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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荷花青玉也就这么定下了。
至于绝命书,阴十七看了一遍,便递给叶子落与曾品正,两人也相继各看了遍,待两人皆看完,她道:
“这是林掌柜的绝命书,里面的内容很显然证实了我们之前的推想,他确实并不知道自已将会是林家攀附楼家的弃卒,但他是商人,嗅觉精明远胜于普通人,即便不知情,他也隐隐感觉到危险的逼近,这是那个时候他已脱不了身,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留下这绝命书也是为了告诉秦府尹,说明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冤屈,可惜这信中,林掌柜只字未提会是谁害他,只点明了绝对不会是绿倚害死的他,不然林家这个老牌大族……看来他虽不是什么好人,却算得上一个有担当的男儿,便是预料到自已的死,他也为自已妻儿立了一道屏障,终归是没有供出林氏这个大家族。”
“嗯!这回绿倚有救了!”曾品正言语中难掩高兴,他也不是真为绿倚高兴,毕竟他与绿倚又没什么交情,他是高兴阴十七刚进京归阴家便招惹来的这一场麻烦,终于可以落幕了!
“也不能高兴得太早,林掌柜这封绝命书虽然可以证实绿倚非是杀人凶手,可到底所有指向都对绿倚不利,我就怕……”叶子落将林掌柜的绝命书重新放下信封里封好,顿了顿道:“我就怕会再有意外发生!”
曾品正问:“什么意外?叶大哥是觉得林家与楼家不会轻易罢休?”
“他们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制造了这一场试探,意图让十七一归阴家便背负上灾星的恶名,毕竟绿倚是被刚调派到十七身边的大丫寰,他们这样做,即是警醒其他世家,莫要以为阴家女归来,阴家便能再重现当年盛宠,也是让十七在满京城的百姓心中埋下一颗十七乃是为邪为恶的种子,谁与十七接近,谁都得倒霉丧命。”叶子落看着阴十七,“十七,这些原本我不曾想得这么深,可昨儿夜里我送你回来之后归府,我大哥还没睡,父亲留了话让大哥专程等我,说一定要好好给我提个醒。”
“叶世叔要皎哥哥留话给你的就是这些?”阴十七见叶子落点了点头,她的心也沉了沉,她想起她与父兄一同用晚膳的那一回,父兄明明有话要与她说,却又犹疑不定终是没说的模样:“怪不得父亲与哥哥……他们应也是想到了,只是怕直接与我说,这样恶毒的心思会吓到我,毕竟我也只是初到的燕京,刚刚回的阴家。”
只是她父兄终归不晓得她并非是真正的阴骄。
倘若他们知道其实他们的女儿与妹妹早已在五年前失踪时,便被人害得魂离归天,而她不过是自来现代的一抹死得恰恰好的游魂,幸而附在阴骄这具身体里得以重生,也不知他们是做何感想?
只怕他们再不会有那般的顾虑。
曾品正满脸惊色,他深刻明白清誉于女子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毕竟不曾生于长于皇城根下的京城,他不了解世家大族间的利益争斗,自无法想象那些人根本就从未见过阴十七,却就能对阴十七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来!
阴十七看了眼脸色沉如泼了墨的叶子落,又瞧了瞧又惊又怒满身寒气的曾品正,她自已倒是没觉得有多动气,只是心中有些感慨:
“这京城终是皇城天子脚下,是燕国政治权力的最中心,泼天的富贵倾间可得,血流成河也仅在瞬间,这女子清誉何其重要,我要真得了这恶名,我还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么?只怕这京城我是待不下去的,就连阴家指不定都得举府迁移出燕京这个帝都!”
那些人的目的,无非也就是见不得她这个阴家女好,看不得阴家再起雄风罢了。
即是如此,她又岂能如那些人的意?
吃了一小块糕点,又喝了一碗茶后,阴十七见叶子落、曾品正两人还在各自沉默着,不禁分配起任务来:
“品正,你让白子去找找黑子,让黑子去问下我哥哥,就问林氏这个大家族最倚为根基的产业是什么?最得意寄以厚望的林家子弟又是谁?”
“这没问题,十七姐,你是想……走非常道?”曾品正指着被放回小黑铁盒子里的那个信封,“可林掌柜这绝命书……”
“这绝命书最多能洗清绿倚一半以上的杀人嫌疑,但林楼两家再起什么风波,我们却是难以预料。”阴十七也不是不想从简单的法子入手,她就是怕最后会是一场空:“要彻底救出绿倚,洗清绿倚的杀人嫌疑,就必须让林家人自已站出来认下这个杀人罪名!毕竟一日真正凶手未出,绿倚便一日未能尽然洗清罪名,我更是一日未能脱得了干系!”
人本也就是林家人设计杀的,也不算冤枉了林家。
叶子落与曾品正同听明白了阴十七的意思,她是想逼得林家不得不承认了这个杀害林掌柜的罪,可林家怒既然设计了这么一场试探,企图制造出一个恶名来让她担着,林家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范?
何况林家背后还有一个楼家!
“这件血案,楼家人自未发生到发生多日,楼家人可有谁曾伸过手?”阴十七问叶子落,叶子落摇头,她继续道:“楼家是八大世家之一,即是能成为八大世家之一,楼家的主事人就一定不是一个蠢人,至少不会蠢到自已滚进污泥里去,楼从芝与林士珍的姻缘,楼家最多只是暗示,倘林家事成,楼家可应下,这样的暗示什么凭证都没有,一口气一阵风,要吹也就吹没了。”
叶子落反应过来:“所以林家事败,楼家毫无干系,林家事成,楼家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多了一个老牌大族作为姻亲!”
