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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生气时,往下快走两步,等在谢池春面前站定住,倏尔扬手,在谢池春的惊诧之中,一巴掌甩了上去:“上一回我跟你说过,离我儿子远一些,你的出身、样貌、学识,有哪一样是配得上他的?跟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这些话,你全都不记得了,是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处心积虑的阴谋()
第一百六十八章处心积虑的阴谋
这一巴掌打下去,着实的叫谢池春恼了一阵子。
她尚未从襄元所说的赐婚之中缓过神,冷不丁的就挨了这么一下子。
赐婚……天子如何无缘无故与她和卫箴赐了婚,在陛下的眼里,又如何有了她这么一号人,难道就凭借当年救驾有功?
她不是个傻子,长公主之后说了这样多,无非是在告诉她,这道赐婚的圣旨,是卫箴进了宫去求下来的。
这些日子下来,她能够感受到卫箴的那颗真心,是对她的,更是对待他二人之间感情所付出的。
只是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卫箴能做到这个地步……
谢池春登时变了脸色,连退三两步,目不转睛的看向襄元:“殿下与微臣不同——”她拖长音,说出口的话,无不讥讽,“殿下是幼承庭训的人,今日怎么却在北镇抚司的堂屋中与微臣轻易动了手?您是尊者,微臣不能还手,可殿下此举,实在叫人看轻。”
她简直牙尖嘴利,从前处处还透着三分谨慎,此时全然不见了。
连襄元都暗暗吃了一惊。
那日在卫箴府上见谢池春时,她话说的多难听啊……她那时是立场不同,实在不愿谢池春纠缠卫箴,更是做给褚娴看,真叫她回过神来想,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分,字字句句戳人心窝,怎么不过分?
然而谢池春未曾着恼,甚至于连反驳都不曾有,隔天就从卫箴那儿搬了出去。
在今日之前,她也不是没想过,或许谢池春真的无辜,卫箴看上她,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的儿子,到底是自己更了解。
要说谢池春有那么大的本事,勾引了卫箴动心,她是头一个不信的。
可人大概都如此,管不住儿子,也舍不得下狠手去管教儿子,是以出了事,就把所有的过错,都往另一个身上推。
哪怕是明知这姑娘也许无辜,赐婚圣旨与她更是没关系,可仍旧怒气冲冲的到了锦衣卫,仍旧管不住自己的手,甩了她一个巴掌。
襄元不是没眼力,方才说起赐婚一事,谢池春表现出的惊诧是不作假的,故而这事儿,她事先一定是不知情的。
可这口气实在没地方撒,更不要说,眼下谢池春表现的这样不服气,说出来的话又这样不恭敬。
襄元正经八百是叫先帝溺爱着长大的人,哪里听过这样的话,原本就怒火中烧,如今胸中的那团火,只烧的更加厉害。
她三两步上前,扬手还想再打,可也不知怎么的,触及谢池春丝毫不染感情的那双眼,她又缓缓地把手收了回来:“牙尖嘴利。从前只道你出身微寒,今日才知,你是个这般目中无人的。”
谢池春无意伤人,她却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圣旨这东西,绝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她是要嫁给卫箴的,这是天子赐婚,谁都拗不过,哪怕是襄元殿下,也不成。
她多年夙愿终于得偿,哪怕这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意外,她也欣喜若狂,然则欣喜之余,再冷眼看一看面前的长公主殿下——
这是卫箴生身之母,她能得罪吗?能与这位殿下相争吗?
道理是在人心中的,孰是孰非,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她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真的很有心嘲讽回去,横竖长公主再不满意,她也做定了公主府的媳妇儿,眼下对着她撒气,又有什么用?
但怕就怕,这话说出了口,将来卫箴记恨她。
谢池春不免又觉得可笑,心下酸涩越发厉害。
她天不怕地不怕,打小就活成了个孑然一身,可年岁渐长,遇见了卫箴,从那之后,她的生活中,就总有那么一怕——怕卫箴厌恶她,怕卫箴不喜欢她,怕卫箴疏远她。
凡是卫箴可能不喜欢的,凡是可能会惹卫箴厌恶的,她一概都不做,连想一想,都觉得后怕。
是以她盯着襄元眼神明灭几变,终究还是松下了那口气,垂下眼睑:“殿下说微臣牙尖嘴利,微臣还能说什么呢?殿下本该是最明白事理的人,当知此事绝非微臣怂恿而成,微臣自己都尚且蒙在鼓中,若非殿下走这一趟北镇抚司,微臣还不知这道赐婚的圣旨。”
她一面说,一面又摇着头叹气:“您要教训微臣,无非是觉着,微臣蛊惑人心,您一心想往所谓正道上引的儿子,叫微臣给带坏了。可是殿下,微臣何辜?”
倘或她硬碰硬,襄元反倒好办了,她敢以卑微之躯顶撞当朝的长公主,就是杀了她,也没人敢挑襄元的理儿。
可偏偏她像是服了软,前头虽说硬气的回了句嘴,可后头的这些话,真是戳中了襄元的心窝。
她何辜,是啊,她何其无辜。
襄元有些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偏了偏头不再看她:“你知道我一直想让卫箴娶褚娴吗?”
谢池春平静的很,对此丝毫也不感到意外,点着头又回话:“微臣一直都知道。”
“你喜欢卫箴。”襄元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却冷不丁平铺直叙丢出这样一句来。
谢池春呼吸一滞:“瞒不过您。”
襄元眯着眼,眼神略变了变,重新看向她:“谢池春,你当年入锦衣卫,到底是奔着卫箴来的,还是入了锦衣卫后,才喜欢上我儿子?你,究竟是另有所图,还是天意如此?”
