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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暖谢阳惊叫着藏进父亲的怀里,谢行怒道:“姓蓝的,你欺人太甚!”
“你究竟要怎样?”谢逸手一用力,椅子扶手被抓得粉碎,他强压怒火,仍是有礼。
蓝惊鸿凤眼一眯,阴森森道:“今日在座众位,日后见我五色教下弟子退避三舍,但有所命不可不从!”
“呸!”段青云抢出两步,指着蓝惊鸿道:“姓蓝的,你未免太不知轻重,我名门正派弟子岂能被你们这些歪门邪道驱使?”
叶辰也想起安安和白燕子惨死,父母大仇,杀害父母的虽然不是蓝惊鸿,但安安和白燕子死在他手中总是没错。他放开谢雨秋的手,一步步迈出了人群,停在蓝惊鸿面前,平静道:“蓝教主,安安是被你派人杀死的,现在,我要为他报仇!”
蓝惊鸿还未开口,紫衣队中抢出一名少女,脆生生道:“你也配?”回身向蓝惊鸿单膝一跪:“师父,弟子请战!”她团团的一张圆脸,眉目灵动,十分可爱,待得蓝惊鸿点头之后嘻嘻一笑:“小子,你小心了!”脸上笑着,口中喝着,身子已然撞了过来,她手上戴的竟是一副狼牙手套,根根尖刺都是寒光闪烁,不但尖利,而且带毒。
叶辰一路所遇无色教少年无一不是招式粗陋,只速度非人所及,本想凭师父所授“出云剑”以慢打快取胜,但却发现这少女所用招数扎扎实实,往日所见竟远不及她,心下一寒: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便有如此功夫,那蓝惊鸿武功会高到何种程度?但随即想起,五色教众人面貌年龄都是假的,这十七八岁的少女也许已经七八十岁,随即释然,凝神应付。
雪山剑法飘逸除尘,恍然若仙,那少女衣袂翻飞、轻灵若鬼,两人缠斗十分精彩,但美则美矣,任谁都看得出二人在以命相搏,一个疏漏便命丧当场。众人本在谢逸责问下以为叶辰真与五色教勾结,此时却都议论纷纷,有暗疑心谢逸的,有给叶辰喝彩的,厅中渐乱。
蓝惊鸿笑道:“蝎儿,十招内解决了他,否则,你便自己解决自己!”紫蝎脆生生地应了,脸色却泛了白,叶辰心中叹息,却也只能顾忌自己性命。紫蝎招数愈发凌厉,堪堪到了第十招,叶辰再也躲不开她一掌,被击飞出去,滚了两滚才起来,心中却是一动:她竟然未下杀手。
蓝惊鸿点点头:“蝎儿,回去吧。”
紫蝎松了口气,缓步退回。谢雨秋扶了叶辰起来,忧心忡忡:“辰哥,你也对付不了他们么?”
叶辰摇头,那边又已经交上手,却是段青云和一名黑衣少年,那黑衣少年出手极狠,且比紫蝎功力高强,不过五十余招便攥住段青云一臂,紧接着只听一声惨叫,段青云踉跄着跌在地上,鲜血自臂膀上狂涌他一只右臂竟被黑衣少年生生扯下,黑衣少年将手上的臂膀随手抛下,吐舌舔了舔满手鲜血,极是满足。
那满面鲜血中露出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恍惚竟象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谢暖谢阳两个小孩儿吓得浑身哆嗦,谢行皱紧了眉头,却无法救得两个孩子脱身,厅中一时寂静。
蓝惊鸿笑道:“还有不服的没有?”他双掌一击,三名白衣少女送了三瓶药丸过来,他笑道:“在座众位想必是累得很了,这里有易筋复骨丸,服用之后回复青春,精神充沛,各位掌门、庄主、寨主人人有份,谢老庄主,您先请!”
