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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变形是基础,打磨极重要,雕琢更艰难。
然褚妖儿的灵识却很是深厚,她丝毫不必担心自己灵识的枯竭,只全心全意的对那雏形进行着打磨。
剑尖不能钝,要利;剑锋不能糙,要平;血槽不能浅,要深;剑身不能厚,要薄;剑柄不能华丽繁琐,要合手实用。
至于剑鞘,那并不属于剑本身,对剑而言是为外物,自然并不为褚妖儿现下所打磨出来。
想要剑鞘的话,日后再请人打炼一个便是。
她目前所需要做的,就是将那团成形的灵力,以灵识慢慢的打磨成最后她最想要的形态,如此,才能对得起她那妖邪七剑。
剑法都被誉为是“天下第一剑”了,承担着剑法的剑,又岂能不是这世上的绝顶宝剑之一?
不那么苛刻的要求自己凝化出来的兵器必须是天下第一,至少也要排名前三吧,不然根本对不起妖邪七剑的名声。
褚妖儿想着,继而全部的心神就都放在了对兵器雏形的打磨之上,将那长条形的灵力光团,给渐渐的淬炼成了自己想象中和那仙剑有些相同,却又有着很大差异的,在她眼中看来,已经是她觉得最为完美的模样。
便见依旧是紫光缭绕着,那安静的置于她手掌中的物什,已然是化作了正正三尺长的青锋,在那紫光的环绕下,闪烁着微微雪亮的光泽,仿若山巅之上的冰雪般,冷得刺骨。
仔细看去,这柄刚好三尺来长的长剑,剑尖极锐,似乎只那么一刺,就能将面前的空气都给刺成虚无般;那两侧剑锋也是很利,倘若有根头发从上划过,定是会被从中一分为二,锋锐到令人心惊。
更让人在意的是,这柄剑的剑脊上,那道血槽又长又深,尽管此刻还未染血,可却给人一种那槽口日后定能染遍了鲜血的错觉,可见其主人的嗜血之心是有多么的深重。
再看这剑身极薄,似软剑般,却又分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软剑,看起来很轻,入手却是极重的,想来以后拿这剑去对战,仅凭着这剑的外表和重量,定是会让对手吃不小的闷亏,非常适合扮猪吃老虎。
至于护手和剑柄,那剑柄如今还未进行最后的雕琢,只能大致的看出其上有着极浅极浅的纹路,初看那纹路,只让人觉得玄奥奇妙无比;尤其是护手,以柄为中心向着两边延伸出去,却又在到了极致后,向里一勾,贴向了剑锋,形成了个三角的固定姿态,极为完美的凸显了护手的作用。
护手护手,可不就是护着持剑人的手,不被剑锋给伤到么?
打磨完毕了,看着面前的初具规模的长剑,褚妖儿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只要变形和打磨不出什么差错,那最后的雕琢就是很简单的了。
无非就是艺术家给一尊艺术品进行最后的加工而已,虽重要,却并不是最重要的了。
这时,她松开手来,任由长剑在灵识的控制之下,漂浮在了她身前的空中。
眼中已然全被紫色给覆盖,让她的眼睛恍惚要从黑色变成了紫色的错觉。她目光紧紧的盯在这长剑之上,灵识运用到了极致,开始对这已然是凝化半成功的兵器,进行最后的雕琢。
雕琢,需要让灵识以极为精妙细密的方法,来对兵器进行细工之上的淬炼。
比方说打磨的时候,剑身上留有某些待解决的缺陷,包括那剑柄和护手上的纹路,也都是要在雕琢这一步骤里悉数的完成的。
说起来似乎很麻烦,但却是很简单的,就如同在纸上描好了人物风景的线条后,拿着色彩开始对图画上色般,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出错的。
果然,慢工出细活,不知过了多久,褚妖儿终于将雕琢给进行完毕了。
她细细的勾勒完剑柄上的最后一笔,直至感到了满意了,方才收回灵识的时候,帐篷外面,那已经是圆了大半的月亮,已然是升到了天空正中央的位置。
先前说过,传统的化灵师化器,须得寻一黄道吉日,找一风水宝地,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方才能够凝化出最为完美的兵器。
但姬华却说,选地倒是根本没有那个所谓风水讲究的,吉日也正是化灵师晋升当日最为适合。
至于那天地日月精华,就更是传得夸张了,他从没听说过有谁能在化灵师级别的时候,就可以以日光月光为修炼力量了,若真有,那真真是该滑天下之大稽。
因而,褚妖儿今日的化器,也无需真的如那传统的一样,还要专门的让兵器去进行日月精华的淬炼。
但不知为何,变形、打磨、雕琢这三个步骤全部进行完毕后,按理说化器就已经是结束了,褚妖儿却还是下了床榻来,双手以朝圣的姿态捧起那刚刚凝化出来的兵器,朝着帐外而去。
一步一步,皆是沉稳而肃然。
显然让兵器接受月光的淬炼,这对她来说,并不是滑稽,而是极为重要的。
便看她的面色果然是带着肃重的,甚至是近乎于痴迷崇拜般,一点都不容马虎大意。
姬华见了,不免有些诧异。
那所说让兵器吸收天地日月精华,是真的夸张,无外乎也就让兵器被日光月光照耀一下,能给人一种被天地宠幸了般的心理错觉。
他相信妖儿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那么,为什么她还要出去?
