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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秀青和徐文娟就这样被捆绑着双手,双眼都被毛巾蒙着,一路被推搡着往前走。她们也不做声,大概走了一段路后,杜秀青感觉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八爷,抓到两个政府女贼,你看怎么处理她们!”
抓他们的那个男子说道。
看来已经到了八爷的房间里了。杜秀青心想。千万不要被莫名其妙地给关了起来啊!她在心里祈祷。
她感觉有个人影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然后在她的正面停了下来。
“有点面熟”有些苍老有些磁性的声音,“好像在哪儿见过!”
似乎又围着她转了几圈,然后把她眼睛上的毛巾取下,问道:“你是不是曾在平安镇当过书记的杜秀青?”
“老伯认识我?”杜秀青看着眼前的老者愕然地问道。
“哈哈”老伯仰头大笑,笑声震颤了整个屋子,然后对着屋里的几个人说:“看来,我们村有希望了!”
杜秀青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者,大概有七十多岁,长得高大,精神也很矍铄,声音苍老但是有力。额头上的两道长寿剑眉很是醒目,那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
当他看着杜秀青和徐文娟仍然被捆绑着,忙对旁边的年轻人命令道:“快,松绑松绑!”
“这”那个抓她进来的人似乎并不怎么乐意给她松绑。
“让你松绑就快点松绑!”老者用很严厉的语气说道。
很快,她们就被解开了束缚。
老者对旁边的村民说道:“鸣鼓开会!”不一会儿,就听得鼓声“咚咚”地响了起来。
杜秀青不知道老者接下来要干什么,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徐文娟。
徐文娟也是一脸的狐疑。
就在杜秀青疑惑不解的时候,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跟我来!”
杜秀青和徐文娟有些忐忑地跟着老者一同向屋外走去,走了大概七八分钟,穿过一条长长的古巷子,他们来到了村中一块开阔的场地上,只见这里已经聚集了上千村民。
鼓声一响,千人倾刻聚集,杜秀青没有想到大兴村是如此有凝聚力。见到老者带着两位女干部走过来,村民们自觉地闪开一条路,让他们三人走到空地中央,原来中心放着一张八仙桌。
老者手一抬,两个年轻人像得到了指令似的,把老者抬上八仙桌。
站在桌子上,老者把手一挥,下面立刻鸦雀无声。他扫视了一下村民们,神情激动地说:“乡亲们,你们知道谁来了吗?”
大家纷纷把头看向老者旁边的杜秀青和徐文娟,开始议论起来。
有人忍不住了,大声问道:“八爷,她是谁?”
老者说:“她,就是当年为平安镇藕西村村民带去福音的好书记,现在的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新的中通镇党委书记杜秀青。下面请杜书记为我们讲话。”
顿时,台下一阵喝彩!
“好!好!欢迎杜书记!”
杜秀青在巨大的惊喜中,在一片喝彩声中被一位年轻汉子扶上了八仙桌。
站在八仙桌上,杜秀青的心情在剧烈地起伏。从被绑着押进村,到现在被簇拥着抬上八仙桌,她根本没弄清楚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容不得她多想,她看着下面上千的乡亲们,不知不觉双眼就闪着泪光,她朝前面的村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鞠躬,再次站定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乡亲们,我是杜秀青,昨天刚到中通镇。今天站在这里,我首先要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乡亲们受苦了!对不幸牺牲的明智大哥,让我们一起向他默哀!”
说完,杜秀青低下头,全场一片静默。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悲痛,赵明智的死,是他们最不能承受之重。
默哀结束后,杜秀青抬起头,眼里依旧挂着泪花。
“你是杜秀青,你来能为我们解决问题吗?”一位村民大声问道。
杜秀青看了看那位朴实的大哥,声音依旧有些哽咽,她说:“乡亲们,我也是农民的女儿,从小在农村长大,我深知父老乡亲们生活的艰辛和不易。面对村里的污染,你们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是没有错的,因为这块土地,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进村之前,我们到工厂附近看了看,看到污染已是惨不忍睹,清水变成了红水,庄稼枯萎,这样下去,我们这片原本肥沃的土地就彻底被毁了,我们的家园就真正的要失去了!我们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昨天,省市领导都来到了余河,李省长亲自点将要我来大兴村,就是为要大家处理好这件事。乡亲们,今天站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地向父老乡亲说四点:一,大兴铜业公司一定要搬迁,必须在村里消失;二,对乡亲们的损失给予合理的补偿;三,给死去的明智大哥死亡赔偿金;四,对于这次事件的直接责任者将依法惩处,决不姑息。”
“好!”人群中出现了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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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保证大兴铜业公司一定能迁走,在村里消失?这可是县上引来的企业,我们投诉上访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你能一句话就让他们搬走?”人群中有人质问道。
“乡亲门,秀青说道做到。当然,大兴铜业公司搬走,不是我个人的力量,是政府决定的。面对这样重污染的企业,我们没有必要如此迁就宽容他们,企业为我们带来的,没有任何好处,却有千般害处!这样的企业,我们坚决不要!”杜秀青说,“李省长也说了,我们不要带血的发展,不要带血的,我们要青山绿水,要百姓的健康!”
