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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并蒂,同根同心,一生俱生,一灭俱亡。
在离奈离开的那一刻,冥司音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仇恨,一切随着离奈生命的终止而随风飘散。
林中,迷傀灯缓缓升至半空中而后炸裂开来,碎片在风中消散。
灯灭人亡,灯碎魂散。两生花开,两生俱落。
终究离奈是离幻的心,离幻是离奈的身。
蓬莱山上司音派所有弟子皆集合在后山,围站在那棵古老的樱花树下。
“大师姐,掌门她……”
樱花树上樱花在片片凋零,这颗承载着离奈生命的樱花树在渐渐的枯萎。
“掌门……”
当樱花树上最后一片樱花落地,司音派众弟子齐跪于地。
第四十七章:闯天门()
归墟幻界内,三界之水交汇贯通,汇聚成无望之水,又分支开来流向三界。天界之水倒流而上,冥渊之水顺流而下,凡界之水横向汇入江河湖海。
幻界内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详和,然而在这平静详和之中却隐藏着三界最强大的力量,这力量让众神生畏,忌惮之,欲灭之。
归墟之上,上神碧落伫立在云巅,俯瞰着整个归墟之境,神情凝重。
千年时间眨眼而逝,仿佛昨日她还在与妖龙大战,而今日却已是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只有这无望之水,千百年而无一丝增减。
“一千年了,可绕了一千年你我终归还是被使命所困。”
上神碧落从云端飞身而下,直冲无望之水,在快要接近无望之水时又一个回转,折返而上,飞向虚望宫。
莫擎宇的魂魄已被上神碧落强行封印在体内,一定时间内暂不会魂飞魄散。
“你想好了吗?”水凤凰盘旋于虚望宫上空。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救活他。”
“可是三界有三界的法则,你要救他便会打乱三界的法则,除非……”
“一命换一命。”
“碧落,你是上神,你肩负着三界众生的使命……”
“可我也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私欲,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千百年来碧落一直尽职尽责的守护着归墟幻界,从未有过任何抱怨。直到遇到擎天,她才发现她的生命里不光只有使命,还可以有其它的意义。
碧落跪坐在莫擎宇身前,颤抖着抚摸着那冰冷的脸庞。
在虚妄墟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一直相信还有走出来的希望,一直憧憬着从虚妄墟出来之后她就可以和擎天相守一生,可是如今却变成了现在的阴阳相隔。
她拼尽全力为三界付出,换来的却是失去擎天,这不公平,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不公。
“碧落,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变了,做了太久的凡人,食了太多的人间烟火,谁都会改变。”碧落站起身来。
“你不是也变了吗?你等我千年,寻我千年,化身天涯旅人,不是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水凤,没有谁的永恒的,大家都会变,时间的力量很可怕,三界之内没有谁能躲得过去……”
碧落的话,让水凤难以理解。
“……你知道吗?从虚妄墟出来之后,我去到了来世。那个世界里只有人间,没有帝乡也没有冥界。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我们会消失,为守护人界而消失……”
“可这不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我们为守护苍生而存在,也为守护苍生而毁灭。”
“不,这不公平,我做不到。我是神,可我也有一颗凡人之心。我不过是想与自己相爱的人相守到老,过平凡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水凤你也做不到只为使命而生,不是吗?”
碧落走出虚望宫殿宇,抬头遥望着九重天。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他。”
“碧落……”
上神碧落回望了一眼水凤凰和莫擎宇,然后转过头,白绫自袖口而出,直铺向九重天。上神碧落飞身而起沿着白绫一路飞向帝乡天门。
三界内能改替擎天命运的唯有三界至尊,天帝。
帝乡天门口,守门神兵不认白绫只认仙籍。碧落属下界上神,没有重大事件无需像上界上神一样按时到九玄殿参政,因此碧落来帝乡的次数屈指可数。神兵不认她也属常理。
若是平日碧落会温柔的闯天门,可今日情况紧急,碧落上来招呼也不打直接开闯天门。
仙籍所谓何物碧落不知,也拿不出来。
守门神兵哪里会是碧落的对手,碧落连三分力气也没花便将一众神兵击退,直杀向九玄殿。
大殿之内天帝修止早已遣散了所有人,等待着碧落的到来。
“你终于来了。”
天帝修止转过身来。碧落看到那张熟悉的三界里绝美唯一的面孔温柔的微笑着注视着她。
碧落的心弦拨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
“归墟幻界守神碧落叩见天帝。”
“你都这样蛮横的硬闯了进来,又何必在乎这些虚礼。”
天帝修止上前扶起碧落,眼眸闪动。
千年了,他曾以为再也不能与她相见。
碧落避开天帝的好意,向后撤了撤身。一直以来碧落始终不明白为何天帝每次都这样宽容于她。
擅闯天门是重罪,可是碧落却从未因此受过任何惩罚。除了擅闯天门,自任命上神以来,碧落也犯过很多其它过错,可是无论大错小错天帝总有理由在众神面前为她开罪。
潜意识里碧落在排斥着天帝这不明不白,令人捉摸不透的好意。她甚至故意犯下错事以期惹怒天帝,看他是何反应。比如每次觐见不按规定,未经通报,直接闯入。
“天帝,下神碧落有一事相求。”
“与战神擎天有关?”天帝转回身,背对碧落,眼眸里失落一闪而过。
“下神碧落恳请天帝复活擎天,碧落愿以上神的性命作交换。”
“你若用自己神的性命将他换回,岂不是亦不能与他长久相守。”
“碧落不求长久但求能与擎天一世相守。”
“接受轮回之苦是他自己的选择,并无人强求,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恳请天帝成全碧落!”碧落跪下身来,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九玄大殿的地面上,微小的坠落声传入天帝修止的耳中,敲击在他心头。
九玄殿内长久的沉默过后天帝修止开口道,“其实还有更好的两权之法……”天帝修止转身朝大殿之外走去,大殿之内让他感到窒息,他只想快点逃离。
碧落抬起头来,天帝修止却已经消失在九玄殿内,只留下余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擎天的元神在坠落云巅之时受到结界冲击,一分为二,元神未灭,生命未止。”
“元神未灭,生命未止?难道是阿瓜?”
