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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阴郁地琢磨着,突然感觉到有人进来,知道是乔博,乔四也下睁眼。
「什么事?」
「四爷,段爷他……」
「怎么了?」
「他辞了帮里的职务。」
乔四睁开眼:「嗯?」
「电影公司的合约,他也解除了。所以我来跟四爷禀报一声……」
「等一下,」乔四直起身来,皱眉道,「他的合约还没到期,没钱交违约金他怎么解约?」
乔博犹豫了一下:「已经交了……」
乔四起身从水里出来,一手接过递上来的浴巾,几秒里脑子里已经转了千百转:「他哪来的那么多钱?谁帮他的?」
「下是,都是段爷自己筹的,他一直有做投资……」
乔四略微一楞。他确实是小看了,也不够了解段衡,段衡还真的是有些本事的。但问题在于,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难道是有别的公司敢挖他?」他们的合约是签得相当死,只要段衡还有一天在这个圈子里,就只能替他们做事。吃里扒外会死得很隆。
「也没有。段爷说要退出演艺界了。」
「……」乔四停住,又想了一想,「那他接下去是什么打算?」
「这他就没说了,」乔博顿了顿,「不过我看他连房产也有卖掉的意思,是打算搬疟了吧……」
乔四在惊讶之余,有了许多的想不通,以至于他向来清晰的大脑都有些被搅乱了,不由问:「那段衡现在在哪里?」
乔博答道:「还在公司处理手续。」
殴衡这不是畏罪潜逃,逃跑的人不需要这么正式地请辞,还送上门来付清天价违约金额,没有一种落跑是这么光明正大,循规蹈炬的。
乔四边穿衣服边想,他甚至觉得段衡根本没在怕他,也没在伯他的惩罚。所以这离开,也就是纯粹的为离开而离开。
他突然明白,段衡只是在清楚而坚决地告诉他,他要永远离开他了。
大概是刚从水里出来的缘故,穿了衣服也还是觉得身上发凉,乔四便让乔博又拿来一件大衣裹上,坐在椅子里,只从毛领中倦怠地露出一张脸。
他想不明白,段衡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这些权势,怎么舍得说放就放了。
要说是赌气而为之,段衡又绝对不是个受不得气的人。那孩子如果吃不了苦,忍不得委屈,也不能有今天的成就。
以前的段衡永远擅长于忍耐,永远进退得当,识人体,知分寸。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渐渐变得不听话,又是为什么敢这么不听话了呢?
一想到段衡之所以有恃无恐,可能是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去处,早有了退路,乔四就把眉头皱紧了。
「四爷,还有件事……」
「什么?」
「昨晚起,五爷打了许多电话过来,但那个时候您不方便,就……」
乔四没有多少精神,只阴沉地:「知道了。」
他实在被折腾得太累,泡了半天身上还是发虚,又略微心烦,居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乔澈。
而底下那些人的微妙态度差异,也让他有些伤神。
连乔澈打电话来,要不要通报,他们都还有些顾忌;段衡的出入却是通行无阻。段衡居然能令他们如此信任。
可能段衡对他的忠诚真的是毋庸置疑,甚至已经和乔博不相上下。
而比乔博这样多年的心腹,段衡和他又多一层无人能及的亲密。
忠诚迭加亲密,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关系呢。他直到上了车还在想,只觉得很费神。
乔四到公司的时候,乔澈也已经在了,不知为了什么事,正和段衡面对面僵持着,脸色难看,一副无处发泄的样子。见他进来,便冷笑道:「你可来了,这就是你敦出来的好人才,是够听话啊。」
乔四抬起眼皮,说:「闭嘴。」
只这么音量并不大的一声,屋内都安静了,没人敢再出声。乔澈脸上青了二日,待要说什么,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又冷笑一下。
「你们都出去。」
闲杂人等都纷纷退了出去,乔澈是第一个走的。
乔四知道又伤了他的自尊心,把他惹恼了是件麻烦事,到时又得哄上好一阵子,但眼前有个更大的麻烦。
那个大麻烦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胳膊底下夹了个不入的纸箱子,神色平静地在那站着,甚至连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乔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年垂下睫毛:「我刚和公司解了约。等下要告辞了。」
乔四脸色沉下来:「我准你这么做了吗?」
青年口气里仍有着该有的尊敬,但也只是尊敬而已:「四爷,我已经不是您手下的人,不需要凡事都由您批准了。」
乔四看着眼前的人,段衡曾经是他最好最得意的作品,他对段衡百般放心,寄予厚望,却没想过段衡会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
乔四点一点头:「你果然是长大了,有本事了,也难怪昨晚能有那种胆子。」顿一顿又抬起眼皮说:「是四爷小看你了。」
段衡被他那样看着,也只默默站着,不顶嘴,也没有害怕,更没有动摇。乔四满意于青年在这种阴森气场之了能有的冷静,他也一直是想把段衡教成这样。
只可惜这样的冷静是对着他的。
「既然你都这么懂事了,那就该知道,在我这里,要想走,不光是得辞职。」
