!寻常百姓家女子生产,男子都不会进产房,更何况陛下的龙体关乎大楚的国运,陛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大楚啊,陛下!”贤贵妃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众妃嫔见状,皆纷纷跪下恳请他不要进去。
贤贵妃的额头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她能忍受他十年不封后,她也能忍受他宠着旁人,这些她都能大度的一笑了之,可是她不能忍受他为了懿妃进产房,她生荣怀的时候,险些命丧产房,可他也不曾说进去看她一眼,这些她都不奢求了,如果她都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若是他为了懿妃进产房,她贤贵妃的位子也就坐到头了,第二日,御史台的折子就会像雪花一样飘来,弹劾的不仅仅是懿妃,更有她没有劝阻陛下之过,凝妃一党更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荣秉烨脸色铁青,暴喝一声:“都闭嘴!”
贤贵妃见他还是要进暖阁,终是咬了咬牙,将头磕在地上,“陛下难道忘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