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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他淡淡道:“这般高兴?”
“嗯,”她点点头,欣然道,“轩主待我恩重如山,我即便找到师父,也不会忘记轩主的。纵使以后我找到如意郎君,也会带他一起孝敬轩主的。”
这话说得有情有义,仿佛抹了蜜糖,赵洛寒听罢只是轻笑一声,再无他话。
是时,但听一声清婉女声:“这么晚了,还在纳凉?”
二人循声望去,见那沈千柔提着灯笼站在拱门前。今夜是她当值,应是巡夜路经此地。
“沈姐姐,我在练功夫呢!”冷飞雪笑着前去拉了沈过来。
“轩主这么好兴致,深夜指点你练剑?”沈千柔笑道,“人人都道轩主偏心,同是轩中弟子,可没谁享受过这种‘手把手’被教的待遇呢,何况不辞辛劳深夜传授。”
赵洛寒闻言哑然。
“不是,轩主没教我练剑,我……”冷飞雪正想说,又被沈千柔抢了话。
“呵呵,轩主对你好,江湖人都知道。当年,‘富甲山庄’和咱们结盟时的信物也给了你;为了救你,轩主不惜与‘玉真教’教主翻脸,苦心孤诣藏了你三年之久,整整养育你六年,将浑身绝技倾囊相授。此等深情,真是让人动容呢。”她笑语盈盈,说出的话却绵里藏针。
赵洛寒忽地冷笑一声,道:“你也别横生是非,我待她好,你当真不知为了什么?”
“我怎会知晓?”沈千柔薄面娇嗔。
赵洛寒道:“行云失踪了,只剩一个孤苦伶仃的徒弟,我怎的就不能对她好?”
“只是因为行云的关系?”沈千柔的语气柔和起来。
冷飞雪愣愣地盯着二人,不知何以这种事情也能让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不是行云,还会是什么!如果她不是霍行云的徒弟,死活也由得去了,干我底事?”言罢,他甩袖离去。
……
是夜,冷飞雪辗转未眠,反复想着赵洛寒的话。原来大家对自己的好,都是因为师父的缘故,如果没有师父,谁也不会理她。她想着想着,好不伤心,又被赵洛寒“死活也由得去”哽得心口憋闷。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了大家对她的好,却忽略了这种“好”并非毫无缘由的。这个缘由便是师父霍行云。如若找不到师父,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众人的“好”?她又何必依附他人施舍的“好”?胡思乱想了一通,她第一次对面前的路产生了困惑,却也生出了莫名期望。
第十二章 谢小公子()
自那夜之事,冷飞雪再见到赵洛寒时,却在他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冷淡。找他说话,他也只是随口敷衍两句。练剑给他看,他也只是漠然摇头。平日都在一起用餐,这几日每到餐点,她端了饭菜寻他,却总有弟子告之,轩主出去了。
如是过了七日,再不见赵洛寒身影。听轩中弟子道,轩主及众护法处理要事去了。她心内郁结,忖思一番,悄悄收拾行囊,溜出“碧落轩”。
出轩之后,她漫无目的策马行了一日,日落时分进了夏阳城。看什么都觉新奇,玩闹一番方找了家客栈打尖,却听得几个市井泼皮在议论:
“又有好戏看了,‘玉真教’要上嵩山铲平‘少林寺’,嘿嘿,想那少林弟子各个身怀绝技,怕是谁也讨不到便宜。”
“‘玉真教’实在太过嚣张,连武林泰斗也敢招惹。如今这皇帝老儿信奉道教,成天沉迷丹药,世人欲争名利,纷纷做了道士,‘玉真教’势力才日益壮大。”
“就是就是,听说那‘玉真教’的灵噩道长成了皇帝身边的新宠。”
世人传,灵噩道人在宰相蔡京的引荐下进宫面圣,在徽宗面前宣称:天有九宵,而神霄最高。神霄玉清王是上帝的长子,主管南方,号称长生大帝君,这便是徽宗。那灵噩道人自称是仙卿下降,蔡京是左元仙伯,都是上界下凡来辅佐徽宗治理天下的。宫里刘贵妃深得圣宠,灵噩则说她是九华玉真安妃。一时,徽宗视其为新宠,封赏无数,天下大兴道教。
