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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依捏着那小孩的脸蛋“咯咯”笑道,“咱们把功劳都给了江秋笛让他回去领功,再有其他门监相助,皇上不得不答应让江秋笛暂代大门监之职。江大门监有空理你才怪!”
青柠吐了吐舌头不屑道,“唐大门监与小满的婚事他不可能不想来参加!”
连依忽然“咦”了一声。
青柠好奇地盯着她。
连依轻轻一拍自己的脑门道,“糟了!我们光顾着来看这两个不速之客了,竟把那二人抛在一边!”
青柠摆正了立场,她与连依不辞辛劳赶来漠北,可不是仅仅为了送礼金而来。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要闹一闹唐玖月与沈满。谁叫这二人暗度陈仓,一个是潇潇洒洒地抛弃了大门监之位,而另外一个死活不接受五行门门主之位。二人携手来到了月牙泉边,造了一个客栈,发了个请帖,说是要众人见证她们永结同好之心。
“爷爷,你看,我瞧见了两个仙女姐姐。”阿家抬手指了指青柠与连依的背后,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憧憬与崇拜,“她们两个可真漂亮呀,可是仙女不该都穿白衣服的吗,她们都穿着红衣服,红衣服上绣着的鸟儿是凤凰吗?这衣服也真的很漂亮,爷爷,她们头上的珠钗应该也很贵很贵吧?”
阿家的爷爷愣了愣,暗道: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仙女。她们两个穿着的袍子像是喜庆的时候穿的,而且她们手里还都拿着绣球的一端阿家说的没有错,这两个女子真的非常漂亮,比集市的时候,看见的画上的仙女都要美丽
“老人家,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其中一个个头稍矮一些的红衣女子温和地笑。她的笑容很和煦,让人心头没有来由地觉得一软。
“我和爷爷逃难来的。”阿家往老人家的身后躲了躲,畏怯地看着这两个仙女姐姐。这个说话的仙女看起来很容易接近,另外一个姐姐却冰冷着脸,有种让人胆怯的气势。
“既然如此,不如也请入席吧。”她望了一眼身边的女子,道。
老人家于是牵着阿家慢慢跟在他们的后头。那两个女子还是牵扯着绣球,并肩踏在铺好的红毯之上,面朝前,背对着自己。
老人不免在心里嘀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眼前越来越明亮,视线越来越清晰。地上铺满了柔软的羊毛地毯,列了足足百余桌的酒席。酒席之上,不乏山珍海味,真不知这些东西是如何从遥远的东海之地运送至此。红毯的尽头,是一个摆设着楠木案台的高脚桌子。桌子之上染了清香,又摆了祭品。上面是两个黑底漆面的灵牌。
左边稍矮的女子侧首对着右边高挑的女子微笑,然后二人同时缓缓跪在蒲团之上。一侧青衣的青柠清理了嗓子,朗声道,“先拜高堂——”她的音尾拖的老长。
老人家这才恍然明白,原来头上结的十排灯笼,地上铺的三里毯子,还有这百余的酒席,全都是为这两个女子拜堂所用!
酒席没有空座,一侧是有各种装束打扮的市井人物,有些妖里妖气,也有些瞧着像是落了地的秀才与未曾外出过的大家闺秀;另外一侧则明显多了,都是一些贵胄官员,有的甚至连官服都未除去便端坐在席。
所谓的三教九流,水火不容,界限分明,竟然能在此齐聚一堂,觥筹交错,若不是亲眼见着,若只是听说,这老人家定然不会相信。
“爷爷,我饿了。”阿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拉扯着他爷爷的衣角道。
“你们坐这里吧。”一个衣着贵重的年轻公子殷勤地过来,将这爷孙二人往自己的座位上带。爷孙去了才发现,这是一方的主席,列坐的该是一方的嫡亲。
“就我一个人坐着,都快被祖父的眼神给杀死了!”宁韬笑嘻嘻地当着宁相的面道。
宁相的脸一抽一抽,眼里的怒火从一开始的熊熊燃烧到此刻的筋疲力尽,若不是被定住了穴道强行带到此处观礼,他必定已经倒下呼呼大睡,因为一直瞪着眼睛吹着胡子的确非常累。
“来,你们都不用客气,尽管吃饱喝足。”宁韬替老人和小孩夹菜,一边道,“你可不知道我将家里的东西运出来卖掉有多难。祖父这几年中饱私囊了不少,不过也都亏了他的贪赃枉法,如今小满嫁人了,才有了这丰盛的嫁妆和如今的酒席。”
宁相气的眼睛发红。
但是宁韬视若无睹,拎起一壶酒,一字在面前倒开,低声道,“姐姐,希望你与叶田田地下相会,来世圆满。”
连依听见了青柠中气十足地在喊“先拜高堂——”,无奈地对着下面观望的众人摊摊手,表示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拯救青柠这个在必要关头总会紧张的毛病了。
沈满却笑道,“不要紧,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天地。天地即我父母,拜我父母即拜天地。”
唐玖月淡淡道,“天地尊亲师,小满,你是否该拜我?”
沈满见她颇为认真,皱了皱眉,“你”
唐玖月笑着回头,“傻瓜,不许你拜。”
沈满的心漏跳了一拍。
青柠受不了这边的甜腻,继续朗声,“送入洞房——”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青柠见连依盯着自己,有些惊慌问,“又。。又有什么不对?!”
连依扫视了寂静无声的宾客,见他们脸上神情各异,但同时又看出了他们眼神中与自己相同的一点想法,凑近青柠压低声音道,“你这回做的没有错。”
青柠更是不解,“那为什么吴念念、宁纯和云大夫要这样看着我?”
