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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越当年虽然也从军,但并没有做到今天这样高的位置,蒋东升当年更是几次都没能上成军校,如今两人肩膀上扛星,蒋少也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少校,在京城里排的上号。这两个人平时都是黑吃黑的主儿,暗地里不知道联手坑了多少人,如今想拿下一个夏阳也不难。
只是蒋东升身在其中迷了眼,捧着不敢下嘴,有些话甚至还不敢自己说,想法子让甘越帮他迂回着说出来。
甘越摇头苦笑,他之前听霍明那些人透露口风的时候还不信,但是东哥这几天电话不断,从吃穿住行叮嘱了一遍,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虽说东哥从小就疼夏阳,但也不能疼成这样,还真当成自己儿子养了?若不是,那就只能是跟霍明他们说的,东哥看上了小夏,捧在心尖上疼呢!
一路上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招待所。军区招待所条件颇为艰苦,上下铺的行军床一张,门口放着个铁架子摆着洗漱用品和一块干净的毛巾,再就是靠窗摆着的写字台了。只是房间里带着军人特有的整洁,被子边角叠的一丝不苟,整齐的四方豆腐块,看着就带出股肃然军风。
“我一会让人送点饭菜来,这个点了也没什么吃的,你将就吃点,等明天我带你去城里吃点好的。”甘越把包给夏阳放下,又从上铺揪了一床被子下来,“这边一天变三次天,晚上冷的厉害,你多盖一层吧。”
正说着,写字台上的电话就响了。
甘越看了那边一眼,又低头看了夏阳道:“准是东哥,这几天都卡着点打,你快去接吧。”
夏阳略微有些窘迫,但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接起来果然是蒋东升,刚喂了一声,就听见那边一叠声的追问,“夏阳?你到了?甘越去接你的吧,怎么样,路上有什么事没……”
甘越站在门口摸了摸鼻子,他离着这么远都能听见东哥跟当爹似的问这问那,也亏得小夏脾气好,还一条一条的回答。甘越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会儿京城里都半夜了,那边打电话的两个人似乎还要聊好一阵,他琢磨了一下,还是退出房间去给夏阳准备晚饭去了。
蒋东升被岳老板留在京城,从暗转明,肩膀上虽然依旧挂着少校军衔,但任职的地方却是不同了,换了个实缺。这个位置有好好坏,岳老板有心提拔,蒋老盼着家里出个成才的盼了多年,如今蒋东升站出来,老爷子自然是多方照料,生怕他受了委屈。
正因为如此,蒋东升才只能窝在京城地界上,哪里也不能去。他如今跟打了聚光灯似的,稍微一动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夏阳,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缺什么跟甘越开口,回头我补给他就是,别不好意思开口。”
夏阳握着电话应了一声,声音跟往常一样,没有丝毫不耐烦:“好。”
电话那边稍微顿了一下,道:“累坏了吧,你先去歇一会,我明天再打给你。”
夏阳道:“明天我想去玉石收购站,可能白天不在。”
“那我晚上打给你。”电话那边传出点笑声,压低了声音道:“想我没?”
夏阳用手指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些,“我才走了37个小时,你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多余?”
“啊?不是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从你一走我这颗心就……”
蒋东升还没说完就听见对方挂断的嘟嘟声,手指停在那本时下最新的爱情小说的某段对话上半天没移动,眉头忍不住皱起来,“不能啊,我刚才哪句说错了?这他妈书上就这么写的啊。”他夹着电话,微微抬头问身边的兵,“哎,穆瑞,你听见我哪句说错了?”
名叫穆瑞的蒙古大兵瞪着一双牛眼仰头看向天花板,脸上抽了几下,努力做出一副刚才压根就没听见首长打电话的样子。
小剧场:
“37个小时的想念”篇:
蒋东升(抱住):夏阳,在离开的日子里你想我吗!
夏阳:……你别闹了!
云虎:楼上秀恩爱什么的真是够了!
霍明:楼上秀恩爱什么的适可而止!
顾辛:楼上秀恩爱什么的最羡慕了QAQ!!!
