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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了信儿。报丧的是汪易昌身边的亲信奴才,据他说,是昨夜里就暴毙了,本来这些时日下来,汪易昌就一直病情反复,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但是昨天夜里突然又发作起来,他们忙着去喊大夫的工夫,人就咽了气。”
“汪将军病情反复,却没有留大夫住在都指挥使府吗?”谢池春一怔,下意识的脱口问他。
张显阳摇头:“就是住在他家里头。”
谢池春立时倒吸口气。
这病情也太凶猛了。
为了这个病,特意留了大夫住在家里头,那安排的住处,就一定不会远离汪易昌住的上房院,更有甚者,把偏远腾出来叫大夫暂且住着都有可能。
这么近的距离……
汪易昌病床前守着的奴才一定很有眼色,很会服侍人,况且汪夫人更会昼夜不分的守着他,他发作起来,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去喊大夫过来。
短短的时间里,汪易昌就断了气吗?
谢池春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侧目去看卫箴。
果然卫箴拧眉深思,始终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张显阳就等,捏着茶杯在手心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汪将军这一死,张大人是不是该去吊唁?”他掀了眼皮看过去,正好与张显阳四目相对,“汪将军是都指挥使,虽然对外说是因病亡故的,但于情于理,张大人都能再验看大夫素日开的药方,还有熬药剩下来的药渣吧?”
这意思……
张显阳大概是没料到他有这样的成算,剑眉一拢:“卫大人怀疑汪易昌的死有蹊跷?”
“张大人信吗?”他不答反问了一句。
张显阳一愣:“信什么?”
“信这天下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卫箴冷笑了声。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巧合?
当日武安伯府出事,徐天章不就是因为不信巧合二字,才会唆使孙符把郑扬给参了?
而事实证明,伯府接二连三的出事,本来就不是巧合。
徐见真和世子妃的事,是有人一手谋划,而徐广明断腿,则是郑扬趁机报复的手段。
他经办过这么多的案子,最不信的,便是巧合二字。
“这……”张显阳一时迟疑起来,“若然要说,本府是不信的。可是人都死了,本府现在说要查验药方和药渣,岂不弄得人心惶惶吗?汪家现在报丧,吊唁时绝不只有本府一人,福州大小官员都会到场,要是闹起来……”
“那就不闹起来,但查,总归还是要查的。”卫箴站在那里,左手的手掌按在桌面上,指头又微拢弯曲,叩了两下,“讨巧的话怎么说,张大人自己应该有数,单拉了汪大公子私下说,或是请了汪夫人做这个主,既不惊动去吊唁的宾客们,还能叫他们点头同意查药方,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可要是一应没有问题呢?”
“有没有问题啊——”卫箴眸色一暗,嗤了声“大人才告了他的御状,陛下也才点了我们来查案,怎么我们前脚到福州府,汪将军当天夜里就死了呢?张大人,你要查那些药方、药渣,十有八九,是查不出问题的,但究竟是怎么样,你先去查,我只告诉你,不要惊动外面的人,但是汪府上下,就是闹的人人皆知也没什么打紧,不过张大人要留神,可得叫你的人看住了汪府,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得心里有数。”
张显阳嘴角抽动还想说什么,谢池春在那边儿拦了一把:“大人不好多待的,汪家尚没有人知道锦衣卫到福州,汪家大公子也是在军中供职的人,要是汪将军通倭,他做儿子的,也未必干净,大人既得了信,亲自到酒楼来告诉,已然是不妥,若然拖的久了,汪家人要起疑心的。”
是以张显阳便不好再说什么,且卫箴的意思,他听懂了,只是觉得这样做,泰半是无用的。
既然无用,何必要做?卫箴打的到底是什么成算,现在用到了他,总该说清楚了。
张显阳面色比来时更难看,横了谢池春一眼,又打量回卫箴,到底是没再多言,照旧是连半礼都没做,便拂袖而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杀人灭口()
第一百二十六章杀人灭口
张显阳是负气走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池春深吸了口气:“老大,汪……”
“叫我什么?”卫箴沉了沉声,一开口打断她,问的却是这个。
得,这都什么时候,他还有心思来纠缠这些。。。
谢池春抿了抿唇,讪讪的反手摸鼻尖儿,索性就不叫了:“汪将军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激怒张巡抚呢?”
“不是我要激怒他,是他自己反应过激了。”卫箴眸色深沉,就像是一汪寒潭,“你有没有想过,汪易昌怎么就死得这么突然?”
她啊了声:“也算不上突然吧?”
这是反问了一句,可卫箴没答她的时候,谢池春就又接了上去:“蒋招来的时候,不是也说汪将军缠绵病榻已久了吗?病情反复,身子熬不住了,也算不上突然吧?”
卫箴却笑着摇头:“汪易昌是行武出身,打了一辈子的仗,积年的旧伤发作,就能要了他的命,这话你信吗?病情反复拖垮人,那是寻常人。他练武一辈子,体魄比常人不知要好上多少——我这么说吧,上回你挨了徐广明一脚,要换了寻常姑娘家,那样十足力道的一脚下去,没个把月能养好不能?”
谢池春脸却一红,却透着的是羞愤样儿。
这话说的,倒像她强壮如男儿一样了。
“我也没别的意思,再说你这样,我反倒觉得很好。”他掩唇咳了下,也知道拿这个做例子并不好,说了只怕她多心,只是先前把话都说开了,卫箴又觉得,两个人在一处,说起话来,委实不必再像从前那样谨慎小心的,有什么说什么,这样多好,显得亲近知心不是吗?