谢逸的手不易觉察地攥了攥拳,随即松开,他稳稳站起,筋骨突兀的大掌蒲扇般向旁一伸。谢行会意,立即送了一支九节蛟筋鞭,暗红透亮的鞭身柔韧有力,隐隐透出些血色,不知浸透了多少恶贯满盈之徒的鲜血正是谢逸的成名兵刃,传说十年前蓝惊鸿正是伤在此鞭之下。
谢逸手握长鞭叉身一站,沉声道:“蓝教主,菩提山庄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便老夫放下那些新仇旧恨的私怨不提,这大半年来,五色教下弟子又做了多少恶事?菩提山庄绝不想与你五色教善罢甘休!不过,江湖汉子但求磊落,今日老夫寿辰,有宾客在此,多生是非必要伤及无辜,我们约定一日,老夫与蓝教主决一死战如何?”
“谢老庄主所言未免可笑!”蓝惊鸿大笑,“约日再战你便有了胜算?我教今日既然已经占尽上风,又何必多费那些手脚?今日之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谢老庄主年迈昏聩,自不知生之幸甚,难道你要旁人也陪你同死?还有你那两个小孙儿,你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孙女,难道都想死?”
谢逸仍只一笑,淡淡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语气淡极,却豪气干云。
“不错!”东方毅玉箫在手,朗声道,“谢老庄主不负我武林一代宗师之名,我东方家誓惟谢老庄主马首是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堂中群情激昂,刀出匣剑出鞘,各举兵刃向蓝惊鸿逼近。厅外各派弟子及所有菩提山庄庄客也闻声应和,声震十里。
蓝惊鸿靠在椅上动也未动,因为那些所谓豪杰毕竟只是逼近,却无一人多进一步,院中少年男女也依然笑靥如花,毫无诧异之色。
“蓝教主,十年前你侥幸逃脱,今日老夫定让你葬身在这九节蛟鞭之下!”谢逸双手托鞭,仰天叹道,“想不到老夫今日不得不再开杀戒,但为江湖为黎民除恶计,也只得如此。”
蓝惊鸿唇角一挑,单手一拍桌面,碎木四散疾如闪电,逼近群雄纷纷躲避,厅中“啊哟”之声此起彼伏。谢逸见他去势,急喝:“潘门主小心!”
“小”字才出口,便听得一声闷响,谢逸凌空击下的长鞭被蓝惊鸿一剑扛住,他用的正是川中“青鳞门”门主潘无介的青鳞宝剑,而潘无介倒在地上,头歪在一侧,脖子已被蓝惊鸿扭断。蓝惊鸿杀人、夺剑、挡鞭一气呵成,然后扬眉笑道:“乌合之众,也称英雄?”
谢逸冷喝一声:“妖孽!”长鞭一撤出手再击,白虹贯日风云变色。蓝惊鸿笑回:“谢庄主褒奖!”手捏剑诀,剑化灵蛇乱点头。
谢逸成名数十年,大风大浪所见无数,长鞭在手稳扎问稳打,不求冒进。蓝惊鸿魔音为长,内力极深,又是年轻力壮,口角噙笑,步步紧逼。转眼百招不分胜负,谢雨秋悄声道:“十年前他就同公公战过,那时他才几岁?”
叶辰摇头,蓝惊鸿表面看来二十岁左右,谢雨秋自然当他十年前不过孩童,但叶辰却知十年前蓝惊鸿应当就是此时模样。但他心乱如麻,不想多说。谢雨秋拉了他的手,低声央求:“辰哥,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先救暖暖和阳阳好不好?我抱暖暖,你抱阳阳,就从这窗子里……”
“当啷”一声响,谢雨秋惊惶之下回头,见谢逸长鞭断成两截,蓝惊鸿手中青鳞宝剑也只剩下一半,那一声正是断剑飞出击破墙壁所发。烟尘四起,有人趁乱从墙洞钻出,紧跟着便是惨叫连声,几具尸体倒在墙外。四名出手的白衣少女仍站回原位,白裙上点尘未染。
蓝惊鸿甩了手中断剑,哀声道:“啊哟哟,谢老庄主,您可不能败啊,您若败了,这树倒猢狲散,怕是你的徒子徒孙们都要成了我五色教妖孽了,啊哟哟,您可不能死啊……”语气表情倒做得真似谢逸是他亲人长辈,他正给谢逸哭丧一般。
谢逸气的浑身颤抖,双掌一挥,泰山压顶便向蓝惊鸿撞了过去,蓝惊鸿尤在取笑:“谢老庄主,心浮气躁可犯了武者大忌,您要小心!”说着,却也迎面对上,气势丝毫不输。
