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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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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衙役头脑虽不擅长推理破案,但观人眼色却是极好。

    见两人如此,他们也觉得多半是他们要找的人出事了。

    阴十七走到一旁墙根,面向着灰白色的墙一言不发。

    五个衙役中的一人见状,便想上前去问问,却让叶子落阻下:

    “她在想事情,待会自有吩咐,各位且先等等。”

    被拦下的衙役不曾多言,还真的就站住,不再上前。

    这五人个个瞧着叶子落气度不凡,那作派根本就是非富即贵,又见叶子落事事听从阴十七的,举手投足间不无对阴十七的恭敬、护卫,他们便深知两人之中,该是阴十七的身份更尊贵些,指不定就是叶子落的主子爷。

    又想到连他们的姜大朋捕快也让他们听从阴十七的调派,他们更是觉得阴十七来历不凡,这会自是不敢多言,纷纷依叶子落之言退到一旁去,等着阴十七的差谴。

    叶子落则站在阴十七身侧墙根下,不时看看周边街巷的人来人往,又看看陷入沉思中的阴十七。

    不消会,阴十七便对叶子落道:

    “纪光发之前还在花浓胡同出现过,直到我遇到那个丫寰前不久,他才离开花浓胡同,倨丫寰所言,他该是前往苗青胡同,可他却没有在苗青胡同出现,那么最大的可能,只能是纪光发在从花浓胡同前往苗青胡同这段路之间拐了旁的道,或者……在那段路失的踪影!”

    也幸好,花浓胡同与苗青胡同只有一条最近的道。

    界于担货郎两肩的沉重,纪光发不可能舍近求远,自是从最近的一条道走。

    那么这条唯一的道,便成了两人着重要询问查探的一段路。

    叶子落道:“倘若真如此,那我们就得在花浓胡同与苗青胡同之间的这段路好好的询问一番。”

    花浓胡同与苗青胡同的花街柳巷,白日里自是安静无人。

    可在两个胡同之间唯一的那段路上,却是正常的街巷,买的卖的,人头耸动,正是铺商肆市好生热闹的时候。

    一眼望去,挑夫摊贩、外出商贾、闲逛出游等各路行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粗布锦衣等人生百态,熙熙攘攘充斥着大街小巷。

    这样一来,人虽多,自有人可问。

    却也因着人多,纪光发那样的货郎便丝毫不起眼,问起来的难度便不是一般的高。

    但不管如何,总得试试。

    叶子落让五个衙役前往花浓胡同与苗青胡同之间最近的那段路,好好地查问找人之后,他便跟着阴十七在离两人最近的一个小摊坐了下来。

    小摊卖的是刀削面,两人坐下一小会儿,两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刀削面便上桌了。

    叶子落看了看双手托着腮,还在想案子想得入神的阴十七,将木筷递到她跟前:

    “先吃面。”

    阴十七接过筷子在刀削面里搅了两下,想说吃不下,又不想拂了叶子落的好意,她便干脆另取了汤勺喝起面汤来,喝了两口后便又放下,脑子里不自由主地理起三起服毒案件、两起六年前的失踪案、一年前的命案来。

    她总觉得,这些案件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倘若纪光发真的出了事,那么这个被她无意中忽略的地方便会是个关健,一个找出纪光发的关健。

    六年前的两起失踪案,高小原是在八月初十这个日子失的踪,姜生特意查了徐明珲、徐欢的大喜之日,则是六年前的十月初十,也就是在高小原失踪后的两个月,徐果在暴雨中去迎花轿时也失了踪。

    两人自此一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一年前的命案说起来更奇怪,姜生说死的人叫杨立聪,是在去年的八月份入住的莲花客栈,也是来参加花月盛会的,可惜在花月盛会开始之前,他便死在林涯生前所住的那间客房里。

    死因,溺水而亡。

    当时的官差查过,却没能查出哪里是溺死杨立聪的地方。

    莲花客栈里的水缸,或客栈后的深河,亦或其他地方的河湖,查这件命案的捕快在当时,根本就查不到任何可以确定第一案发现场的地方。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溺死杨立聪的地方绝对是类似大水缸、大浴桶,或河、湖的大地方,而非诸如只能将人的脸按在水盆里,直至让人窒息的小容量器物之中。(。)

第二百三十章 溺水点() 
因为杨立聪被人发现横尸于客房床榻上时,全身湿透,完全是整个人被丢入水中而侵透的那种里里外外的浑身是水。

    而杨立聪死的那一日,也恰恰是去年的八月初十。

    无论是六年前的高小原失踪案,还是一年前的杨立聪溺水案,还是现如今三起服毒案件的死者,也是在去年的八月初十夜出垂钓。

    这个日子,真是不寻常。

    就像是一个受到诅咒的潘多拉盒子,一经被打开,无数的灾难便会如云涌。

    六年间,七条人命,四条已死,两条未知生死,一条尚在危境中。

    八月初一、八月初四、八月初七,倘若去年八月初十的夜钓真有第四人,或者更多,那八月初十必定还会再出一条人命。

    不管怎么样,即便是推测错了,她也不能让纪光发冒这个险。

    王大朋所顾虑的也有道理。

    或许除了纪光发,当时还有第五人、第六人、第七人,甚至更多的人在场,分头行动,尽全力去寻找可能是下一个死者的受害者,这是对的。

    阴十七突然意识到叶子落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动,她不明所以,眸里带着茫然:

    “有事?”

