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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都盯着我看做什么?”
阴十七问:“找到女死者身份了?排查到了?”
冷仓然一愣,这会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已大声说出来的话,并不清楚明白,他赶紧重新道:
“是……不是!也是!就是女死者的身份确定知道了,但不是我们排查到的,而是女死者的头颅出现了!”
阴十七瞬间一个起身,把凳子撞得往后移了少许,发出大力磨擦的声音:
“在哪儿?”
叶子落也曾品正也是赫然起身,两人皆对冷仓然带过来的消息猝不及防,脸上同时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愕然。
上两回抛尸间隔了整整半个多月,可这第三回抛尸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两人突然觉得事情又有变化了。
阴十七三人一早要去王老家的行程,本以为会因着女死者头颅的出现而打乱,却没想到根本就是如计划进行。
因为女死者头颅跟十三年前肖丫头的头颅一样,被藏在王二柱寝屋里床底下的一个酒坛子里!
王老早在发现头颅的时候,便一时受不了刺激而昏了过去。
王老是独居棺材铺后院,等到他再醒过来报案已是隔日。
据王老对先赶到的卫海交代,他是在昨日里按例到王二柱寝屋里打扫,在拿着扫帚扫床底下的时候,突然扫到一个硬物,他便埋头趴下去看,才看到了一个多出来的酒坛子。
王老确定,那绝对是突然多出来的!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每日里打扫的时候,王老就是忘了洒扫自已那间小寝屋,他也不会忘了给空了十三年之久,却如王二柱还住着一般,而显得干净整洁的王二柱寝屋。
王老坐在堂屋里,冷仓然与两个衙役还在王老家其他地方搜查,卫海陪着阴十七三人同站在王二柱生前歇息的寝屋里四处查看。
酒坛子与头颅还保持着原样,只是位置被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阴十七蹲下身,眼落在酒坛子里那颗头颅上。
只看到头顶上满头的乌发,脸没见着。
想起冷仓然说找到女死者身份,想来是将头颅提起来看过了,阴十七抬眼便问卫海:
“这是谁?”
卫海确实已在冷仓然去往往来客栈告知阴十七三人这件事的时间里,他便让人做了一番辨认,包括他在内。
别说卫海认得,就是在场的其他衙役,包括临去告知前看了一眼的冷仓然,及第一个发现头颅的王老,他们都认得这个头颅的主人是谁——江付瑶!
叶子落重复道:“江付瑶……江付林?”
这两个名字的相似度极高,不仅叶子落一听便察觉出来,阴十七与曾品正也是一样。
阴十七问:“江付瑶跟江付林是什么关系?”
曾品正也猜道:“不会是姐姐或妹妹吧?”
卫海点头道:“江付瑶是江付林的姐姐,早在当年肖丫头与王二柱出事之前,江付瑶便出嫁了!”
不仅出嫁了,还嫁给了清城盛名的富贵人家。
那户人家姓柴,算是清城的大户。
柴氏族中嫡系的两支据说都在燕京当官,可到底是多大的官儿,卫海不清楚,他说过后有需要的话,他再去向卫知县打听打听。
江付瑶嫁的夫君叫柴铭,柴家的大爷,属柴氏家族嫡系庶出的一房,为庶长房。
柴铭自父辈那一代,因着是庶出,及冠成家之后,便早早自燕京分支出来,回到清城老家落了根。
除了柴铭父亲这一支,嫡出的两房柴家兄弟皆在燕京继续扎根,这些年未回过清城。
阴十七道:“这么说,燕京柴家嫡出的两支与清城柴家庶出的这一支,几乎断绝了来往?”
卫海点头:“没错,都说是嫡出的那两支瞧不起柴铭的父亲,柴铭的父亲当年也是气性不低的,一怒之下便带着妻子自燕京柴家分支出来,说要回到这清城老家彻底扎根,再不回燕京!”
柴铭也自小聆听父亲的教晦,与面命耳提,安安份份地接手柴家在清城的营生买卖,自接手后也是将生意做得蒸蒸日上。
或许就因着柴铭的父亲受够了门第之见,富贫之分,当初柴铭心悦江付瑶这个贫家女时,柴铭的父亲并没有阻挠,连柴铭的母亲不待见出身贫寒的汪付瑶,也被柴铭的父亲一顿冷眼。
后来也是江付瑶的造化,更是她的好福气。
过门三年,便抱了俩,且是一男一女凑成了个好字,这可乐坏了柴家上下,其中也包括了汪付瑶的婆母。
生了一男一女后,江付瑶觉得上天对她不薄,既给了她一个疼爱她的夫君,也给了她一双可爱的儿女,便渐渐在清城里乐善好施起来。
每逢初一、十五,汪付瑶总会开粥棚布善,也会请来大夫,当街为贫苦无依的人免费看病,或病重却无银两可买药的人免费赠药。
这一善举,汪付瑶一做,便风雨不断地做了十数年!(。)
第二百七十八章 徒手撕()
在清城里,没有人不知道大户柴家,更没有人不知道这些年温和善良的柴家大奶奶!
所以卫海等人一见到酒坛子里的头颅,即便与往常见到的那巧笑倩兮的模样不太一样,而是苍白中透着死灰,干涸的唇早失了颜色,眉宇骇然,一双未曾合上的眼眸睁瞪着,不再是慈眉善目的略弯着,而是充满了恐惧的血丝,他们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连第一个发现头颅并骇昏过去的王老,也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自王老醒过来后报官,他说的头一句话,便是江付瑶三个字!