据他所知,妖儿的眼见力很高,可不至于能相信那夸张得简直没了原型的传统。
姬华虽不明所以,却还自是跟在她的身边,替她掀开了帐帘。
他不做声,褚妖儿自是也不做声,只朝圣般的再度正了正心神,而后就踏前了一步。
这一步,恰好出了帐篷,来到了帐篷之外,被月光给照耀着的地界。
姬华紧随她而踏出。
两人这便出了帐篷。
而由于驻扎的这里地域很是宽阔,周围并没有太多的树木生长,因此,甫一踏出了帐篷,没了枝枝叶叶的遮掩,头顶上月光径直洒下,皎洁如雪,刚好的将褚妖儿手中的长剑给笼罩了住。
顿时,月光衬得那被淡淡紫光给笼罩着的长剑越发的神秘朦胧了,好似被遮上了层层叠叠的纱帘般,直欲让人拨开那迷雾,仔仔细细的看个清楚才好。
褚妖儿并没有止住脚步,往前再极度缓慢而郑重的走了几步后,方才停住了步伐,立在了月光之下。
姬华数了数,自出了帐篷后,她刚好踏了七步。
七步。
一步一剑招,一剑招正是妖邪七剑中的一剑。
这短短的距离间,她步伐看似寻常自然,可却已经全然的将妖邪七剑里所需要运用到的步伐路数,给全部的展现了出来。
见此,姬华隐隐有些了然。
她的那套剑法精妙绝伦,他作为目前唯一一个有幸看完了的看客来说,自也是曾亲身的感受过那套剑法的犀利之处。
而今需要伴随她一生的兵器被凝化出来,她自是将这足以和她那套剑法所匹配的兵器极为的看重,因此,那让兵器吸收日月精华之说在他看来不过是夸张,可在她眼中看来,却是一种信仰意义上的朝圣。
信仰。
她信强大的力量,信她所独创出来的剑法,信终她一生也会到达世人眼中的巅峰。
故而,夸张也好,滑稽也罢,让费劲心力方才凝化出来的兵器接受月光的淬炼,这许是只一个笑话而已,可在褚妖儿的眼中看来,这却是极为重要的。
无外乎便是因为在她心中所认定着的,月光,尤其是最为纯正的月光,实则不过是反射了太阳的光芒而已,月亮它本身是不会发光的。
月亮不会发光,可它却会反射太阳的光芒,来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圣洁明亮。
说白了,原本只是一个黑暗体,却偏生能够引来不属于自己的光芒,在自己的身上增添那所谓的光辉。
这不就好比她?
明明内心是最为黑暗邪恶的,却偏要以纯洁无辜来进行伪装,进而才能在别人的眼中,轻而易举的扮猪吃老虎,以最小的代价,来达到自己所需求的目的和利益。
按照这样说来的话,她几近是固执般的对月光有着那样朝圣的一种心态,也就是能说得过去了的。
双手捧着那刚刚凝化完毕的长剑,褚妖儿独身立在月光之下,眉宇间盈着极为肃重的神色,徐徐夜风吹动她的长发衣衫,令她看起来似乎能随风而去,同那月光幻化一般。
这时,月亮已然是到了夜空的正中央,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便是这个时候,她正捧着长剑的手,突然的动作了。
“唰!”
刺耳的破风声陡的响起,她左手收回自然下垂,右手则是以极快的速度滑至剑柄,继而握紧了,正正的持剑,面色肃重而坚毅,旋即就那样在月光之下,舞起剑来。
舞的剑法不是别的,正是妖邪七剑。
妖邪七剑,第一剑,尊之剑。
许是天地位面为了辨别各个修炼者之间,所凝化出来的兵器的形态模样,褚妖儿所凝化出来的这把剑,乍一看质地色泽和寻常的长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细看去,随着她的舞动而舞动,这柄长剑周身竟是散发着淡淡的紫光,同那皎洁的月光糅合在一起,竟是分外的相匹配。
她脚下步伐迷踪而错乱般,那路数变化间快得几乎要让人看不清楚。手中带着淡淡紫色的长剑犹如一抹光影般,随她的步伐而变得缭乱了,却是直看得人叹为观止,几乎无法想象,这样精妙的一剑,她究竟是怎样才能创造得出来的。
尊,意为尊贵,所谓至尊,便是至高无上,是常人难以匹敌达到的境界。
而她舞出这一剑来,便好似那百鸟之中最为高贵的凤凰般,一剑一出,世间所有的目光都要被她给吸引,再不会有什么人什么物能比她还要更来得高贵,直令得所有的生灵都是想要对她俯身拜下。
第二剑,帝之剑。
所谓帝,是为人中最王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帝比尊更来得高贵霸气,有至高统御,亦有雷厉风行。
因此,这帝王一剑比起尊之剑还要更来得让人感触颇深。
月光与紫光交错着斑驳,那一身紫衣的少女,手持着长剑,周身气息尽是凛冽锋锐到了极致。
而她手中的剑,则比她人更是锐利,似是能划破天穹般的苍锐,那种独一无二天下绝无仅有的气度,统统的自剑上体现而出,让任何人都是无法忽略其锋芒。
天道无疆,帝皇霸业。
不登巅峰,舍我其谁?!
第三剑,天之剑。
以天为剑,以地为鞘,人间至高的帝王都不会再足以和天地来进行对抗。
于是,这一剑的威势更大了,她的步伐更快,手中动作也是更快,几乎是让人眼花缭乱般,簌簌舞出上百上千乃至于是上万个剑花来。
朵朵紫莲盛开欲迷人眼,这漫天的花海间,她一剑似是携了无可言说的戾气,将天地间的种种残忍凶戾,给尽数的体现了出来。
都说天地无情,这一剑便也是无情。
无情到了极致,性命都只是蝼蚁,天地以万物为刍狗,所谓草芥,也不外如是。
第四剑,道之剑。
修炼乃是修道,修炼至天边巅峰尽头,所接触的,便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