    叶子落叹了口气:“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都没有听到……不管纪光发能不能及时找到,你都不要给自已太大的压力……”

    他还未说完,阴十七已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微微不悦地看着叶子落:

    “子落!那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轻巧的话来!”

    她生气了。

    真的有点生气了。

    阴十七素来知道叶子落生于长于燕京,又是燕京里的八大世家之一的子弟,那样富贵滔天、有权有势自小的成长环境,所受到的教育,所学到的接人待物,并非是她这个半古人所能理解的。

    又见叶子落被她突如其来的低喝过后,有些僵硬受伤的神色,她又觉得自已太过激动了。

    因着案子想不出头绪来,她难免有些心烦意乱,可这些与叶子落有什么干系?

    虽与他相处时日不久,但她还是了解他的,他不是那种罔顾人命的世家子弟。

    他话里并没有那个意思,他不过是关心她,不想让她过于忧虑罢了。

    他是燕京叶家派到她身边来照顾护卫的叶家少爷,他自然不想她过于劳心劳力,于是也就劝说了那么一句,可她的反应却是有点过激了。

    阴十七有些不自在坐下,长条凳还是原来的长条凳,可她再坐下,却是怎么坐都觉得有点刺,面上愧色渐浓:

    “对不起……”

    叶子落僵着的神色一缓,也心知阴十七这是被纪光发的生死迫切给逼得燥动不已,他说那话虽是抚慰她,可到底存在着歧义,她那样心善,将每一条人命都看得那般重。

    既可以为了因着听到林涯夜半的那点动静,便执意留下来查个水落石出,以还林涯一个真相,这样的她又怎么会明着推测出纪光发有性命之忧,而安心吃面,毫不作为。

    他到底不如展颜了解她。

    又不禁想着,倘若这个时候,展颜在,他会如何做?

    叶子落将了条蓝帕给阴十七,面色如常,温和笑着:

    “没事,我不该那样说话的,原就是我的不对,该是我道歉才是。”

    阴十七接过蓝帕,顺手就擦了嘴角沾到的汤汁,待反应过来已经看到蓝帕上淡淡的汁渍:

    “我洗净了再还你吧。”

    叶子落含笑看着她:“好。”

    或许一条人命在叶子落眼里,只要那人命并非是他在意的人,大概真的是没什么要紧的。

    要说他错,其实也不是他的错。

    在什么样的环境教育中长大,便是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在红旗下长大,她自然无法罔顾任何生灵,何况还是同类的人命。

    可这里是燕国,并非她所熟悉的那个民主、人人平等的中国。

    这里有皇帝、权贵、世家,士农工商,原本商在末流,可放到现代,谁会瞧不起那会富甲天下的商贾,那些个自命清高的大官小吏,哪一个不是对这些富得流油的商贾客客气气?

    同样有三六九等,可到底是不一样了。

    现如今这个朝代,有时候人命没了便没了,并不会如现代那般揖凶,何况连讲究平等的现代都有贪官污吏的时候,这个朝代又怎么会没有?

    原本这里的人的眼里,就只有权势与财富,死一个不相关的人与他们有何干系?

    且死的人不过是一介平民,又非权贵世家子弟,他们能有多大的重视?

    大概县官只在乎能否快些结案,府官只在乎他的政绩,州官更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到了京官那便是天高皇帝远,谁会在乎?

    可她在乎,她无法将人命视若无睹,她也不能容许身边人那样默视活生生的人命!

    没有回莲花客栈,两人来到花浓胡同与苗青胡同中间必通的那一段路,恰恰就是在成黄街上。

    衙役们还在这条街上四处询问,还拿了匆忙之间画出来的纪光发画像。

    见到阴十七与叶子落也到了成黄街,先前那个欲上前却被叶子落拦下的衙役取了一张过来,递给两人看看:

    “两位公子既然来了,便也帮着看看问问。”

    叶子落点头,阴十七则应道:

    “这是自然,还没有半点进展么?”

    衙役摇头:“没有,都说往来的人太多,没谁注意到。”

    阴十七问:“可有派人再到那七个地方找找,指不定纪光发改了道往别处卖去了,又或者重新回了花浓胡同,还有纪光发家,可有衙役在那里守着等人?”

    衙役道:“有的!都有的!叶公子早已吩咐过了,人手不够,已有人去寻了姜捕快要多几个人手,七个地方都有人去再巡看找人,纪光发家也有人守着,一有消息,都会来通报的!叶公子说了,事关人命,谁都马虎不得,这不,大家伙都跑得可俐索了,连双眼都瞪得有如铜钱那般大!就怕一个眨眼,让纪光发给溜过去了!”

    衙役一通说完,便继续去查问纪光发可能留下的踪迹,余下阴十七更没脸去看叶子落,嚅嗫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倒是叶子落看出点端倪,寻了个话头先开了口:

    “只怕纪光发便是在这成黄街失的踪迹,这街又不是人稀少的地,再查问下去,恐怕也没什么效果,我们还得另外想个法子才是。”

    阴十七心中有愧,觉得她冤枉了叶子落,可他却半点没怪她,见她神色不自在,又先寻了个话头把话说开,真是体贴得不得了,这样好的男子就当她的护卫,真是浪费人才。

    转一想,又觉得自已实在是三生有幸。

    略将愧意沉了沉,阴十七认真正色道:

    “以前展大哥总说我冲动急燥,有时候事到临头,他总免不得做一番安排,唯恐我冲动起来坏了事,又是叮咛嘱咐的,那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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