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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郑扬一路自西厂至于锦衣卫大门外,门口有当值的把着,见了郑扬来,知道他什么身份,自然而然的便拦下了他。
郑扬也不硬闯,只是板着脸:“卫箴在不在?”
当值的两个面面相觑,对视了一回,摇头说不在。
郑扬眯了眼,这时候不在锦衣卫坐镇……
他略想了想,扬声又问:“人到哪里去了?”
先前回话的容长脸的男人说不知道,郑扬的心情就更差了。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眼下很急着见卫箴。。。
陛下把案子交到了卫箴手里,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在卫箴看来,这件事情,是不是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上一回在卫箴家里的不欢而散,让他意识到,卫箴对他是起了疑心的。
他本来坦坦荡荡,卫箴怀疑他就怀疑去,他没做过的,用不着心虚害怕,可是那张网,猛然之间收紧了,他几乎要窒息,他必须见一见卫箴,好好地跟卫箴谈上一谈。
这世上,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郑扬可以笃定的是,如果他真的被牵连其中,娘娘是第一个会舍其他的。
他也是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刘铭凭什么顶替了他,又是凭什么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迅速成长,敢在他面前叫嚣,这些,他全都清楚。
郑扬的脚步倏尔收住,是因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正疾步出来的王齐。
“王齐,你也不知道卫箴去了哪里?”他就挡在门口,拦住了王齐的去路,桀骜的问他。
王齐叫了声郑公:“你有事吗?”
郑扬勾起唇角扬了扬,心说不愧是跟在卫箴手下办差的人,面上又不动声色:“想到一些事情,在西厂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他谈谈。”
王齐略退了两三步,哦了声,那个音调拖的很长,他一双眼睛在打量郑扬,特别的明显,好像本就是故意做给郑扬看的。
郑扬啧的咂舌:“跟着卫箴当差的人,胆子都大的很啊,王千户?”
王齐心头一颤,果然,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郑扬。
他把打量的目光收回来:“老大回府去了,我正要过去找他回话,郑公一起?”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撂开手,跑回府上躲清闲?”郑扬嗤笑一回,“真是羡慕卫箴手下有你们几个,有本事,能独当一面,天大的案子压下来,他也不必操太多的心。”
王齐懒得跟他搭话,也不知道郑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深不可测这四个字,郑扬太担得起了,饶是他一向自诩还算能识人会辨人,也看不透郑扬走的到底是个什么路子。
两个人一路比肩而行,却又一路都无话,郑扬仿佛不屑于同王齐多说,而王齐则更当他不存在一样的。
一直到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的进了卫箴府邸大门,郑扬才叫住王齐。
前头王齐脚下一顿,站定住,稍稍回头:“郑公有事?”
“卫箴是叫你们去查世子妃出事的内情了吧?”他高高的挑眉,“卫箴的府上,最是安全,最不怕隔墙有耳。”
王齐果然眉心一拧,他也不算看错,郑扬果然什么都知道:“看样子郑公也没少下工夫,世子妃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没多少不相干的人知道。”
“是吗?”郑扬放声笑了,那声音是悠扬的,在空中飘飘荡荡,没个着落处,“是你们以为,人家都不知道吧。”
武安伯府势必大乱,幕后之人,怎么会叫这消息隐下去。
不要说锦衣卫和他西厂了,内阁、中宫,还有娘娘的昭德宫,只怕也早在消息传回武安伯府时,就已经知道了才对。
他敛了心绪,回过神才重又把灼灼目光落在王齐身上:“你急着来找卫箴,查出来了?”
王齐至此才明白,这位西厂的提督太监,实则在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沉不住气,慌神了。
各家办差有各家的章法,锦衣卫经手的案子,更是容不得旁人来过问半个字,这道理郑扬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却问出了最不该问的。
“王齐查没查出来,也不是该向郑公回话的吧?”不远处卫箴淡然的声音传来,他二人纷纷侧目看去,便见他一身常服,身形颀长,正负手而来。
第三十六章:心理准备()
第三十六章:心理准备
卫箴的声音,郑扬听得出,他回过头去看,皮笑肉不笑的:“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他一面说,一面斜了王齐一眼:“我找你有事,去了锦衣卫说你不在,王千户说要来府上回你几句话,我才一起来的。”
卫箴哦了声,不咸不淡的,缓步过来,又在距离郑扬五步开外的地方站定住:“郑公,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可你也要知道,这次的案子,你牵涉其中,本不该与我私下见面,如此便算了,还站在我的府邸中,细问案情进展,你觉得,合适吗?”
当然是不合适的,如果给有心人知道,保不齐要说他们两个暗地里勾搭成奸,纵使卫箴不会干这种事,可是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谣言传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更不要说他对武安伯府没什么好感,徐天章对他更没什么好脸色,现在的徐天章,疯狗一样的,逮着谁就咬谁,这样的人,不是不敢得罪,是最好不要同他起争执闹矛盾,不然这一口咬下去,连皮带肉,伤的还是自己。
“你既然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哪里有这么多说辞?”郑扬眉头紧锁,“我刚才说了,也就是站在你的府邸中,才会问王齐这样的话。卫箴,你自己的府邸,难道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卫箴双手背在身后,缄默下来,好半天都没说话。
他就这样跟郑扬僵持着,谁也不退让,过了很久,还是卫箴先开了口,却是扬声叫王齐的:“阿春在后院休息,你先去找她。”
王齐知道这是不叫他当着郑扬的面儿回话,而卫箴和郑扬之间,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他本来想劝两句,但是郑扬就站在这儿呢,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只好点了点头,又抱了个礼,绕过了他二人,往后院去找谢池春了。
卫箴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显然是叫郑扬堂屋中坐着说话。
郑扬也不客气,一撩官袍下摆处,迈开腿就往垂带踏跺方向去,从卫箴身边路过时,轻飘飘的问了句:“谢小旗还真住在你这儿?”
