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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销骨噬魂的剧痛比病发时更甚,我一会儿感觉脑袋要爆炸了,一会儿又觉得有几万只食人蚁在我脑袋里耀武扬威。我惨叫一声,轰然倒在地上,抱着脑袋呻吟着,其他人关切的表情在我眼里扭曲旋转,变成一个个像素点……如海啸般的疼痛一阵比一阵更猛烈,我咬着牙掐着自己手腕,脑海中只剩下六个字:坚持过就好了!
但这一波猛烈的风暴还没完全消失,我忽然感到大腿上手臂上那些被蚊子咬的包一起火辣辣的灼烧发烫起来。我强忍着疼痛瞥了一眼,见我全身上下没一出完好的地方,被蚊子咬过的地方都肿起了像旺仔小馒头那么大的包。
恍惚之间我瞥见王霖朔往我的腿上抹药膏,王震拿着匕首在打火机上烤。我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再没力气去想去问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无力的闭上眼睛想歇息一下,但头脑却越来越不清醒。
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我。我身上很没力气,精神也懒懒的,本不想睁开眼睛,可那声音不停地提高音量,一声大过一声,简直烦的够呛,只好不耐烦地睁开眼,路叔布满胡渣的脸正在我眼前不断晃动。
他轻舒一口气道:“你总算醒了,我叫了你不下几百声你知不知道?”
我虚弱地点点头,见天色昏黄,已是傍晚,挣扎着坐起来但却没见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手边只有着我和路叔的背包。我环视了一圈疑惑道:“他们去哪儿了?”
路叔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般继续收拾东西,我清清嗓子,提高音量大声道:“喂,别忙了。其他人去干嘛了?”
他这才抬起头直视着我,眼睛里全都是不解和茫然。他扭扭脖子四处看了一圈,用无比疑惑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哪儿有其他人,整个旅途不一直都是咱们两个在一块吗?”
我啧一声,不耐烦地道:“你别跟我开玩笑,我没心情,快说。”
路叔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走过来担忧地瞥我一眼道:“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你看我平时爱开玩笑么?”他的话音还未落地语调忽然一变,恍然大悟地噢一声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你是不是在找向导胜子?”
我虽感觉无比奇怪但还是点点头顺着他的话问,心里纳闷道,这个路叔不会是个假的吧?他点点头,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道:“他……不是被我杀死了吗?”
我耳边嗡嗡作响,眼睛瞪大到失神的程度,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人,不敢置信地道:“你……杀死了胜子?”
他背过身去,不再说话。我心道这肯定是个荒诞的噩梦,抬手便掐自己,但直到我的手腕红肿,‘路叔’仍在我的面前站着。我急躁起来,心道既然这家伙是个混蛋的六耳猕猴,那我不如上前教训一下他。我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捏一捏拳头,深吸一口气往他的后脖颈狠狠砸去。
他好像料到我会来这一手,急速转身闪躲,欺身上前绕开我双拳双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发力狠拧。我此时仍有些虚弱,手腕上传来的剧痛更让我恨不得倒下。我奋力挣扎,双腿又踢又踹,可却无法挣脱他铁钳一样的大手。我另一只手伸到腰间想去摸武器,但却空空如也。
我又气又急,正欲使出平日里不屑于用的阴招时,后脑勺上却传来一阵钝痛。我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全都被抽走了,眼前一黑,不甘心的滑倒在地上,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路叔的意味不明的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再一次睁开眼睛,路叔的背影再次映入眼帘。我心头火起,冷声道:“你究竟是谁?”
他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再没心思和他绕弯,只想确认他是不是真正的路叔,强压着火气开门见山地道:“胜子是不是你杀的?”
他转过脸去,一言不发。我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熊熊怒火,跳起来向他猛击,却又再一次被他打倒在地。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脑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还能回到现实世界,我一定要好好学学功夫。
也不知是梦还是幻觉,算上前两次的话我大概在时空隧道里穿梭了五圈。前三次我还和假冒的路叔说几句话,拳头招呼几下,后两次我干脆理都不理他,躺在原地发呆。
我望着路叔的背影悲哀地想,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会被困在这个无尽的恶心的循环里?我尝试着问假路叔一些关于总控制人的事情,他总是在沉默良久后低声报出那一串我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当再一次醒来看到这个无比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时,我几乎要崩溃了,大吼一声发狂般地嚎道:“为什么我会被困在这个死循环里!”
假路叔再不‘矜持’,忽地扭过头双眼中多了一抹异样的色彩。他停下手里永远干不完的活紧盯着我道:“你有没有想过怎么逃脱?”
我垂头丧气地摇摇头,哀叹道:“要是能知道怎么出去,我还用的着在这里和你这个傻嗨扯淡?”
他诡秘的笑了下,忽地转移话题道:“你还记不记得总控制人说过,它在给你带来令人胆寒的体验时同时也能带来你想要的?”
方才我还在思考这句话,听他一说耳朵立马竖起来,把翘着的两腿放下挣起来目光炯炯地道:“你知道多少?”
他漠然地摇摇头:“我要是知道就也不用在这里玩沙子了。我只知道一点,如果你能挣脱出去,那你也会得到想要的,否则咱俩就在这儿渴死饿死吧。”
他话尾的几个字像是提醒了我的喉咙和胃般,这两位忽然一起抗议起来,吵得我燥热难安。我一骨碌爬起来,站到他的身边问道:“我记得只要我失去知觉,这一次循环就结束了。要不你冲我脑袋上招呼一下?”
