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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了清嗓子道:“在你们去塔克拉玛干的那段时间,我先是回到了本部,之后又来到了黑龙江,在这段时间的搜寻中,我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还记得张路手下的那个名叫陈霓的前台吗?我记得我们一起去过保康。当时我只以为她只是个帮手,但调查之后才发现,她的遥远的祖上似乎和偷偷在古经里埋藏秘密的那位是同一个人。”
我控制不住的低呼出声,惊道:“你怎么会知道古经的事情?”
她轻笑一声:“既然张路要和我合作,那就得把某些线索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我脑中乱成一团,耳边嗡嗡作响,正要追问几句时她忽然有些慌张地道:“啊,有新的来电打进来了,我先挂了。”
我还没还得及说话,听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我烦躁地啧一声,咬住嘴唇。王震劝道:“一个女人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难不成还能把你绑去新疆不成?”
我阴郁地道:“就以他们的行事作风,真的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情——不过李清灵说的事倒和这个没太大关系,你们还记不记得去保康时,和咱们同行的一个名叫陈霓的女人?”
张思远抢话道:“记得记得,老子我从来不会忘掉见过的美女,就算只说过几句话也不会。这个我记得很清楚,是个御姐型的,腿挺长”
我照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道:“不是让你回忆人家的身材!我继续,李清灵说她趁咱们去塔克拉玛干的时候,对一些事进行了调查。她发现了陈霓的祖上和那位在古经里记录什么的似乎是同一个人。”
王霖朔瞪大眼睛,身子往前探一探,讶异道:“不会吧?她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我愤愤地道:“都是路叔干的好事。不过要真的如此的话,我倒是考虑明天去红伞找一趟陈霓,虽说去大兴安岭不可能了,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可以的。”
王震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直起身子道,抬眼看了下手表道:“哟,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上午去吧,你们说怎么样?”
张思远撇撇嘴:“请不要太早,我还想睡到十一点呢。”
虽然这个决定有点鲁莽,但仔细一想去了我们也问不出什么,顶多就是拉拉家常再套套话。只要王震和张思远不乱说话,应该不会露出马脚,让人家生气。
我们约定好后挺着如个西瓜般的肚子各回各家,在微信群里各自感叹了一番自己家的床有多柔软多舒服,自家的一切设施有多便利。我躺在床上,全身的筋骨肌肉都在呻吟,所有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连张口都没有力气了。
我本想直接睡觉,可耐不住王震和王霖朔在群里一个劲地邀请我开黑,只好勉为其难地爬起来,把笔记本端到床上,往背后放了个和面包一样又大又软的靠垫。
这一觉直睡到正午十二点,再睁开眼时,太阳已经暖融融的高挂在天上了。我尚未清醒,四肢无力地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望着高远的蓝天和流动的白云,心中暖洋洋的,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
但还没等我在这种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状态里停留一分钟,阴森的音乐就无情地破坏了气氛。我忍不住叹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瞥了眼来电显示,暗自嘀咕道:“张思远这家伙今天怎么一反常态的起这么早?”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如打雷般中气十足,万分洪亮的声音,吓的我眉头瞬间拧起来,赶紧把手机拿远,斥责道:“你吃金嗓子喉片了?我又不是聋子,你这么大声跟我说话干嘛?”
张思远扯着嗓子骂道:“你以为老子想这么费口水啊!你家住哪来着?我想去找你但走错路了,误入了一片菜市场,这儿的老头老太比我中气十足,扯着嗓子跟人家讨价还价,我要是不提高音量,你根本听不清我在说什么。”
他的背景音的确十分杂乱,狗叫声和吵闹声车铃声混成一片,我只听着就头疼起来,忙道:“估计你走到我家楼下的菜市场了——老王他们和你在一起吗?”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他俩一会儿到,我懒得打车挤公交了,拜托你开车送我们去红伞。”
我心道这几个小兔崽子老是占我便宜,自己连打车的十几块都不愿意出。我简单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一骨碌爬起来,把被子胡乱堆在床脚,捡起地上的可乐瓶和薯片袋,跳到卫生间去洗漱。
大概十五分钟后,张思远气喘吁吁地跨过门槛,手里拎着一只烧鸡和半斤猪头肉,还有一些青菜。我诧异道:“你这是要自己动手?我家的锅可是很久都没沾过烟火气了,冰箱里除了零食之外没有别的,我看我有必要给二朔打个电话让他买几份米饭上来。”
在手忙脚乱,鸡飞狗跳之后,我们四人终于合力做出了两道菜,一道能吃不能看,另一道不能吃也不能看。张思远皱着脸,看都不愿意看那一盘黑乎乎,油腻腻,汤汁活像中药汤一样的东西,抓着鸡腿鄙夷道:“王震你这厨艺也真是好的可以,明明我挑的茄子那么新鲜,连籽都没几颗,你竟然能给我做出这种像是被炮弹轰炸过,满头灰尘烟土色的东西。这盘东西我要是给不知情的人说这个像狗屎一样的东西是烧茄子,人家肯定呸我一口。你看看人家二朔做的,虽然卖相也很垃圾,但至少”
王震拉下脸来,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别光耍嘴皮功夫,你自己去做个菜试试?也不知道是谁只顾着看电视,连个菜都不洗。”
从我家到红伞并不很远,拐过一个街角,再穿过一个红绿灯,当看到路边的便宜坊烤鸭店和某个大型购物中心时,就说明快到了。大家从车下跳下来,我凭着残缺的记忆,摸索着按下电梯钮,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十六楼吧”
因为老旧,电梯运行的有些缓慢,张思远借着反光,把电梯壁当做镜子,又是撩头发又是整衣服。王震瞥了他一眼道:“算了吧,又不是去相亲,那么注意仪表干啥?再说了,你再怎么打扮,也没我帅。”
我和王霖朔忍不住笑,张思远刷地转过身,瞪起眼睛正要反驳,电梯门忽地开了,一个穿着深灰色套裙身材修长的女人站在门口。
我愣住了,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王震反应奇快,转眼就调整了表情,笑道:“还记得我们吗?”
