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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一条信息,”塞西莉插嘴说,“在这儿,”她已到那孩子的房间去过,并把黑板拿到了这里。“看,乔伊。这就是他写的。”
“‘救救我,’”代理人不动声色地读着。“‘他就要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格兰德欧夫人焦急地问。
“唔,”乔伊·波特说,“我看他像是在和你们开玩笑。”
“不,”得汶果断地说,“这不是玩笑。”
“他能藏在哪里?过来,塞西莉,我们知道那孩子以前就{奇书手机电子书}很麻烦。他是想要人找他。”
“不,”得汶重复,“我想他真处在危险之中。”
“你为什么这样想?”格兰德欧夫人挺直了身体睁大眼睛问。
“因为……”得汶欲言又止。他走过房间,站到大玻璃门前,看着下面暂时平静的大海,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又圆又亮。雨已经不下了,夜色看起来似乎是那么的寂静,平和,并且是想像不到的顺理成章。
“因为我相信,一定有什么东西——那东西……想控制他。”
他转过来,面对着大家,乔伊·波特皱着眉看着他,这个小傻瓜,波特似乎在这样想。
格兰德欧夫人的嘴也抿成了一条线,“得汶,你那关于幽灵的说法我已经听够了,请——”
“我们听到了他尖叫!”塞西莉坚持说。
那代理人耸耸肩,“那是风的骗局。你知道在这儿听起来怎么样,塞西莉。”
得汶向前倾了倾身子,“如果一个小孩真的在那儿失踪了,代理人,到时请你收回这些话。”
乔伊听了这话怔在那里。
“得汶,别担心。”塞西莉说。“代理人,”格兰德欧夫人冠冕堂皇地拖着长音说,“我希望你和你的人把这个地区的每英寸都搜遍,包括魔鬼岩下的海滩。”
“好,夫人。”
“在这期间,我和西蒙将搜查这所房子的每个房间,”她看了得汶一眼说,“包括东跨院。”
她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波特耸耸肩,“希望能再见到你,塞西莉。”他拍着帽子咧着嘴笑。她苦笑一下,“会的,朋友。”他向得汶眨眨眼,得汶没有任何反应。
他一走,得汶就对塞西莉说:“他没有想过他对你来说有点儿老?”
“得汶,他只是在每次见到我时,对我比较注意罢了。”
“是的,好了,如果他想别的什么——”
塞西莉张开嘴笑了,“为什么?马驰先生。我相信你这是忌妒。”
他哼了一声。看着窗外,乌鸦角的警察正在庄园慢慢地搜索,他们的手电筒发出的橘黄色的光不时地照在这房子的窗户上。
塞西莉走到他身后,“为什么你认为是杰克森想要亚历山大?我想你是搅乱这一切的人和力量。”
得汶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深信亚历山大知道一些事情,也许他被东跨院某些东西迷惑了,也许……”
他突然想到某些事,“也许杰克森正在让亚历山大打开那个闩着门。”
“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打开的。”
得汶耸耸肩,“唔,他找他肯定有事,他试图通过他实现某些目的。我知道这点。并且当那个声音告诉我什么时,我总是相信。”
“我希望能相信你,得汶。”塞西莉告诉他,但他看得出她在心里作斗争,“真的。”
得汶突然跑出去来到大厅,从衣帽架上找到拿起还在滴着水的雨衣。他穿上它,上面还黏着泥土和树叶。
“你到哪去?”塞西莉问。
“我想我知道亚历山大在哪里。”他回答,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穆尔家族墓地的白色的石头在月光下很显眼,和深紫色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伴随着一种令他吃惊的能量,他向墓地接近,他感到一种决心,一种责任,还稍稍有点恐惧。
“亚历山大!”他叫道。
雾气围绕着他,好像在变厚,里面还有些海盐的味道,那是由于现在正在落潮而冒出的烂蟹和海草的味道。他又叫了一遍亚历山大的名字。
他的声音碰到巨大的石头产生了回声,他在又高又湿的坟草中跋涉着,看到那在墓地中央的方尖石塔闪着光,那块石头上刻着他的名字。但今天晚上,那不是他要寻找的目标。这个晚上,他的目标是,据他推测,这里应该有一个小男孩儿的坟墓:一个应该成为乌鸦绝壁的主人的小男孩儿。“你为什么认为杰克森想要亚历山大?”
实事上他并不能确定,确切地说,只是那声音给了他一个线索,在他和塞西莉呆在客厅时才确定的。
“杰克森·穆尔有一个孩子。”
不知何故,没有继承人的杰克森死了,不知何故,庄园交给了他兄弟一家,又到了格兰德欧夫人手中,还有塞西莉和亚历山大。但是按常理它应是杰克森——这个长子的后裔的房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觉得应是他的,他要求归还给他。”那声音告诉他。
得汶觉得这里肯定有一个杰克森的孩子的坟墓。
一个应该成为乌鸦绝壁的主人的小男孩儿——但是,在这些不可预测的邪恶的事实面前,能躲得开他的厄运吗?得汶不能确定,这个令人同情的年轻的穆尔的遗体安息在哪里?但他推测一定不会离他父母的纪念碑太远。
就在得汶的眼前,危险已然彻底来临了。
“噢,爸爸,现在,帮帮我。”得汶低声说。
他感觉到了那种燥热。“是的,他在这儿,”得汶想,“亚历山大在这儿。”
杰克森·穆尔想用他来代替他自己的儿子——代替他失去的继承人——阻止我找到真相。
在前面,他看到那个有着打破的天使的纪念碑。得汶停下了。杰克森会不会再一次现身?他会做什么?在东跨院得汶曾变得无能为力,现在他能证明他的强大吗?