219
219、同舟共济 。。。
夏阳在新疆收购玉石十分顺利;80年代末玉石的价格还未升上去;具体开始提升的时间大约是从明年下半年的物价飞升开始;但是也不明显;等到九几年才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和田产玉,但这时候来买玉的人少;零星的卖出些,大部分的玉石都在囤积在当地的玉石收购站。80年末实行的还是国家收购站统一收购的制度;多年的累积,收购站里的玉石产量颇为可观。
夏阳带车去了几家当地的玉石收购站,直接收了积存多年的石头;足够拉上几火车皮的了。价格也不贵,按照当时的市价每公斤60元收的,上好的籽料价格要贵一些,给了每公斤80元。
岳老板办事妥当,联系了几个当地玉石研究所的老先生跟着夏阳一同去,帮着他把把关,质量问题不用担心。
甘越一直跟在夏阳身边,他现在事情并不多,帮着夏阳把带来的钱换成军用粮票来付款。这个是和岳老板一早说好的,夏阳明面上的身份挂靠在建设兵团,好歹是个皮包公司,怎么也要做出点“粮商”的样子才行。
甘越给夏阳兑换完了粮票,又塞给他厚厚一卷,笑道:“拿着吧,东哥之前就准备下的,我也跟着凑了点,好歹你也喊了我这么多年哥,不能亏了你。”
这一卷卡着军章的粮票全都是五千斤一张,算是大额的了,夏阳犹豫了一下,递还给甘越道:“这太多了,我……”
甘越推回去,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咧嘴笑道:“自家兄弟不说那么多客气话,你要是看得起我,再喊几声哥就成。说起来,从你念大学之后就很少听见你喊我哥了,你刚跟东哥进京那会儿,跟我最亲了,特听话。”
夏阳愣了下,他刚进京城的时候对蒋东升这几个朋友说是亲近,不如说是小心。上一世甘越和蒋东升关系最铁,虽然对他的态度也算可以,但总还是带着大院子弟的傲气,颇有些瞧不上他。或者是,瞧不上他对蒋东升摆脸色……
甘越握着打火机点火,打了几下都没成,夏阳倾身上前,给他点了支烟,细长的手指拢护住那明黄的火苗,动作有点生疏,但是架不住那双手好看。
“甘哥,我来吧。”
甘越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笑了,他吸了一口烟,伸手在夏阳脑袋上揉了一把,像是小时跟夏阳闹着玩那会儿一样亲昵。
“你东哥都没这待遇吧?哈哈,我今儿算是赚着了。”
夏阳也跟着笑了笑,见着甘越时候的那点小心谨慎也彻底丢开了,道:“是,他不敢这么使唤我。”
“东哥打小儿就疼你,我们都看的出来。”
“嗯,是。”
来新疆的一路上不少人都多有照顾,起先是岳老板那边物资交接处的人,再来就是军部一路随同的几个没挂肩章的老兵,最后竟然连甘越都等在站台接他。
夏阳不是迟钝的人,他能感觉得出蒋东升在用心费力地编织一张大网,试图把他层层的包裹起来,而做这些的终目的无非就是盼着他万无一失的回来。
这感觉说不上坏,甚至有点让人想笑,笑过之后想到更多的却是那人到底费了多少力气,才能想的这样细致,全程照顾的如此周全。夏阳心口的地方带着点暖意,眉梢眼角都忍不住舒展开一些,这一路的疲惫都缓和了。
他甚至有点想快点回到京城,去见见蒋东升。
一路上有甘越在,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偶尔能看到不少车辆一路疾行,不少都是卡车,后面车厢都用厚帆布遮掩起来,困得结结实实,瞧着架势不太像过路的个体运输车辆。
夏阳问过一回,甘越只说这些是去叶城的,再多也闭嘴不答了。夏阳心里隐约有些想法,也就不再多问。
采购站里的玉石收的很快,加上夏阳手里有上头的批条,采购站的负责人还热情的告诉夏阳附近的村民手里还有一些玉石。
“前些年给的份额少,玉石这东西也换不了米面,咱们这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是不少人家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还有一些,我带你去收,你给的价格公道,大家都愿意来换。”采购站的人名叫易庭,是五十年代就来这里工作的汉人,算是当地通。“要不就要等很久,现在天气冷,采玉可不是季节,要等到明年七八月份才可以上山。”
夏阳答应了,就带了几个人跟易庭一起去了当地的村民家里。
易庭显然跟这些人很熟悉了,他娶的妻子娘家就在这里,直接带着夏阳进了娘家小舅的住处,给他们端上了茶和油炸的馓子之类的吃食,热情道:“你们坐,我这就去喊人来。”
甘越带的几个兵坐的腰杆笔直,目不斜视。
甘越端了杯热茶给夏阳,道:“暖暖手。”说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只喝了一口就有些涩喉咙,这里的茶太浓,茶汤都有些发褐色了,来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有些喝不惯。
夏阳手里捧着热茶暖手,倒是瞧不出任何不满,一口口慢慢喝下去。也不知是茶有效果,还是屋里炉子烧的热,夏阳脸色也从苍白慢慢恢复了些红润。
主人家的小孩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大眼睛长睫毛,圆圆的苹果脸蛋红扑扑的,瞧见有外人在略微有些羞涩,正探着头打量他们。小姑娘目光放在夏阳身上的时间更多些,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瞧着可爱极了。
夏阳从她笑了下,不等招手小姑娘就跑了出来,笑着说了一句维语。
“她说什么?”夏阳有些不懂。
甘越听懂了,但是也不敢直接告诉夏阳,只含糊道:“她夸你长得好。”他可是还记得夏阳小时候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漂亮,以前有几个不长眼的喊夏阳小姑娘,没等调戏几句,就被东哥给揍趴下了。
夏阳让她靠近一点,从兜里掏了一把糖给她吃,又拿了些桌上的馓子给她,让她出去玩儿了。
等了不多时,就看到易庭带着几个头戴花帽的村民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搬着或大或小的几块玉石,皮色还没打磨,不少都是难得的糖色。
有个维族老乡还搬来了一块18公斤重的玉石,上面瞧着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放在哪个旮旯里的,冲夏阳说了几句连连比划。
易庭帮着翻译道:“这是帕尔哈提大叔家传了好几代的玉石,这么大一块的已经很少啦,他不想换东西,想要780块钱。”
这个价格比夏阳给出的兑换价格低了三分之一,易庭说的时候还特意解释了一下,生怕得罪了这位收玉的贵客,毕竟现在玉石生意可不好做,“帕尔哈提家里的小孩子生病了,他需要钱送他去治病,所以才出这样的价格。”
夏阳来的时候也早有准备,随身带着不少现金,也是按照山流水料每公斤60的价格给的帕尔哈提,没有趁机占他便宜。
易庭对夏阳这样的举动显然十分赞赏,中午的时候更是在妻舅家里杀了一头羊来招待他们。热气腾腾的囊,手抓羊肉,还有几瓶烈酒,大有把夏阳灌醉的架势。
甘越帮着夏阳挡了不少,他酒量好,喝了也只是略微有点脸红,谈笑起来更是豪爽不拘,一顿饭下来大家关系就拉近了不少。
有了夏阳高价买下帕尔哈提老汉的玉石之后,不少人都相信了这个从京城来的玉石商人是个不错的交易对象,更多的人带着玉石来卖给夏阳。
因为数量颇多,干脆就在易庭妻舅家里开了个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