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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意思。
他如此昏聩,自然免不了有忠心耿耿又不怕死的人来直言进谏。
「四爷,今天开会,您不在,段爷把几个位子上的人都换了。他有问过您的意思吗?」
乔四还在不紧不慢地逗笼子里新养的鸟:「我交代过,这些事情他拿主意就好,不必问我。」
「现在上上下下都是段爷做主,前两天对了一下帐,他手下钱未免也走得太快了。」
乔四道:「打点什么不用钱?他自有他的道理。」
「但是只出不进,未免……」
乔四不以为意:「放长线才有大鱼,等些时日再看吧。你太心急了。」
乔博要叹气又不敢,过了一会儿才说:「四爷,您太信他了。」
乔四转头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你怀疑他?」
「那倒也不是……」
乔四点一点头:「当年还是你跟我推荐的他。」
乔博说:「四爷,人是会变的。再说,您现在放手交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诱惑这么大,人就很难说……」
乔四摇摇头:「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
说话问,他已经从窗边看到楼下远远走来的青年,正穿过草地的青年也抬头看见他,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朝他开朗地挥了挥手。
那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存在,光是想象着那手臂的力量,乔四就觉得很愉快。
他清醒地在让自己糊涂着,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在那一点危险里享受着最后的快乐。
跟段衡温存了一晚上,乔四又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被慌里慌张的乔博叫醒,他按惯例都是都打算睡到傍晚的。
「四爷,那批货出事了。」
乔四清醒过来:「什么?」
不等乔博再答,他已经从床上坐起身来,皱眉再问道:「这次损失多少?」
乔博脸色有些苍白:「全没了……」
乔四「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阴沉着,起身穿上衣服。
「你让他们别慌,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
「日本人那边,你安排好,我跟他们谈。」
「是。」
「还有,把内鬼找出来,」乔四穿好衣服,还是慢慢地,「这次再找不到,你也不用找了。」
「……」
「这不是在吓你。是没时间。你明白吗?」
「是,四爷。」
最近几批货接二连三的都出了问题,损失一次比一次大,就连他也有些坐不住。对方公然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变本加厉,咄咄逼人到不需掩饰的地步,那也就说明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他们已经没太多顾忌,有把握准备跟他宣战。
离原形毕露的最后一击不会太远了。
而他也得清醒过来等着。
日本那边派过来的人里,负责的却是个目深鼻高的北欧男人,叫RiChard,中文偏偏又十分流利,组合起来便给人怪异的感觉。
这次的麻烦太大,乔四不得不将他们奉为上宾,处处让人哄着他们,谈正事之余少不了酒色的东西来把他们弄糊涂,以变得容易对付。
哪想到没过几天,那北欧人就被人给堵在夜总会里一通狠揍。
闹事的还不是什么大人物,领头的不过附近学校的大学生而已。乔四经人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伙人之前也砸过他的场子,而他那群废物手下办事不力,恶斗了几场也没弄出什么结果来,白白浪费人力。
他当时没把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放在眼里,又忙着别的事,便不了了之。哪想到隔了一阵子,这群小猴子又窜出来扯老虎尾巴。
乔四对RiChard这一行人是相当的瞧不起,连学生也料理不了的黑道头目,简直是个笑话。但这是需要安抚他们的非常时期,虽然是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得他亲自出手来摆平,才显得有诚意。
晚上段衡又上了他的床。乔四这段时间诸事不顺,情绪坏得很,更需要有段衡陪在他身边,好好温存一番,聊以解忧。
翻云覆雨过后,两人都心满意足而精疲力竭,沉浸在余韵里,那些烦人的事也暂且抛到脑后。
段衡的胳膊还牢牢绕在他腰上,人则趴在他怀里,霸道又不失乖巧。乔四摸着青年的头,不由得一腔柔情,边抚弄那柔软的发丝,边问:「四爷对你好吗?」
青年亲着他的锁骨:「很好。」
「你有今天,要谢谁的恩情呢?」
「当然是四爷了。」
乔四很是满意,摸着他的后颈:「那你以后若是比四爷更有本事了,还会记得四爷的好处吗?」
青年失笑地看他:「当然的啊。四爷,您今天怎么了?」
「没,四爷只是高兴没白疼你。四爷疼过这么多人,只有你是留得最久的。」
乔四顿了顿,过了一响才又说:「你好好跟着我,等以后我老了,这些也都是留给你的,你说好不好?」
说到最后一句,不免动情,不自觉连称呼都变了。青年也觉察他第一次用了「我」来自称,抬起眼不声不响地望着他,二人在微妙的情绪激荡里四目相对,而后青年凑过来,用力堵住他的嘴唇。
这回的欢爱不是因为欲望而起,而是自然而然的就彼此热吻,而后无法抗拒地热切回应。