这时,在他左边有动静,得汶停止了思考,黑暗中睁大眼睛看,但什么也见不着,他继续看时,从海上吹来的一阵冷风驱散了燥热。雾更浓了。它又动了,这次是在前方,就在离杰克森的墓碑一两码的地方,有人在那里,有人在阴影中动。
“亚历山大?”得汶叫道。
但那是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人。它在一个平坦的墓碑前跪下,并没有注意到得汶的接近。它的脸——戴着头罩,当他穿过雾气向它走近时想。
“你是谁?”他轻轻地说。这时,那人抬头面对着他,当他再走一点时,他吓了一跳,那个人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群白鸽,迅速地飞起来消失在黑暗中了。得汶能感觉到它们的翅膀扇出的风吹在他的脸上。
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脸。
他向下看她在那下跪的那块石头,上面的题字让他迷惑,只写着这样几个字:
克拉丽莎
“杰克森的孩子?”得汶喃喃自语,但他不能肯定。
那声音也沉默了。
在回乌鸦绝壁的路上,得汶感到很扫兴,也很泄气。本来他是满怀希望的,但在墓地没找到任何和亚历山大有关的迹象,“也许我错了,也许那声音错了一次。”
但,不是,它带给他一个重要的线索。一个让他一直迷惑的线索,直到他进入房子,脱掉雨衣转身看到亚历山大坐在客厅时才不再想它。
“亚历山大!”他喊着冲进房间。
格兰德欧夫人正坐在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腿上,“你说对了一部分,得汶,”她说,她的眼睛看起来很疲劳且充满血丝。“他不在这所房子里,但也不是被幽灵绑架。”
一个深沉熟悉的声音从得汶身后传来。“我不是说过,准确地说是诱拐,阿曼达。”那声音说。
得汶转过身,原来是罗夫·曼泰基。
“我们年轻的朋友,”罗夫摸着亚历山大的头发说,“在通往乌鸦绝壁的路上冒雨徘徊,似乎决定要出走,然后觉得或是有比这更好的想法。”
亚历山大咧开嘴对着罗夫笑,“他真有一辆很酷的车。”他转向他姑姑说。
格兰德欧夫人显然有点不安,塞西莉坐在壁炉前,告诉她说:“妈妈,我们应该向罗夫道谢。”
“我并不希望谁感谢我,”罗夫说,此时他神秘的绿眼睛看到了得汶。“我当然不能让一个孩子在午夜冒着大雨独自行走。”“你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亚历山大?”得汶站在他面前弯着腰问他。
那孩子满怀恶意地看着他说:“因为你。”
“我?”
“你吓坏我了。”亚历山大说,他眯着圆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一样。得汶有点儿发抖。在大家面前似乎亚历山人变得能自主了。但是只有得汶能看出其中的变化。甚至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冷漠、单调:“我去找幽灵了,你和我说起过杰克森·穆尔的幽灵。”
格兰德欧夫人扬起眉毛:“这是真的?”
得汶吞吞吐吐地说:“我只是问他知道什么——”
“你问一个已经很敏感的孩子有关幽灵的事,”格兰德欧夫人很生气,“我以前认为你应该很听话,我告诉过你亚历山大有些问题,请你给他做一个好的榜样!”
得汶看了一眼那个孩子,亚历山大正在观察他,注意他的每个动作,每一次反应。这正是得汶想见到的。他已经很漂亮很巧妙地控制了局势的发展。
“噢,不要对那孩子太苛刻。”罗夫说,他指的是得汶。“他刚刚认识我们年轻的穆尔先生并且这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他向得汶眨眼示意,马上又移开眼光。
“我没有请你提建议。”格兰德欧夫人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塞西莉带亚历山大到他房间去。还有你,得汶,早晨我们在进一步地讨论这一切。”
塞西莉拉着她小表弟的手,得汶跟着他们走出去。“等一等,”他叫道,“亚历山大,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在黑板上写那些字。你写的那个他来了,那个请人帮助你的话。是谁,亚历山大?谁来了?是谁使你需要帮助?”
那孩子转身面对着他,他胖胖的脸有点扭曲,上面充满了恐惧,“你,”他喷着唾沫说,“你来了——打扰了我,并且给我讲恐怖的故事。是你让我需要帮助!”整个大房子中都沉默了,在那一刻,所有的人都站在那儿,看着那个小孩儿。
“他们能明白吗?”得汶想,突然他相信他们能,甚至他将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这不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儿。这孩子是个魔鬼,就像比萨饼店的那个孩子是魔鬼一样。
只是这一个名字叫杰克森·穆尔。
塞西莉催促亚历山大快走,把他送到楼上,让他上床睡觉,这时黎明的霞光已经出现在大海边缘。格兰德欧夫人关上门,很显然她和罗夫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得汶一个人走过走廊,路过餐厅,穿过安静的书房,来到花房,坐在带有暖意的橘黄色的灯光下,他意识到那孩子胜利了。
至少这一个回合是这样。
“亚历山大被杰克森·穆尔控制了,我希望我能保护他,结果我输得很惨。”这一点或多或少的已经确定了。但那是什么意思?毕竟那声音是对的:得汶坚信利用那孩子是杰克森重新掌握这所房子的某种渠道。并且,更准确地说是为了东跨院那锁着的入口。
他回到客厅,相信在早晨,他将面对面和格兰德欧夫人说出他的打算,并且要求她也这样。她能怎么做?把他赶出去?她现在是他的监护人。另外,得汶觉得她宁愿让他呆在这里,而不会让他去什么别的地方,因为,现在他已经开始明白了她家的一些秘密。
还有什么秘密没被发现?东跨院那些书上的神秘的言词?塔楼上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