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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正经地拱手作揖。
谢明曦心头火气稍平,抿了抿嘴角:“我今日疲累,要先歇了。你去书房睡吧!”
盛鸿:“……”
盛鸿默默地拿过自己的枕头,一步三回头,可惜直至走出房门,谢明曦也未张口喊住他。
……
这一夜,谢明曦未曾好眠。
自重生后,她活得顺风顺水,顺心随意。最阴郁烦闷的,莫过于惊觉建文帝对她心存不轨的那一段时日。
今夜的烦闷又自不同。
仿佛有什么沉沉地压着胸口,压得她无法顺畅呼吸。
她平躺在床榻上,闭着双目,却无半分睡意。
被压抑在心底数十年的旧日恩怨,在心头翻滚不息。曾以为早已遗忘的愤怒不甘悲凉绝望翻涌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孤注一掷的决然……
不知何时,温热的液体溢出了眼角。
无人的暗夜里,泪水肆意奔涌。
没有人能窥见她的痛苦,没有人能碰触到她的伤疤。她也无需任何人理解宽容,更无需人安抚宽慰。
就哭这么一回吧!哭完便将所有事都抛诸脑后……
门被悄然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迈步而入。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谢明曦,并未听到细微的推门声。
隐忍压抑近乎无声的啜泣声,在宁静的暗夜里几不可闻。这个身影的主人耳力却极为灵敏,立刻便惊觉不对劲,一颗心顿时绞痛不已。
都怪他!
明知道女子有孕时情绪易波动起伏,还说那些话惹她动气。平日再冷静淡漠自信从容,她也是女子,曾做过母亲。想到昔日的儿子,有些唏嘘也是难免。他到底是抽了什么风,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来?
他快步走到床榻边,俯身搂住无声哭泣的谢明曦:“明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你生气。”
谢明曦身子微颤,将头扭到一旁,不愿让盛鸿看到自己的软弱。
盛鸿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语气中满是懊恼自责:“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知道你对四皇兄从无爱恋,你对他只有厌恶憎恨。可想到你曾为他生过儿子,想到你曾全心全意地照顾孩子长大,我心里就泛酸。”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明曦,你打我两拳出出气。你别哭了好不好?你现在还怀着身孕,万万不可动胎气。”
盛鸿越是好言安抚,谢明曦泪水落得越凶越急。
她从不是什么娇气之人,更不喜落泪这等软弱举动。此时此刻,却情难自禁。仿佛要将积蓄在心底多年的泪水全部流尽。
盛鸿心如刀割,上塌将她搂进怀里,不时轻抚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明曦,你别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你别哭了。”
只有遇到心疼你的人,你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脆弱。
谢明曦不知自己哭了多久。
在盛鸿的安抚声中,她哭声渐止。情绪波动剧烈,对有了身孕的女子来说,确实是件劳心费力之事。
谢明曦疲累之极,就这么睡着了。眼角犹有泪痕。
似梦似醒间,她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叹。熟悉的声音低低地许诺:“明曦,以后我再不惹你生气了。”
自相遇那天起,她便是那样的自信从容。唯一神色骤变的,是知晓他不是“六公主”而是七皇子的那一刻。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落泪。
她累极而眠,他却再无睡意,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睡颜,直至天明。
……
谢明曦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盛鸿早已起身去上朝,倒也免了一层尴尬。
从玉扶玉看着谢明曦略有些红肿的眼眶,心里俱不是滋味。从玉还能勉强忍住,扶玉却是满心不平:“小姐怀着身孕,不能动气。殿下怎么还惹小姐生气!”
一着急,昔日的称呼脱口而出。
谢明曦心头微热,轻声道:“也怪不得他。”
是她,不知怎么忽然间就脆弱起来,区区两句话而已。连委屈都称不上,竟然就动了真火,还为此哭了一场……闹得盛鸿低声下气,哄了她半夜。
现在想起来,只觉荒唐可笑,耳后阵阵发烫。
好在从玉扶玉都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各自嘀咕两句,便住了嘴。
顾山长住在府中,谢明曦照例是和顾山长一起吃早饭。
顾山长目光一瞥,看到谢明曦微红的眼角,随口问道:“怎么了?七皇子惹你生气了?”
盛鸿被撵去书房之事,顾山长也有耳闻。只是,身为长辈,不便插手过问闺房之事。只能这么含糊不清地问上一句了。
谢明曦也不好说得详细,同样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些许口角罢了。”
顾山长便不再问了。
用完早饭后,谢明曦读书,顾山长练字。再手谈一盘做消遣。内宅琐事,皆由湘蕙打点。谢明曦安心养胎,一概袖手不管。
转眼间,就到了正午。
叶秋娘精心准备了清淡可口的午饭。
谢明曦和顾山长相对而坐,尚未举筷进食,湘蕙便笑着来禀报:“殿下回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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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口角(二)()
盛鸿平日极少回府吃午饭,今日怎么忽然回来了?
顾山长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明曦一眼:“殿下回府,你还不去迎一迎?”
夫妻闹口角,盛鸿巴巴地回府哄人。你也就别拿捏端架子了!