“今夜上山,怕是要连夜屠寺。”一个络腮胡子摇头道,“朝廷下令焚烧佛经中诋毁道儒之言论,‘玉真教’假借此名,声讨少林,千年古刹怕是难逃此劫。”
“听闻武林名门正派都赶去应援了,不到最后,怕是也难分胜负。”
……
冷飞雪听得胆战心惊,心想:这“玉真教”霸道无理,真真可恶。我虽人微力薄,但也应援手少林。
又见邻桌坐了位少年郎,那人年纪和自己相仿,眼珠漆黑,面容俊逸。她便起身向少年打听少林寺所在。
那少年打量她一番,道:“我也正要前往少林,姑娘不嫌弃的话,就一道好了。”
冷飞雪求之不得,又称事不宜迟,二人遂赶赴嵩山。
“在下谢修雨,姑娘怎么称呼?”那少年道。
“冷飞雪。”她并未长心眼,将姓名如实相告。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策马至嵩山脚下。但见山头一串火光朝少林寺委蛇移动,隐约可听人声吆喝,想必“玉真教”已派人马进山。冷飞雪心想:“‘碧落轩’定也派了人援守少林,说不定还能见到轩主。”转念又想,万一被轩主发现自己,可不又得被禁足轩内了。不对,轩主说过自己从此“爱去哪去哪”,应该不会再被禁足了。轩主余怒未消,如若此时见面,定是尴尬万分罢,被他责骂几句倒也不算太坏,若是他依旧冷面相对,岂不是雪上添霜?还是算了,何苦往刀口上撞呢?暂时躲着他,待他气消了,再回轩中相见,岂不很好?
“谢公子,我……我肚子有点痛,要不你先上山?”冷飞雪忽地蹲下,佯装肚子疼。
“咦,正巧,我肚子也有点不舒服,”那谢修雨皱着眉头,揉揉小腹,“该不是方才那家客栈的东西不干净?不如,我们先到山脚下休息片刻?”
冷飞雪点头,二人各怀心思,找了一处凉亭歇脚。
凉亭之内,冷飞雪揉着肚子,不时哼唧两三声。谢修雨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瞧,忽笑道:“其实,我认得你。三年前,姑苏箬帽峰,白一忠与苏天璇一战,而你,却成为这场决斗中最惹眼的人。呵呵,苏掌门闻名天下的‘缉舌令’用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倒也有失风度。”
原来这谢修雨正是“锁月楼”掌门白青颜之侄,当日随白青颜上箬帽峰观战,得见冷飞雪激怒苏天璇的全过程。
“你认错人了。”冷飞雪见他似乎不怀好意,忙转身要走。
“你别怕,我乃‘锁月楼’的谢小公子,不会拿你换赏金的。”谢修雨见她一脸惧色,心里好笑,遂起了捉弄之意,“只是,你伸出舌头让我瞧瞧,这天下第一金贵的舌头到底长什么样?”
冷飞雪翻了个白眼,道:“休想!伸出舌头岂不是吊死鬼?”
“嘿嘿,你倒有趣。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傻到上嵩山和那苏天璇碰面。”他提醒她莫要羊入虎口。
她心下一惊,自己迂回心思只在避免同赵洛寒相见,竟忘了仇家也在嵩山。
“悉闻贵派赵轩主对你抬爱万分,倘是知道我带你上山,恐怕会取了我性命罢。”他狡黠一笑,
“不如这样,我送你回‘碧落轩’,你在赵轩主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求他收我为徒。”
“你要拜轩主为师?为什么?”她觉得甚是好笑,轩主平日繁忙,且不说有没有空亲自授业,就算传授也是凶神恶煞的,一出错就要被打被骂,怎的还有人想做他徒弟?可不比自己的亲师父,待她温柔有加,也从不逼她习武。
“这还需问?”他道,“‘长安柳’赵洛寒的刀法独步武林,据说叶未央、苏天璇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他可是天下第一刀客。想他不过长我十来岁,却有这等修为,我不拜他为师,却要拜谁?”
