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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更苍白几分,灵气流过筋脉时突生沉钝之感,墨冥却顾不得这么多,她右手作斧,握着一手血色,向着顾昭劈去。
剑气裹挟着浩荡的声势将墨冥笼入其中。
墨冥人在剑气中,只觉浑身皮肉都要被翻出,骨骼生疼,神识似乎被人一刀斩下,淋漓地像是在滴血。
顾昭受到的那一劈却被化解了大半,但饶是如此,也依旧让她拢紧了眉峰。
她连忙口含一颗极阳珠趁着墨冥尚未缓过来之时退开到十来息外。
源源不断的灵气缓解着伤势,暖暖地淌入筋脉之中,她这才感觉好受一些,连忙又掏出一把丹药吞下。
墨冥的实力不容小觑,若非有无涯道君的两道剑气,她只怕是抵挡不住,即便已经脱离了范围,顾昭却觉得仍有一股古怪的气息正在啃噬着她的灵气护罩,令她的灵气运转生出滞涩之感。
想必这便是邪气的侵蚀。
顾昭心生骇然,若是早知道这邪气这么难缠,她绝不敢靠墨冥这么近。
在顾昭后退的间隙里,墨冥勉力张口吐出一柄小巧玲珑的小剑,剑身闪着碧绿的光芒,绕着她缓缓地转动着,那绿色的光芒将她笼罩在内,与无涯道君强悍的剑气隔绝开来,保住了她的神识。
剑气的余威渐渐散去,小剑这才又回到墨冥口中,墨冥整个人失力一般地软在了地上。
她的筋脉钝钝的像是干涸的溪流。
好在神志尚算清楚,她庆幸之余不无可惜地想,这个肉身,只怕是已经废了。
她睁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与她方交过手的张无名,或者说是顾昭,见她的脸色比她也好不到那哪里去,眼中便不由地流露出一丝笑意来。
天元镜的元灵上,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会附有她的邪气了。
就算是她墨冥得不到,也要给最后那得利的渔翁添一些堵。
顾昭与她对视了一瞬,很快便扔出虚骨扇掠身出去,向着国宗的方向遁去。
从与墨冥对上到现在,她都没有再收到华凝碧一张传讯符,国宗的形式,只会比预想中更坏。
来她这里拖住她的是墨冥,留在国宗那里的,必然就是常宁和沈七。
她先前用大阵已经破坏了他一次计划,这一次,常宁必然是奔着万无一失来的。
常宁的斗法手段未必有墨冥狠辣,却比墨冥更擅于利用形势,使其对自己有利。
等她赶到国宗的时候,华凝碧领着数百个学生在宗内抵抗,向着阵盘输送灵气,但弟子们都是炼气低阶修士,竭尽全力输出的灵气,也十分微薄,难以挽回颓势。
华凝碧虽然是筑基修士,却并不知道怎么操控大阵。
阵法已经被破的七七八八了。
那散修沈七手里拿着常宁形状古怪的算盘法宝指着法阵的漏洞,常宁便带着人向着他所指的地方猛攻。
到处是低阶中阶符箓催动的声响。
此时的国宗大阵,已是强弩之末,即使她强行操控,也未必能有多大的威利。
顾昭落在华凝碧身前,头也不回道:“带着弟子们进书阁内暂且躲一躲。”
书阁里放着道经与心得,往常都设有一个小阵,聊胜于无。
华凝碧见她落下来,心下一喜,很快眼眸中那点欣喜便被忧愁与愤怒冲淡,她低声道:“殿下,书阁的阵法太小,抵挡不了多久。”
顾昭扫了一眼常宁身后的练气低阶修士,心念一转,便道:“也好,就让他们也留在这吧。”
她倒要看看,常宁为她们准备了些什么。
常宁与沈七步伐从容地走上前来。
常宁面上全无笑意,眉峰蹙着,嗓子干干道:“张道友,华道友,别来无恙。”
华凝碧眸中满是怒意,并不接话。
顾昭却是向前踱了一步,盯着那散修道:“道友眼角的这颗痣很是好看。”
沈七坦坦荡荡地对她笑道:“自然是如此,承蒙顾道友夸赞。”
常宁微讶,看了他一眼。
沈七却像是看也没看到,对着顾昭道:“道友可知,要如何破局?”
顾昭收回目光,微微笑道:“看来你们是要用我与国宗弟子的血来杀大龙了?”
沈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往后闲闲退了半步,将常宁让了出来。
常宁则沉声道:“无名道友,自我们选择执黑执白那一日便注定了有今日的相争,”他提笔在两方面前划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墨线:“今日之事,还要请道友海涵。”
墨色自上而下渗透开来,淋漓地滴落如同鲜血,洒了几滴在顾昭袍角。
顾昭挥剑将袍角割掉,看也不看一眼那洒了墨色正渐渐被腐蚀掉的袍角,横剑在身前:“常道友,定论不要下的太早,谁请谁海涵还未可知。”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了你才能破局()
常宁闻言面色却是好了些许,他手腕一转,墨笔被抛至空中,那一道墨色陡然自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顾昭及国宗弟子脚下蔓延。
沈七则退至一侧,像是个袖手旁观的看客。
顾昭将扇子背在身后,对常宁笑道:“道友破了我的阵法,便想这样就与我一战了。”
她的目光掠过常宁等人,看向国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皇宫内有她的阵法,墨冥与她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出什么大事,国宗内的大阵却被常宁先一步破了,他们二人若是动起手来,不说外面的百姓,就是他们各自花费数年培养出来的弟子,也全都废了。
沈七轻轻笑了笑:“道友无需担心,某当年机缘巧合曾得了一个法宝,倒可以借给两位一用。”
他的说法很有意思,不说我们,却说两位。
沈七说着,便将一物掷向空中,那是一块小巧的棋盘,在空中不断变大,发出隐隐的光芒来,两个小蒲团盛着黑白棋子悬在二人头顶。
常宁默不作声地端详着那棋盘。
这棋盘,不出意外便是沈七那日自弈所用的。
没想到竟然真不是凡物。
一个散修,要有多大的机缘,才能得到这样的法宝?
