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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紫衣少女那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与记忆中的那个喜穿正红宫装的女人越发相似的娇艳脸庞,褚王妃轻轻的开口,声音温和好似永远不会对别人生气发火般。
“小郡主的故事讲得可真好,连本王妃都有些感触。只是不知,小郡主说那个故事里的人是二小姐,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平白无故的就要诬陷二小姐,这可就得请陛下和在场这么多来宾共同为二小姐做主了。”
言下之意,就是倘若褚妖儿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那个故事是真的,那就说明她是在造谣,是在故意的挑拨离间。
褚妖儿听了,扬唇一笑,声音更加的低柔,眸中也是有着淡淡的紫意氤氲了开来。
正是她所修炼的灵识秘法,控魂心法,已然开始进行运作了。
“证据?王妃,你和褚悦容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了,何须还要本郡主去特意的搜罗?”
褚王妃瞳孔一缩,果然受了控魂心法的蛊惑,情绪比起平日里来要激动了许多:“什么意思?”
褚妖儿柔声道:“你背着父王,暗地里和别的男人苟合那么多年,你当真以为,父王就没有半点的察觉吗?别忘了,你们可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啊,妻子有了什么变化,做夫君的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闻言,褚王妃瞳孔缩得更加的厉害。
看着褚妖儿那盈着紫意的眼睛,迷离而诡魅,却让人的视线完全无法从中脱离出来,她的身体也是在这样的注视之下,瞬间变得僵直了,脑中轰然嗡鸣了一下,却是根本不敢去看旁边的褚傲天。
紧握成拳的十指指甲,也是没能控制得住,猛地就刺进了皮肉里,鲜血淋漓,痛得她面色一白,呼吸颤抖,明显就是被人给说破了心事的样子。
见状,褚妖儿极为的满意。
她心知十多年的伪装,想要让城府极深的褚王妃主动泄露出马脚来,是不太容易的,所以她只能动用控魂心法,让自己的灵识同化褚王妃的灵识,让其心绪产生波动,方才能够达成她今日的目的。
褚妖儿眸中紫意更盛,宛若三生河畔盛开的彼岸花朵一般,红得发紫,沁血难书。
她继续诛心道:“你自从第一次出轨了后,难道就没有发现,父王再没有和你同房过么?你身上是否有了别人的味道,你是否和别的人上过床,父王他又不傻,他如何感觉不出来?而你只一心陷入了和那个男人偷情的愉悦中,你又怎能察觉到这一点呢?”
褚王妃不说话,面色却是越来越白,白纸一般,没了丝毫的血色。
“再者……”
场地里,少女温柔的笑了,笑意软绵如云朵,让人不忍触碰:“褚悦容长得像谁,你以为父王真的眼挫看不出来么?”
所以,当初在对褚傲天和禇岳岩进行挑拨离间的时候,她并未提到褚悦容来,因为她心里清楚,只要是个眼没瞎的人,就都能看出禇岳岩和褚傲天长得一点都不像,到底谁是谁的孩子,这点几乎是可以一目了然的。
试想一下,褚王府里连个普普通通的下人,都能百分之百的肯定褚悦容并非是他们王爷亲生的,褚傲天又如何不能肯定?
尽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未曾苛刻过褚王妃和褚悦容的钱物用度,但那也是看在了褚王妃为他生下了禇岳岩的份上,否则,早在褚王妃第一次出轨的时候,他早就休了这个女人,将其给乱棍打死了。
而褚傲天能留褚王妃这么久的原因……
褚妖儿眸中紫意几乎浓如实质,唇边笑靥如花,声音虽轻,却是字字如刀,一刀刀的剜着褚王妃的心脏,将那根深陷在她心脏里的刺,给逼得更让她痛苦难耐:“父王明知你出轨了,也明知褚悦容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他却还是在留着你和褚悦容,你可知这是为何?”
褚王妃喃喃道:“不知道。”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正如褚妖儿所说,这十多年来,她从来都是身处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幸福之中难以自拔,她如何能分出多余的心思来,去观察一个在她眼中早已什么都不是的褚王?
褚妖儿便为她解答道:“你不知道?呵,你当然不知道。本郡主告诉你,其实是因为,父王发现,你出轨的那个男人,似是从西方的云间天而来。而十年前的东灵大劫,也是和那个男人有……”
话未说完,就听褚王妃尖叫一声:“别说了——!”
她脸色惨白如鬼,不似人形,浑身抖如筛糠,声音尖锐而刺耳,震得人耳膜都要发疼。
连褚悦容都是怔怔的看着她,不明白素来都是极为稳重的她,怎么会突然发疯。
“别说了,别说了!”
她举起双手来,手掌心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染透了她华丽的王妃宫装。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停的尖叫:“别说了,别说了!那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此时此刻,她终于是发觉,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伪装,竟都是在褚妖儿的言语之中,破碎得一败涂地!
褚妖儿仅仅只是这么动动嘴皮子,就能让自己承受到锥心蚀骨之痛,她突然很是有些后悔,她这辈子当真是贪心不足,处事不当,才会让自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她深知,这样程度的打击,还只是道开胃菜而已!
褚妖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报复自己!
