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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一村之长的余得海父子四人,也站在离洞口数步之外的地方。
灰白身影较之先前进洞的速度要快得多地出洞,叶子落提到最高境界的轻功让余得海等人看清,只依稀觉得叶子落怀里有抱着一个人,但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却丝毫无法看清,自然也就没能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会是原来徐姐的尸体还是旁人?
余得海道:“既然那人进去后能再出来,说明洞里已不像从前那般危险,我想……”
余得海话未说全,他的三个儿子已然纷纷表示不行。
余金道:“父亲!即便那人能生还出来,那也不能代表你进去就会没事,我们还是在洞口等着稳妥些!”
余水道:“大哥说得对,那三个外来人,我已尽数见过,三人身手都不弱,尤其后进洞的那两个外来人,便是我们村里数百名青壮村民对上他们,怕也讨不了好去!”
余木也附和道:“小弟说得不错,父亲你让我去追捕的那个外来人,不说武功,就是那在万千树上跳来跃去的轻功,那就是这个!”
余木说着比起了大拇指,不是他尽夸外来人,实在这是个事实,而他是个老实人,素来实事求事。
余得海除了面对对过阴十七,其他两人都未曾打过照面,便是自木屋侧窗跳出逃窜的叶子落,他也未有真正看到其面容,更恍谈叶子落与展颜的身手高低。
余水自小最是聪明,余木老实,余金沉稳,三个儿子所说的话,余得海还是听得进去的,但转念一想到余佳丽可能还被留在金圣洞里,他又止不住地烦燥起来:
“你们所说的,我都明白,可佳丽生死未卜,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们姑姑交待!”
余水不以为意道:“父亲说什么呢,连姑姑都不知道是个生还是死,何谈什么交不交待?”
余得海闻言怒目瞪向余水:“你这个逆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余水还想再言,却让余金拉住:
“小弟!你不能这样说,姑姑虽然离开水月村多年,但这些年来我们都有准时献祭,姑姑是不会有事的!”
余金这话终于让余得海有些安慰,至少三个儿子中,还有一个与他一样真心对待余菲母子俩,余水向来性情古怪,一下好一下坏的,余木则人如其名,全然是根木头,尽由余金或余水指哪打哪。
余水听余金那般有点自欺人的话,脸上即刻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来:
“我们每年都有准时献祭,这一点没错,可外面的天地不比水月村,多的是欺凌弱小妇孺的恶霸,难道你们可以确定姑姑这么多年来,就没未遇到过?何况自余佳丽出世,姑姑身上便再无巫蛊之力,她拿什么来保自已安然无恙?”
这回余木也不同意余水的话了,他愤愤道:
“姑姑不会有事的!小弟,你别再这样诅咒姑姑了!”
余水继续笑着道:“诅咒我们余家三代长女的人可不是我,难道你们忘了,下诅咒的那可是我们亲爱的曾外祖母!”
余得海虽未再开口训斥,听着余金、余木两兄弟说教余水,他亦知道其实余水说的话没错,只是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抱着希望,而余水无疑把这个希望毫不犹豫地戳破了,他却只能被余水气得胸口一阵猛力起伏,而无话可说。
就在余得海气得喘气声越来越重之际,洞内传来轻缓有力的脚步声,他与三个儿子及其他围守在洞口的村民一同往洞里血绘着“金圣洞”的条形石后面望去。
展颜抱着重伤而昏迷过去的阴十七一步一步踏出金圣洞,到了洞口,他低声对双目紧闭的阴十七道:
“十七,我们出来了……”
余得海等人看着似是历经一场艰难战斗而浴血归来的展颜,与他手上横抱于怀里的阴十七,众人心中悸动之余,也不敢拦展颜的脚步。
反而在展颜抱着怀里的阴十七一步一步踏出时,所经之处的村民自动退出一条路来,由着两人走在两旁皆是村民,中间特意空出的真空带上,慢慢走出金圣洞的范围,慢慢隐入林子中的葱翠之中。
待余得海等回过神来再跑进金圣洞中,直入洞窟尽头石屋之际,余水早已先众人一步站在石屋中,他看着石屋内一片狼籍,除了一具村民的尸体,鲜红的人血与金绿色的蛊血相交辉映,溅染得到外都是,壁上、棺上、石门上都有。
余水唇角慢慢浮起一抹渗人的浅笑。
石门不大,并排站着余得海、余金、余水已十分拥挤,除了先入洞并进了石屋的余水,仅有他们三人将石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金蚕蛊死了!
被切腹开肚,被切成数段,金绿色的蛊血透着人血的味道直扑鼻息!
气氛在这个时候凝聚,在洞窟稀薄流通的空气中变得怪异,即有着卸下重担的轻松,又有着突如其如的惊骇,更有着那种堕入深渊后刹那间又重见天日的无法形容的感觉。
在这一刻,余得海脸上的神色有着难以形容的复杂,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沉默着。
余金与余木也沉默着,连他们父子三人身后挤得满满的水月村村民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尽数沉默着。
有人流下了泪,有人静静地笑着,有人在心中默念着什么,有人紧紧盯着那一道将他们与金蚕蛊隔了近百年的石门,就是没人出半点声音。
寂静,几近死寂。(。)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线间()
阴十七身上有多处伤口,都是金蚕蛊最后快死时疯狂扑咬所致,一旁虽有展颜听着口令执刀从中阻杀,然金蚕蛊就像是到了最后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对展颜是不理不睬,对阴十七一门心思地追扑嘶咬。
余佳丽是她抱起丢给叶子落抱走的,石屋内的圆石机关是她按下,瞬间将金蚕蛊与余佳丽阴挡成一里一外,所以当金蚕蛊那一对血红色的复眼变成暗红色,红得仿佛随时可滴出血来的时候,阴十七心中警铃顿时大作!