青年答得很平静:「叫爷,我知道这回都是我不对。你把我养这么大,我又做了错事,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乔四觉得站得累了,便拉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你跟了我这么一场,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疼你。真要走,就随便留几个指头吧。」
段衡看了他一眼,真的跪下来。
茶几上的水果刀是现成的。段衡一手平放,一手拿了刀子,停了几秒钟,而后一闭眼,就果断地切了下去。
乔四给了他的手腕一下子,刀子就偏了,几乎是擦着指甲剁在桌子上,在那木头上留了一道痕。
这一刀是认真的。
乔四收了手,重新靠回椅子里,垂了眼皮,困乏似的把脸缩在领子里。
「你去吧。」
青年很是意外,抬眼看着他。
「指头给我也没什么用,你留着吧。」
青年沉默了一下,站起来,但也只说:「谢四爷。」
乔四就跟话家常似的:「以后打算干什么呢?」
「金融方面的投资。」
「那不错。」
然后就再无话可说了,乔四又说:「你去吧。」
段衡真的走了。
乔四也觉得自己这回是太大方了。他有百般手段能让别人哭着跪着听他的话,但要把那些狠手段用在段衡身上,他居然舍不得。
他对段衡已经心软惯了。
不过就像捐钱做做慈善改变不了他是恶人的事实一样;对一、两个人偶尔心软,布也还是乔四。
只是晚上睡在床上,他有时会想起那时候自己问段衡:「你会在我身边待多久?」
段衡回答他:「我不会离开四爷的。」
被亲吻的感觉好像还留在手指尖上。那个人却已经走了。
段衡走了已经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段衡都没有消息回来。当然这很正常,乔四也知道自己这不是什么令人心存留恋的地方。
虽然很多人依附于他,但只要翅膀硬了能有本事从他手里挣脱出去的,都不会想回头。
晚上城里有场慈善酒会,这种场合乔四二贝不爱赏脸,他直接给钱就好,出席应酬很烦人,他又不想要那个名声。
不过听说段衡也在被邀请之列,乔四想了一想之后,就答应去了。
他觉得这倒不是因为想念的关系,他不过是要看看段衡现在过得怎么样罢了。
段衡按理是不会太好过,和电影公司解约,从而打算退出演艺圈的消息一传开来,舆论哗然。娱乐报纸一连好几期都是这事的头条,大受打击的影迷们成天在公司门口聚众抗议,要求给一个解释。
而面对各种猜测和质问,段衡除了道歉,表示辜负了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之外,对弃演的原因则没有任何正面回应。
他越是什么也不说,人们就好奇得越厉害,捕风捉影挖地三尺去找所谓「内幕」。
这种猜测无一例外地,最后总会朝丑闻的方向发展。
很快就有断定他是心理出现问题,不得不接受治疗的:也有铁板钉钉说见过他毒瘾发作丑态毕露的;还有透露他是为某女星争风吃醋,得罪了圈内大腕,混不卜去才退出的。诸如此类,莫衷一是。
以往他是乔四的人,关于他的负面新闻根本活不到进印刷了。再刁钻毒辣的记者,写到段衡,笔下都要客气三分,调侃也只点到即止。
现在没了乔四这座靠山,那就很不一样了。
丑闻永远是比美谈更能刺激销量的,写得越难听的往往卖得越好,为了卖量,各家报纸都放开来杜撰形形色色的小道消息,怎么写能吸引眼球、大家就怎么写。反正段衡如今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前艺人,又得罪了乔四,谁都用不着那么伯他。
素来积怨的、跟风的,一时把段衡各种半真半假的丑闻炒得沸沸扬扬,加上影迷们的激烈情绪,铺天盖地的媒体报导几乎没有一条不是在骂他和揭他短处的。
乔四不是很关心这些东西,但随便让人拿张娱乐报纸来翻翻,也觉得某些话真是不好听,而且莫名其妙。换成是以前,这些人甲就死得很难看了。
不过段衡已经不再是他手下的什么人,他也不再有为之撑腰出头的必要。
只是他也想过,如果段衡来向他求助,他也不会不愿意帮。
段衡是个天生的好演员,很喜欢拍电影。乔四想,要不是因为他们的规矩,段衡多半不会舍得放弃演戏的。
而其实规矩是人定的,尤其是他定的。如果段衡肯求他,他放他一马也未尝不可。
他乔四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人,但对段衡,他会比对其他人要有耐心很多。
毕竟年轻人总是冲动,难免做出一些轻狂的决定。何况到现在段衡也该得到教训,知道离开他日子有多难过,多半已经后悔了。
只要知道回头,小孩子犯的错,他可以不计较。
只不过他每一天都在等着段衡回来寻求他的庇护,也等了一个月,然而并没有等到。
第七章
酒会上人实在太多,乔四相当不耐烦,花了点时间才找到段衡,但一时并没有上前去。段衡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下止是他,前方那背对着他的两名女子也正盯着同一个人在看,那种程度的窃窃私语以他的耳力听来是一清二楚。
「那个就是段衡了。」
「是本人吗?好像状态很好的样子啊。报纸怎么把他写得那么衰。」
殴衡只简单地穿了黑西装白衬衫,除了一对袖扣,没有多余的装饰,他送给他的名表珠宝也统统不见了。头发修剪过,整个人干净清爽,笑容温和灿烂,看起来一派春风得意,不知道是不是西装剪裁得太好的缘故,莫名的,似乎更挺拔英俊了。
「报纸都乱写的啦,他过得好着呢。」
「可他解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