但而今却不是深究之时。
顾昭率先跃上棋盘,并不急着动手,盘腿坐在一侧,稳稳地看着他。
常宁踩着墨笔亦落在棋盘上。
棋盘上另有天地,四周淡淡的灵雾流动,将棋盘与外界隔开。
沈七袖下的手悄悄地掐动起来。
顾昭已经向着常宁扬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常宁遥遥看了沈七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转过头来,神色中的迟疑不似作假:“我们产生了分歧。”
顾昭愕然。
常宁与她方才还是兵戎相见的架势,怎么现在突然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常宁看出她的错愕,不禁苦笑道:“我已做了太多身不由己之事,没有朋友可以倒苦水,就由你这个做敌人的暂且凑凑数好了。”
还有闲心开玩笑,顾昭却不由地正了神色:“你们生了什么分歧?”
常宁收起笑容,眉间多了几分凛冽的杀气:“沈七与墨冥皆认为,只要杀了你,这个局便自然破了。”
他压低声音,俯身道:“我怀疑他们不是本界之人。”
顾昭心神一动,却并不答话。
如果是这样,常宁当下的举动倒是可以理解了。
常宁要循着密令做事,与她的分歧来自于红线引,可若是有他界之人掺和在这件事中,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常宁心里定然认为,比起他界之人,她这个本界的修士,此时反而是最为可信的。
莫嫣然和与他们同来的几人皆已经被此地的天道规则束缚,只剩下一个可以称作是敌人的她了。
但她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完全放下防备,将她的猜测尽数告诉常宁。
她震惊的反应被常宁收进眼底,常宁心下稍安:“我与他们在这一点上有了分歧,而我的打算,想必你也知道。”
“那位前辈将我们困在这小小一国里,破局自然要从这里着手。”
顾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否则他们也不会耗费这三年各自布置了。
“这秘境乃是前辈一手所造,秘境内一草一木一花一树皆可算是前辈所有。”
“若我没有猜错,大周之外另有广袤世界,或许仙盟的其他道宗弟子便散落在秘境的其他地方,也如我们一样暂时被困住了。”
“运转着这样堪比一个小千世界的空间,纵然是大乘前辈,也须得耗费不少心血。”
“所以我一直以为,只要完成前辈的任务,将此地风云搅起,闹个天翻地覆,这一局也就破了,前辈想必还有另外的考验在等着我们。”
他说着看了沈七一眼,像是在确定他听不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沈七看着华凝碧与国宗弟子,似乎全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既是沈七的法宝,法宝中的情形,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能做到这样镇定自若,要么是对破局的方法十分笃定,要么就是对自己颇有信心。
无论是哪一种,沈七都不可能是等闲的散修。
不怪常宁会心生疑惑。
顾昭心里却想起墨冥对她那暧昧的态度来。墨冥对她一直有着若有似无的关注,即便是决意站在常宁那一边,也要做出个给她报信的样子,但今日那一战,却全然不管不顾,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要将她抹杀。
这与常宁所说正好对上。
但仅仅是破此地的局,墨冥怎么会在本界的时候就会有那样的态度?
顾昭唤醒千面之中的天随灵君:“杀了我就能破局,是真是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与你那位主人有关。”她索性将话题挑明。
天随灵君顾左右而言他:“我的主上,只有你一个,你自己会不清楚吗?”
顾昭冷笑:“你就装吧。”
天随灵君不肯说,恐怕这个局还没有到最后一刻。
顾昭看向常宁:“所以,道友为何要告诉我?”
“难道道友以为我会为了破局杀了自己不成?”顾昭好笑道。
她在扇面之后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惜命的很。”
常宁长长呼出一口气。
事到临头,他居然有些下不了手,看着这位张道友的眼睛,有些话很轻易便从口中滚了出来。
是她出了什么问题问题,还是他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常宁挥去识海中一些纷杂的思绪,凝眸道:“无名道友,早一日破局,兴许便会有一个修士能逃脱种下天命红线的宿命。”
顾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要是破了局,下一个考验里,仍旧与现在的情形一般无二,你难道还能放弃种下红线引的任务?”
她一双眼睛像是浸过清泉,粼粼地看着他。
常宁移开了视线。
不能。
他在心里默默道。
一时间棋盘之上的氛围又紧张起来。
“某有个方法,道友或可一试。”识海中忽而响起一道嗓音,淡淡带着笑意。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另一种方法()
是传音。
顾昭坐在棋盘上,看上去像是在思索,实则是在识海中与沈七传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本界?”
“道友想我是什么人便是什么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