第四十八章:帝后宣凌()
宣景宫外,天帝修止捂胸扶墙而行,路遇的天女想上前搀扶一把却皆被天帝拒绝。
“明知相见会痛,为何还要相见。”帝后宣凌从宣景宫内走出。
“君哪有避臣不见之礼。”修止苦笑。
只怕是君想见,不忍拒。宣凌上前搀扶住修止。
“后日便是你的寿辰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吗?”帝后宣凌扶着天帝修止在宣景宫内的凉亭里坐下来,修止饮了口茶水,平稳下气息后开口道。
“不过是个寿辰罢了,年年要过,今年不过也罢。”宣凌规整着衣裙,款款在修止身边坐下身来。
“这怎么行,你贵为神界帝后,寿辰乃是神界大事,不能草草了之。”
宣凌别过头沉默不语,出神的望着凉亭外初开的桃花。
去年的今日修止答应她寿辰之时要陪她一起赏桃花,可是寿辰之日众神与妖龙魑魅大战,碧落牺牲自己与妖龙魑魅一同被封印在虚妄墟之中。修止忘却了与她的约定,甚至连寿宴也没出席,在归墟之巅守望了一天。
“宣凌,你可在听?”
帝后宣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一切但听帝君安排。”
能够嫁给修止,成为神界帝后,她本不应该再奢望更多,可是却控制不了心中的欲念。
一千年了,她一次次的期望,又一次次的失望,自始至终她从未走进修止心中哪怕一瞬间。
爱也会累,也需要休息。如今她倦了,累了,再也承受不起又一次的失望。不期望便不再会有失望。
桃花似锦开,却是无人赏,真是可惜了。
宣凌站起身来,走到桃树下折下一支桃花。
“帝君,妾身乏了。”宣凌向修止颔首之后转身向宣景殿走去。
天帝修止从不会真正在宣景宫内休憩,每次来这里都只是在向众神做戏罢了。
******
冥司音带着傅莺歌离开后,林子里留下小狐狸昏迷在地,卓清莲被冥司音的法术囚禁着不能动弹亦不能言语,只能垂泪等待小狐狸醒来或是有人发现他们。
没有等来过路的路人,小狐狸先着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清莲,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救下来的。”这已经是小狐狸须子木第三十二次尝试爬树了。
他的修为太浅又被冥司音打伤,无力变成人的模样,只能以真身狐狸样爬树。身小腿短的小狐狸每次没爬上多高就给摔了下来。
再这样摔下去,小狐狸迟早会没命的。
“唔……唔……”卓清莲想开口制止他,可是却张不了口,着急的只能呜咽。
“清莲,你别哭,我一定能把你救下来的。”小狐狸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点一点往上爬,越到上面力气消耗越大眼看就要再次摔落下来。
“清莲!”徐梓韵隔老远看到被困在树上的卓清莲,飞身过来营救。
“是徐姐姐,清莲我们有救了,啊——”一激动没抓稳,小狐狸华丽丽的再一次从树上摔落。
“子木哥哥!”从树上被解救下来,卓清莲不顾手臂的酸麻跑向小狐狸。
“子木哥哥,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也出了什么事,清莲该怎么办呀……”
“清莲,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徐梓韵跟着蹲下身来。
“徐姐姐……”卓清莲扑进徐梓韵的怀中,呜咽起来。
“清,清莲……你别这样……”徐梓韵从没被人这么抱着哭过,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手足无措。
“徐姐姐,师姐她被冥司音抓走了,擎宇大哥哥,他牺牲了……”
“你说什么?”
“擎宇大哥哥为了让我们安全度过弱水牺牲了他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在骗我!”徐梓韵情绪激动的推开卓清莲站起身来。
她怎么可能相信,莫擎宇修为那么高,头脑也很聪明,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弱水困住,怎么可能会牺牲。
“师姐……”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她说擎宇死了,擎宇死了,你信吗?你信吗!”徐梓韵像是发疯了一样扯着莫渊弟子的衣襟逐个询问。
“梓韵,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她说擎宇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对不起,对不起……”卓清莲将小狐狸抱在胸前,蹲坐在地上,哽咽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卓清莲觉得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