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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年,姬襄王膝下不过一位太子两位公主,镇国长公主也不过就生了一位郡主,封号天策。
唯一的太子身体孱弱,没有作风强势的天策公主扶持,大概难以坐上王位。
很多人虎视眈眈。
姬氏王族在式微之际,偏偏出现了个异数。
姬氏长鎏,传闻中性格难以捉摸,杀人不眨眼,喝血吃生肉。
回朝述职期间直接把一个弹劾自己功高震主的臣子一脚踢翻在地,对方吐血不止。
王上只是随意训了几句,不加掩饰的偏袒之意,其他的人也就闭嘴了。
既然长鎏能以女子之身当将军,难保一日不以女子之身登基大统,但是姬长鎏挺直背,眼睛巡视众人一圈。
声音朗朗道:若是一日长鎏成为乱臣贼子,必定万箭穿心而死,反之,倘若在场各位有不臣之心,无论是上天下地!我姬长鎏立下血誓,一定会亲自诛他三代九族!
地上的人还在吐血,在加上这几句话,让那些异动的心全都安静了。
那一脚让所有人明白拳头硬的才有话语权,朝堂斗争自然不如自家性命重要,碍于淫威不敢造次,也让姬长鎏恶名远播。
敲打之后,姬长鎏单膝跪地又道:“我已经训练了三十死士,效命于姬姓一族,倘若往后大凤覆灭,我长鎏战死沙场,这三十死士不会覆过,只需把通国叛变之人诛杀九族即可,全是武功高强的好手,诸位能防一日,莫非还能防一辈子。
如今的一番敲打,朝堂中人虽然再无二心,但是不少人都在暗地里恨透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长鎏时年十九,虽然色绝殊丽,权势过人,却没人敢上门提亲。
王上赐婚四次全部没有成功,最后落到了新科的探花朗身上,探花郎没有像是以往的赐婚男子。
要不就是‘突患重病’要么‘身有隐疾’,居然二话不说连着推脱的借口都没找一个就答应了!
地下钱庄还开了赌注,很多人都赌手无缚鸡之力的探花朗在女魔头手下活不过半年。
赌注分别是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如果你压了五年以上,那么赌赢了能翻个一百倍!当然这个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会输的赌注也没人下。
倒是不少人压了一个月,虽然赔的比例很低,才1比1。5。
话说回来,就算是从前再如何战功显赫,八年的时间也把从前的积威消磨殆尽,圣上耳根子软,但是长鎏父子却硬得像是两块石头。
当初长鎏整顿王都的军队,因此得罪了不少权贵,以前是不敢说什么,如今对方病重,很多人就都只求她能快点死。
竟然有人提议,既然天策郡主已经病重,不如嫁给匈奴善于,换取一时安宁。
更有脸皮厚兼贪生怕死之徒上书请柬:天策郡主毕生心愿便是大凤能太平,相信为了大凤也是愿意嫁过去的,再说如今和亲便是唯一的出路。
王上不在都城,老将军也不在,他们便想去郡主府邸抢人,幸而有长鎏的部下一直牢牢把手。
表面上说得是和亲,但是匈奴人恨夏梵入骨,要得不过是对方姓名,而王朝中很多人为了永远后患,也不会留活口。
姬长鎏如果真的去和亲,只怕送去的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王上御驾亲征,远在千里之外。
主战派和主合派争执不下,王都的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
“你是谁?”
“夏梵。”
“不对,你是姬长鎏,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是不是你贪恋现在的安稳生活,所以再不想回去,放弃了你一直守护的大凤。”
“不!不是这样的!”
夏梵猛然睁开眼睛,周围一片的漆黑,她伸手打开床头的壁灯,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凌晨三点。
寒已经湿透了后辈,手腕上的那串黑翡在灯光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时隔一个月,她再次梦到了大凤。
而且她就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界限,因为太过真实,梦境里的每个人都是她认识的,一幕一幕像是她亲眼见证了一般。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程清朗睁开眼睛,“怎么不睡?”
他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夏梵,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呢?”
“我做了一个梦。”
“那是个什么梦,你看起来不太好,梦里面有我吗?”
“没有,我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和这里截然不同的一个地方,我属于那里。”
“你哪里都不属于,你属于我,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会白头偕老,这是你的家。”
夏梵有些茫然,没有意识的问:“是吗?”
“是的。”
但是我放心不下那个梦。
夏梵没有说话,一个人走下了床,她觉得要是再这样夏梵自己非疯了不可。
那一定不是梦境,但是她要怎么回去才行。
一直到外面天亮,她都没有再合上眼。
夏梵打电话给了虚云,她觉得那个和尚一定是有办法,只是没有告诉她。
牵绊……她是很舍不得,但是放心不下大凤,那片一直在心上的土地,程清朗如果没有她,也许也能过得很好,但是大凤不行。
程清朗煎好了单面的鸡蛋,有给对方倒了一杯牛奶,看着想事情有些出神的夏梵开口问:“你在想什么,你最近为什么总是感觉到心不在焉的。”
夏梵回过神看着人,“没什么。”
两个人分开四年,程清朗也过得很好,如果她走了,对方大概渐渐也会习惯?