曾品正疑道:“这样说来,自血案发生到血案结案,楼家都不会伸手?”
阴十七点头:“不错,所以我要对付的仅仅是林氏这个大族,丝毫与楼家无关。”
仅仅对付一个林家,身为八大世家之首的阴家,即便已不无数代前的辉煌,对付一个京中大族却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她首要要做的事儿,便是探清林家的弱点。
不做便罢,要做便得一击击中!
绝对不能给林家有喘口气,有时间反应还手的机会!
即是阴十七决定的事儿,曾品正与京中诸人诸事皆无关,他自没有意见,听完阴十七的意图与要灭林家威风,行以杀鸡儆猴之举,他更是双手双脚举起赞同。
叶子落是叶家被指派跟在阴十七身边的人,阴十七想做什么,他素来都是听从,何况此次林家有这样意图毁了阴家女的毒恶心思,他是恨不得亲手取了林家族长的人头回来!
别说阴十七是想重挫林家这个大族的根本,便是阴十七想灭了林氏整个嫡系,他都听阴十七的。
叶子落道:“品正去探听林家的弱点,那我去查林掌柜留下的荷花青玉含义?”
阴十七拿着一块菊花榚吃着,这还是一早她让红玉吩咐小厨房特意去府中花园摘来菊花现做的,刚刚蒸出来的糕点,她吃得满口的清香,边示意叶子落、曾品正也尝尝,边道:
“这荷花青玉上‘呱呱’两字的出处与含义,你让大明探出来后,便来告知我,我亲自去查林掌柜留下这块玉佩的用意。”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他阻的()
吃完了一小块菊花糕,阴十七接过红玉递上来的温热湿帕擦擦手,又一手掀起茶盖,一手端起茶碗喝了半碗茶,热呼呼的茶水下肚,她舒服得眼都半咪了起来,带着浑身的舒畅接下道:
“至于你,既然林家有要将我这个阴家女的清誉毁于一旦的想法,那么这几日过去,林家不可能没有行动,但我们直到此刻却是半点风声也不曾听闻,父亲与哥哥即表明了这个血案交由我处理,那他们便不会插手,叶世叔与皎哥哥听我父兄的,自然也不会插手,最多也只是借你之口提醒提醒我罢了。”
说到这里,她让叶子落与曾品正两人也尝尝的菊花糕,已被两人各吃了两小块。
曾品正几乎是一口一个,没嚼两下,便咽下去吞了,真有几分虎嚼牡丹的典范。
再看叶子落,他却是优雅得多,即便吃得不慢,却也不像曾品正那样让人觉得没尝到味道便咽了下去。
阴十七双眸自叶子落脸上移开,低头瞧着炕几铺陈上几布的那一团团浅紫暗花,顿停了几息方接着道:
“林家不可能没想放出毁我清誉的风言风语,又或者林家早就使人这般做了,可到底没有传出来什么与我不好的传言来,这是为什么?是谁从中阻止或还有其他原因?你去查查。”
“对,这事儿……”叶子落恍悟,不知怎么地,竟是想起那样紫貂斗篷想起展颜来,他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半会儿道:“好,我去查个清楚。”
曾品正听着,倒是唯他没想到谁,立刻下炕喊了候在暖房门口的白子便去办阴十七交待的事儿。
叶子落也是同样,没再多坐,他紧随曾品正其后,很快出了阴家。
花自来到司府找司展颜扑了个空,还未进司家大门便被门房告知他家五爷一早出门去了,去哪儿却是不知。
连花自来都不知道,扑空直愣了有两息,一个小小门房又怎么会晓得司展颜的行踪?
花自来转身扭头就走,没再踏进司府,可他还没走远,约莫就十几步而已,一抹娇小俏丽的身影便追了上来,嘴里还喊着:
“花大哥!花大哥你等等我!”
花自来听到声音便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这谁都能遇,可这司府里的秦慕香表小姐却是他头一号不能遇不想遇的人!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让这位表小姐给逮到了?
他都还没踏进司家大门呢,怎么就能给逮到了?
花自来停下步伐转身,因着熟悉,他说话也不太客气,当然也是被惹得十分厌烦了,不仅仅是因着熟悉的缘故,他世家公子的风范还是要的。
但素来在秦慕香面前,他的风范便如同被狗吃了!
要说秦慕香长得十分可恶不讨喜也不是,相反的,她长得实在太好,就像九重天的仙女一般美得让人过目不忘。
可秦慕香有一点儿不好,她自父母双亡,被司展颜的母亲秦氏自南京接到燕京娇养于膝下,便一直想着及笄便嫁与司展颜为妻。
倘若司展颜也喜欢秦慕香,他自是得替司展颜高兴。
可他知道从前没有阴十七,司展颜就对秦慕香半点意思也没有,只权当她是寄养于司家的表妹,并未有过歪念,甚至就这回京城的这些日子,司展颜已被秦慕香烦得天天跑到月华居去。
本来司展颜没想告诉他,还是他身边的松喜机灵,晓得从山峰嘴里探出个一二。
山峰也知晓他与司展颜的深交到什么程度,也是看着自家五爷每每诸事繁多,还得受表小姐的滋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顺势趁着松喜若有似无的探听,他便给实说了。
但这实说的话儿也很有限。
反正到现在,花自来已然明白一件事儿,就是司府里要是没这秦慕香表小姐,司展颜也不必三五日中必定有两三日跑到月华居里听小曲儿喝小酒!
秦慕香追上花自来,站到花自来跟前去,仰着一张美若天仙的脸蛋楚楚可怜地看着一脸不耐瞧她的花自来:
“花大哥……”
“行了!”花自来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