“好!”人群中又是一片欢呼。
“那么对于我们的赔偿,死者的赔偿,又是怎么说呢?”还是那位村民问道。
“企业造成的污染,应该由企业来赔。具体数额,要待统计评估后才能有结果。对于明智大哥的赔偿,我们将按国家赔偿,给予较高额度的赔偿,给死者和生者一个安慰。”杜秀青说。
“那抓我们的人呢?我们还有七个兄弟被政府抓走了,现在生死不明!”那位村民紧接着问道。
“对于被抓的村民,大家放心,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事情调查清楚了,自然就会放他们出来。”杜秀青说,“这次如此大的冲突,对我们每一位村民都是伤害,对政府也是伤害。所以,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能冷静地来进行商谈,把所有的问题化解,政府会尽量满足大家的诉求。”杜秀青说。
“好!我们相信你!”村民们喊道。
“谢谢大家的理解,谢谢!”杜秀青双手抱拳,对着村民们鞠躬感谢。
说完了,两位年轻人又把杜秀青扶了下来。徐文娟一直抬起头看着杜秀青,她的胆识和冷静,再次让让她佩服至极。
她在心里想到,如果此刻是自己被推上了这个八仙桌,会是如何一种局面?能不能像她这样冷静应对?
老者再次站上了八仙桌,他声音洪亮地说道:“杜书记是为民造福的好书记,她刚才讲的这几点,正是我们一直以来和政府交涉未果的问题,杜书记来了,给我们带来了福音!我们相信她,我们欢迎她!”
说完,老者带头鼓掌!台下开始掌声雷动!
“好,散会!”老者大手一挥,大家开始慢慢散去。
老者带着杜秀青和徐文娟往回走。
直到现在,走在这条古老的巷子里,杜秀青的心潮还是起伏的。想想刚才的场面,看着眼前的老者,杜秀青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眼前这位,定然就是传说中的“八爷”。
昨天在党委班子会上,赵胜利就提起过这个“八爷”,说他才是大兴村真正的领头人。
走进刚才那间房子,杜秀青看了看,这其实是个很有规模的老宅子。进门的天井,很开阔,两边种了几棵桂花树。侧边还有厢房,从厢房往后走,似乎还有天井连着大堂。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房子,房梁上雕龙画栋,显示了主人当年的显赫,当年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修建得起这么好的宅子。
里面的陈设也是古色古香,摆放的家具都是明式的老家具,看上去很有质感和历史的厚重。
看来这位“八爷”的家族是村里的望族,在村里定是非同一般。
八爷坐在大堂的正中央,那是家长的席位。杜秀青和徐文娟坐在右侧边的木椅上。
一位年长的阿姨用托盘端了泡好的茶上来。照例是先送给八爷,然后再端给坐在侧边的杜秀青和徐文娟。
这个架势,让杜秀青不觉想起了如今正在热播的一些古装剧,似乎她们穿越到了明清年代。八爷这位家长,似乎依旧遵循着古老的家长制,等级森严。
“来,请喝茶!”八爷对杜秀青和徐文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端起茶杯,用盖子抹了抹茶面,然后才浅浅地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八爷朝着杜秀青笑了笑,说:“杜部长,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这样的进村方式是太特殊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演戏的刺激感。
“您就是八爷?”杜秀青看着眼前的长者问道。
“是的,我排行老八,所以大家都叫我八爷。”老者说道。
“您怎么认识我?还知道我来了中通镇?”杜秀青问道。
“呵呵,我虽然老朽了,不过并不过时啊。现在是信息时代,足不出户,也能知天下事,更何况是余河的事。再说,杜部长的威名,余河又有几人不知呢?”八爷笑着说。
“八爷的威名,我们也是早有耳闻啊!”杜秀青也笑着说,感觉眼前这位老者真是睿智。
“呵呵”八爷爽朗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荡漾开来,似乎很欣慰,“跟两位领导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快到耄耋之年,村里的很多事情,我本不该参与,平时我也是钓钓鱼,听听收音机,看看报纸,很少过问村里的事情。但是,”八爷的神情突然间严肃了起来,“这次的事情政府做得过分了,我看不过去,再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在村里多活几年,所以,这件事,我不得不插手。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政府会开枪伤人啊!这样做,太让老百姓寒心了!我们的天下是当年我们的父辈跟着老一辈革命者,提着脑袋干革命打下来的!我们的天下应该是老百姓的!可是,看看现在,政府的枪口竟然会对准无辜的百姓!这让我们如何拥护这个政府?又如何相信政府?我们百姓不学会自保,该如何生存?我不知道现在的当政者,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但是,我认为,没有百姓拥护的政府就是没有民心的政府,没有民心的政府,就是没有根基的政府,没有根基的政府,那是个什么样的政府?杜部长,你能告诉我吗?”
八爷说完,定定地看着杜秀青。
这一番话,问得杜秀青内心极为羞愧。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宣传部长,论职位,她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又如何能代表得了八爷所谓的“政府”?可是,身为国家机关的一员,身为一名政府官员,八爷的话,让她心里难受至极。他说的是实情,更是心里话。从第一次到藕西村去,她就是带着这样惭愧的心情下去救火的。这次,她又再次扮演这样的角色,救火,收拾残局。这不是她所愿,但是却要她所为。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