但见劲风四溢,桌碎椅烂,谢行紧紧护了两个儿子头脸,叶辰也护住谢雨秋。冥冥之中,他觉得似乎有双眼在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望着在他怀中躲避的谢雨秋,满是哀伤。
“安安!”他几乎叫了出来,却突然想起,安安已经死了,只剩几痕枯骨,与白燕子相伴在那座冰冷潮湿的林中。
谢逸与蓝惊鸿一阵狠拼,谢逸须发怒张,二目圆睁,几乎冒火。蓝惊鸿也不再有意调笑,双掌吞吐,掌风如剧网兜天,连绵不断。二人全神贯注在对方招式之中,旁观者却是身处惊涛骇浪、风雨危楼。
“不好!”叶辰低叫一声,一把推开谢雨秋的手飞身冲上。在他出声的同时,蓝惊鸿猱身而至,一掌正击在谢逸小腹,谢逸闷哼一声,却忍了伤痛双掌都落在蓝惊鸿后背。两人分开,叶辰恰好扶住谢逸,送上丸药:“公公,雪山灵药凝玉露!”谢逸却用力一摔,按住小腹坐在一张椅上,东方毅急急拿了伤药喂他服下。
叶辰黯然退开,抬头见也受了重伤的蓝惊鸿挺身站在门口,几名白衣少女围在他身畔,他却笑道:“无妨,退下!”白衣少女看他唇角带血心下犹豫。
猛听得懒洋洋轻飘飘声音柔媚道:“师父说让你们退下,你们没听到?”红影飘渺,围在蓝惊鸿身畔的白衣少女尽数飞出,落在十丈余外的青砖地上,痉挛几下再也不动。紧接着蓝惊鸿一声闷哼,飞出的身体撞在墙上复又落回地上,挣扎道:“你……你……”
身材娇小的红衣人一步一步缓缓过去,伸手抬起他的下颌,柔柔道:“好师父,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也太苦,谢谢你终于让我如愿以偿。你也好,谢老庄主也好,不是商量好了要做戏给人看?做什么都不相信别人互下毒手?如今让我这渔翁得了利,你悔么?”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刻,他突然俯下身,捞起蓝惊鸿的颈子便低头含上咽喉。蓝惊鸿拼命挣扎,无奈伤势过重,反抗微弱。他跪在蓝惊鸿面前,红纱包裹不住雪白肌肤上,几乎可以看得见血管中正在延伸开的鲜红,蓝惊鸿的挣扎逐渐成了抽搐,之后再也不动。红衣人的整个身体却绽放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妖异光彩,诱惑着人迷失到忘记呼吸,直到闷死自己。
时间仿佛凝滞,他披散的黑发如同鸦色的披风,在莫名的风里飘摇。
下一刻,他突然丢下蓝惊鸿已经没了血色的身体站起回身,唇角血迹未干,两瓣唇的艳色如天边燃烧得炽烈的火色残阳,眼神却是疲惫而满足。他展颜一笑,那一笑是人间不能见的美艳,是只有鬼魅才可得的妖冶。
他一步步走向厅中,长发飘飞,红纱乱舞,赤裸的雪白的双足踏过蓝惊鸿已经苍老皱缩的容颜,踏过一地粉碎的器物和渗流的鲜血,这般的倾颓和死亡却与他无比契合他从前曾是个美丽到极致的孩子,而现在,他是地狱火里重生的妖精。
叶辰如冰水淋头,一瞬间冷澈心腹腑,他呻吟般地叫出两个字:“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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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乱突生,黑衣少年一跃而出直扑安安,露齿而笑面目狰狞,赤手空拳却劲风霍霍正是刚刚扯掉了段青云手臂的少年。
安安脚步不乱衣袂飘然,两道长眉斜飞入鬓,隐隐透出些胭脂般的晕色,双唇娇红若涂丹朱,皮肤是素日不曾见的白润晶莹,一双是凛凛的冷,但幽艳。叶辰突然想起破茶棚时初见他时便是如此,同自己在一起后才日渐象人同时也日渐虚弱,难道……依稀又想起那乌黑黑一双小手握住了他的手,嗓音是孩子的清甜:“辰哥哥,若是你再不松开我的手,我就做你的安安,做你最喜欢的安安”,但他终是松了、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