冷飞雪虽然也知赵洛寒武功高,但也没见识过究竟有多高,听人这么一说,她倒怨自己没有缠着他学些绝世妙招,每天只是学些平平无奇的入门剑招。
“轩主曾说,他此生不收徒弟。”她道,“我也不回‘碧落轩’,我想去江南。”想她自小与师父在江南生活,她坚信师父定会在江南等自己。
“正巧,我也要回‘锁月楼’,不如我捎你一程。”谢修雨笑道,“看你呆头呆脑,肯定不认路。对了,你们轩主是不是就喜欢你这样的笨人?”
“轩主不喜欢笨的,”冷飞雪突然想到赵洛寒成天骂她“呆子”,便叹道,“他喜欢聪明伶俐的,你若成了他的徒弟,他定会很欢喜。”
二人言语投契,决定折回取道江南。谢修雨买了四匹马,两名马夫,一辆马车,带着冷飞雪南下。一路上,谢修雨讲了许多江湖故闻新事,冷飞雪听得津津有味。经过城镇,二人都是年少心性,买了很多时兴玩意,风车、花鼓、发簪、花冠装了一车,最后谢小公子不得不再买一辆马车装载货箱。
冷飞雪常年关在轩内,哪里见过这么多新鲜玩意,恁的开心狂喜。抵达姑苏后,又随谢修雨住进了“锁月楼”,全然忘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
而这边厢“碧落轩”已是闹翻了天。
话说赵洛寒得知“玉真教”将寻衅少林,率轩内众人前往嵩山支援,同武林各帮派联手击退“玉真教”。苦战后回至轩中,却发现冷飞雪不见了。当时,守门当值弟子吓得跪了一地,赵洛寒冷着一张脸,却是甚么都没说,也并未处罚任何人。
“轩主,老夫即刻派出四方弟子打探小冷下落。”龙不归道。
赵洛寒却道:“不必,她已非稚童,去留随她。”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用意。
不久,龙不归收到消息称,有人曾在“玉真教”围攻少林那夜于嵩山脚下见过冷飞雪。众人猜测,假如“玉真教”的人捉了冷飞雪,必定会前来要挟谈判。可过了一个月,仍然杳无音信。以往冷飞雪偷跑出去最多不过三天就被找回,如今的情况似乎不妙。
赵洛寒成日阴沉着脸,谁都不敢招惹他。温若只是说了一句:“小冷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说好带她去‘眠乡楼’见识的,自己偷跑出去了。”赵洛寒二话不说,点了他的哑穴。
众弟子私底下议论纷纷,道是冷飞雪走后,轩主又同早些年一般了,成天面色寡淡,也无喜来也无忧。唯有那呆呆傻傻的小冷能让轩主勃然大怒,甚至破口大骂。
……
时近正午。洛阳城内最热闹的酒楼“天香楼”照旧客满为患。
赵洛寒喝了一口酒,看看天色,微微皱眉。温若又给他满上一杯,笑着替他夹菜。
“不用这么殷勤。”赵洛寒挡开他的筷子。
这时,一个蓝白长袍的女子走上楼来,额上贴着花钿,正是苏天璇。温若眯缝着眼,吹了声口哨:“苏美人,可让我们好等!”
那苏天璇不和他废话,直接一鞭子招呼过来,一桌酒菜扫得四处飞散。旁边几个壮汉像是有点来头,起身大骂:“臭娘儿们,敢扰本大爷喝酒!你有几条小命来赔!”
亏得他们不识眼前女子是谁,如今的苏天璇在江湖中已然是个大人物,夜剿少林,虽说最终失败,但也算砸了半个少林寺。一时声名在外,何人敢惹她?
苏天璇见那几个汉子口出狂言,转而对他们发难。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