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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颜默默地听着阴十七说着,好一会她终于再也说不下去沉默了下来,低下了已泛水光的双眼,他方道:
“十七,你要冷静下来。”
花自来只是在旁看着听着,对那个仅见过一回的余佳丽便恨得牙痒痒的,这样可恶的人,要把阴十七气坏了。
至于展颜,素来很会控制他的情绪,很少会将真正的想法外露,花自来此刻也瞧不出展颜对余佳丽骗了两人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仅仅以余佳丽惹得阴十七难过自责,花自来想着,展颜大概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受了重伤却仍坚强得惊人的九岁女孩儿。
又想到余关竟然还在不久前求展颜救余佳丽一命,难道余关指的是这个?
花自来在心中猜着,这会阴十七激动低落的矛盾情绪也渐渐平复。
其实早在听到余有余听出这个事实的时候,阴十七便已无法自制,这一次几近致命的失误让她无法再继续前往别的牢房,去审问旁的人,她只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展颜,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她更需要冷静平复的时间。
自离开余有余牢房前到遇到展颜,再回到吏舍的捕头吏房里,阴十七本以为这些时间已足够让她沉淀下过于激动焦燥的情绪,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已,当再说提起说给展颜与花自来听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接受她竟被一个九岁女孩儿骗了!
之前便被余佳丽骗过一回,那时阴十七便安慰自已,那不过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了解得不够透彻,所以才导致的错误,可这一回,她已无法自辩。
那样长的相处时间里,她竟然半点也没有察觉出余佳丽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目的不过是想让她成为斩杀金蚕蛊的利刃!
不止算计她,余佳丽还将身手了得的展颜算计在里面,因为余佳丽知道,一旦阴十七出事,展颜不可能无动于衷。
展颜想到了他与叶子落同被余水、余木带着水月村村民追赶到同一棵树上去的时候,余水在树下与余木说的那一番话,本就知道那是刻意说给他与叶子落听的,可这会再回忆,这里面竟还有另一层意图。
展颜想到了,渐渐平复下来的阴十七也想到了,两人却谁也没想说出来,只有花自来摸了摸鼻子道:
“这样一说,那余水刻意说出十七被困金圣洞,除了想引展大哥与叶兄弟去救出十七,其实更想的是展大哥与叶兄弟能协同十七,三人协力将洞中石屋里的金蚕蛊杀了?”
所以,其实余佳丽与余德海共谋这一切,连着一个又一个的局,归根究底就是为了引身手不错的展颜、叶子落、阴十七进金圣洞,继而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联合起来斩杀金蚕蛊!
那么杀了金蚕蛊之后呢?
难道余家三代长女的诅咒就能解了么?
还有水月村所有余姓人家不得远离水月村而居的限制也能解除了么?
花自来道:“应该能吧,要不然余德海与余佳丽这样费劲设套让你们钻是为了什么?”
是啊,除此之外,还能是为了什么?
展颜道:“也不必在这里瞎猜,我们分头再去审问一番便能得到答案,自来,你去找余佳丽,将设套的事情问清楚,至于我和十七,我们再去一赶牢狱。”
余佳丽双腿重伤,余光年夫妻被拘入牢,余光年家便空着,于是在余佳丽自已强烈的要求下,余光年夫妻也同意的情况下,她住进了余光年家中养伤,以便于县里的大夫替她医治伤腿。
展颜这样安排,也是下意识地,不想让阴十七这会情绪尚不稳的时候去面对说谎的余佳丽,而他自已,倘若说他没有半点因被骗而恼怒的情绪,那是他自欺欺人。
在水月村的祠堂里,当余佳丽白嫩的小手抓住他的袖口,软软的声音再配上坚定的神色,向他保证一定完全他交给她的任务时,展颜承认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软化了,也是真心想将九岁的女孩儿护在怀里的。
如同多年以前,年幼的他想护住年幼的妹妹一样,不同的结果是,年幼的他护不住他的妹妹,多年以后的他有了能力,却意外地发现他想护住妹妹的心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
余佳丽终归不是展颜的妹妹,她不柔弱,她坚强有主见,她小小年纪却能承受便是大人也承受不了的痛楚。
无端被骗了,被利用了,展颜除了恼怒之外,竟再也没有旁的心情,只是不禁感叹着人心的复杂。
花自来去了余光年家找余佳丽,展颜与阴十七则再次前往牢狱,途中展颜道:
“十七,你向来不会出错,便是错也不会连错两回,何况是这样错得离谱的结果……”
阴十七没有等展颜说完便道:“展大哥,你不必安慰我。”
展颜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安慰你,你想想,在这整个过程中,除了设套让我们钻进去之外,余佳丽或许从始自终就没有骗过我们。”
阴十七停了步伐站定:“展大哥的意思是……”
展颜跟着停住脚步,阴十七背着光的脸庞落在他眼里。
她明亮的眼眸中透着点点光芒,他知道,那是她在被余佳丽欺骗的事情上仍怀着希翼,他更明白,她真正在意的并非是她那与生俱来的本领受到全面性的覆灭,而是怕当证实了余佳丽真的是欺骗官差,并参与设局诬陷袭击官差的罪行之后,余佳丽会得到律法的惩治。
他所认识的阴十七其实并没有变,终究还是那么善良,即便在让花自来去逼芳大娘与杨老伯这件事情上所冒的险,但其实她也是有了七成的把握才出这个冒险的法子。