第七十一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霓眼睛转了一转,轻咬嘴唇打量着我们,点点头表情有些僵硬:“哦是你们啊,来这里是找路叔的吧,他不在。”
她说着就要往电梯里进,看急匆匆的样子,像是要把我们抛之身后。我忙拦住她叫道:“稍等!我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有事想问你。”
她微皱起眉,有点儿不耐烦,按住电梯按键后退几步,回头开了公司的门。张思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修长的腿和清秀的脸颊,我则打量着既陌生又熟悉的室内环境,眼前忽地浮现出几个月前我和王霖朔在这里初遇那两人时的情景。陈霓坐在沙发上,拉过椅子来示意我们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王震大大咧咧地坐下,拉开外套拉链,对她露齿一笑:“没什么,就是来拉拉家常,顺便问下路叔最近的一些情况。”
我坐到沙发上,望着表情各异的四个人,忽地回忆起我们四个初见时也是这么坐在这里,当时我还满脸怒气,恨不得把红伞炸成两半;当时张思远还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也不敢当先,完全不像现在一张口就满嘴跑火车的一副流氓像;当时我还是个菜鸡,无论是体力还是经验都比他们弱上一截,同时也想不到路叔背后藏着的东西有多么庞大。
陈霓的声音忽地打断了我的虚无缥缈的思绪:“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去沙漠了吗?我也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他还欠我工资呢。前几天我试着给他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你们哪位现在能联系到他赶紧带个话,就说要是再不打钱的话公司要倒闭了。”
我们面面相觑,张思远干笑了几声道:“他也拖欠我们工资,估计是和小姨子跑了吧——他去大兴安岭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我在心中惊呼一声,心道他怎么能胡乱说啊,这下子话题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陈霓微微张大了嘴,颇为惊奇地道:“大兴安岭?他又要去那里干什么,天寒地冻的,我一点兴趣没有,肯定是不会去的。”
张思远的目光在我们三个的脸上依次划过,像是在求助。王震皱着眉头,王霖朔挠着头皮,陈霓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盯着我们,整张脸上写着茫然。气氛陷入了冰水中,尴尬在众人间蔓延开来。我愤愤地心道,来之前不对台词真的是极错误的决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在大兴安岭有一套富贵,而且还听说那里有你亲戚,想叫上你去指个路找个当地靠谱向导,又怕不好意思——太久不见,一过来就叫你帮忙”
陈霓疑惑地嗯了一声,身子往前探探:“不是吧,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有亲戚在那边?我家所有人一直都在山西及河北区域内活动,一直都是这样,族谱上都没有有关于大兴安岭的记载。我根本就没去过那里,你们听谁说的这个消息?”
我们面面相觑,皆瞪眼皱眉,摇唇咂舌。张思远偷偷地瞥我一眼,向我抛来一个‘肯定是假信息’的愤怒眼神。王霖朔无奈地叹口气,起身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应该还有急事,不耽误你了。”
陈霓欲言又止,抿了抿嘴唇,眼神闪烁地站起来,把我们送到门口。她并没说什么告别的话,只是以赶的速度把我们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关紧了门。王震无奈地耸耸肩,按下电梯按钮。等到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张思远开始低声抱怨:“李清灵那娘们说的话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看咱们这么冒冒失失的来了一趟,不但让人家起疑心觉得咱们很奇怪,而且什么情报也没得到。”
我叹道:“那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直截了当的问人家你知不知道古经的事吧——你看她那副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再说了,古经上记载的那些应该发生在汉唐时期,距今最少也有一千年了,族谱应该没记载下这么遥远的历史。”
王霖朔叹道:“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
大家裹紧衣服,失望地走到停车场,各自拉开车门坐进去。我扭转钥匙,拉起手刹,刚要起步时瞥见陈霓面无表情地从大楼里快步走出,脚步很是急促,手上拎了一个和衣着极不相称的大旅游包。王震感叹道:“女人真牛逼啊,她的鞋根最起码得有六七厘米,是怎么做到健步如飞,如履平地的?”
我纳闷地心道这姑娘穿的这么正式,又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去?难不成路叔的企业被别人买了下来,她是去和别人签合同的?我盯着她手上的那个十分违和的旅行包,正凝神细思时,放在仪表盘附近的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并奋不顾身地跳到地上。
我紧皱眉头,小心翼翼地捡起手机,心尖瞬间被揪了起来。不过还好屏并没碎,只是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