连依神秘兮兮地一勾嘴角,“因为他们都很好奇,平时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唐大门监、唐大美人,究竟要怎么样和咱们的小满少主洞房的。”
青柠思忖了片刻,眼里迸发了万丈光芒,“我、也、很、想、看!”
连依笑嘻嘻地勾住青柠的脖子,道,“那我们也去闹、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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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满安静地躺在雕花的紫檀木床榻之上,轻纱曼舞,周遭寂然。她脑海里糊里糊涂地就冒出当初见着唐玖月的情景来。那时候唐玖月受了伤,跌跌撞撞地闯入相府,用刘婶的性命威胁自己掩护她。
沈满回觉,自己仿佛从未轰轰烈烈地喜欢过一个人。曾听父母说过许许多多的故事,也暗地里偷瞧过隔壁小霍藏在枕头底下的话本,那里面要么爱的缠绵悱恻,要么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还有惊天动地、如怨如泣、叫人大喜大悲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唐玖月的?
沈满很清晰地记得,初见时候的惊艳,陈州时候的心心念念,还有入了皇宫觉察大门监就是她的喜悦
或许是一见钟情罢。
她忍不住嘴角一牵。虽然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但她一介女子之身,收了普天之下最为男子仰慕之人,也算是此生无憾。
沈满躲在被窝里偷笑,却被身边的唐玖月发觉了。唐玖月侧身倚着脑袋看着她,乌黑的发丝垂顺下来,撩到了沈满的脸。她好整以暇地、慵懒地玩弄着沈满的头发,在如青葱一般鲜嫩的手指上打着缠儿。
沈满愣愣地盯着她的手指,百爪挠心,身上到处都是痒痒地,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感觉。她瞧着唐玖月细嫩的脖颈,绝妙的下颚弧线,也瞧见了她留在鬓角的一缕散发,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却见唐玖月主动凑了过来,贴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有人在外面。”
沈满耳根子又酥又痒,却能撑住神智领会她话语里的意思。侧目一瞧,果然见到几个鬼祟的人影。无奈道,“是青柠和连依她们,还有宁韬”
唐玖月浅笑,“如何收拾?”
沈满看见她的笑,又有些恍惚,伸手缠绕住她的脖子将她往下一拉,就亲在了她的唇上。低声呢喃道,“若我不管呢?”
唐玖月看着她半晌,亦笑,“那我也不管。”
门外的影子簌簌地一阵骚动,深怕别人没发现他们似地。
沈满听闻唐玖月此言,恢复了一丝清醒,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让这群人看好戏罢?于是建议道,“我有法子。”
室内的红烛忽然就灭了,门外的人安静了一会儿,又纷纷贴耳细听。
青柠像一只八爪鱼一般贴在厚厚的墙壁上,纤眉微皱,低声嘀咕,“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了?”顺便推了推边上的连依,“你听见什么了吗?”
连依却不回答。
宁韬瞧着样子像是要逃,却止步不前,再不能动了。
青柠回头见着一个鬼魅似地人影,笑嘻嘻地瞧着她。她浑身一凌,一边往后退一边求饶道,“小满噢,不,大门监夫人,五行门少主我们只是按照习俗来闹洞房的,来闹闹,我这就走”
沈满笑的很温和,却给人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青柠浑身汗毛倒竖,不知道沈满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片刻后。
又有一拨人姗姗来迟前来新房前闹腾。一个蛮汉不小心撞开了房门,却见床榻之上一上一下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蛮汉虽然醉了,但也知道她们是在做什么,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便自觉退出。
却完全没有发觉在床榻上的那二人,火红衣裳的身上是大汗淋漓,虽然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弹,可手臂酥麻早已让她苦不堪言。躺在她下方的正是青柠,青柠身无可恋地闭上眼睛,想着若是明日一早被人发现是她们占了新房,与连依呆了一宿,她这辈子算是嫁不出去了。
“如何?”一处帐篷,里面铺着松软的羊毛毯子,帐篷前架设着火炉,上面温着酒。沈满微笑着与唐玖月并排而坐,二人举杯,交错着饮了杯中之酒。酒的香醇让人意识微瑕,眼光琉璃之间,仿佛有火花一触即盛放。
唐玖月似醉非醉,神态举止十分地撩人。一身的大红喜色袍子,侧首睨着沈满的脸半晌,猝不及防地探头过去,在沈满的脸上亲了一口。
沈满摸着自己的脸,上面温软的触觉还在。怔怔地回首注视着唐玖月,仿佛还在体会方才她的意思。
唐玖月浅笑安然,忽然就倾身下来,将沈满压在下方。沈满总算明白了她的想法,坦然处之,既安静,又期待。
唐玖月果然不负大门监盛名,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毫不避讳。此刻已然在沈满的鬓角流连亲吻,撩拨了沈满,也在毫无痕迹地撩拨着她自己。
沈满享受着她的亲昵,手也慢慢攀上唐玖月的背脊,然后抓准了时机,一个翻身便将位置颠倒,看着唐玖月微微诧异的神情,沈满奸诈地笑,“大门监,还是让我先伺候您吧。”
唐玖月蹙眉,“你会?”
沈满继续笑,“你以为就你看过敬净大师的风月话本?”
唐玖月坦然,“好啊。”
沈满万没料到她竟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可既然她不反对,沈满便也不打算客气。唐大门监是她正正经经地派云天罡与宁韬下了聘礼迎回漠北的,此时虽不清楚究竟是谁迎娶了谁,但尤色已在手中,断没有轻易放走的道理。
于是沈满压低了身子,覆上了她的嘴唇,在上头与她辗转缠绵半分,便觉得浑身都透着一股热气。就连唐玖月这块寒冰,似乎也融化了,逐渐逐渐也变得温热起来。
唐玖月在间隙微微喘气,道,“小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