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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来月的情况,你比其他人更清楚。司先生……他完美扮演了‘纪远’。”
明一湄没有说话,她无意识咬住了唇,微肿的唇瓣带起细微刺痛。
“现在让纪远回剧组,真的不会穿帮吗?”
转过身,明一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声苦笑。
她没办法回答靳寻的问题。
说起来,她是唯一既跟纪远对过戏,也跟司怀安合作过的演员。
这两个人也许从外形上,通过化妆和服装的修饰,能够以假乱真。
但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同一个角色,不同的人注定会以不一样的方式来诠释。
刻意模仿,反而别扭。
纪远回剧组,他一定会展现出跟司怀安不同的“唐一凡”。
怎么瞒得过镜头和导演?
怎么瞒得住观众和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
“……我不确定,靳姐。”
靳寻的声音很平静:“我想也是。一湄,如果我要你替我说服司怀安,请他将这部戏继续演完,你能帮我办到吗?”
明一湄惊道:“这不可能,靳姐,我们跟他说好了,顶替师兄只是权宜之计。”
“我要你替我办到这件事,一湄。纪远那边的工作我来做。”靳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可是我……”明一湄像是捧着烫手山芋,手机壳持续发烫,烫得她心慌意乱,“这是不对的,靳姐,我做不到,我没有把握。我们、我们不该这样对他。”
靳寻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一湄,不这样做,纪远会完蛋,公司会完蛋,包括《盛世》剧组……你想想,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司怀安听见门铃的时候正在健身房打拳,他擦了一下汗,拉开大门。
门外是局促不安的明一湄。
她手里握着手机,表情有犹豫不决,也有豁出去的毅然。
“这么早,有事儿吗?”
明一湄抬头,看清他的模样,小脸唰地红透,张口结舌无法出声。
他只穿了一条深色系带运动裤,打着赤膊,身体结实,肌肉线条漂亮流畅。
紧实光滑的胸肌,巧克力般的八块腹肌,凹陷绵延向下的人鱼线……淡蜜色肌肤蒙了一层薄汗,如同抹过油脂,在晨光中闪耀发光。
而司怀安则欣赏着她运动后健康的好气色。
深红的瑜伽背心和黑色的九分瑜伽裤,布料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女性优雅的曲线。
修长的白皙脖颈有一种静谧的美感,顽皮的汗珠从她发梢滴落,沿着颈项往下淌,滑过精致的锁骨,徐徐蜿蜒着经过她饱满的起伏,没入引人遐想的阴影。
穿堂风吹到身上,司怀安感觉到凉意,这才发现自己此刻不是适宜见客的模样。
他不希望让她看见自己衣冠不整的形象。
“别走,司怀安。”明一湄在他抽身后退时,上前拉住他的手。
停下脚步,司怀安挑了下眉:“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走,怀安。”明一湄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虽然纪远回来了,但是你没必要离开,你还可以继续留下来的……对不对?”
司怀安看着她。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希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是另一种他想听见的答案和请求。
“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司怀安开口,“我不是艺人,我也不是剧组、投资人和观众喜爱的当红男星。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一听他暗示要走,明一湄顿时慌了。
“司怀安,你不能……你不能演到一半就说走就走……”
“这不是我留下来的理由。”司怀安摇了摇头,退后一步,就要关上门。
明一湄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踉跄退后。
错愕的司怀安,看着她像一头愤怒的小豹子冲过来,跳到自己身上,朝自己嘴角用力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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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纪老师您这嘴角的伤……”化妆师低呼。
看着镜中的自己,司怀安眯起眼,流露出回味的神色,笑容扯动了伤口,也丝毫无损他愉悦的心情。
他摸摸唇角,抬头看一眼化妆师:“能化妆遮住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纪远”一看,心里的八卦之火被浇了个透,化妆师呐呐点头道:“能……能遮住,我帮您用个唇部遮瑕,上镜头看不出来。”
担心司怀安会有情绪,靳寻特意跑到剧组来。
看他连续拍了几场,几乎都是一次过,无论是朝堂上与一众重臣据理力争,还是御书房里对皇帝剖白忠心……大段大段的台词,复杂的人物情绪和微妙变化,在司怀安这里都变得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听着周围工作人员的一致好评,靳寻心情略显复杂。
倒是明一湄看起来有点儿走神,不小心念错台词ng了两次。
拍完今天的戏,女二号就算杀青了。
大家商量着收工后去聚餐,庆祝明一湄圆满结束了拍摄工作。
“一湄,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你。”靳寻很高兴,立昇的艺人里就数明一湄最省心,“晚上聚餐结束后,你带大家去90号酒吧,我帮你们在那儿订了位子。”
“谢谢靳姐,对了,师兄他……”
“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有人替他遮掩,他还有什么好闹的?”靳寻扬眉,哼了一声,“凡事都得有始有终。纪远让我等剧组杀青了,私下跟导演他们透个底儿。把演职表上的名字改成司先生,不然如果演砸了,纪远还得背锅。”
明一湄乐了:“您告诉师兄,让他别担心。这部戏肯定不会砸,说不定会大爆,怀……司先生演得很好,剧组交口称赞。”
靳寻见她一派天真,便没把话说出来。
这对兄弟别扭得很,一个闷不吭声,一个嘴硬不低头。
“……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这回他帮了我,我可不是那种坐享其成、不懂感恩的人。你去跟剧组说,这部戏的男主演叫司怀安,不叫纪远。全都改过来……如果有人敢多嘴,你就告诉他们司怀安到底是什么人。”
纪远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泄露了他对自家兄长隐隐的自豪。
如果《盛世》顺利拍完,按期播出,说不行真的会大爆,随之而来的除了收视率和高人气之外,还有各种奖项。
靳寻心想,这件事必须早点儿办妥,就是不知道司先生本人的意愿……
90号酒吧,爵士乐安静流淌。
剧组大部分人涌入包厢抢着当麦霸,一部分人散坐在卡座里,享受夜晚放松的时光。
司怀安独自坐在吧台。
犹豫了一下,明一湄走到他身旁拉开椅子。
“我可以坐这儿吗?”
