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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女士继续笑:「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和我同行——我有自己的飞机,方便很多。」
白素还想再和她说话,她却急?要去开会,白素一把抓住了她,道:「我自己会走,不过事情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完——」
姚女士挣脱了白素的手,道:「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之后,就会和家父一起来请你们到伯父的住所去,到那时候,就甚么问题都不再存在了!」
听白素说她和姚女士会面的结果,听到这里,我不禁跌脚,叫道:「你这就相信她,就这样算了?」
白素望看我:「那是一个国际性的会议,而姚大湖女士是主要的主持者,难道我大闹会场,将她绑架不成?」
我苦笑:「那是你不知道我们根本无法进入姚教授住所的缘故,不然也就只好那样!那姚董事长不知道在捣甚么鬼,怎么会带我们去看姚教授的住所!姚女士一定是上次我们离去之后,挨了痛责,所以才向你打马虎眼,你真的相信了?」
白素却很平常地点了点头:「我相信。」
我只好继续苦笑:「根据甚么?」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根据我当时的感觉——我强烈地感觉到姚女士的确已经放下了一切心中的疑虑。所有的疑虑完全从她开始,她既然可以放下,就证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立刻问:「合理的解释是甚么?」
白素竟然道:「现在我也不知道,等姚女士来了,应该就会有答案。」
说来说去,她还是相信了姚女士的话!
正因为她相信了姚女士的话,所以在我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有最简单的方法进入姚教授住所,她并没有等姚女士开完会,就先回来了。
我没有和白素争辩——因为我很相信白素的感觉,可是我却想不出如何解释心中的疑问,所以不由自主摇头。
白素知道我在想甚么,她道:「我也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使姚女士心中的疑虑突然消失。」
我继续摇头,白素道:「只不过我相信其中必然有理由,只是我们想不出来而已。」
我哼了一声,心中十分不满,可是又很难表达,所以只好生闷气,白素道:「那大厦的防卫系统如何严密,竟然会使卫斯理望而却步,且说来听听。」
这话听在耳里,更不是味道,我瞪了她一眼,道:「这防卫系统是戈壁沙漠设计的,我能和他们作对吗?」
白素像是说相声的人在捧眼一样,道:「敢情是!哪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坏了哥儿们的交情!」
我给她窒得几乎一口气缓不过来,就此呜呼哀哉。
白素看到我这种涨红了脸的模样,反倒开怀大笑,我没好气,大声道:「等我告诉你这防卫系统的内容,你要是能想出破解的方法,我就服你!」
白素虽然没有再说甚么,可是她的神情分明在说:我以为你早就服我的了!
在这样情形下,当然只有笨蛋才会去进一步追究,所以我就详详细细向白素说明姚氏大厦的防卫系统。
等到说完,已经到家很久,白素倒真是很认真地和我讨论可能破解的方法,有几次我几乎认为可行,立刻和戈壁沙漠联络,可是戈壁沙漠听了,都加以否决——原来认为可行,是我们对整个防卫系统还缺乏了解的缘故。
戈壁沙漠甚至于用听来很伤感,其实非常自负的语气道:「这个系统实在太完美了,以致我们虽然是设计者,也无法对付!」
在戈壁沙漠下了这样的结论之后,白素居然环很高兴,道:「这证明我很对——除了等对方带我们进去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我忍住了气:「对方为甚么要带我们进去?」
白素道:「假设对方心中坦荡,为了怕我们不断纠缠,就有理由让我们去看个究竟。」
我还是不以为然,白素补充道:「卫斯理威名在外,想必姚董事长也有所闻,当然不想招惹!」
我苦笑,照白素所说,那绝不是甚么「威名」,而应该是「恶名」才是。
白素既然一再肯定会有姚董事长来请我们这种事情发生,我当然不便再和她争下去,只好静以观变。
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起身不久,就有门铃响,白素向我望了一眼,道:「来也!」
我还是不相信,在老蔡的大声询问声中,我下了楼,赫然看到被老蔡堵在门口的正是姚女士。
老蔡有点越老越糊涂,姚女士上吹来的时候他曾经见过,可是这时候看他那种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显然他不记得了,偏偏姚女士的外表不起眼,所以老蔡的态度分外恶劣。
我连忙赶过去,拉开老蔡,姚女士并没有见怪,立刻道:「两位早,家父正等?,两位请跟我来。」
白素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我转过头去,和她互望了一眼,白素低声道:「我没有料准——姚董事长没有亲自来请我们。」
我已经佩服之极,忙道:「那不算甚么!」
虽然姚女士来了,而且姚董事长愿意带我们去看姚教授住所已经成为事实,可是我还是非常怀疑。
我怀疑的是:为甚么姚董事长对我们的态度会有这样大的转变?我认为其中必有原因,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他究竟又想玩甚么新花样而已。
昨天晚上,我和白素也讨论过这一点,我们的结论是不管如何,先到姚教授住所去了再说,看是不是能够因此消除我们心中的所有疑惑,再作决定。