倘若不是笃定了有七成的把握,展颜相信,他所爱的姑娘是不会说出那样冒险的法子,仅仅的三成为否的冒险,她便已承受了太多的心理负担。
当花自来问阴十七要是错了呢的时候,展颜清楚地看到了她抿成一线的唇,清晰地感受了她紧绷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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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七月半()
展颜伸手握住了阴十七的手,他深遂的黑眸迎着光:
“我的意思是,除了与余德海联合诱我们入局之外,余佳丽在这个过程中告诉我们的所有事情,应当都是真的,至于你被余德海骗到他家中迷倒一事,或许起先余得海并没有骗你,他是真的想与你合作,只是可能到了他家中之后,他与余金三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改变了余德海的想法。”
这就很好诠释了为什么在这个过程中,善分析的阴十七会没有察觉余佳丽在骗她,因为余佳丽说给她听的那些关于余家的秘辛,或给她指路的时候,余佳丽所说的都是真的。
余德海也是一样。
让人分不清真假的最高境界,便是在假话的外皮下,内里全是以真话做的馅,这是余佳丽的做法。
除此,在通往真话的大道上,偶尔的意外也会打开通往假话的分叉口上,这则是余德海改变的原因。
以上这两点,阴十七知道现在仅仅只是展颜提出的假设,她得出的结论,至于这结论是否真的成立,还得得到余佳丽与余德海的亲口证实。
但不管怎么样,展颜这个假设无疑修复了阴十七心中的一些看不见的缝隙,让她的心情无由来地好了许多。
阴十七想,即便她在潜意识里,事实上是更在意余佳丽参与诬陷袭击官差的刑罚结果,她终归也是受不了自身领域被全面碾压的打击。
而展颜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他提出的假设即表明了余佳丽所做一切的真实性有多高,也抚慰了被她自以为不在意,事实却仅仅只是次之的自信心,他无疑给她服下了一颗极效的定心丸。
阴十七反握住展颜的手,逆着光看着展颜眸中倒映出来的她的脸:
“倘若可以,我……”
我希望,我们永远也不要分道扬镳。
难过你不知道在你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我会难过?
难道……你不会?
终归是说不出口,终归是无法坦然地诉于之口。
阴十七心口有种莫名的谎,好似分道扬镳之后,便真的永远再走不到一起。
展颜看着话说一半便再说不下去的阴十七,他可以从她眼里看到不舍,可现在的舍才是为了将来的相聚,他必须舍。
展颜慢慢松开手:“走吧。”
这一回两人没有分开审问,两人一同先到了余光年夫妻所关的牢房前。
花自来离开衙门前往余光年家之前,将从杨老伯口中得知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展颜与阴十七。
事情得从去年说起,约莫在一年多之前。
杨老伯原名叫余文,芳大娘原名叫余夏收。
在去年,两人便被排到出水月村引外来人进村,而与他们父女俩出村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叫余武,一个叫余秋实,也是一对父女。
余文与余武是兄弟,文为兄,武为弟,余夏收与余秋实则是堂姐妹。
那个时候,邱连与邱素贞父女俩还没有卖掉世代居住的宅子,而宅子左右的民舍则因着旧主搬离而长期空着,后来化名为杨老伯的余文与化名为芳大娘的余夏收分成互不相识的两家,各租下了左右的民舍,这一租便租到现今,长达一年多的时间。
余武与余秋实父女俩则另找地方住了下来,直到邱连与邱素贞被四人引去水月村,此后在水月村被害,当成祭品祭祀金蚕蛊。
而怎样祭祀呢?
其实很简单,将祭品丢入金圣洞后半段,金蚕蛊便会将祭品吞食个尸骨无存。
当花自来转述着这段余文亲口所言的话时,他自已都感到一阵恶寒,亲身经历过与金蚕蛊扑杀的展颜与阴十七更是脸色阴沉,那种生死一瞬间的感觉,两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
将手无寸铁的人丢入金圣洞,让他们成为金蚕蛊一年进食一次的祭品,在那一刻,三人心中皆对水月村人升起一种不可饶恕的愤怒。
那是一条条鲜活无辜的生命,水月村人却将每一个外来人仅有一次的珍贵生命视若云烟,即便是生命转瞬即逝的蜉蝣,它们也拥有着在短暂而美丽的生命里的所有支配权,而不是由其他人替它们决定它们最终的归宿。
没有人,能够替别人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真正邱连、邱素贞死后,余武、余秋实代替了两人,搬进邱连家成为邱连与邱素贞。
就在邱连父女俩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家后不久,毫不知情的邻居街坊便看到了邱连家半夜突起的一场大火。
大火扑灭后,邻居街坊见到了被大火烧伤的假邱连父女俩,为了逼真不被揭穿,余武是真的拿火烧伤了自已的脸,身上各处也被烧伤,当然这些都不会致命,只是为了让假扮的角色看起来更真实,更没有半点破绽。
余秋实则因着女子爱美天性,身上的烧伤属实,脸上则是完全的造假,这造假在余武、余文、余夏收的配合下也掩过所有人的耳目,成功蒙混过关。
一夜之间,昌盛街几乎人人都知道了邱连家半夜走水,邱连与貌美的女儿差点葬身火海,所幸命不该绝,除了毁容与身上少许烧伤之外,邱连父女俩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说到这个,阴十七有些印象,只是那会她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