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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睁看着一行人走远。
后来他打听过了,那天的千金中只有一个梅家的女孩子,时年十一岁,唤梅嫣然。几经波折询问,还是没有什么姓梅的女子。徐文彦便以为,或许是那个女子独爱梅也说不准。
或者是想给自己留个寄望,这帕子便留在了身上。
徐文彦猜想这两句是上阕,说不定还有下阕。
这么多年,他从未喜欢过一个女子,唯有这个不曾见面的女子,却深深地映在了自己心中。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她了。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咦?这哪儿来的帕子?喔!好漂亮的梅花,好美啊!师兄,又是哪个花痴送你的?”
赵叶脚刚沾地便看到飞起的帕子,顺手一拿,未等徐文彦抢过来已经摊开了看,随即对着徐文彦挤眉弄眼的调侃。
徐文彦眸光瞬间一冷,眉眼依旧弯弯的似乎笑着道:“不想知道你沈妹妹去哪里?给你留了什么话?”
赵叶一听连忙双手捧到了徐文彦面前,讨好道:“师兄,人家姑娘也是千针万线不容易,你得好好保存着。”
徐文彦拿起帕子装进袖笼,指着下山的大路道:“小师叔跟着师祖出门游历去了。”
“去游历了?可是她几乎搬空了落月轩?”
赵叶瞪着眼睛问。
昨晚沈倾歌邀她赏月,二人坐在屋顶喝了几杯沈倾歌酿制的据说是专门为女人养颜的“妃子笑”。她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不见一个人,然后看到落月轩空空落落的,问过千文,他说沈倾歌出门了。
“哼,原来是怕我跟着故意灌醉我!”
赵叶气的直跺脚。
徐文彦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还奇怪怎么没见赵叶出现。
“这一去一年半载,或者一两年也说不准,自然是要带很多。”
徐文彦慢悠悠的说完了转身就往书院走去,急的赵叶喊道:“你还没告诉我沈妹妹留什么话了?”
“呃……忘了。”
“你……好,我现在就去把师兄藏有女子手帕的事告诉所有人!”
“嗯,也好,最好让顾鸿也知晓。”
赵叶气恼的跺跺脚身子一轻,凌空飞了出去。
她到了山下一路问了好几家才得知沈倾歌她们的马车是去了码头,这才抢了匹马横冲直撞的往码头奔去。
慕容景铄带着十几个随从刚从营地回来,就看到了赵叶将一条街弄得人仰马翻。
突然被几匹马堵住,赵叶及时停住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铄哥哥快让我过去,否则就要误了时辰!”
赵叶着急的喊道。
慕容景铄暗室随从们让开了路,自己向赵叶走去问她这么着急要赶去哪里?却没想到赵叶居然说是去追沈倾歌了,他们师徒是要求游历了。
沈——倾——歌——!
慕容景铄眼眶猛地一缩,用脚一噔,几乎是连人带马的闪了出去。
虽然说是去游历了。
可是慕容景铄感觉沈倾歌好像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似乎这一别,就是永远。
只要一想到或许再也见不到沈倾歌,慕容景铄感觉肉体和骨头被生生剥离了,胸口的地方隐隐作疼,。
赵叶愣了半响,立即跟了上去。
此时沈倾歌等人已经上了张豹早就准备好的船。
船刚开,远处传来几匹马的哒哒声,然后在尘土飞扬中三匹骏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枣红马撒开蹄子咴的一声从人们头顶越过来直接冲上码头。
吁——
慕容景铄拉住缰绳,与水面半步之遥。
与此同时,沈倾歌暗暗命张龙张虎帮忙划桨。
因是顺流而下,行船的速度显然很快,已经和码头有一段距离了。
沈倾歌望着目光幽深寒冰般冷冽的慕容景铄轻轻地招了招手喊了声“再会。”
这是慕容景铄第一次见沈倾歌着男儿装。
她一身白衣翩翩,面容清秀,好一个俊俏的少年。
只是……
为何这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在脑海中反而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和一个消瘦的身影重叠。
“来人,备船!”
身后的阿延闻言立即下马单膝跪地,言语恳切劝阻道:“属下请罪,万不能此时让爷离开玉江城!”
“你敢忤逆本世子的命令?”
慕容景铄危险的眯着眼,阵阵煞气扑面而来。
阿延身子一颤,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暗杀,还是不肯起身,硬着头皮道:“如今南阳刚定,爷实在不易出行。”
慕容景铄冷哼一声,望着金色阳光中的江面沉声道:“我要的是更广阔的天地,怎能做井底之蛙?”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沸腾的玉江城()
慕容景铄望着渐行远去的船,眼睛微微的眯起。
他是不怕那些个龌龊的暗杀,但是他怕沈倾歌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那天从梧桐书院回来你他想了很久——徐文彦被迫进了自己棋局到底是不是沈倾歌故意所为?显然,徐文彦在落子的同时受外力影响偏移了格局。
显然,依沈倾歌的聪慧他更相信前者。
因为她身边的天五内力浑厚,这点小事不足为惧。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沈倾歌为什么要帮自己,她不是不愿进靖国公府,不愿做自己的女人?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慕容景铄的目光一寸一寸乍寒,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力。
她是还自己一个人情,要做到两不相欠!
慕容景铄的随从们还没将船靠岸,他已经足尖一点跃了上去。
这时一个黑影掠过众人头顶落在慕容景铄身边,双手恭敬的将一枚玉佩送到他面前。
徐文彦?
