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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厕所用刀片为自己的手腕上刻下两道疤,肉和血脱离身体裸露在空气里,她安静的看着,就如同看着一朵红色开放的花。
这是她最好的纹身,就如同她嘴角的那两颗虎牙。
这也是她最好的排遣,用一种疼痛覆盖另一种疼痛。
七月告诉自己,她终于长大了,能够控制好每一场崩溃。
又在寒冷中走了很远的路,用填饱的肚子来对抗思想。北风把额前的头发吹的很乱,脑子有些木,过电影般闪去许多男人名字,他们对七月微笑,哭泣,承诺,沉沦。握着七月的手,再胆怯的松开,却让她觉得没有意义。
然后定格,还是他。
路过一个古董市场,寥寥的人和摊位,七月看见一个落满灰尘的绣包,然后蹲了下来。她看见锈包上有一个女人,抱着琵琶淡淡微笑。边上有两行字。
一半与君笑,
一半泪千行。
卖古董的老人开了一个荒唐的价格,他说,锈包上的女人叫荷花,弹曲的时候,她爱的男人就在她的身边,却正在和别的女人喝酒。荷花弹完琵琶之后就上吊了,所以珍贵。
七月点头,轻轻的擦拭上面的灰尘,而后付钱。
离开古董街,她仍旧不知道要去哪里,手里握着绣包,只能往前走。
并不是一个晴朗的冬日,却在黄昏的时候看见了落日,半面天都被染成了金黄,缓慢而刺眼的节奏,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突然累了,打车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向北的车票。
他的城市在下雪。
七月在一个广场的饭店里吃了一顿饭,又一天唯一的一顿饭,一下火车,她就开始觉得饿,那种感觉控制不住,疯狂的进食和喝酒,第六瓶啤酒的时候终于有服务员开始按捺不住,七月说,请再来碗面,我很清醒,但是饿。
所有和他经历过的街道,广场,或者只是一起问过时间的一个蛋糕店,她又走了一遍,她试图再次寻找曾经一起走路时候听的那首歌曲,那首在喧嚣夜晚商场促销时候放的庸俗歌曲,她不喜欢,但他陪她听过。
她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和他喝酒时的味道一样,她的所有细节里,都有他。
这就是一场战争,七月对自己说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过,没有再和他说过话,这是一个人的挣扎,七月仍旧清楚他现在所有的生活,曾经在溃败的午夜里发给他短信,但结果总是七月难过。
他的平淡,或者冷漠,让她发狂。她只能隐藏了自己,*,悲伤,倾诉,承诺,等待,坚持,全部转化为沉默,就像七月最终的生活,没人能看见。
七月知道,所有的担心和想念都不是来自他的,他比她坚强,更有让人绝望的理性,不冲动,不冒险,不悲伤。
她不能像他忘了她一样忘了他,这是一个病态的造句。
只剩下一个念想,希望自己的沉默会让他在孤独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希望他能给她剩下一点东西,哪怕是心疼。
七月想,这场战争她再也输不起了,因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七月在一个小区的长椅上坐到生病。
她用手擦掉长椅上覆盖的雪,然后坐了下来,所有的缝隙都夹杂着寒冷,肩膀上瞬间就变成了白色,她来不及拍。手里还有绣包。
从黄昏到夜色,她安静的看着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开始的时候是不得不买菜的老人,小区空空旷旷,直到夜幕降临,终于喧哗,放学的孩子和下班的大人,冒着雪,神情忙碌却目的明确。
他就住在这里。她没有看到他。
七月已经开始感觉到僵硬的腿,她困了,想睡觉,并且想念那张只有她自己的床,却又被迫的去站立,艰难的起身,终于大脑不再有命令,身体倒了下去。
头发上的雪落了下来,眼泪那么不争气,离开了温暖的眼眶,然后在脸上结下了大片晶莹的冰霜。
亲爱的,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离开过。
亲爱的,你知道么,我有多么的想念你。
可是你不回来了。
七月说。
叁拾伍:先给你半个小时叫人。()
这一天的严召焕并没有另大虎失望,面对杨敢,以及杨敢身后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严召焕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和恐惧的情绪,他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那里,在这个秋天的季节里,带着些意境,甚至还带着些诗意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不欢不喜。不光是严召焕,连站在严召焕身后的李未和徐旭也显的那样冷静,甚至连刚刚被我一路追来的赵强壮这时也稳住了心思,他们站在一起,都不说话,都冷冷的看着这里。这个时候我对严召焕的好感甚至要超过仇恨,因为我不能肯定,如果站在对面的是我和大亮子,面对虎头帮如此的阵势,会不会表现的和严召焕一样,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因为在去年暑假误入虎头帮的时候,虽然大亮子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彪悍,但不可否认,当时我的腿软过,而小飞也装死过。
这就是严召焕,一个足够强大的严召焕,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似乎从未恐惧过什么,而且不光他从未恐惧过什么,他所率领的团队也从未恐惧过什么,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成长的过程中就是这个样子,后来长大了仍旧是这个样子,严召焕的这个团队,自始至终,似乎都是这个样子,即便失败,也表现的好像胜利的样子。