不管心里如何做想,谢明曦面上看不出半分别扭,应了一声,起身迎了出去。没走几步,盛鸿已迎面大步走了过来。
两人遥遥四目相对。
谢明曦下意识地放慢脚步。
盛鸿却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谢明曦面前,一把握住谢明曦的手:“你怀着身孕,不好好待着,怎么出来了?我有手有脚的,自己进去便是。哪用得着你出来相迎!快些进去坐着。”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明曦心里那点别扭,骤然就烟消云散,也和平日一样,轻声应道:“我身子好得很,走几步无妨。”
盛鸿握着谢明曦的手进了饭厅,一路上不停发问:“今日早上什么时辰起的?”
“今日胃口怎么样?”
“是不是又吐了?吐了几次?是不是很难受?有没有让太医瞧瞧?今儿个正午,叶秋娘做了什么你爱吃的?”
啰啰嗦嗦问个没完。
就像平日一样。
谢明曦心头微热,也未嫌盛鸿啰嗦,一一作答:“我起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今日胃口还好,吃过早饭,吐了一回,不算难受。师父让太医给我诊了平安脉,脉象还算平稳。秋娘今日做了八菜一汤,俱是清淡美味适口的菜肴。”
盛鸿心里松口气。
肯和他说话,看来,谢明曦心里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顾山长见小两口携手而来,心里颇为满意。只当不知两人闹口角之事,笑着说道:“快些坐下吃饭,免得饭菜凉了。”
盛鸿笑着应了一声,坐下之后,不停地夹菜放入谢明曦碗中,不一会儿冒堆了尖。
谢明曦胃口还算不错,吃了大半。可惜吃下没多久,胃中便作呕泛酸,一个劲地翻腾。
盛鸿一见谢明曦神色有异,顿时紧张起来,忙扶着谢明曦去了屏风后。
这等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不仪态了。谢明曦略略俯身,吐得干干净净。盛鸿半点都不嫌弃,用帕子轻柔地为谢明曦擦拭嘴角。
吐过之后,谢明曦倒是精神了许多。只是,她依旧轻蹙眉头,一脸虚弱。
盛鸿很自然地搂住谢明曦的肩膀。
谢明曦也未推拒,就这么任由盛鸿半搂半扶着回了内室。
顾山长看着小夫妻亲昵依偎的身影,莞尔一笑。
小两口偶尔闹闹口角,很快就和好如初。她也不必跟着操心了。
……
进了内室后,湘蕙和从玉扶玉识趣地退了出去。
盛鸿继续搂着谢明曦,不肯松手。
谢明曦也未推开他。
“明曦,”盛鸿的下巴轻轻抵着谢明曦的头,声音又轻又柔:“昨晚是我不好,不该说错话惹你生气落泪。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过了片刻,谢明曦才低低说道:“我的气性也着实大了些。其实,你说的都是实话……”
“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
盛鸿不假思索地抢过话头:“我明知道不该为发生过的事吃醋,可一想到你曾为四皇兄生过儿子,心里就忍不住泛酸。脑子一抽,那些话就冲口而出!其实,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
“明曦,以后我再不会说这些猜疑之言伤你的心了。”
谢明曦身子似微微颤了一颤,却未出言。
盛鸿等了片刻,心里不踏实了,伸手抚上谢明曦的脸。还好,脸上干干净净的,并未落泪。
昨晚她哭了一场,他的心比她还要痛。
他再也不想见她落泪了。
盛鸿常年习武,指腹上早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在她的面颊上滑动,四处摸索。谢明曦仅有的最后一丝别扭,也不翼而飞:“我要是不吭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摸下去?”
盛鸿厚颜应道:“被你猜中了。”
不安分的手,已经从谢明曦的脸颊滑至胸前。
谢明曦:“……”
……
许久以后,内室里才又有了说话声。
“你今日回来得这么早,父皇不会生你的气吧!”
“我又没领什么实际差事。现在三皇兄四皇兄五皇兄整日待在移清殿里,争抢着表现争父皇欢心。父皇哪里还有闲暇顾及到我。”
谢明曦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淡淡的嘲讽:“储君之争,早已明朗。四皇子执迷不悟也就罢了,怎么五皇子也跟着凑热闹?”
盛鸿揽着谢明曦的肩膀,谢明曦将头靠在盛鸿的肩上。
盛鸿像是吃到了鱼的猫一般,满面餍足自得。谢明曦的嘴唇格外嫣红,说出口的话颇有些刻薄。
盛鸿挑眉一笑:“不到最后一刻,便还有一线机会。四皇兄绝不会轻易放弃,五皇兄便也跟着较上劲了。”
还是他的日子最悠闲自在。
现在一并悠闲自得的,还有放弃储位之争的二皇子。
谢明曦淡淡道:“三皇子略显平庸,也怪不得五皇子心中不服气。”
只是,有的人自出生起便占着优势,不服也不行。
俞皇后生不出儿子,选了娘家堂妹进宫为妃生子。三皇子有俞皇后撑腰,连最得圣心的四皇子也被压得黯然无光。更别说五皇子了。
“五皇兄自己想不开,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等过些日子,父皇下了立储的圣旨,一切纷扰便会平息了。”
说一回立储之事,盛鸿又低声道:“明曦,闹口角的滋味太难受了。我昨夜一夜没睡,今日上朝,总是心神恍惚。”
“以后,我们再也不吵架闹别扭了。”
谢明曦轻轻嗯了一声。
“等立储之事尘埃落定,我就去父皇那儿求个清闲差事。以后,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盛鸿侧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继续兴致勃勃地展望未来:“等再过几年,我就自请封王,早些出京就藩。封地小一点远一点都无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