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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一往,有多个村民不禁劝起余得海来,还是再叫唤几声吧。
余得海道:“再叫唤上几声那自然没问题,可若是还没应声,那又当如何?”
那多个村民住嘴了,倒是另一个三十多岁的村中壮汉上前答道:
“那便再撞门吧!我们也是关心徐姐的安危,徐姐晓得原委之后定然不会怪罪我们,徐姐不怪罪我们,那黄狐仙自然也不会动气,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可能是徐姐平日里给村民的印象实在太好,都觉得那样和气且有本事的徐姐定会如壮汉所言,不会怪罪他们,倘若真有怪罪的意思,他们再一起跪地求求,心软的徐姐定然也会饶了他们。
壮汉这话一落,村民两两三三议论过后,便纷纷赞成壮汉的说话,余得海也没意见,当即便让先前敲门的那个村民再敲几次喊几次,并嘱咐这几次要敲得喊得更大声一些,务必要让便是徐姐在熟睡,也能将徐姐吵醒起身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屋下洞()
余得海这般说了,所有上山的年轻村民也皆没有异议,那个村民也不再犹豫或顾忌,转身便再次敲门叫喊。
结果可以预见,同样的寂静无声。
余得海再没有耐性,或者说他是真的担心徐姐的安危,大声令下,几个粗壮的村民快速上前,开始全力撞开紧紧闩住的木门。
撞开木门的那一瞬间,先前那个村中壮汉头一个冲进木屋,一番查看过外间,可外间一片黑暗,他便直接冲进里间,接着瞪眼一声大叫:
“死人了!!!”
余得海与其他村民随后,听到壮汉这样一喊,纷纷直接跑到里间,见到静坐于香案神坛前的徐姐,壮汉已蹲身于徐姐身侧,一脸悲伤。
余得海快步上前蹲在徐姐的另一侧,见徐姐垂头闭目,毫无动静,不禁颤着手伸到徐姐鼻下探息,很快又抖着手伸了回去:
“真、真真死了……”
壮汉悲愤地嚷道:“一定是那两个外来人干的!一定是他们杀了徐姐!”
余得海还未自徐姐突然被害的震惊中回过神,已听得跟着他上山到木屋的村民被壮汉那般一说,齐声喊着:
“是那两个外来人杀了徐姐!”
余得海尚未失了理智道:“那两人是到过徐姐木屋,可谁也没见到他们杀害徐姐,我们这样就定了他们杀人的罪,会不会……”
壮汉打断余得海的话:“村长!你这话我余高可不爱听!整个水月村就他们是外来人,除了他们是凶手,我们水月村里的村民谁会是凶手?”
其他村民立刻至少有一半起哄附和余高这话,先前带着展颜与阴十七上山到木屋的余大发也站了起来道:
“村长,我余大发敢对天发誓,下午带那两人到木屋见徐姐时,徐姐还活得好好的!后来我一走便没再来过,再然后就是现在!”
余大发这话无疑是更加坚定了那起哄附和余高所言,也动摇了那不太确定的另一半。
壮汉余高接着道:“就是啊!村长!大发走时,徐姐还活着,现今却是不明不白死了,那两个外来人不是凶手,还能有谁是凶手?”
这一回余高的话已获得差不多尽数的村民附和,余下数人是余得海的亲信,皆看着余得海的态度,但多数人心中其实也已信了余高的话,皆同意徐姐乃展颜、阴十七两人所杀。
余得海也是没话说了,何况他本身也是怀疑展颜与阴十七的,只是觉得事关人命,总不能太过武断,这会民愤被余高、余大发激起,他若再抱着不能一盖定棺的左见,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继而引火上身。
余得海顺着众意道:“那两个外来人确实是最大凶嫌,但没人亲眼见过,总不好太早下定论,大家伙还是快点在木屋周边散开,尽快将那两人找到,也好当面对质,问问徐姐到底是不是他们杀的!倘若是,那我余得海在此对天发誓,一定会亲手为徐姐报仇!”
余得海身边的亲信余关立刻道:“村长说得对!现今还是将那两个外来人找到最是要紧,不管徐姐是不是他们杀害的,我们总要先将人找到才行!”
余高与余大发听后,也未再说什么激愤言语,余得海是村长,他们还总得给村长个面子。
接下来除了留下两个村民守着徐姐的尸体,包括余得海在内皆尽数出了木屋,以木屋为中心点,四散开去寻找消失不见的展颜与阴十七。
他们大概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展颜与阴十七就藏身在他们的脚下,听着他们愤慨激昂的言语听了大半天。
就在余得海下令众村民撞门,展颜与阴十七听到里间木门内有动静的时候,两人迅速轻步靠近里间的单扇木门,意外地见到了自香案底下慢慢爬出来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爬出香案底下后并没有离远,而是向避在木门边后暗下察看的展颜与阴十七招手。
小女孩到底是怎么知道两人就避身于单扇木门边上的,两人皆不晓得,但她向两人招手这一举动,着实让两人疑惑的当下也有些疑心。
小女孩年岁不过十岁左右,似是等久了展颜与阴十七不过来,她也急了,一急便也快速爬出香案底下,轻手轻脚迅速到单扇门边,将两人中看起来个头小些也好说话好相处些的阴十七一把拉进里间。
阴十七一进里间,展颜自然也跟着再次入内。
还未等两人有所提问,小女孩已然低声道:
“两位大哥哥,你们先别问了,村长伯伯他们都到屋前了,我们先到下面躲着!”