程清朗皱了皱眉,夏梵的眼神躲闪,他直觉夏梵想得事情一定有关于他,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不是擅自做了什么决定,关于我。”
“不是。”
二选一的命题,不管是哪一边她都不想放弃,和尚说如果真的能回去,她割舍得便吗?
可是割舍不下……又能怎么样,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八年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一遍。
美好的像是一场梦,不管是拍电影还是读书,或者是程清朗,让她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的开心。
从前人人只道她是母夜叉,可是没有人喜欢杀人,她露出半点怯意便会尸骨无存,天策将军不能有弱点。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
程清朗皱了皱眉,“你怎么会不见了,这么大个人难道还会平白失踪吗?永远不会对不对。”
他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夏梵,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夏梵垂下了视线。
“如果。”
“没有如果,你是说你要离开我?”
夏梵还没有回答,她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想到了程清朗,一会儿又想到了她在大凤的那些部下,一会儿想到了父母,然后又想到了杨添和杜德深。
安能两全?
程清朗冷笑了一声,盯着人一字一顿的又说:“你要和我玩捉迷藏吗?那种会藏一辈子的游戏?”
第161章()
看着珠子断裂,程清朗一下慌了,慢慢松开了手。
夏梵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程清朗蹲下,一颗颗把捡了起来。
一共是十二颗,他用力的把手掌握紧,心如刀绞,然后缓缓的把手掌松开。
“我有什么做得不好吗?我可以改,我是不是……不够好。”
喜欢一个人,可以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只要夏梵要的,他都会给,但是会不会对方什么都不想要。
只是想要离开。
勉强不幸福,哪怕在心里默念一万遍,也不能劝服自己洒脱放手。
“你都知道。”
程清朗看着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调查过夏梵,八年前突然性格大变,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他就是喜欢这个人,谁他妈管那么多。
夏梵看着人没说话,拿过了程清朗手中的黑翡,有几颗上面有水气,不知道哪里沾到的水。
冰凉的触感烫到了她胸口。
“你要往哪里走?”
程清朗见人要走,拦住了人。
“我要走你拦不住我的。”
程清朗心里翻腾,是啊,他怎么能拦得住她。
他很像骂夏梵是个混蛋,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梵越过人走了出去,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看人一眼,她怕停下片刻自己就会不舍得走。
程清朗回头看着人的背影,上次夏梵消失了一个星期,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只是靠着对方的承诺的那句‘会回来’。
也是在这样天要亮不亮的时间。
所以这次,她是不是终于决定一走了之。
他既留不住也拦不住,连着一句关心的话都是多余的,看看这里这么多东西,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guy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我妈妈呢?”
程清朗回过神才觉得脖子酸痛,他竟然在客厅里坐了这么久。
guy跑到了程清朗身边,又问了一句,“我妈妈呢?”
程清朗把视线放到小孩身上,张了张嘴,“你妈妈走了,她不要我们了。”
小孩子也是会看人眼色的,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程清朗把guy搂到怀里,拍了拍对方的背,声音无意识的说:“你哭什么呀,别哭了。”
该哭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程清朗站了起来,他这是要孤独终老了吗?不对,他一定要忘了她,然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这世界女人那么多,不愁找不到,他一定要找个人夫妻恩爱,然后生一双儿女。
可是转念一想,这世界上女人这么多,夏梵就一个,他喜欢的也就一个。
如果曾经的梦想生活,换了一个人那还算的上是梦想了……
———
夏梵从家里出来,就直接去了机场。
她做事一向是果决,和从前不同的是心如刀刻般。
夏梵赶到的时候,虚云才和人讲完经,她拽着人到了偏厅,然后把那串已经散了的黑翡拿了出来。
“你一定知道是不是,你如果再推脱我就拆了你这座破寺,说到做到!”
虚云整理下了衣服,“你渡不过,何必把气撒到这座宝刹上面,世上痴男怨女颇多,不如皈依我佛,耳根清净四大皆空,施主你本也与我佛有缘。”
夏梵盯着人,一字一顿的说:“你信不信,施主我真的会拆了这座庙!然后再拆了你”
虚云忙出声,“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咱们什么都好商量的,我佛慈悲。”顿了顿,虚云又说,“你真的割舍得下,做了决定?”
“嗯。”夏梵模糊的应了一声。
“那好,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不过你不能在前院晃,最近你的电影不是很大人看,被香客看到了也麻烦。”
夏梵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影在上?”
“哦,圆慧和圆觉组团去看,很多人都去凑热闹,说你拍得不错,几个年纪小不定性的孩子,还是还说不但文僧要去当武僧。”
夏梵声音淡淡道:“沙弥尼十戒,规定必须离涂饰香鬘及歌舞观听,即不以香花、花鬘佩戴于身,不以香油等涂抹于身,不作歌舞倡伎,亦不无故前往观听。看电影属于观听歌舞倡伎,不利于修行,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