慕容景铄接过自己留下的玉佩把玩着,目光中闪过一抹采邑,似冲破阴霾后的一束光亮。
“霁月公子在香满楼,说一炷香时间见不到爷,只能说和爷有缘无分!”
听到黑衣侍卫小心翼翼的禀告,慕容景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
徐文彦果然狂妄,只不过他的才能是否跟他的狂妄等值!
“阿寅,你去黎城盯着沈倾歌,随时禀报她的行程!”
慕容景铄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马背上,身形利落优雅的调转马头离开。引来码头上群众们的喝彩声。
“世子爷好功夫!”
“世子爷万岁!”
慕容景铄听到‘万岁’呼声已经停下了,目光威严的扫过众人,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朝廷的人。难道是朝廷故意找自己的麻烦。然而人群中又爆出一句:
“世子爷英勇神武又体恤百姓,才让我玉江城富庶一方,让我等百姓过上好日子,誓死拥护世子爷!”
“誓死拥护世子爷!”
“世子爷万岁!”
正午的码头上正是船只来往,交易频繁的时候。
带头人情绪高涨满含激情,感染了无数人。
此时,不管是商人,还是码头上的苦力,都以自己是玉江城居民而兴高采烈。
尤其是外来商人,他们一年走南闯北,自然晓得玉江城政令不同于京城,富庶自不必说,尤其慕容景铄如今得了南阳城,更是广开商路。
慕容景铄缓缓离开码头,却发现百姓们夹道相应高呼万岁,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欢喜的表情。
“你去一趟府衙,问问可发生什么事?”
阿远应声去了,可是很快又折回来,手中拿着玉江府衙的昭告。
第一条:凡是入玉江、南阳城居住着每户十两安置费,免征税一年;
第二条:玉江、南阳城居民可享免税一年;
第三条:英雄不问出身,但求天下士子。
慕容景铄盯着昭告笑道:“好大的手笔!他居然已然看出我的心思!”
阿远不由得出声问道:“是谁假借爷的名义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慕容景铄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玉佩道:“除了他,谁还能用三寸不烂之舌鼓动众人情绪激昂!”
徐文彦!
阿远呆了呆。
就凭着一张嘴?
在以后的日子,阿远终于有幸见识了什么叫‘凭着一张嘴’名噪天下!
傍晚的时候,在吟香楼吃饭的沈倾歌等人便听到了玉江城的飙风。
寒溪先生依旧食不语的吃饭,沈倾歌差点就要问出口,硬是强撑到用完饭才道:“先生,慕容景铄这是要跟朝廷正式翻脸了么?”
这个时候,沈倾歌压根儿就没想到是徐文彦的手笔。
起初,她以为慕容景铄要追过来,都想好了应对之策。
没想到最后上岸的人是他身边的阿寅。
然后这么快的时间内,玉江城沸腾了?
寒溪先生不惊不诧,沉声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世间万物生生不息,自有它的规则。这一天,迟早要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下轮到沈倾歌愕然了。
原来寒溪先生早就看透了。
或者,也是因此才会答应自己出门远行。
她本想问问寒溪先生偏重那一方,可是看到寒溪先生太过平静的神情,终是没有问出口。
夜深人静。
沈倾歌换了身干练的衣服走进暗室。
七拐八弯的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便到了一处地处偏僻的院落。
苏鹏翔听说沈倾歌要来,便急急的赶到院子里接应。
顺着一溜小径再往里走,也是七拐八弯的让人很快没了方向感。
苏鹏翔听说沈倾歌的来意,不太明白好端端撤走的原委。
沈倾歌说了慕容景铄在玉江颁布的诏令,然后又说道:“若是得了黎城,可谓是玉江城的一道天然屏障,更是发展商业的基地。如果我没有猜错,黎城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苏鹏翔这才了然。
冯岩赤着上身,熊熊火焰将他的脸映的黑红。
苏鹏翔在外面就迎了沈倾歌,见冯岩不抬头,这才咳嗽了几声。
“二哥,你别老咳嗽,我如今做的可是细活儿!”
冯岩说着抬头瞟了一眼,看到自个儿面前站的是笑意吟吟的沈倾歌,神情一囧,手中一抖,夹着的火红铁片落下,差点烫到他的脚。
沈倾歌呵呵一笑,打趣道:“五哥这双手真巧,不管是刀剑枪斧还是小道牛氓的暗器都能做的如此精细!”
冯岩的脸更红了,瞅着苏鹏翔呐呐道:“我就是做做粗活,机关巧簧还是二哥厉害!还有二郎那小子,也是精通的很!”
沈倾歌顺着话也看向苏鹏翔开心的说道:“沈倾歌以前居然不知二哥的机关巧簧术如此厉害,连二郎小小年纪也会!”
说起苏鹏翔的儿子,他显然一个晃神,露出慈爱而又欣赏的目光缓缓道:“大朗性子迟钝却行事沉稳,遇事太过较真。二郎性子爽朗不喜读书,每天跟着我做木工活,有时候会做些关节能活动的小木头人拿到集市上卖。”
沈倾歌眼睛一亮追问道:“想必是二郎在这方面有些天赋!”
这时冯岩也插进一句话道:“二郎可是个淘气的孩子。有一次我与他打赌。我打造了一把匕首,他制了把装饰的木剑,结果他的木剑被人用五两银子买走了。我的匕首只卖了二两银子。”
“这么厉害!”
沈倾歌简直要跳起来了。
那一脸的兴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