所以我们向姚女士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和她一起上了车,在车行途中,我们也没有向姚女士提出任何问题,反而是姚女士向我们解释那天姚董事长将我们赶走之后的一些事情。
照姚女士的说法,是姚董事长非常厌恶任何人对姚教授的骚扰——包括生前的骚扰和死后的骚扰,所以一看到我们出现,就有非常激烈的反应。
在我们走了之后,姚女士也感到父亲的态度太过份,所以破例和她父亲起了争执,在争执之中,她坦然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据她所说,她父亲听了之后,非但没有更加生气,却反而笑起来。
而姚女士急看要去开会,所以没有时间向我们作解释,她说,她向姚董事长介绍了我们的为人,姚董事长也决定在她开会回来之后,请我们到姚教授住所去——白素就算不到哥伦比亚去,情形也是一样。
姚女士在说这些的过程中,却并没有说为甚么姚董事长不生气,为甚么她又不再怀疑——其中必然有一段关键性的经过,她没有说出来。
我好几次想追问,都被白素阻止。
等到姚女士说话告一段落,白素才道:「其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使你不再有疑虑。」
姚女士高兴地道:「正是——我且不到说,等你们自已发现,才知道事情原来如此,一切全是由于我过度悲痛,所以才产生的胡思乱想!」
她在这样说的时候,所显出的神情,是老实人偏要弄狡狯的典型——姚女士是老实人,这一点我绝对没有疑问,问题是出在她父亲姚董事长身上。
白素显然和我有同感。
她道:「这结论是令尊所下的吧!」
姚女士并不否认,她道:「是,可是我完全同意。」
我和白素又互望了一眼,一时之间都想不出其间究竟发生了些甚么事情,以致姚女士完全改变了她的想法。
因为反正事情过一会就会真相大白,所以我们也没有进一步去作设想。
没有多久,车子就已经驶近姚氏大厦,在驶进大厦面前的空地时,隔?空地中心的喷水池,已经可以看到姚董事长站在大厦正门的石阶之下,他看到了车子驶近,向车子挥手。
看到了这种情形,我向白素点了点头。
我是在向她说:虽然你没有料中他「亲自来请」,可是如今他「降阶以迎」,这也差不多了。
车子驶到门口,这位上次近乎穷凶极恶要将我们赶走的姚董事长,竟然跨步前来,看样子是准备来替我们开车门!
虽然我还是对他没有好感,可是在江湖上行走,必须遵守的规矩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断然没有坐看等他来开门的道理。
所以我立刻抢先一步,打开车门,跨出去:道:「不敢当!」
姚董事长像是对我的来到,感到很高兴,呵呵笑看:「阁下能够不见怪,惠然肯来,真是感激。」
我当然只好客气,上分虚伪:「董事长不计前嫌,追才令人钦佩。」
姚董事长笑道:「哪里有甚么前嫌,都是误会而已。」
这时候白素和姚女士也都下了车,姚董事长道:「上次你们走了之后,大湖向我说起,才知道有了这样的误会:也实在是因为丧事太令人伤心,所以我们的作为有些不合常理之处,就容易使人误会,实在不知道如何解说才好。」
他话说得非常直接,本来我最欣赏这样的说话方式,可是他想用这一番话,把事情全部推在因为伤心而行为有异所以造成误会身上,未免把我们当成三岁小孩了。
我正想问他那假人头的事情,白素轻轻碰了我一下,显然是不让我开口。
我感到很纳闷:因为假人头这件事,最难用藉口解释,是整件事情的关键要害,从这一点上向姚董事长展开攻击,就有可能打开缺口。
而白素却不让我说话,真不知道她在打甚么主意。
白素道:「感谢董事长给我们机会,可以见识世界上最先进有效的防卫保安系统。」
当然,大厦为甚么要采取这样严密的保安,也是极为可疑的一点,不过这一点很容易解释过去,白素拣它来做进攻的起点,实在不很高明。
我自然而然摇了摇头,果然姚董事长道:「为了避免我兄长受到骚扰——他非常厌恶被骚扰,所以我想尽了方法,总算找到了这个保安系统,可以彻底保证他不被骚扰。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这个保安系统,使他相信他确然可以完全静处,这才能使他彻底消除会被骚扰的恐慌。」
他解释得非常自然,而且这样的解释,也不算完全不能接受。他又补充道:「可是这个系统的安装费用,贵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为了兄长可以安心,也只好……」
他说到这里,摊了摊手,没有再说下去。
这一番动作,更加强了说服力。
然而我和白素也就在这时候,迅速地互望了一眼。
正因为他的说词太完美了,所以使我们感到一切全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结果,目的自然是为了消除我们心中的疑虑——这就反而更使人感到他确然想掩饰些甚么。
这说明白素的「攻击」,还是相当有效。
白素笑了笑,在她的眼神之中我可以接收到「看我再进攻」的信息。
所以我非但不打岔,而且加倍留意。
只听得姚董事长问:「对于这保安系统:两位也有所知?」
白素道:「这系统是我们的两位好朋友所设计,确然是到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好的保安系统。」
就在那一刹间,我看到了姚董事长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真是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若不是我在事先加倍注意,根本就不可能觉察!
然而这时候我却捕捉到了这个变化——这种神情上的变化说明白素的话在姚董事长心中引起了相当程度的冲击。
而白素当然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要姚董事良在听了之后,立刻想到:保安系统是你们朋友的设计,要是其中有漏洞,你们一定会知道!
这就是令他脸色起变化的原因——他还是唯恐我们会突破保安系统。然而他既然准备带我们上去,冯甚么还会有这样的忌惮?
由此推论下去,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