于是他只顿了下,便又飞快的添道:“所以你自己想,汪易昌的死,是不是古怪得很?”
要是这么说的话……
谢池春点了点头:“可张巡抚又在恼什么呢?”她一时困顿,看卫箴的样子,像是对张显阳更起了什么疑心似的,只她想不通,“是因为密折是他递的,案子也是他请旨叫查的,现在汪将军一死,死无对证,所以他才恼怒?但是涉及通倭案情,咱们既来了,就绝不会轻易回去,通倭总不会就他一个人通,还有没有党同,也是要好好查一番的,不管怎么说,张巡抚上密折的初衷,无非是想叫查清楚了,好整肃福建官吏,他目的又不是达不到,何至于此?”
“那你有没有想过——”卫箴拖长了音,四下看了眼,确认了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问她,“是他要汪易昌死呢?”
谢池春瞳孔猛地放大,叫这句话唬的脚下不稳,打了个摆。
卫箴手快,扶住了她:“好好想想,有这个可能吗?”
有,当然有!
但是张显阳图什么?
她不往这上面想,只是觉得张显阳没这个必要而已。
案子最后不管查的如何,张显阳都不会被牵连。
汪易昌倘或通了倭,那张显阳今次是大功一件,他们是查案的不假,可最先揭发了的是张显阳,他们这些人,要排功劳,都得靠后站。
可即便查到最后,汪易昌未曾通倭,张显阳所谓的实证,也至多是他杞人忧天,就是传回京城,陛下和内阁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还会赞他忧心国事,最多也就是汪易昌知道了会跟他不对付,然而按蒋招之前所说,两个人本来就不大对付,谁也不服气谁,谁也看不惯谁的,张显阳又没有必要怕这个。
既然这件案子无论结果如何,对张显阳来说都是有利无害,那他为什么要冒险杀汪易昌?
谢池春摇头,叫卫箴扶着坐了下去,她只好仰着脖子看他,但卫箴大概是觉得她这样坐着辛苦,便身形微动,在她旁边儿坐了下去。
她无暇顾及其他,紧着同他讲:“凡事讲究个目的,他没必要杀人,而且要怎么杀呢?你也说了,汪将军是行武的人,汪大公子也从军,真的在药里动手脚?那还是会露出痕迹,咱们一查就能查出来,他不是害自己吗?”
“我也未必就拿得准,只是心里有此一想,而且时间真是太巧了。昨夜出的事,昨夜蒋招到的酒楼来见我们,阿春,你仔细想想,其实还是张显阳最有动机杀人。”
卫箴说的也不算错,实际上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张显阳这次就是要给汪易昌扣上一顶通倭的帽子,叫他洗刷不干净这罪名,但他们听过蒋招的话,其实矛头已经往张显阳的身上引,这种时候……
谢池春倒吸口冷气:“他如果因为某种原因,一定要给汪将军扣上这顶帽子,而蒋招心向汪将军,当日所说也全都是实情,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张巡抚杀人灭口,为的是这福州成他一言堂,他说有实证,却至今未曾亮出来给咱们看,先前说了那么多……”
她略一顿,眉心拢起来:“其实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他也没敢明着说,汪将军从他那儿弄走了银子,拿去养倭寇了。所以汪将军活着,将来或许少不了对峙僵持不下,而汪将军死了,他黑的说成白的,再动动手脚,大概就真成了汪将军通倭。至于蒋招嘛——”
她尾音拖长没再说,侧目看向了卫箴,卫箴紧绷着面皮,接过了她的话:“通倭既坐实,蒋招身为福建的守备太监,却从未向宫里透露一点儿消息,反而在我们到福州查办此案时,处处为汪易昌开脱分辨,张显阳只要有心,再从他身上做些文章,就能做成他跟汪易昌实则是一伙儿的,到时候蒋招也跑不了。”
是啊,这样一来就顺理成章了,唯一不通的……
“那他是因为什么呢?”谢池春眼神闪了闪,“后面的姑且算是顺理成章,可他是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北镇抚司与西厂一起查办此案,你和郑公亲往福州而来,他一个弄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谢池春话到此处顿住了,后面的没再说下去。
锦衣卫好西厂联手查案的确会叫人难行藏污纳垢之事后还堂而皇之的逃脱,可要是,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会是卫箴和郑扬同来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他才最古怪()
第一百二十七章他才最古怪
其实这也解释的通了。。。
他们当时合计汪易昌那会儿,也说过,可能汪易昌的眼线会安插在三司中,或者说与他保持着密切联系的那个人,身在要职,而他们彼时想的是,汪易昌或许料不到,事发时会由北镇抚司和西厂一起来查。
这话,今日一样可以放在张显阳的身上。
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料到,所以在知道是卫箴与郑扬同行后,自乱阵脚,之前的部署和规划全都被打乱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选择了杀人灭口。
毕竟,死人是不会跟他对峙的。
而一旦牵扯到了蒋招,郑扬要避嫌,最好不要掺和进来,这对他来说,也是大为有利的事儿。
然则这一切都不过凭空猜测,只是惘然而已。
谢池春有些丧气,可更多的还是担忧:“我们也只是猜测,总不能凭着这些猜测,就拿了张巡抚来问话的。他算是首告,又是巡抚,走到哪里也没这个道理,就算是你和郑公,他也完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