“当然,”司怀安做个手势,“想喝什么,我请你。”
在他手边的鸡尾酒杯上轻弹了一下,明一湄问:“你喝的是什么?”
“伏特加马提尼。”
“给我来一杯跟他一样的。”明一湄对调酒师说。
“我还以为你又会跟之前一样,离我远远的,目光也躲着我。”
“谢谢,”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明一湄皱了下眉头又松开,她托着下巴,斜眼看他:“我为什么要躲你?”
司怀安兴味地看着她:“那要问你了。”
“如果你是问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我的答案是——无可奉告。”明一湄眨眨眼,表情十分无辜,她倾身飞快地摸了摸他嘴角,“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我也不打算道歉。”
收回手的瞬间,明一湄指尖稍一用力。
正在愈合的伤口再度引发痛楚。
司怀安平静的表情出现一道裂痕。
看他因为自己而疼痛,看他因为自己而产生更丰富的表情。
奇妙地让明一湄感受到某种隐秘的满足。
无奈地低头笑了笑,司怀安端起酒杯呷了口,偏头看她轻晃双腿,红唇噙着淡淡笑意,歪着头注视驻场的歌手。
感觉到他的目光,明一湄回头,对他挑了下眉,无声询问。
“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杀青了,总算不用背台词,对着镜子一遍遍揣摩练习人物的表情……也可以安心睡懒觉,不用担心一大早手机闹钟就叫我起床。”明一湄伸了个懒腰,惬意轻语。
她身体舒展的姿态很优美。
司怀安心头一动,起身抓住她手腕,拖她进舞池。
“陪我跳一支舞。”
暧昧的光斑来回摇晃,舞池里成双成对的男女随着节拍轻轻摆动。
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周围,明一湄敌不过他有压迫感的眼神,双手交叠放在他颈后。
男人双手扶着她的腰,舞步和节奏都被他掌控,明一湄只能配合。
“你看起来不爱说话,其实你喜欢主导所有的事。”
司怀安嗯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勾人。
“所以我说你是个变态弟控啊,纪远的事总是被你放在首位……”
明一湄努力找话,沉默会助长这股暗涌的暧昧,在他们之间骚动,她觉得那会比没话找话更让人难受。
“我不希望你在跟我跳舞的时候,嘴上心里却惦记着别的男人。”司怀安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明一湄听得无语,对他翻个白眼。
手沿着她后腰、脊背,在她后颈上按了一下,司怀安声音压得更低:“嘘,别说话……专心感受这支舞。”
头枕在他胸前,感受着他说话、低笑传来的震动。
明一湄神色变得迷茫,泄露出她藏起的软弱。
那天晚上他们跳了多少支曲子,明一湄记不得了。
只记得舞池昏暗暧昧的灯光,映着他俊雅的眉目轮廓。
她为他眼底的温柔而迷醉。
不,也许不是因为他的温柔,只是那一杯伏特加马提尼。
后劲太强。
“……她睡着了。可能是拍戏太累,又喝了点儿酒。”
“你们接着玩,我送她到门口,等她助理过来接她。”
间断听到不同人的声音,明一湄意识模糊,只辨认出一道质感独特低沉的嗓音。
然后那些说话的声音消失了。
她倚靠着一道暖源。
坚实,可靠,令人安心。
那个怀抱收紧了胳膊,让她可以调整更舒适的角度。
呼吸扑在她敏感的颈后。
留下一抹湿热。
“……你要我扮演‘纪远’,你要我陪你把戏演完,我都做到了。现在你要我留下……一湄,你还有什么愿望是我能为你办到的?”
“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人,只有你和我,把你的真心话说给我听,不可以吗?”
在半梦半醒之间,明一湄想要张口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不敢说。
先说的人会一败涂地。
我害怕自己会错意,害怕自己想太多。
你的女朋友呢?既然你已经有了她,为什么还要扰乱我的心?
……如果我说了真心话,你也会给我看你的真心吗?
低头摸了摸趴在自己胸前的小脸,司怀安眼中是浓浓的怜惜。
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她额角的汗,他听到她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哝。
像个小孩子。
还是个孩子啊……他叹了口气。
助理不敢回头看,绷紧了背,将车平稳开回公寓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