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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隐秘,竟令谢明曦如此紧张惊惧?
林微微心中涌起不妙的预感,郑重低语道:“好,我答应你。今日你所说的话,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向任何人提及半个字。哪怕是爹娘兄长胞弟问起,我也绝不透露。”
谢明曦深深地看了林微微一眼:“陆迟问你,你也绝不能说。”
林微微心中愈发惊疑不定,迅速点头应下:“是,陆大哥问我,我也只字不说。”
“谢妹妹,你这般慎重,到底是为了何故?”
谢明曦露出一个无奈又后悔的神情,低声娓娓道来:“此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当日在淮南王府偶遇四皇子殿下,回郡主府后,二姐便对母亲说起了四皇子。母亲却叮嘱二姐,以后不得随意接近四皇子殿下。”
“二姐不解其意,百般不愿。母亲逼不得已,只得透了一丝口风。说是四皇子殿下……自小便喜和内侍厮混。”
“他身份再尊贵,也绝不是良配。”
“这等隐秘,便是在宫中,知晓的人也极少。母亲身为郡主,时常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也是听太后娘娘偶尔提及,才知此事。”
“母亲曾严厉警告过我,绝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若不是你百般追问,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
谢明曦神色复杂,说得十分隐晦。
十三岁的林微微,显然该懂的都懂了,听了此话,双眸倏忽睁大,一脸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四皇子……
竟然喜好男色?!
那她的陆大哥,整日和四皇子在一起,岂不是十分危险……等等!今日四皇子对她异常的敌意,莫非就因陆大哥而起?
彻骨的寒意从她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后背渗出丝丝冷汗。
谢明曦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此事我也只听母亲提起过一回。是否属实,委实不知。只是,今日四皇子突然出现,我心中惶惑难安。一时没忍住,才冒然出言提醒你。”
“你若信我的话,以后便离四皇子远远的,最好是离你的陆大哥也远一些。免得因他之故,惹怒了四皇子。”
“四皇子最是心冷无情,一旦日后做了储君,权势在握,谁也开罪不起。”
林微微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眼看着神色认真的谢明曦,下意识地说道:“你也只见过四皇子殿下一面,加上今日也才第二回。为何似对他的性情脾气颇为了解?”
谢明曦神色坦然地应道:“这些我也是听母亲说的。”
一切都推到了永宁郡主身上。
永宁郡主在慈宁宫长大,知道些宫中密辛也不稀奇。
林微微果然没生疑心,只紧紧地拧起眉头,半晌,才低声道:“谢妹妹,你对四皇子殿下敬畏惊惧也就罢了。为何一开始便对陆大哥心存偏见?”
林微微细心聪慧,心思敏锐,显然不好糊弄。
谢明曦面不改色地胡扯:“不瞒你说。我在淮南王府那一日,不仅见到了四皇子殿下,也见到了陆迟。当时便觉得两人格外亲近。之后知晓四皇子异于常人的癖好,我便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所以,我对陆迟一直没什么好感。”
九句真话里掺一句假话。
如此,谎话听着也如真话无异!
林微微心思纷乱,头脑混沌一片,呆呆地坐了许久。
谢明曦也未再出声,就这么默默地陪在林微微身边。
良久,林微微才颤抖着低语道:“谢妹妹,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陆大哥,岂不是……身在虎狼之侧?”
“我岂能坐视不理?”
撇开两人之间的情愫和心照不宣的婚约不提,心地善良柔软的林微微,岂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迟滑入深渊?
可惜,谢明曦心冷如铁,对陆迟毫不怜悯。淡淡说道:“林姐姐别忘了对我的承诺。此事绝不能透露给陆迟知晓。否则,你我友谊便到此为止!”
林微微:“……”
林微微仿佛第一次认识谢明曦一般,愣愣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漠然冰冷的少女,和当日救她时温柔亲切的谢明曦,宛若两人。
……
编钟声悠然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这是提醒所有的学生夫子,午休已结束。一炷香后,下午的课程便正式开始。
谢明曦站起身来:“林姐姐,我们该去练武场了,别迟到,免得廉夫子不喜。”
林微微心乱如麻,胡乱嗯了一声。
谢明曦神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笑着握住林微微冰凉的手去了练武场。林微微悄悄瞥了谢明曦一眼,看着谢明曦含笑的侧脸,心中涌起复杂难言的滋味。
不管如何,谢明曦冒着风险出言提醒,都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设身处地想一想,她未必有这个勇气。
她怎能因为陆迟之事心生埋怨?
陆迟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她认定的未婚夫婿。她在意紧张是应该的。可对谢明曦而言,陆迟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罢了。
她凭什么要求谢明曦在意陆迟的命运?
“对不起,谢妹妹。”林微微低声道歉:“我一时糊涂,钻了牛角尖,竟对你心生怨气。委实是我不该!对不起!”
谢明曦脚步一顿,转头看了过来:“所以,你不会将此事告诉陆迟吧!”
林微微郑重地点头:“放心,我一定严守秘密!”
不过,她也绝不会因此放弃她的陆大哥!
