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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扬倒吸口气,忍不住想扶额:“谢小旗数年前凭一己之力救下陛下和贵妃娘娘,本公又怎会不识你呢?早就有心结交,奈何政务繁忙,又恰逢陛下外派本公镇守大同,一来二去,倒便宜了卫大人。”
谢池春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并没有想起来北镇抚司和西厂有什么过节,而卫箴其人为人处事带着三分漠然,也不会主动与人结仇,那郑扬现在几次三番的挑衅……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她苦苦纠结时,只觉得腰间一轻,但见卫箴将她雁翎刀自刀鞘抽出握于手,竟飞身朝郑扬面门攻去。
郑扬像早料到了,不慌不忙的闪避,也不攻回去,就任凭卫箴招招狠辣,他倒一派云淡风轻。
这……算怎么回事?
卫箴从不是个会被人轻易激怒的人,还是说郑扬本事真的这么大,连卫箴都能被他惹恼了?
谢池春干巴巴的吞了口口水,也不知该如何拦下这场架。
然则她一晃神的工夫,余光正好瞥见徐广明趁乱想跑,秀眉一蹙,追了上去,扬手要去扣他肩膀:“你还敢跑?”
哪知徐光明也是个鬼点子多的人,早看出谢池春极护卫箴,便惊呼一声卫大人,趁着谢池春分神回头看的工夫,照着她腰窝便是一脚。
谢池春一时不防,生挨了他一脚,一阵吃痛,竟跌坐下去,捂着腰间那块儿地方,冒出了一头的冷汗来。
第三章:睚眦必报()
卫箴先前被徐广明一嗓子喊的分神,其实已露了破绽给郑扬,然则二人并非死斗,郑扬也无心在这上面胜过他一招半式而逞威风,便顺势想收手。
此时卫箴眼见谢池春倒地,那模样显然痛苦极了,他从未见谢池春有过这样的姿态与形容,当下从“战场”中抽身而出,也并不是先去看顾谢池春,反倒先钳制住了徐广明。
待拿住了人,再回身去看谢池春,她一张秀美的小脸都泛着白,鬓边盗出的汗珠,叫他知道,徐广明那一脚下了十成的力,是极重的一脚。
卫箴胸口一赌,下了黑手卸了徐广明一条胳膊。
徐广明吃痛惊呼出声来,左臂以一种扭曲又怪异的姿势垂挂在肩膀处,想骂人却疼的连声音都丢了。
“当街纵马,搅扰百姓,现在还出手伤我锦衣卫的七品总旗,徐广明,等着你爹到北镇抚司领你吧。”卫箴面色森然,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有心去扶谢池春起身,又怕徐广明再要跑,权衡之下,竟大手一挥,将徐广明掀翻在地,照着他左腿腿窝处便是十成力道下了一脚。
徐广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疼晕过去。
郑扬双手环在胸前,嘴角上扬,将一场闹剧看在眼底:“卫大人,谢小旗的伤只怕不轻。徐广明虽然是个孬种,但手上好歹有功夫,这一脚下去,小旗恐怕是要养上一阵了。至于武安伯是不是该到你锦衣卫去领人嘛——”他拖长了音,悠然的步上前,抬腿在徐广明身上踢了两脚,“西厂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麻烦之所以被称为麻烦,是因它出现的不合时宜。
卫箴心下急切,要送谢池春回家去,再请个大夫替她看一看腰间的伤势,可他今天是独自出来的,身边没有跟着人,要带徐广明回锦衣卫,就势必要丢下谢池春一个人,是以徐广明于他而言,委实是个大麻烦。
他忽而想起郑扬是为了什么才会回京,眼底精光闪过,又带着七分心狠,一点头:“那这个麻烦,就留给郑公解决吧,反正你们西厂什么都爱管,似徐广明这样目无法纪又出手伤人的,郑公看着办吧。”
“好说,好说。”郑扬一扬手,叫了声小子,便见方才跟着他的小太监一溜小跑进了前来,他才又吩咐,“去找几个人来,把他提回西厂,再派人通知武安伯,叫他到西厂来见我。”
那小太监一一应下,又猫着腰一路小跑离开了此地,忙着安排郑扬的吩咐去了。
那头卫箴已扶着谢池春起了身,她先前扭捏,不敢借他的力,然而卫箴态度强硬,加上她不动还好些,这样一挪动,被踹的地方更火辣辣的疼,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便将大半的力量都放到了卫箴身上去。
“怎么样?还能不能走?”卫箴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没叫任何人察觉,连语气都尽可能的保持着一贯的平和,不愿过多的流露出焦急与担忧。
谢池春咧了个笑出来,却实在难看:“我还好,老大别担心。”
卫箴拢了眉心:“笑不出来就别笑,难看死了。”
她一怔,旋即敛了脸上的那个笑。
“小旗家住哪里?过会儿我叫人送些上好的药过去,这样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小旗毕竟是女儿身,总该好好养养,以后可别落下病根来,叫人怪心疼的。”郑扬还掖着手站在那里,一只脚踩在徐广明的身上,十分煞风景的问谢池春。
谢池春想摆手,却疼的抬不起胳膊来。
她张口要回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卫箴已经冷冷噎了郑扬一回:“西厂知天知地,还要问她家住哪里吗?什么上好的药也用不着,北镇抚司的补药堆成了山,用不着外人操心。”
郑扬撇了撇嘴:“也是,回头叫人问问,我自己也能摸着小旗的家门,多谢卫大人提醒我。离京四年多了啊,什么都忘记了。”
卫箴懒得与他多做口舌之争,他莫名对阿春有兴趣,多半还是因为自己,早些年两个人不对付,他也没少给郑扬使绊子,而郑扬这个人……
他眯眼看躺在地上的徐广明,睚眦必报四个字立马浮现在了脑海中。
随他去就是了,他说太多,只会叫郑扬更加得意。
“告辞了。”他一手握着谢池春肩头,另一只手托在她小臂上,叫她能靠着自己借力,带着她缓缓消失在了郑扬的视线中。
