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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金祭师不着边际的哼了两声,转而开始给玄珠止血。
“祭师大人,求你救救她。”玄珠挣扎爬起身来,她身上有一个大窟窿,血流了满地,她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死死地抓住拉金祭师的手,“求求你。”
蔚君蓝的情况着实不太好,她兽化后神智清醒的时辰也越来越就,眼底的血红令人触目惊心。
拉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抛出了一个狗血的选择题。
“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一个选择,救她或者救治你自己,两者选一。你也看到你的情况了,流了很多血,若是再不治疗,你可能流血致死,这个兽化人,就算让我救,最多也就延缓她的生命。”
玄珠就坐靠着前面,也许真的是失血过多,她一阵阵的发冷,她看了看一次次用自己脑袋去撞墙的蔚君蓝,脑海中想到了第一次遇到对方的情景。
“她。”
“她当真如此重要?”
“很重要。”有些东西欠了就要还,这是她欠了的。
小明惠来时,就看到小色站着,蔚君蓝斜靠在墙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样,第一眼看过去,有些揪心,她急冲冲而来,可真正找到这两人时,却又收敛起了怒火,“她怎么了?”
小色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一天发生的事走马观花似的,它觉得莫名其妙。
“大概是因为她的相好走了……”
“啊?”
小色在魂海中将事情的始末都和她说了一遍,说完后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拉金祭师想要抢夺绿星,它的蔓藤本能的发起了攻击,玄珠就是在那个时候冲进来,挡在了那老头身前,很不凑巧,蔚君蓝看到血就兽化了,不受控制。
“你是说玄珠她跟着拉金祭师走了,走去哪儿了?”
“不知道,那老头只说地方暴露,他得走了。”
这老头着实古怪,将医治蔚君蓝的办法告知它后,就带着昏迷的玄珠走了,蔚君蓝全程眼睁睁的看着,还掉了眼泪,那痛苦的撕叫声至今还在它耳中不停的回荡。
“我有点羡慕你了。”
从一株魔植口中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东方明惠整一个一头雾水,“七姐呢,七姐不是来找你们吗?”
“没有。”
难道是错开了?还是说七姐半路上,不,七姐肯定还在这附近,她凑到蔚君蓝的跟前,那些束缚住她的蔓藤自动缩了回去,“你没事吧,七姐现在有危险,要不然我让小色在这里陪你。”
蔚君蓝眼眶红红的,那种红和之前眼睛血红不一样。小明惠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哭过,这简直让她有几分手足无措,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玄珠于蔚君蓝而言很重要。
蔚君蓝会怒,会发疯,遭了那么多罪都没哭的一个人如今却哭了。
“我现在……帮不上你什么忙。”蔚君蓝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兽化过后她会全身无力,今日就算没有小色的蔓藤绑着她,凭她的体力也追赶不上拉金祭师的脚步,“去了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不是的,你别这样,拉金祭师留下了一种办法可以让你兽化现象减缓,你别辜负玄珠的一番心意。”东方明惠急的嘴上要冒泡了,“你好好想一下,拉金祭师这么厉害,玄珠跟着他至少可以学到一点自保的能力,等到你好了,你也可以去找她了,是不是?”
蔚君蓝突然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的安慰,我没事,你快去找你七姐吧。”
身在这里,眼睛却止不住的往外看。蔚君蓝觉得她到在这个时候还愿意浪费一分钟的时间来安慰自己,够了。
“蔚君蓝,你要相信,你和玄珠肯定会有再次相见的一天,肯定会。”
“利恩,你也留在这里。”
另外一边,千婉玉追踪他们直到一陌生的地方,四周的黑暗就像与生俱来一样,就连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都不见了,她陷入在无尽的黑暗中,就连前方的道路都看不清。
“婉玉,上当了。”
“哈哈哈哈哈,这是为你们口中那位拉金祭师准备的,不过现在也好,就拿你来祭奠。”被千婉玉追着打的像一条丧家之犬的两个人立即发动了阵法。
千婉玉不慌不忙的走位,空旷的野外环境一变,变成了一座血红的炼狱,她此刻正站在刀尖峰口之上。
“我终于知道轮回卷轴为何会选在这种时候开启。”青墨喃喃道,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人会在兽族炼制血阵,以百人之血摆下的阵法,凶险无比。
轮回卷轴就是感应到了天地变化,才在那种时候开启。
青墨也说不上这是福或是祸。
“玉儿,你在哪里?”
千婉玉站在刀海上看到了一道人影,对方穿着一件白衣,面上却带着黑色面纱,一白一黑,走在血红的泥浆上衬得整个人都有些弱不禁风。
这正是紧随紫色雷电而来的千倚灵,自从东方明惠提及到血誓,她就一直在反思自己究竟做得对还是不对,见到女儿的那一刹那,她全身都在发颤,尤其是手,很想上前去抱抱她,摸摸她,想问她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其实是个失败的娘亲,生而不养,生而不育,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她的娘亲。
“玉儿,你应娘一声,好不好?”
千婉玉冷冷地看着下面的那人,眉头紧皱。
青墨在魂海中不得不提醒,“这炼狱阵处处都是危机,她若不小心碰了什么,或者踩到什么触动阵法变幻,到时候就麻烦了,你当真要因为她不认你看着她送死吗?”