暗地观察蜕变了的褚妖儿许久,她明白,这算得上是重生的褚妖儿,已然是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睚眦必报,心思极深,不好对付。
所以,现实已经不容许她进行任何的辩解和否认,她只能认罪。
但,为防褚妖儿这个孽种再行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装作发疯——料想寻常人对上了疯子后,不论怎么和疯子说话,都几乎是对牛弹琴般,疯子的思维,绝对是和正常人的思维不同的。
深切明白只有装疯才能让自己的结果好受一点,褚王妃身体颤抖着,任由手上鲜血不停的滴落,染脏了自己最喜欢的这件正妃宫装。
果然,看着褚王妃似乎是已经被逼得发疯了,褚妖儿唇角笑意微微的冷了。
旋即,莲步轻移,竟是靠近了面前的崇帝灵体,压低声音道:“可否将我母妃的身份给揭露出来?”
崇帝灵体诧异的看了褚妖儿一眼,显然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当即却是沉吟着微微摇头,拒绝了:“你现如今名头虽盛,实力却还不足,曝出紫王来就好,不要将你母妃给曝光。”
褚妖儿点头应承:“也是。”
她这位舅舅说得不错,虽说她如今已经有了极盛的风头,但尚还只是个化灵师而已,倘若曝光了母妃和紫王之间的关系,紫王的那些实力强大的仇敌找上门来,她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但若只曝出紫王来,众所周知紫王是褚王的兄长,那么照理来说紫王就该是她的伯伯,这样的关系,紫王的那些仇敌是不会太在意的。
明白这一点,褚妖儿心中立时就有了更加稳妥的计划。
她转过身去,再看向观众席上那个似是已经疯了的女人,眸中紫色突地陡然一亮,星辰璀璨般,是控魂心法全部的运转了。
而后声音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的轻柔,而是变得凝重肃正了,仿若是接下来要讲述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让听众都不由坐直了身体,也让那捂着耳朵浑身瑟瑟发抖的女人,悄悄地屏住了呼吸,想要听她会说些什么。
她道:“王妃,你已认罪,承认本郡主之前所说的那个故事,是为真实的。既如此,亲兄弟明算账,你虽身为本郡主的后母,本郡主却也不得心慈手软,否则将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那么,现在,本郡主问你,你可知你活了这半辈子,总共犯下了多少条罪行?”
褚王妃不说话,依旧是用流血的双手捂着耳朵,俨然已经被她之前的话真给逼疯了一样。
褚妖儿也没想这女人能回答自己,便兀自双手负后,自顾自的接话了。
“你这一生,穷凶极恶,罪大恶极,共犯了九大罪行。”
闻言,褚王妃身体一僵,周围的人也都是纷纷的愣住了。
显然众人都没有想到,褚王妃所犯下的罪,竟会有这么多。
九大罪行啊,却是哪九大罪行?
褚妖儿没有去看别人的反应,只目光紧盯着褚王妃,声音凝重而沉肃,似是化不开的浓雾般,将后者给层层包裹,无论如何也脱身不得。
“十九年前,你设计**怀孕,从而嫁予我父王为妾,此为一罪。”
“后逼死王府妾室,一尸两命,仍不罢手,将余下妾室全部害死,此为二罪。”
“你以一介妾室身份在府中坐大,掌控王府财政大权,不经父王同意,私下动用库房中钱物,此为三罪。”
“不安本分,红杏出墙,与外男苟合,此为四罪。”
“怀上野种,并将其生下,毁坏王府名誉,毁坏父王名誉,此为五罪。”
“再十四年前,先王妃嫁入王府,你身为妾室却目无尊长,冲撞先王妃,克扣先王妃吃穿用度,此为六罪。”
“十三年前,先王妃产女,你暗中谋害先王妃,将其逼死,此为七罪。”
“先王妃去世,你上位现任王妃之位,虐待毒害先王妃所留孤女,手段残忍,此为八罪。”
说到这里,褚妖儿顿了顿,才轻声的道:“至于第九罪嘛……勾结外域,叛国卖国,为祸大陆,此为九罪。”
这最后一句话,她有意的将声音压低到几近于虚无,运用了灵力来控制着音量,只让身边的崇帝灵体,以及观众席上和褚王府有关的几人听见了,其余人除了实力太过高强的雪大人和姬华以外,竟是没一个人能听得见的。
于是,本就已经由着那前八罪而吃惊的众人,当即就更加吃惊的见到,刚才一直在努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褚悦容,此刻居然突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情绪极为的激动。
褚悦容身躯颤抖,双手颤抖,嘴唇也是颤抖。
她声音同样是颤抖着道:“孽、孽种,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谁叛、叛……”
一句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褚傲天给出声打断:“孽种!你在喊谁孽种?小郡主乃我正宗褚氏血脉,你区区一个贱人和外男苟合所生的孽种,还不给本王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闻言,褚悦容浑身猛地一抖,竟是再站不住,一屁股就又坐了下去。
周身狼狈无比,她却不管不顾,只眼神空洞,目光呆滞的看向面色阴沉的褚傲天,声音弱到要让人听不清楚。
“父、父王……”
“闭嘴!”
褚傲天眼中盛满了戾气,是她从未见过的凶戾:“小郡主说得不错,让你一介孽种喊本王父王,当真是高攀了本王!不过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还是贱人出墙所生,事到如今,你还当真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褚悦容果然被喝斥得不敢再出声。
她只怔怔的看着他。
看着明明今天早晨在城主府里的时候,还是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父王,在褚妖儿将事情给揭露了后,就立即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那目光凶狠得让自己连呼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