她怀疑她另有所图,这可大可小。谢池春心头一紧,连呼吸都重了三分。
她当年求着徐贵妃放她进锦衣卫,真是奔着卫箴而来,那时候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明知道自己不配,也明知道卫箴可能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还是不死心,还是想接近他,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哪怕知道世人会如何唾骂她不守本分,她也仍旧无怨无悔。
然则此刻长公主这样问,她却并不敢开口了。
她从来不觉得,为了喜欢卫箴,所付出的这一切努力,是难以启齿的。
可她不能叫长公主觉得,打从一开始,就是她处心积虑的一场阴谋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办不到()
第一百六十九章办不到
谢池春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咄咄逼人的长公主。
而襄元好像看出些不对来,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叫这么随口一个问题难住了,可见她心里就有鬼。
是以襄元面色一沉,又逼近半步:“我在问你话!”
“母亲怎么到这里来——”
就在谢池春仍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时,卫箴已脚下生风的进了门,他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儿来,声儿就已经传进了襄元的耳朵里去。
襄元冷笑一嗓子:“以往叫你回公主府,可从不见你动作这么快。怎么,一听厉霄说,我到北镇抚司来找谢池春,连你手上的差事也顾不上办了?因私废公,卫箴,你父亲可从没这样教导过你。”
这到底是他亲娘,说话再难听,卫箴都不好反驳什么,况且她会这样生气动怒,也是由他而起的。。。
他一步步的踏进屋中,与谢池春肩并肩的站着,只是略一侧目时,就瞧见了谢池春脸颊上的红印子,当下眼神突变:“您要来找她,要来问些什么话,没什么使不得的,可您进了门还要动手,母亲,这却是什么道理?”
“你在质问我?”襄元索性退回去,重在官帽椅上坐下去,“我生的好儿子,从小就不服管教,什么事都凭自己心意,一意孤行。当年入朝是这样,现在娶妻还是这样,为了这么个女人,质问自己的亲娘——卫箴,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她咬重了话音,卫箴听来却浑身不舒服,他分明看见谢池春脑袋低的更厉害,下巴恨不得戳到胸前去。
他抬头看过去,正好与襄元四目相对:“母亲应该是接到了旨意,才这样怒气冲天的来找她吧?”
襄元挑眉,不置可否。
卫箴深吸口气,一撩下摆跪下去。
谢池春一见他跪,哪里还敢独自站着,就随着他一道跪了下去。
襄元好似很见不得这场景,把膝头一偏,大有不受之意。
卫箴跪的笔直,任凭她挪开膝头,也未起身:“旨意是我入宫求的,原是去求了太后,可太后怕您不受用,要与她生出嫌隙,没答应我,是陛下愿意可怜有情人,才予了我这道圣旨。母亲,从头到尾,都跟阿春没有任何关系。”
他昂起下巴来:“当日回公主府,我已经在母亲面前回过话,也表明过心意,后头带着阿春一起去福建,我本以为,母亲聪慧了一辈子,该知儿的决心。可我也未曾想过,母亲仍旧要我娶褚姑娘,还说得动父亲,一道向我施压。”
“施压?你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逼你?”襄元呵了两声,“卫箴,你是不是觉得,我所有的行为,都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从小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要的,先帝和太后都会给,再后来,就变成了陛下会给。这世上,只有襄元长公主不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而在你这儿,我却屡屡受挫,你什么都不肯听我的——”
她一拍桌案,不轻不重的:“你是不是觉着,我是受了挫,才非要你娶褚娴,成就的,却是我自己!”
卫箴连连摇头:“这天下为娘的,没有不为儿子好的,我不会这样想,也从来就没这样想过。您做的一切,当然是在为我好,可母亲,我喜欢的,是阿春,不是褚姑娘。太后今日说过一句话,这世上的怨偶,她绝不愿多见一对儿。您觉得褚姑娘千般万般好,可在儿子眼里,她却比不上阿春一根头发。母亲,您真为我好,就不能慢慢的接受吗?”
他一面求,一面拖着膝盖往前行几步:“赐婚的圣旨也有了,您总不至于,还要抗旨吧?”
“你将了我一把,叫我没法子不接受她,现在却还要来问我,能不能慢慢的接受她?”襄元好像在那么一瞬间就寒了心,她慢慢站起身来,“卫箴,你自己开了府,往后,带着你的心头肉,在你的府邸,好好过你的日子吧。你不是问我,能不能接受她吗?”
她深呼吸,站在那里顿了顿,而后迈开腿,是往门口方向去,只是从谢池春身边过的时候,顿了顿,低头看她一眼:“我生来高贵,是天之骄女,你要我接受个草莽出生的女人做我儿媳妇,卫箴,办不到!”
谢池春浑身猛地一震,听着襄元的脚步声,一递一下的走远了。
等她走远了,她浑身的力气才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跌坐在了那里。
卫箴也叫他母亲临走的那番话震住了,可眼下谢池春这模样,他更担心的自然是她,三两步起身过去,把人扶起来,半抱半扶的安置在官帽椅上:“还好吗?”
“你真是不应该……”谢池春苦笑,“何必呢?我听长公主这意思,大有连你这个儿子也不要了的意思。”
卫箴又何尝听不出来,可一头是他亲娘,一头是他此生挚爱,叫他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