阴十七低头往酒坛子里闻了闻,在卫海与后进王二柱寝屋的冷仓然两人的瞪眼下,她闻了一小会儿道:
“酒坛子应该经过多次的反复清洗,不过坛子里的味道还残留少许,并非酒味,除了女死者头颅残留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子阉制酸菜叶子的淡淡的味道。”
叶子落知道阴十七五个感官都异于常人,又是阴家女,他对阴十七的话是完全的坚信不移。
曾品正起先不了解这一点,后来也在阴十七的默认同意之下,叶子落将阴十七这一个能力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曾品正,所以这会曾品正也没半点质疑阴十七的话。
可卫海与冷仓然却是不同。
卫海在阴十七三人来之前便仔细研究过酒坛子,企图从酒坛子上找出一个缺口来。
可惜酒坛子很普通,在卖酒的酒肆及酿酒的酒坊中,几乎第一家都会用这种坛子来装酒,根本就没能瞧出半点线索来。
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酒坛子里有一股阉制酸菜叶子的淡淡的味道?
他先前怎么没闻出来?
卫海上前一步,在酒坛子的另一侧蹲身下去。
阴十七见卫海蹲身下来,那架势显然是要学她的模样闻闻酒坛子里的味道,于是她起身退了开来。
卫海刚细细闻过,冷仓然也一个箭步上前,同样蹲下身去闻了闻。
不同于卫海已渐渐在心理及生理上适应了这件恶劣残忍的人皮碎尸案,卫海敢睁着眼去闻,冷仓然却是紧闭着眼,且鼻子也不敢全然靠近酒坛子去闻。
就这样,没闻出来什么也就算了。
可一个干呕,冷仓然再一个快速起身,迈开脚便往屋外跑,很快屋外面院子里传来他彼起彼落的呕吐声。
曾品正翻了个白眼:“没那本事,就别揽那个活!”
叶子落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心里也是为冷仓然的不自量力不知该说什么好。
阴十七倒是没反应,她只看着卫海,等着卫海闻过后的结果。
卫海没闻到那股子阴十七所说的味道,再见冷仓然这般反应,为着身为捕快却还不及在场阴十七三人有用的冷仓然,感到一阵无力,也是有点尴尬。
看了眼屋外院子呕吐声的方向,卫海回眸清了清喉咙道:
“这酸菜叶子的味道,阴公子确定?”
阴十七点头:“确定!”
她是确定加肯定的,可卫海能不能相信她,她就不确定了。
不过也无所谓,卫海不相信,最多造成一点她顺利查案的阻力,可却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所以回卫海确定两个字后,她便不再多加解释。
这让以为阴十七至少再详细解释一番的卫海越发窘迫了,看着不再多言的阴十七一时无话。
他是想相信阴十七的,可他是真的没闻到半点,连一丝都没有,这让他如何相信?
曾品正这时出声道:“卫捕头不必质疑十七哥的判断,只管相信便是,你不会信错的!”
叶子落也道:“卫捕头,十七的本事或者你还不太清楚,可我们清楚得很,十七说有闻到一股子酸菜叶子阉制的味道,那便是有的,即是很淡,十七能闻出来,你却闻不出来,这也正常。”
他与曾品正去闻,约莫着也是闻不出来。
对于这一点,两人都有自知之明,所以两人都没像卫海与冷仓然那样去闻了一下证实。
那样的举动在两人眼里,根本就是做无用功。
听着曾品正与叶子落一前一后力挺阴十七的言辞,卫海在心中忍不住一阵无力,但脸上还是保持了一个适当信任的表情:
“即是如此,那我们便从那些用空置酒坛子用做阉制酸菜叶子的器具这一方面查查线索……”
卫海还没有说完,阴十七已然再断,对于打断卫海的话,她没什么感觉,只顾着往下说自已发现的另一线索:
“除了可以从这一方面查起之外,还有一点也可以入手!”
先前两袋碎尸里的碎肉,都检验出曾在井水或冰水之类的低温处浸泡过,刚发现的女死者头颅也是一样。
但了这一点之外,阴十七还从女死者头颅与颈脖断裂处察觉到一点异常:
“断裂处参差不齐,皮肉有瞬间被蛮力拉长至断裂的现象,伤口明显不是被利器所切,也非钝器,再钝器的器具,也不该是这种断裂形状,而是像……徒手撕裂!且头颅被风干过!”
卫海惊呼:“什么?!”
这下连曾品正与叶子落也被阴十七这一点发现惊到了。
曾品正更是立刻上前,在酒坛子旁蹲下,抓起一旁卫海先前用来隔着碰头颅的手帕,蒙着手隔着一把抓起头颅发顶青丝,将女死者的整颗头颅给提了起来。
之前阴十七低头仔细去闻酒坛子里的味道时,并没有动手垫了干净这条手帕将头颅提起,反正她的鼻子好用,无需提出拿开,她也能彻底查出个区别来。
但在更前,一开始发现进王二柱生前寝屋时,她便将女死者头颅提起来仔细看过,也是垫了卫海用过的那条手帕。
这会曾品正学着做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头颅被曾品正提着举在酒坛子上空,头颅与酒坛子里都非常干燥,连半点血水都没有,提起来也不会有什么水分掉落,就像提着一个干尸头颅。
叶子落也凑近了仔细去瞧。
卫海一脸惊悚,刚吐完的冷仓然一进来,便见到这样的一个情景。
再一声干呕声,卫海还来不及回头去看眼冷仓然,冷仓然已然再次转身,飞快跑到院子外去吐新的一轮。
也是没什么可吐的了,冷仓然只吐了一地酸水。
他严重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