卫箴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往屋里进,进了屋又径直往主位去坐下来:“郑公,你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也不是要好好跟我说话的样子。”
郑扬见他不接谢池春那一岔,就越发的有心调侃,只不过是时机不对,才勉强作罢而已。
他坐下去,侧目看卫箴:“我那天过来,你也并没有打算好好跟我谈一谈,不是吗?”
“谈?”卫箴噙着笑反问,“我说了,郑公牵涉此案当中,我与你,有什么好谈的吗?”
郑扬眯起眼睛,有了些许不悦:“所以你就故意激怒我,想试探我的反应和虚实。”
“难道不是郑公在试探我的虚实吗?”卫箴翻了翻眼皮,“我查我的案子,又有什么好试探你的。”
他一概不接招,叫郑扬的所有招数,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委实憋屈的厉害。
“这案子跟我没关系。”他沉默了许久,咬着牙长叹一声,“我觉得,我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人家?”卫箴面不改色的反问他,“那郑公觉得,是谁暗地里给你设下圈套呢?”
“你真不知道?”郑扬突然来了脾气,也许是卫箴的态度叫他感到莫名的烦躁,声音拔高了三分,“除了刘铭那个龟儿子,还会有谁!”
卫箴哦了两声,仍旧淡淡的:“锦衣卫办案讲证据,郑公说刘铭陷害你——”他啧的咂舌,“具体是怎么样的,我都还没查清楚,郑公倒先知道了,是刘铭给你设的计?”
“你只管去查吧,查到最后,所有的矛头和证据,一定都指向我!”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坐立难安,因为他知道,他很难全身而退。
刘铭一定是那个始作俑者,可问题在于,他拿不准娘娘的态度和心意。
按理说,刘铭不敢这么使阴招害他,毕竟娘娘那一关,刘铭就过不去,可是他做了,而且近来娘娘也的确有意的疏远他,这一切,叫郑扬感到心慌。
“卫箴,你知道我已经很久进不去昭德宫了吗?”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无奈,哪里还有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卫箴听来也是心下一惊,只是面上不动声色而已。
徐贵妃不肯见郑扬,这意味着什么?
“世子妃出事,跟你也无关吗?”
郑扬感到意外,抬眼看过去,眼中的嘲弄却不加掩饰:“你当我是什么人?玩弄权术的事情我是干,睚眦必报的也的确是我,徐天章趁我驻守大同,想在背后阴我一手,我一定叫他付出代价,这全都不假,但我还没有下作到,要对个深闺妇人下手吧?更何况,她还有着身孕,肚子里怀着六七个月大的孩子,这种事情,倒更像是刘铭的手笔。”
“你不用总跟我说刘铭,是不是他,或者是不是你,我会慢慢查清楚。”卫箴打断他,“但是你总归要知道,世子妃的事情一出,你更难以善了。按徐天章的性格,保不齐还会参你一本。”
“他无凭无据……”
话只说了一半,郑扬就说不下去了。
说他毒害徐见真,徐天章不也是无凭无据的吗?仅仅凭借着自己的猜测,就敢指使孙符上折子了,世子妃一尸两命,武安伯府绝了嗣,徐天章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卫箴紧绷的面皮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郑公,你最好心里有个准备,等徐天章上了折子告你的状,这条罪名太大,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你也是最有动机的,陛下和贵妃,即便有心袒护你,也少不得在朝臣面前做做样子。”
“我手上这个提督之权,会叫陛下暂时卸掉,而能够接替我的,只有刘铭。”郑扬明白过来,深吸口气,“刘铭这两天根本不在京中,真出了事,他远遁在外,怎么样也算不到他身上,对吧?”
那声是,卫箴没说出口,只是用沉默回答了郑扬这个问题。。。
他其实也怀疑刘铭,甚至是怀疑徐贵妃的,这一手太狠,刘铭如果只是为了挤走郑扬,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要彻底绝了武安伯府的嗣,叫伯府渐次落败,能从中获利的,只有徐贵妃而已。
卫箴想了很久:“贵妃为什么不见你,你知道吗?”
第三十七章:惺惺相惜()
第三十七章:惺惺相惜
郑扬摇头叹息说不知道,可是临了了,又添了两句:“我这两天也想了很多,也许是出的事情太多了吧……”
他深吸口气:“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次的事情,如果我不能够妥善处理,没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卫箴却懂了。
郑扬不会把徐贵妃想的那样坏,纵使他自己最该清楚,徐贵妃在制衡,在打压他,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徐贵妃仍旧是当年那个,一路捧着他上位的贵妃娘娘。
时至今日,郑扬很可能会成为一枚弃子,所以徐贵妃不肯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