说完,小女孩便放开阴十七的手,低身再次爬进香案底下。
香案原本就有垂下的桌布遮掩,只有掀起垂着的桌布方能看清楚香案底下的状况,阴十七见状也蹲身下去掀起垂布,往香案底下瞧去。
这一瞧,阴十七不禁回眸看向展颜。
阴十七手上还掀着垂布,展颜自然也看到了香案底下的情景,两人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徐姐身亡的香案底下竟然还一个……洞!
小女孩钻到洞下后,便冲上面的两人轻声道:
“你们快下来,再不下来就来不及了!”
两人本就陷在麻烦当中左右为难,这会出现这么一个临时躲避麻烦的屋下洞确实是两人目前最好的选择,只是小女孩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帮两人?
这些疑问同时在展颜与阴十七心中盘旋,不过两息阴十七便低声对展颜道:
“展大哥,我们先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展颜点头,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阴十七先下洞,展颜随后。
小女孩见两人已然全下到洞里来,她便将洞口的遮板盖上,再按下洞口边的一个凸点,便示意两人安静,又指了指洞上面。
两人自然明白小女孩的意思,齐齐先放下心中的重重疑问,屏息静气听着洞上面的地板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再然后便是余得海、余高、余大发等众村民激愤不已的喊声。
从头到尾,两人与小女孩皆未曾发出半点动静,只静静地听着上面村民要抓拿两人为徐姐报仇的话。
两人本来担心小女孩听到这样的话会误信,并发出动静让洞上面的村民下洞来抓两人,但结果却是出乎两人的意料,小女孩不仅表现得很镇定,还一副未曾相信过上面村民字字句句所言。
两人放下心的同时,也对这个突然从洞里冒出来解了两人危机的小女孩更是心生各种猜测。
余得海带着众村民走了,但还是留下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守着徐姐。
因着徐姐横死,模样虽不似其他死尸那般狰狞,可也到底是横死的,但凡相信徐姐这样的神婆,都是十分信奉鬼神的人,两个村民虽年轻力壮,平日里胆子也不算小,却还是在余得海等人离开后,商量着到木屋外间守着。
反正木屋并不大,外间里间皆不大,里间若有动静,外间也能轻易听到,于是两个村民便也移到外间凳上坐着守着。
展颜与阴十七皆耳力甚好,两个村民一走出里间,两人便察觉到了。
再等了一会,展颜便拿出身上常备的火折子想打着好照亮,不料他刚取出火折子,小女孩那边已有了些微亮光。
两人看去,只见小女孩手中捧着一盏油灯。
小女孩将油灯放在洞中间,三人围着油灯而坐。
展颜与阴十七因顾忌着怕说话声会让洞上面的村民听到,心中虽皆带着疑问,但也一时间没开口问,倒是小女孩先开了口道:
“我叫余佳丽,今年九岁了,是徐姐的徒弟!”
小女孩将声音压得很低,大概也是怕声音传到洞上面,接着又听得她道:
“我们这样小声说话,上面的村民若不是趴在香案底下贴耳听,是听不到的,两位大哥哥可以放心说话,不过要很小声很小声说才行!”
余佳丽的声音很轻柔,又刻意压低,就像一只小猫喵喵叫的声音,十分可爱。
有了油灯后,两人才能将屋下洞给大概瞧了个遍。
屋下洞并不大,堪堪装得下六个大人,所以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女孩倒也还算宽敞。
阴十七指着洞口边上那一个凸出的点问:“那是这个屋下洞的开关是么?”
余佳丽点头道:“对,那个开关一按下,洞外面便会在那个掀板上面铺上一层木板,大哥哥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这个洞的!”
阴十七点头:“哦……”
阴十七嘴上轻哦一声,心中再一次对古人所造的机关佩服得五体投地。
展颜则问:“你叫余佳丽,徐姐是你的师父,那上面的村民都说是我们杀害了你的师父,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阴十七心神即刻拉了回来,展颜问的这话正是她心中疑惑的最大点。
余佳丽面露悲伤道:“因为早在你们来之前,师父就被杀害了,所以我知道师父不是你们杀的,但上面的人却说是你们杀的,师父常说凡事皆要存善念,黄狐仙才会显灵,我不能让村长伯伯他们冤枉了好人。”
屋下洞宽度还算可以,可高度却只容得小孩儿站着,大人只能半弯着腰站着,或直接坐下。
余佳丽的身高正好是屋下洞的高度,站起来头顶只余三寸便碰到了洞顶,她站起身走到洞口下方,看着被两层木板封上的洞口道:
“师父被杀前,便让我躲在这里,说让我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出声,倘若师父活着,师父三日后便会打开洞口让我出去,倘若师父……不在了,师父说让我也别管谁杀了师父,只要想法子逃出这座山逃出水月村,然后再到洪沙县里去找余伯伯和余伯娘就好……”
余伯伯和余伯娘?
展颜与阴十七听到这称谓,皆同时想到了余光年夫妻。
阴十七确定道:“你口中的余伯伯的名字是否就叫余光年?”
余佳丽闻言立刻坐回到两人盘膝而坐的身旁,扑闪着一双灵动的眼睛问:
“对!大哥哥认识余伯伯?”
阴十七点头道:“认识,这次我们会来水月村找你的师父,便是余大叔与余大婶告诉我们的路线。”
余佳丽道:“哦,那你们来找我师父是有什么事么?是不是余伯伯、余伯娘又有麻烦了?”
又有麻烦?
余佳丽所言的这四个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