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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宣静言一脸开心的为他准备着结婚的事。
而方佳琪一直跟着宣静言,言语恭敬而讨好。又时不时逗得宣静言开心大笑。
他甚至想过,就这样过下去。也许他依然不喜欢这个女人。
可是她可以在家父母面前为他尽孝,做一些他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没有发生在婚礼上那件事情的话。 他或许真的会跟方佳琪在一起。
当一对不相爱,但却是正常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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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长子大婚。轰动y市。商场上的人,几乎全部来捧场了。
亲戚好友,场面比当年姚友芊结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同来的,还有方家全部的亲戚。
方正跟他太太今天穿得十分喜庆。坐在一堆亲戚面前,觉得几十年来就今天最抬得起头,最得意。
“还是你有福气啊,女儿嫁个这么好的老公。”
“是啊是啊。我们还说佳琪拖到这么大还不结婚,原来是在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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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是什么人?就算是这几年才开始发家。那也是y市独一份。
看看那些工程,那些楼盘,哪个没有姚家的身影。
所有的人都羡慕方佳琪的好运气。方正今天大大的长脸,酒是一杯一杯的喝。
喝着喝着就喝高了。
“那是我有远见。当年我隔壁那个死小子,天天追着我家佳琪跑。我那是死活不同意啊,就差没闹绝食了。”
“幸好我不同意,看看佳琪现在嫁的男人,这个才叫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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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自己老婆的手,方正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林海那个臭小子,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臭当兵的?穷当兵的?还想娶我女儿。做梦吧。”
“没错,没错。”方母点头,今天也很高兴的:“那种穷小子,根本配不上我们家佳琪。”
“他当初还说什么,一定混出个人样来娶佳琪。现在呢?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那种人说他干什么?今天是佳琪的好日子,我想想能跟姚家结亲,我就开心得晚上睡都睡不着——”
他们说得开心,没有注意到姚友国跟方佳琪端着杯子,正要来这一桌敬酒。
他们的话,都让姚友国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姚友国的脸色不可控制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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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
姚友国也有。
十九岁那年,姚友国回家探亲,在回部队的路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子。
对方刚刚考上大学,因为姚友国的顺手帮忙,她对姚友国心生好感。
而她上学的地方,就是姚友国当时连队所在地。
姚友国对感情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可是那个女孩子却一次两次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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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已经是一个排长了。兄弟们都拿他开玩笑。
他确实没有谈过恋爱,家庭的关系,他太早熟。
他没有富贵的身家,他能做的就是拼尽自己的努力,往上爬,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个女孩子,现在想起来其实都已经淡了。
他只记得对方那种少女的羞涩。然后鼓起全部的勇气跟他表白。
“姚友国,我喜欢你。我要做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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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胆,超过了姚友国的预计。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有一次,因为他表现突出,部队给了一个星期的假。
他回家,那个女孩竟然跟着请假,说要陪他回家。
那个时候,姚家还住在旧厂房里,收来的废品放在前面,姚家人住在厂房后面。
女孩一点也没有嫌弃他们家连房子都没有,反而一个劲的说他好厉害。说他父母很好,弟弟妹妹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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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决定带他回她家,介绍她父母给他认识。
他同意了。恋爱就要结婚。毛|主|席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
既然人家愿意跟他,那他就要对对方负责。哪怕那个女孩此时还有两个月才十八岁。
只是他没有想到,迎接他的,不是像父母一样温柔的笑脸。
而是女孩父母激烈的反对。
那个在y市小有资产的男人,女孩的父亲,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条狗一样。
“你凭什么娶我女儿?你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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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一个穷当兵的吗?你有房子吗?你有车子吗?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养活我的女儿?”
“滚。滚出去。我们家不会要你这样的人当女婿。”
“就是,一个臭当兵的,还想要娶囡囡。”女孩的母亲跟着附和,态度毫不客气。
尖锐的言辞,激烈的叫骂一直在持续。
就算他表明了,他会努力,也会让女孩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些骂声却没有继续。
他看着女孩脸都红了,拼命跟他父母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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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孩父母因为女孩一直抗争越来越气,说要向他所在的部|队投诉。说他拐带未|成年少女时候。
他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当兵的或许穷,或许臭,但是有骨气。他不能给部|队抹黑。
那一抹橄榄绿,只要进过军营的人,都不会允许任何人给它添上黑色。
他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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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就在他的婚礼上。
听着他的岳丈,用那样鄙视的言语,不屑的口吻,说着这些话。
他拿着酒杯的手,用尽了毕生的克制力,才让自己没有砸向方正的头。
方佳琪的脸色也变了,没想到父母这么不着调,在这个场合说这样的话。
她最清楚姚友国为什么对她关照。就是因为林海的原因。
父母说林海,不就是在打姚友国的脸?