郑扬一直目送着他们走,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摩挲着下巴笑意渐浓:“离京四年多,真是有好些事,都快忘记了,有趣,果然有趣——啧,卫箴。”
他一面念叨,一面蹲身下去,上了手捏着徐广明脸颊,将他一张脸左右摆了摆,末了在他脸上拍了几下,等撤回了手,从怀里掏出一方素白的湖丝手帕,在手上擦了又擦:“你有什么要紧事啊?现在看来你是办不成了,还搭上一条胳膊一条腿,还得往我西厂走一趟,要怪——怪你爹是武安伯吧。”
徐广明尚没能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被卫箴打伤的左腿上一沉,他费力去看,分明是郑扬一只脚正好踩在他膝盖上。
他隐隐感到不好,果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叫他两眼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郑扬看着昏过去的人,啧了声:“老子是个有骨气的,什么折子都敢上,养出的儿子却孬成你这样子。”
他话音落下,正好先前的小太监领了人回来,往他跟前近了近,猫着腰回话:“祖宗吩咐的,都办妥了,武安伯府也去了人送过了信儿,祖宗不知道,武安伯气的脸都绿了。”
“呵,等见着他宝贝儿子,我叫他一口气倒不上来,栽在我面前。”郑扬揉了揉手腕子,“把人弄回去,别伤了脸,别伤了命,我废他一条腿,算是给徐天章一个教训,其他地方全须全尾的,听明白我意思了?”
那小太监笑的谄媚,点头说知道:“祖宗只管放心,这点事儿办得好。”
第四章:疏忽()
卫箴没送谢池春回家去,他知道谢池春是无父无母的,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芙蓉巷上一间落魄的小门户,他没仔细打听过,谢池春的房子从何而来,更不知她父母是在她几岁时候过世,那像是她的伤疤,他并不愿意轻易触碰。。。
谢池春几度要晕过去,可因常年习武,又在锦衣卫多年,毅力较寻常人要更好些,咬咬牙根,还能够坚持住,尽量保持着清醒。
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回家的路,于是脚下就慢了很多:“老大,你要带我去哪儿?”
卫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暗自挑眉:“去我那儿。”
是以谢池春心跳就快了起来,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发展。
卫箴是开府单过的,从他进了锦衣卫的那天起,就从长公主府搬了出来,皇帝陛下宽恩待他,赏赐下一处三进的宅子,他也心安理得的接受。
谢池春知道,长公主殿下为这个还进宫同陛下闹过两三回,后来还是太后娘娘出面说和,这事儿才勉强算是过去。
是啊,堂堂长公主的嫡次子,要做点什么不行呢?可卫箴就不,他非要进锦衣卫去掺和一脚,且这一脚踩的深呐,没几年就被提到了北镇抚司镇抚使的位置上去,此后便再无人可撼动他的地位。
她试图挣扎了两把,没能挣脱开,到底也虚弱,因着抽手的这两下,身形还隐有不稳:“老大还是送我回家吧,这点伤真没多大妨碍,我歇两天就过来了,怎么好去你府上打扰你。”
“阿春,你从前,不是很喜欢跟着我的吗?”卫箴没理会她的挣扎,反倒把攥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收紧了三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我府上服侍的奴才多,一会儿叫他们去请大夫。郑扬说的不错,徐广明虽然孬种些,好歹手上有功夫,他卯足了劲儿要跑,你去拦他,他一定是十成十的力道踹的这一脚,别犟。”
他后面再说什么,谢池春一个字也没听清,只有那句——你从前,不是很喜欢跟着我的吗?
不应该的啊。
她至多也不过躲在暗地里,偷偷地多看他两眼,明面上,她从不敢过分亲近。
她跟乔严他们是不同的,没办法跟卫箴称兄道弟,自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就总是轻易的先提心吊胆。
可是卫箴,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小脸煞白,半个字也不敢再多说,唯恐卫箴追问起来,她没办法自圆其说。
于是两个人一路便再无话,卫箴倒不疑有他,只当她伤得重,实在提不起那口气,同他搭话,故而也就收了声不再扰她清净。
卫府的位置很好,几乎算得上是在闹市中心的,距离宫城虽然有一定距离,可是离锦衣卫不算远,出门又十分的方便,可见皇帝陛下十分喜欢卫箴,当初替他选宅子,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很是费了些苦心的。
卫箴从没带过姑娘回府,府上大总管一见自家主子半扶半抱的带回个姑娘,且这姑娘虽说脸色发白,可难掩面容姣好,一时又是惊奇又是欢喜的。
他忙往外迎,想从卫箴手上接下谢池春:“少爷,我来……”
只是他一句话没说完,卫箴带着谢池春稍稍一偏,躲开他伸过来的一双手:“去回春堂请程大夫来一趟,她受了伤。”
一听受了伤,卫平才几不可见拧了下眉。
寻常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轻易受重伤呢?
他下意识往谢池春身上去打量,果然瞧见了她腰间雁翎刀,心下咯噔一声,先前升起的那点子欢喜,立时消散不见了踪影。
北镇抚司的谢池春啊……
卫平做礼迎个是,显然没了那份热络,绕过二人,便吩咐小厮请大夫去了。
谢池春又不糊涂,在锦衣卫待久了,看人脸色这种事情,她熟稔的很。
卫平好像突然就不喜欢她了……
她摇一摇卫箴的手:“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