石门启动,由上往下阖上,速度在阴十七之前及时滚出石门外时,那是相当的极速,就像火箭般让人措手不及。
然再次当看到石门落下,这回还是她亲手启动,阴十七却有一种火箭突然变成了一列缓慢行走的列车之感,一个又一个的车厢以让人焦心的慢爬速度,看得她不自觉在瞬间愣神,然后她的手腕中招。
正是她大力拍下圆石机关的右手!
这是报复,更是泄愤。
当疼痛传入神经,痛感迅速蔓延全身的时候,阴十七痛呼一声后奇异地想到了这一点,而这一点无疑正是金蚕蛊被她夺走余佳丽后所要表示的愤怒。
从石棺到石门,她跨了四大步,一大步一息,因为时间紧迫,阴十七以前世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所未有地表现出她潜质里快跑的潜能,顺利只用了四息的时间。
在这四息里,阴十七深刻明白自已是在冒险,从一开始她就提出由她引开余佳丽,由展颜抱走余佳丽,但在展颜与金蚕蛊互相扑杀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金蚕蛊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上扑下,从左边窜到右边,前前后后,或者更复杂的一连串瞬移扑咬,它想杀展颜的心昭然若揭,却奇异地总能将它与展颜的扑杀战场不祸及余佳丽,既然要避过靠坐于石棺旁的余佳丽,连带着站在余佳丽身旁的阴十七也受到了它下意识地隔离保护。
以阴十七与余佳丽为中心,两人在无形中被圈出一个安全地带来,这个安全地带便如同孙悟空给唐僧所画的那个圆圈,只要不跨出,想长生不老的白骨精便永远吃不到唐僧肉。
展颜虽看不到,但声音却无比清晰,他清楚明白了金蚕蛊与他一般的心思,它与他同样有着想保护的人,所以在与金蚕蛊扑杀的过程中,他一样将战场绕开了中间的安全地带。
可惜那时的展颜看不到阴十七的神色,倘若他未蒙着双眼,仅余下耳朵听阴十七的口令的话,他便可以从阴十七的神色中察觉到异样。
阴十七滔滔念出口令的声音毫无起伏,依旧咬字清楚,清爽犀利,快速有郊,她将心中的主意隐藏得很好,不仅未让展颜听出端倪来,也让金蚕蛊丝毫未察觉出她的意图。
当她开口让展颜去救余佳丽,而她去引开金蚕蛊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了展颜的愤怒,即便他刚刚跨过石门,一切情况还未明朗,他也抑制不住他心中的怒火,她明白,他这是在气她的自作主张,更气她的丝毫不将自已的安危算计在内。
她不知道引开金蚕蛊有多危险么?
不,她知道!
所以,她才不想展颜身处的险境更深一层。
听余佳丽述说着金蚕蛊为什么会不取她性命,而嘶咬她的双腿将她拖进石屋时,阴十七尚觉得那是一种黑苗血脉之间的联系而产生的本能。
当看到金蚕蛊为了顾及,而自动将她与余佳丽划入安全地带的时候,阴十七知道自已错了,金蚕蛊想要余佳丽陪伴它,不仅仅是本能,那已经发展到了一种几近变态的执拗。
这种执拗就像是一种强迫症,又像一种无可救药的强制占有,不管余佳丽愿不愿意,余佳丽都已成了金蚕蛊为过冬而储备的主粮。
余佳丽曾说过,余珍绘下了诅咒,长达余家长女三代的诅咒,而余佳丽已然是第三代,也就是说不管旁人最后是如何,反正余佳丽必然是一个死局。
当余佳丽说着她注定活不长久的时候,阴十七尚觉得余佳丽太过悲观了,事在人为,便是诅咒也有解开的一日,然直到这会她才明白,原来余佳丽并不是真的不想活,也并不是真的心怀悲观。
而是在余佳丽长达九年的成长岁月里,她已明白看透一件事情——余家长女终将在她这一代终结。
金蚕蛊可以控蛊,便是余佳丽没有阴差阳错被追入金圣洞,她也逃不过最后成为金蚕蛊禁脔的结局。
何况,阴十七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既然已经知道金蚕蛊对余佳丽的势在必得,她起先想让展颜抱余佳丽回石屋的想法瞬间改变,这样的情势表明,谁动余佳丽,谁便会成为金蚕蛊的头号敌人。
展颜已是金蚕蛊的头号敌人,阴十七难以想象,当展颜再根倨她的口令救出余佳丽后,金蚕蛊会怎样对付展颜,光用想的,便足以让她毛骨悚然。
她不能这么做,此刻形势让她不得不改变策略。
倘若说当时的阴十七没有想到自已被嘶咬被吞食的凄惨下场,并在心底深处泛起一股凉透的寒气,那是自欺欺人。
她承认,她怕死。
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有了可以在不同的天地间再活一次,倘若有选择,阴十七其实只想当个普通人活着。
终归一句话——她怕死,她想活着。
石门终于尽数阖上,严严实实地将迅猛而凶狠的金蚕蛊彻底隔绝在石门内,余佳丽已成功被阴十七丢给叶子落,叶子落已成功接住余佳丽,并有点呆愣地看着石门以并不慢的速度关闭。
四大步四息,在这个短暂到几乎可以不计的时间里,没有阴十七的口令,展颜完全是靠着本能与练武之人对周身气流风向的掌控,及金蚕蛊迅移间所发出来轻微磨擦的沙沙声,他虽没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