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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君的房间,阴十七早在找上姜大朋、姜生之前便看过了,除了姚君房门外正对的船栏异常外,已没什么足以论证的发现。
姜大朋、姜生早查看过逍遥子的房间,叶子落是只负责阴十七的安危,于是三人皆站在逍遥子房门口,安静地看着在房里左翻翻右看看的阴十七探查。
时不时阴十七问上一两句,姜大朋、姜生便回上一两句。
末了,阴十七也没翻到特别的东西来,倒是翻出一杆鱼杆来,很普通的鱼杆,没什么特别的。
于是姜大朋问:“阴兄弟拿这鱼杆做什么?”
阴十七拿着鱼杆走向房门口的三人:“这鱼杆,姚君房间里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
经阴十七这么一说,姜大朋与姜生略微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姜生更是赶紧地往隔壁姚君房间里跑,很快真的取了一模一样的鱼杆来,惊道:
“真的是一模一样!”
叶子落没注意这些细节,不过这会一看阴十七与姜生各自手上的鱼杆,扫了眼便点评道:
“制作普通,所用材质也普通,在渔具店中,这样的鱼杆满满都是。”
所以意思是,这能说明什么?
姜大朋、姜生、叶子落三人同同向阴十七看去,皆一副求解释的模样。
阴十七也不负众望,拿过姜生手上的鱼杆,再与自已手中的鱼杆一并研究了一会,道:
“两根鱼杆都很老旧,但在鱼钩上却没发现近日来的垂钓,姚君这一根鱼杆上的铁制鱼钩甚至出现了微锈的痕迹,而逍遥子的鱼杆明显保存得更好些,这表明两个问题。”
一,相较于姚君,逍遥子对鱼杆更为重视;二,这鱼杆可能是两人曾经共同做过什么事情的标志,无可否认的,两人曾经都喜欢过钓鱼,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导致两人同时将各自的鱼杆长期搁置起来,但可以说明发生的事情必然与鱼杆有关。
而与鱼杆有关的事情,无非就是垂钓。
那么是否是在垂钓的过程中,曾发生过极其不愉快的事情呢?
听完阴十七娓娓道来的两个问题,叶子落只点头表示明白,再无其他思绪。
姜大朋与姜生却是不同,两人在衙门当差的时间也不短了,听着阴十七这样透过鱼杆把姚君、逍遥子两人的关系,及可能发生过的事件罗列出来,两人有点发怔。
特别是姜大朋,那都有十年上下的时间了,可他就从来未曾自这样的角度去看死者留下来的遗物,更未曾透过这些遗物去发现这样看似普通,却又很有道理的线索。
姜大朋如此,姜生便更如此了。
于是两人怔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姜大朋一回过神便问:“钓鱼……还能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姜生也问:“什么事情能让私交甚笃的两个人,不愉快到把一样一样的鱼杆皆封存起来?”
没错,封存。
阴十七在逍遥子房间与姜生在姚君房间,两人各自取出来的鱼杆皆是被完好地放在一个长条形的木盒中。
木盒虽一掀便开,且毫无灰尘痕迹,但从被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还被遮了好厚一层绵布来看,放着鱼杆的木盒显然被主人刻意地忽视,足见它们的主人都不怎么想见到它们,从而透过它们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这一点,叶子落的双眸在随着阴十七四处翻看逍遥子房中物什的时候,他便有所察觉:
“木盒长五尺,与鱼杆的竿长度相符,这样长的木盒除非定做,否则没有哪家店会有摆卖。”
阴十七见叶子落要比姜大朋、姜生反应得快,她也很高兴:
“没错,正如子落所言,我们可以从这个订做的木盒入手,只要知道了木盒制作的时间,便可知道姚君、逍遥子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界时我们再查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便会有头绪,查起来自是比现在容易得多。”
至于别一条关于鹤顶红来源的线索,也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只是很明显,这一条线索要查清楚还真是不易。
首先,就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
姜大朋、姜生表示疑惑,最后两人苦思冥想之下,也是数日前查鹤顶红线索断了时,两人所想到的方向——自揭北县之外流进来的毒药!
阴十七没有反驳,还点了下头:
“确有可能。”
姜大朋、姜生顿时高兴坏了。
终于有一点说对了!
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有没有!(。)
第二百一十二章 去年日()
查木盒、找毒源。
毒源先不急着找,也是因为较为难找。
至于木盒,姜大朋与姜生回衙门找了整班的衙役,两人带队分两头去挨店询问访查。
阴十七则向姜大朋问了姚君的家在哪儿后,她与叶子落一同到了揭北县叶子巷。
叶子巷不大,巷里就住了十几户人家,都是日子过得不怎么如意的贫穷百姓,姚君家便是其中一户。
初听到时,阴十七有些讶异。
姜大朋解释说,其实按照姚君所赚得的银两,是早早能搬出叶子巷到条件好些的地方去居住的。
但姚君总说住习惯了,他是自小在叶子巷长的大,他的母亲是在叶子巷去的世,他的父亲是在叶子巷盲的双眼,他唯一的弟弟也是在叶子巷里慢慢成长懂事的。
一句话,姚君恋旧,恋得连一个破房屋也不舍得搬。
到了叶子巷,很容易就找到了姚君家。
一排民舍望去,门口白带飘飘,一棵老树死气沉沉地挨着院墙。
红砖彻的院墙,外面涂的一片雪白,虽有些斑驳,但也不怎么落败。
阴十七觉得这样的房屋其实还是不错的,跟她在洪沙县与陶婆婆住的那房屋区别不大,进了姚君家后,她方觉得区别还是有的。
姚君家院子不大,比她家小了一半,屋子也不多,除了厨房,仅有两间屋子。
正屋做厅堂,另一间屋做寝屋,姚君的父亲与弟弟便同挤在这一间寝屋里。
门是姚君那唯一的弟弟开的,叫姚诺。
姚诺见到阴十七与叶子落时,开门时本以为又是官差上门来查问,开了门后见两人俱一身常服,并非官差,他瞬间一脸茫然。
阴十七解释说:“我们是协县衙门办事的外来人员,受姜捕快之托上门来再问一些关于姚君的事情。”
言意宴宴,要多友好便有多友好。
可姚诺仍甩了阴十七一脸不悦,讥讽道:
“有什么好问的?该问的不是都问过了么?你们这样反反复复地来查问,还不是一样没能查出个结果来!”