明明是同样的生理构造,却能如此契合,相互尽情需求和满足,这其中有种奇异的处幻感。
次日乔四又犯了懒,困乏地赖在床上。跟段衡在一起,总能把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体力跟精气都抽干。
想起RriChad在他地盘上吃了外人的亏这件事,实在也该去处理了,明天还要开始一场持续数天的大会,今天是最后的筹备,就觉得越发困倦。
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帮内所有称得上名号的高层都会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聚于一堂。他也要在这盛会上正式宣布段衡作为他日后接任者的身分。
他用了他最好的来留住他。只要段衡还有半分知恩图报的良心在,就不该辜负他。
在起与不起的慵懒之中,他随口问乔博:「明天的大会,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这回都是段爷在操办。」
「嗯。段衡办事我放心。」
段衡是一贯的周全妥当,条理分明,又是一等聪慧。这样的人如果能信得过,他下半辈子也都不用受累了。
乔四歇了一歇,又说:「你让人去看看吧,有没有什么不妥的。」
乔博只去了一会儿,就又匆匆回来,神色紧张。
「四爷,内鬼的事,有眉目了。」
送上来的是个不大的资料碟,闻得出一丝腥气,乔四瞧得他衣角上像是沾了点红色,不由欠起身来:「你受伤了?」
「不是。是老胡的,是个底下的人,前些时候他给您看管过西边的场子……」乔博有些黯然,「不过您也不记得他的。」
他记不得的小人物多得是,乔四不以为意道:「回头好好赏他就是了。」
乔博迟疑了一下,低声说:「谢四爷。不过他是不能领您的赏了……」
乔四「唔」了一声,明白道:「那过两天你去看看,他家里还有人的话,好好照顾着他们。」
他记性不好,但还是会体恤那些为他卖过命的人。
那不起眼的小东西里所储存的资料,一旦在萤幕上弹跳出来,瞬间膨胀开的密密麻麻的记录让人几乎眼花,有些措手不及。
乔四只瞧了一瞧,就觉得自己像是进了某一个平行世界。里头似曾相识,又别有洞天,这让他有了种神游般的恍惚感,大脑却又被刺激得无比清明。
他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和过目不忘的效率在往下看,像刚吸过毒一般,全身紧绷,略微颤抖,又高度清醒,眼神都变得透亮而歹毒,和之前的慵懒悠闲完全不像一个人。
等把那庞大又详尽的记录全都看完,乔四嘴里便「哈」了一声,而后又不由自主般地,嘻嘻笑了两声,阴恻恻的。
「原来连那批军火也是他吞的?」乔四回想似的,叹道,「那童家老爷子真是死得太冤了。」说着想了一想,又赞扬:「有本事,又得了东西,又借我的刀替他杀了人。」
歇了一歇,乔四又问:「你说,你要是他,现在你打算干什么?」
乔博还没回过神来,乔四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快的反应,自顾自往下说:「他手上有军火。」
乔四转头看着窗外:「这次大会的人手,也都是他安排的?」
忠心耿耿的老仆脸色苍白:「是的,四爷……」
乔四不由又笑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好胆色。」
等到所有的头目聚集一堂,一个不漏,拥有那样的军火装备,那就跟烧蚂蚁洞差不多。
「是我太小看他了。」
段衡根本不需要等他以后「给」,而是会自己先来拿。
靠别人施舍得来的,远不如自己动手抢来得快和多。段衡年纪轻轻就能参透这道理,不会因眼前小利而误大事,这种胆魄连他都要佩服。
当然单靠段衡一个人,还是没办法这么厉害的,乔澈也是功不可没。
乔四原来没想过那两个人才是珠联璧合的情侣。现在想来,为了弄倒他,竟能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也实在是志在必得,精神委实可嘉。
乔澈曾经是伤他最深的人,最清楚他的弱点。他处处狠辣,唯独过不了一个「情」
所以段衡花了那么大力气,步步为营,终究是成功把他攻陷了。
那股收放自如的演技,凡人所不能及的隐忍,真正是个人才,必定能有大成就,他果然没有看错。
生活总是会重复。十来年前有过的,如今在他身上又来了一遭。
乔四在椅子里坐着,吸了毒般的亢奋劲头已经过去了,人就又加倍地困倦萎靡了似的,窗户进来的光影照得他很虚无。
过了一阵,他说:「杀了他。」
乔博微微吃惊:「四爷,这……」
「过了今天,你也别想除得掉他了。」
「是,四爷。」
比起乔博在紧要关头的犹豫心软,他总是这么清醒和干脆。
乔四穿了衣服,拿上手杖,要到楼下去晒晒太阳,办他那件RiChard的小事。走过花园的时候,段衡正在旁边的楼上处理事务,从窗边看见了他,便笑着朝他挥挥手,对着他说了几句什么。
乔四没听清,他耳朵里像多了一层膜,外面的声音听不真切。太阳明晃晃的,他有点睁不开眼,像是突然盲了一样。
阳光过分的明媚,段衡带了笑容在窗口看着他,他在那炽热的大太阳底下,慢慢走着,出了一背的冷汗。
摆平那些乳臭未干的学生,实在是很容易。那个叫任宁远,模样斯文沉稳的,据说是那帮人当中的灵魂人物,也已经被绑在椅子上动也不能动,不过是刀俎前的鱼肉而已。
要解决他,那是弹一弹手指的事罢了,但乔四今天不想太快,这边的蒜皮小事一旦处理完,他就必须要回去亲手验收乔博的任务,他觉得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中途不知从哪里闯进来一个小人物,冲着任宁远满口「老大老大」地叫,三两下就被捆成粽子丢在墙角,也算是替他乡消磨了一点时间。
乔四又坐了一阵子,坐得自己都有些茫然了,终于还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