杨敢注视了他们很久,然后问我,壹壹,哪个是严召焕?我没有指,只是对杨敢说,站在他们最中间的那个,最瘦最小的那个,就是严召焕,杨敢点点头,说道,和我的猜的一样,如今这个社会,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真的牛逼。杨敢说完,开始往前走,我和大亮子跟在杨敢身后走,再往后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这时的我手里还抄着刚才那把短刀,大亮子手里握着一把管刺,身后的二十多人武器不详,因为此时他们手里的家伙,都被报纸包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严召焕的方向走去,这时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废弃的宿舍楼上站满了人,破旧的篮球场四周也全都是人,这景观就像一场盛大的演唱会,这时我发现,赵强壮的身边也开始陆续有人加入,应该是赵强壮的同学,而且还有些熟面孔,似乎在上次的群殴中出现过,他们手里也都攥着家伙,但是相对简陋些,有凳子腿有砖头甚至还有铁马扎,在这个时候还能加入到赵强壮团队的,说明赵强壮在卫校还是有相当的群众基础,杨敢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走的不紧不慢,甚至有些懒懒散散,一直走到严召焕面前,杨敢看着严召焕,没说话,严召焕抬头看着杨敢,也没说话。这时我也抽空看了一眼我的老朋友李未,李未并没有恐惧,但显然有些紧张,瞪着大眼珠子,看到我在看他,也开始用他那大眼珠子蹬我。这个时候我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算是真正的大决战,这次之后,倘若还有机会,那么和他们交个朋友,似乎也是不错的,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年龄段里,站在我对面的这几个初中生,算是少年汉子。硬邦邦的汉子。
杨敢并不着急着动手,站在严召焕面前,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自己点了一根,然后竟然也给了严召焕一根。严召焕微微笑着,也不客气,接住了香烟,然后拿出打火机,给杨敢点上,也给自己点上,两个人同时抽了一口烟,又同时把烟吐出来,严召焕还是微微笑着看着杨敢,这个时候的杨敢也是微微笑着,但杨敢终于开始说话,杨敢说道,严召焕是吧,挺牛逼的。严召焕点点头,说了句谢谢。杨敢也点点头,说不用谢,我是真心觉得你挺牛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你这么牛逼。严召焕呵呵的笑出了声音,说道,你是杨敢大哥吧,a市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你的,今天你能来,我严召焕也值了。严召焕说完之后杨敢竟然拍了拍了严召焕的肩膀,就像两个老熟人那样,这让我包括大亮子在内都十分惊讶,难道是硬碰硬产生了软反应?或许这就是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表现?这个时候我还有些侥幸的想,是不是这场架可以不打了,其实打到现在,我还真有点不想打了,一场架下来,谁也打不服谁,已经打的失去了意义,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过于天真,因为我听到杨敢对严召焕说道,严召焕,如果今天你没被打死,明天可以考虑来我们虎头帮发展。严召焕摇摇头说,杨敢哥,我有我自己的团队,有我自己的提姆(团队)。就不用麻烦虎头帮了。杨敢点点头,说道,好吧,但希望你可以跟虎头帮交朋友,因为你会是虎头帮未来的敌人。严召焕说,我不希望成为任何人的敌人,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在两个人谈话的时候,杨敢身后陆陆续续的又赶来一些人,大概已经聚集了三十多名社会青年,而严召焕这边的队伍也开始壮大起来,从周围的围观的群众里走出来十几个,都站到了严召焕的身后,这些人无论是金钱买来的还是感情召唤的,总之能在这个时候加入队伍,也算是条真汉子。
杨敢低头看了看表,而后抬头看严召焕,问道,你的人到齐了么?严召焕扭头看了看,说道,还没到齐。杨敢哦了一声,说道,那再给你半个小时叫人,够么?
再给你半个小时叫人,够么?这是我第一次听杨敢这么说,后来杨敢成为大亮子和小飞的大哥之后,我开始频繁的听到这句话,那时我才知道,先给你半个小时叫人,再给你半个小时叫人,这两句话,是杨敢大哥的口头禅。其实这一天在大决战之前,我是觉得杨敢有些啰嗦的,一直在跟严召焕谈话,这跟我和大亮子上来就干的作战方式很是不同,在杨敢说话的期间我甚至还有些心急,想着快些动手快些结束,但我身后那些杨敢的小弟对于杨敢的这种方式并不在意,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习惯了杨敢作战前等对方半个小时的习惯。
我记得我二十岁那年,杨敢已经三十多岁,那一年杨敢还没有死,并且已经是a市仅次于大虎的一等一的大哥,有一天杨敢突然想吃东北菜,于是我和大亮子小飞带着杨敢跑到一处东北山庄吃猪肉炖粉条,期间杨敢上厕所撞了一个东北人,做为东北人,脾气都是相当火爆的,并且这个东北人恰好不认识杨敢,于是随口说了句,你瞎啊?做为当时铁路大院出身的超级大哥杨敢,脾气当然比东北人要更爆,于是没说话,一耳光扇了过去,杨敢扇了对方一个耳光之后这场架并没有打起来,因为有其他东北人认识杨敢,双方都被拦开,但挨了一耳光的这个东北人似乎在a市的东北帮里也有些实力,听说这是杨敢之后,仍旧不服气,于是指着杨敢的脸要和杨敢定点。杨敢说定吧,先给你半个小时叫人。
于是就真给了他半个小时叫人,这就是杨敢的作风,半个小时之后,这家东北山庄的门口至少停了十台车聚集了四五十人,当时杨敢带着我和大亮子小飞已经吃完了一份猪肉炖粉条而且喝完了两瓶二锅头,然后杨敢说,大亮子,看表几点了。大亮子说,敢哥,差不多了,半个小时了。杨敢说了声哦,擦了擦嘴,带着这三个人走出包间,包间门口站着几个人带着刀,那个东北人就站在其中,杨敢看着他问道,用不用再给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