说完便要关门转身,被叶子落眼明手快地拦住:
“你即是姚君的弟弟,难道不想你哥哥的案子沉冤得雪么?”
或许是叶子落说的“沉冤得雪”刺激到了姚诺,他一下子便大开了院门,如箭般冲出院门站到叶子落跟前去:
“你是说,我哥哥真的并非自杀?”
叶子落点头:“至少我们已查到一些眉目,虽尚不足论定你哥哥是被人所害,但你哥哥自杀的可能性确实不高,其中还有许多疑点。”
不得不说,叶子落颇有安定人心的天份。
不过三言两语,姚诺便一改先前的恶劣态度,十分殷勤地请两人进门。
阴十七颇为满意地瞧了瞧叶子落,倒是一脸温润的叶子落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
进了姚君家唯一能待客的厅堂,姚诺先是为两人奉上两杯茶水。
那茶水是用茶沫泡的,端起来的时候,姚诺万分歉疚:
“两位差爷莫怪,自哥哥死后,家中茶叶没了,我也没心思去买……”
阴十七道:“我们不是官差,你我又是年岁相当,倘若姚兄弟不介意,便唤我一声十七便可,至于子落么,大概要比你大上两三岁,你倒是可以叫上一声‘叶大哥’。”
姚诺立刻从善如流:“行,那十七也莫再喊什么姚兄弟,直接叫我阿诺便可,家里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叶大哥也一样!”
叶子落点头:“好。”
奉完茶,姚诺说容他先把厨房里的汤药端到寝屋给他父亲喝下后,再来回答阴十七与叶子落的问题。
听到汤药,阴十七不免多问了句,才知道自姚君死后,姚君的父亲便病倒了。
姚诺只片刻便回来了。
他父亲说,让姚诺好好回厅堂招待客人,汤药放凉了,他自已会喝的。
三人在厅堂桌边坐定,姚诺着急姚君案子的进展,不等阴十七、叶子落问,他便先道:
“我哥哥绝对不会想不开自杀的,而且也没什么事情可想不开的啊!先前我与姜捕快、姜快手说了好多次,可他们就是不听,总说事实明摆着,我哥哥必是自杀无疑!”
于是一来二往的,姚诺对于姜大朋、姜生的印象极为不佳,连带着往后上门来问些什么事情的官差,也没得到他的什么好脸色。
虽不得不配合盘问,但甩个冷脸还是可以的。
就像刚给阴十七、叶子落开门的那一会,冷言冷语地寒着脸。
阴十七让姚诺冷静下来先,好好说一说为什么他觉得姚君不会想不开而自杀的理由。
姚诺慢慢冷静,努力让跳得剧烈的心平复下来。
再回忆起姚君,姚诺还是止不住眼眶溢出热泪来:
“明明白日里还好好的,还让我与父亲晚上去听哥哥唱戏的,哥哥还说,那是逍哥哥新谱的曲子,哥哥那晚头一回献唱,怎么也要让我与父亲去捧捧场……”
那晚,姚诺与父亲也真的去了。
姚君父亲虽是眼盲,耳朵却不是盲,反而越发地灵敏,往往能听出姚君哪儿唱得不够好,所以姚君也很喜欢一合到新曲子,便头一个让父亲听听,然后根据父亲的意见,反复练习修改那些唱得不够好的地方。
连逍遥子也喜欢有事没事就往姚君家跑,时常是拿着新曲或新戏来给姚君父亲讲讲、唱唱。
姚诺道:“逍哥哥的声音也是极听的,哥哥常说,倘若逍哥哥愿意登台献唱,那五子戏班也就没哥哥立足之地……”
当然,这话有些过了。
即便逍遥子登台献唱,抢了姚君的风光成为五子湖上的第一名角,姚君也只是从第一降到第二罢了。
那晚姚君唱得极好,连他父亲的耳朵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连连拍手叫好。
不同于旁人家对于梨园戏子的偏见,姚君父亲并不以姚君为戏子而感到羞侮,反而是感到无上的骄傲。
姚君父亲总说,姚君不偷不抢,是正正经经地靠自已的本事赚钱,养活了他一身病痛,养大了姚诺这个弟弟,这没什么好丢人,靠嗓子吃饭,那也是一种本事!
阴十七赞道:“姚伯父说得对极了!这什么活计不是活计,什么本事不是本事,只要是能养活人,靠的又是自已的本领,有什么好丢人的?不是有句俗话么,说,行行出状元,你哥哥就是梨园里的状元!”
你哥哥就是梨园里的状元!
这大概是姚诺有生以来,听到对他的哥哥姚君最高最好的评论。
他好不容易抹干的眼眶又湿了。
叶子落掏出自已的蓝色帕巾来,递给姚诺:
“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