他白了我一眼,轻蔑地道:“我把你打晕那和前几次又有什么不同?最后还不是你又睁开眼睛看到我的背影。”
我懊恼地拍拍脑袋,大脑飞速运转着,把几次循环的每一个细节都过了一遍,可却仍未发现什么端倪。我越想越急,心道不会我真一辈子困在这里吧?我下狠劲掐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从荒诞的梦境里苏醒过来,可却无济于事,反倒换来假路叔的嗤笑。
我颓然跌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大脑仍在飞速运转。他和我搭话道:“你猜总控制人说的人人都想要的东西会是什么?”
我摇摇头,没精打采地道:“谁知道呢,难不成会是多啦A梦的百宝袋?”
他轻笑一声道:“人家可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你则是想要什么都不相信自己会有。”
我有些微恼,正要反驳他,脑中却忽地灵光一闪,似乎从他方才的那句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虽我仍不相信这种方法会管用,但我已经走投无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忽地站起来,急匆匆地推推他道:“你快给我一掌。”
他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想到什么了?”
我已经没心思回答了,捉住他的手臂急匆匆地催促道:“别废话,赶紧的!”
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劈掌向我的后脑勺打来。我闭上眼睛,心中不停默念着:我一定能回到现实世界的,现实世界就在我眼前……
恍惚之间,我再次苏醒了过来。但这次我有些不敢睁眼,生怕那个孤独的背影再次映入我眼帘。我既急切又心慌,深吸一口气正要睁眼接受审判,却听得耳边一个声音叹道:“张玄怎么还不醒……”
第三十一章 苏醒()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双手像是过电般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大脑里炸开烟花顷刻间却又一片空白,我用尽力气大叫一声,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王霖朔的后脑勺映入我的眼帘。
围坐的人们纷纷惊喜地回过头,张思远把手里的压缩饼干胡乱塞到一边,急匆匆地爬起来舒展眉头叫道:“我还以为你死了,正讨论要给你买什么样的棺材呢。”
我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和肿胀的眼睛,打量着满是肿包的双腿双臂,抬眼看看昏黄里又带点血红的天空,夕阳已经快要坠到地平线之下了,失去了耀武扬威的光辉,却给黄色的沙粒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我打量着这副本是绝色的自然画卷,却不由自主的从心底生出一阵寒意,假路叔阴恻恻的又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自然地轻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路叔,见他捏着压缩饼干望着我,眼里满是关切。我轻舒一口气,心知假路叔是肯定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的,我终于成功回来了。在庆幸和激动的同时我心里又浮上来一丝怜悯,那个假路叔仍找不到出口,他绝望的都已经厌烦绝望了。那他究竟是谁呢?又或者,他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人物?
王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怎么一坐起来就发呆?身上好点没有?”
我回过神来,晃晃脑袋把脑袋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走,轻轻碰碰腿上的肿包道:“好多了,现在我不疼也不痒。”
王霖朔叹一口气道:“总算好点了。你知不知道你下午又发高烧又说胡话?我又是给你喂药又是给你降温,但你却像只死猪一样,怎么都不醒,而且还嘀咕着什么放我出去。”
王震接话道:“当时你腿上的包涨到有半个小孩拳头那么大,挑破之后里面流出黄色的脓水,仔细一闻倒和臭豆腐的味道挺像——看来那群蚊子毒性不小哇。”
我茫然地望一望腿上臂上已经结痂的肿包,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当时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噩梦接连不断。”我忽地又想起那具高大的尸体,忙回头打量,可却什么都没看到,惊问道:“那具尸体呢,我记得蚊子是从那里面跑出来的。”
胡三轻描淡写地道:“烧了。那群蚊子叮完你后全都钻进了它的身体里,我觉得既恶心又恐怖,一把火终结了。”
我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问道:“这里好像不是我当时晕倒的地方……”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思远忽地打断,他冷哼一声叫道:“老子可是背着你走了一下午,你真的很沉,像头刚从屠宰点拉回来的肉猪。我几次想把你抛在路边,但出于团队感和个人荣誉,还是坚持不懈地把你背到了这里。”他一指身后的满满黄沙吹嘘道,“你看每一颗沙粒上都有着我的汗水。”
王震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道:“别吹了,下午咱们不是轮番背张玄的吗?我好像记得就你背的时间最短吧?”
张思远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我哈哈大笑起来,伙同王震好好嘲笑了一番张思远才作罢。路叔本想继续前进,可天色迅速地黑下来,热气也敌不过寒气的来势汹汹,夹着尾巴急速循走,他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和王霖朔一起搭起帐篷来。
胡三冲我眨眨眼睛笑道:“你可真幸运,刚醒来就又可以歇息睡觉了。”
我摸着仍在隐隐作痛的肿包苦笑道:“下回再有吃人蚊子冲上来,你就去打头阵,保证能和我一样爽,到时候我可以多背你一会。”
胡三的眼睛忽地亮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我奇怪的望着他,他躲开我的目光,站起来去帮路叔干活了。
我虽有些诧异,但转瞬间就被张思远手里的吃食勾了魂,这个小插曲被我忘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