谢明曦从林微微坚定的神色中窥出了她的心意,却未出言相劝。
她已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
一个人无法替别人做出选择。
林微微既已有了决定,她只能尊重林微微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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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冷战(一)()
每日到练武场跑步成了惯例,众少女也无人再抱怨,很快站成一列。
只是,今日有一个小小的插曲。
六公主像往常一样,默默地站到谢明曦身后。
谢明曦却对尹潇潇笑道:“我身为舍长,本该站在第一个领跑才是。这些日子一直偷懒,让尹姐姐代劳,委实不该。今日我便站在第一个。”
粗枝大叶的尹潇潇压根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笑嘻嘻地应道:“好好好,快些站我前面来。”
谢明曦迈着轻快的步伐站到了第一个。
六公主:“……”
六公主默默地看了谢明曦一眼,抿了抿嘴角,站在原地并未动弹。
六公主本就站在最后一个,前面忽然空出一人的距离,看着颇有几分被遗弃的可怜。
盛锦月终于逮到机会献殷勤,立刻热情地走了过来:“六堂妹,我站在你前面,陪你一起跑。”
六公主凉凉地瞥了盛锦月一眼:“不用了。”
盛锦月:“……”
盛锦月碰了一鼻子灰,又是尴尬又是难堪,一时下不来台。换了别人,盛锦月早就横眉竖眼地发脾气了,偏偏眼前的六公主,她根本开罪不起。
盛锦月恨恨地将这一笔账记到了谢明曦的头上,忿忿地回了原位。
于是,六公主就这么孤零零地落在最后,默默跑完了一圈。
谢明曦偶尔回头,瞥到六公主落寞的身影,心中冷笑一声。
想装可怜博同情?
呵!
胆敢顶着好友的脸来骗她!如今被她识破,少不得要慢慢收拾料理这位“六公主”!
……
下午是苏夫子的礼仪课。
苏夫子看似温柔,实则要求最为严苛。每一回的礼仪课,学生们根本无人敢分神。饶是如此,挨戒尺的人不减反增。
今日练习行礼。
“重要场合,拜见身份贵重之人,要行跪礼。”苏夫子声音温柔,不疾不徐,十分悦耳:“平日见了自己的长辈,行裣衽礼。在书院里,行的是学生礼。”
“跪礼已练过,今日我们练习裣衽礼。”
“行礼时最忌东张西望态度不恭,心诚则恭敬,姿势要准确……”
苏夫子优雅地示范了一回标准的裣衽礼,然后吩咐所有学生照着这个姿势行礼,时常不长,一炷香而已。
裣衽礼最是寻常,不过,要行得标准,维持一炷香时间,绝不是易事。
谢明曦李湘如表现最佳,其次是林微微颜蓁蓁。
苏夫子不吝表扬,一一称赞过后,便到了盛锦月面前。
盛锦月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
实在怪不得她心生畏惧。每次的礼仪课,她总要挨戒尺。多则十几戒尺,少也得挨上六七个。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苏夫子的戒尺毫不客气地落了下来:“若在宫中,如此失仪,便会贻笑大方,成为众人笑柄。行礼之际,火烧眉毛亦要稳如泰山。”
盛锦月憋屈地应了:“我一定谨记夫子教诲。”
苏夫子这才满意了,又到了方若梦面前,然后拧起眉头。
方若梦和盛锦月一样,最怕礼仪课。
盛锦月性情浮躁,毛毛糙糙。而她的问题要更严重一些。常年低头怯弱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根本改不过来。便是行礼,也带着几分畏缩。
苏夫子收敛笑意,声音严厉了起来:“方若梦!我已说过你数回!男子立于天地,不能轻易折腰。女子亦当如是。”
“不管身处何时何地,都要有风骨有傲骨,便是有人故意折辱你,你也要抬头挺胸。不能畏怯不前,更不能就此弯腰。”
然后,戒尺用力抽了方若梦一记:“你可记下了?”
方若梦羞愧地含泪道:“记下了!”
苏夫子淡淡说道:“皇后娘娘耗费金银心血无数,创设莲池书院。将女子书院推行至大齐各地,令天底下的女子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也有了走出内宅的权利。你们有幸成为莲池书院的学生,以后不管行至何处,都要谨记自己是娘娘门生。说话行事绝不可丢了娘娘的颜面。”
众学生齐声应是。
……
类似的话,苏夫子说过不止一回。
谢明曦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和其余几位夫子不同,这位苏夫子出于宫廷,是俞皇后的心腹,提起俞皇后时格外虔诚恭敬。
学生们都是半大不小的年纪,常年听着类似的话,对俞皇后的崇敬之心也愈发坚定炽烈。便如信仰一般。
待日后,这些学生长大成人,一个个嫁入高门……其中特别出色的,嫁入公侯王府或被选为皇子妃,也不稀奇。
莲池书院设立十余年,每一年毕业的学生便有十二人。如此算来,迄今也有一百余个。她们是莲池书院的学生,身上便有了俞皇后的印记。
俞皇后当年设立莲池书院,或许并无结党之意。可经营至今,这股潜在各府内宅的势力,又有谁敢忽视?
苏夫子走到了六公主面前。
六公主在礼仪课上表现平平,说起来比盛锦月方若梦也没强到哪儿去。苏夫子若不是顾忌六公主的身份,不知要打多少戒尺。
“女子行礼不仅要标准,更要优雅好看。”苏夫子强忍着用戒尺抽人的冲动,和颜悦色地教导:“公主殿下要注意风姿。”
六公主微微抽了抽嘴角。
这张脸生得美丽之极,穿着罗裙扮成少女半点不违和。可到底是男儿身,行礼哪有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