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姚友国冷下去的脸色,内心的恐惧到达了一个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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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她靠近了他,紧紧地,死命的拽住了他的手,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开口:“我求你,今天两家的亲戚都来了,我们都丢不起这个脸,让这个婚礼进行完。”
姚友国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胸口剧烈起伏,白色的西装几乎要被撑破一样。
他从来没有在林海的嘴里听过他“未婚妻”的父母原来是这样的人。
如果知道,他敢发誓,他不但不会照顾他们,还会让方家过得比原来还要惨十倍。
林海,林海。
他念着这个名字,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站在那里不动。
感觉血液都在翻滚,他真的很想很想给方正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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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我求求你。”方佳琪的声音已经带着哭音了:“让这个婚礼进行完。我只有这个要求。”
姚友国终究是放松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宣静言,在不远的桌子上,一脸开心的向客人敬酒。
他一个劲的喝酒,他为林海不值,更为自己不值。
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一家人。算什么呢?
记忆重叠,对方正的厌恶跟当年那一对羞辱他的夫妻重叠起来,他喝得越发的厉害。
所有人都以为,他结婚了,太高兴了。
只有他知道,他的心情,跟高兴一点也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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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没有回新房睡觉,一直睡在书房。
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方佳琪已经起来了,正从厨房往外面端粥。
“你起来了,早饭做好了,可以吃了。”
身后跟着的宣静言,笑得一脸灿烂:“友国啊,你看看你媳妇多好,昨天那么累,今天还一早起来给你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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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国的房间在二楼,宣静言跟姚大发住在三楼,他们为了给小两口空出房间,自然是早早就睡了。
根本不会知道,姚友国一个晚上都睡在书房的事情。
一大早起来,就看到方佳琪进了厨房,抢着做饭。她就觉得这个儿媳妇真不错。
母亲愉悦的样子,让姚友国想说跟方佳琪离婚的话,就那样咽了回去。
算了。就这样吧。
林海,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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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对姚友国来说没有丝毫改变。
工作,上班,偶尔去北都出差。
方佳琪知道他的感觉,十分小心翼翼,对他几乎称得上是讨好。
可惜,他不需要。
“你不要在我身上花时间,我不会爱你的,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
“你要是真的想在这个家呆下去,就好好照顾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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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佳琪也知道自己能在姚家立足,就必须依靠着宣静言。
她对宣静言越发的好。宣静言的喜好,姚大发的喜好,她问得清楚,而且全部都记得。
宣静言刚刚遭遇丧女之痛,方佳琪的出现,确实是转移了不少的注意力。
她对方佳琪很满意。一直夸姚友国的眼光好,找了这么一个好媳妇。
对女儿的思念虽然还在,至少不会一直陷入在牛角尖里了。
姚友国松了口气,他依然不爱方佳琪,不过母亲满意就够了。
作为回报,姚友国虽然不喜欢方正,却还是帮着他把方家的代理生意扩大,做到了邻近的几个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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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家人也从原来住的小洋楼搬到了姚家开发的别墅。
底下的超市从原来的一家,变成了五家。
这场婚姻,对姚友国来说,更像是一桩交易。
他提供方家人想要的钱势,方佳琪付出感情,讨宣静言欢心。
他们,两清。
姚友国心想,他这一生,也许就这样了吧。
直到,他又一次去北都出差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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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冉第一次见到姚友国的时候,并不是本人,而是一张照片。
那是大学新生住进寝室的第一个星期。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浓眉大眼,刚毅有型。
那张照片压在姚友芊的书里,她一度以为那是姚友芊的男朋友。
“不是啦。这是我大哥。”姚友芊捧着那张照片,笑得很灿烂:“我大哥以前在部队,他是个营长哦。”
只是后来因为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才没有再呆下去,而是选择了回y市。
徐思冉想,长相清丽婉约的姚友芊,竟然会有这样一个英武的大哥。
他们家的基因,还真奇妙。
更奇妙的是,只是一张照片,她就记住了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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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冉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见到照片上的真人。就在大学校门口。
那个男人倚着车门,神情放松的看着校门口,眉眼之间却又隐隐带着几分严肃。
几乎是第一眼,她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芊芊照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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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比照片更有型。她想起自己看我是特种兵时一直觉得里面的班长很帅。
可是眼前的姚友国却让她觉得这个人比班长还要帅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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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方严肃的脸,在看到她出现时,竟然涌出淡淡的温柔。
那个笑,那一抹淡淡的温柔。
让她的心跳快了两拍,脚步下意识的就想走过去。
不过身边的姚友芊动作比她更快。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