早在看到千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就大胆的猜测交易市场幕后的人会不会是她的娘亲,在看到后院种的鲜花和屋子的格局摆设,这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在千家,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她虽对老夫人一直不假辞色,可对于娘亲的期待却与生俱来,她会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潜入到千倚灵之前住的院落中静静待上一夜,她也会在有家奴谈及到千倚灵时停下脚步,更甚至,她甚至幻想着若是从小在娘亲身边长大,该是如何的幸福。
但,其实都是她妄想。
那一日,她和对方双目对视,她满心期许,可对方依然不认她。
既然对方不要她,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娘亲了。
“她肯定是担心你才尾随你来,你没听到她喊你玉儿吗?”青墨实在不忍心这对母女相互折磨,在没有东方明惠之前,千婉玉满身暴戾,尤其是苏醒了暗系灵力后,这种暴虐达到了一个极高点,他一直想办法压制她体内的暴虐,就是不喜欢她走错了路,直到对方爱上了东方明惠,同时还得到了对方的回应,这种暴虐一消而散。
最近却因为修炼轮回决,这种暴虐气息似乎又卷土而来。
“玉儿,娘错了。”
千婉玉深深的别过脸,闭上眼。
“糟了,你看她脚下的那些血泥浆蠢蠢欲动,她把它们叫醒来了。”
千婉玉的注意力立马被青墨的话吸引过去,当看到血红泥浆开始翻滚,而那个一直在这阵法中找寻女儿的娘亲大人毫无察觉,千婉玉迟疑了片刻,到底是看到泥浆开始往下沉的时候行动了,她气恼地低咒了声,“真麻烦。”
当初遇上东方明惠那个磨人的小家伙,你不也天天嫌弃她是个麻烦,什么也不会,专门招蜂引蝶什么,如今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地将这麻烦背在身上,走到哪带到哪。
可见,有时候麻烦也是一个好的开端。
青墨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千婉玉她在刀峰上行走,如履平地,她走到最靠近千倚灵的地方,甩出水雷鞭,鞭子席卷在对方的腰间,将人轻轻松松地拉扯了回来。
“玉儿。”
“别这么叫,我和你不熟。”
千婉玉淡淡的说着,下面的血浆池面开始荡漾起来,大概是恼火千婉玉抢人的行为,它们群而攻之,专门针对千婉玉,她筑起了无数土墙,结果这些墙面很快被血浆给吞灭了。
阵法正式开启。
“婉玉,你快破阵,这阵法是出了名的凶狠,在一个时辰内若是破不了,你和你娘亲都会变成血雾,炼狱,炼的就是血人地狱。”青墨急急说道。
“莫急。”
这句话是千婉玉对自己说的,她若是一个人,毫无畏惧,可身旁还有一个她重视的人,压力就翻倍递增,嘴巴再硬,都比不上刚才那瞬间的心颤。
女人就是心口不一的动物,九妹果然说的没错。
“玉儿。”千倚灵有少许激动,激动后就想着要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切都说出来,“我——”
“不要打扰我,一个时辰内不将此阵破了,你我都将变成下面那一滩血水。”千婉玉不想听她开口,她怕自己心神不宁,无法静下心来破阵。
“需要我做什么吗?”自二十年前那一遭后,千倚灵也曾研习过阵法,对阵法略懂皮毛。她刚才是看到自己的女儿有危险,急急冲了进来。
这才有空打量四周,刀山火海,炼狱之地。
“什么都别做,安静待着。”
千婉玉连头都没抬一下,语气算不得好,可千倚灵嘴角却情不自禁的上扬,她就站在对方的身旁,静静打量她的一举一动。那位小巫师说的没错,她的女儿聪慧异常,打从第一眼看到自己时,恐怕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可惜,她却为了那些顾忌还想瞒着,千倚灵很感激小巫师,几句话将她点醒来。错失了十八年,以后她会好好弥补。
被一个活人盯着,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梦里梦外都十分思念的娘亲,千婉玉多少有些不自在,当她摒弃掉一切杂念后,整个人全神贯注,连周围的一切都被她忽视。
之前她遇到的所有阵法,无一不是依靠阵法石来摆阵,头一次遇到以活人血祭炼出的阵法,她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你想一下梦一笑。”
梦一笑以身祭阵,也算是用人来炼阵。
千婉玉将目光投向那满天血红泥浆,她有一种直觉,破阵的阵心就在这血池之中。
“玉儿,你想做什么?”千倚灵一直紧盯着她,看到她一脸痴迷的看着下面,下意识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阵心就在下面,无论如何,我都要破了它。”
为了自己,为了九妹,还有为了她。
千婉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跳了下去,那瞬间她想的是,这群人为了一个拉金倒是下足了血本,等她破了此阵,非得去会一会这位拉金祭师。
“玉儿。”
千倚灵释放出全身的灵力,在此之后也一跃进入到了血池。
血池底下有百来具白骨,当她们两人同时下来,血浆就像是粘稠剂一样黏在她们身上,那些早已沉入池地的白骨全部都噶噶的动了起来。
千倚灵脸上的面纱早在跃下来时,就已经抛开。
千婉玉手中的水雷鞭都使不出劲儿来,她干脆将空间中的剑拿出来,她一回头,就发现一张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若不是对方脸上有一印记,她几乎以为是照镜子。
脸毁了,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和面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千婉玉不知怎么的,心刚才抽动了一下,生疼。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