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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康琴心不知道应该怎么讲,但很显然姜玉兰已经听见了些许。
姜玉兰眉头紧皱,“这几天我就觉得他总不对劲,像是在害怕什么,夜里睡觉也提心吊胆的,老是睡不安稳。
今天那几个人自称是书弘的朋友来找他出去,但我感觉得出来你哥在害怕,他不想出去却又不得不出去。
二妹,你就告诉我吧,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康琴心拉她站起,“嫂子,我先陪你回房换衣服。”
姜玉兰见佣人过来了,也知道说话不方便,就跟着上了楼。
康琴心很少进他们夫妇的房间,便等在小客厅里,望着茶盘里的茶具,想起那晚康书弘骂姜玉兰的场景,有些心疼她。
姜玉兰衣裳换得很快,出来又重复起问话。
康琴心让她坐下,慢慢说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哥他在外面做生意被人坑了,事后有些不好解决,得罪了人。”
“二妹,你不用刻意安慰我,我知道不可能是这种小事。”
姜玉兰并不笨拙,揣测道:“是不是赌桌上的事?
他前阵子就喜欢赌,输了不少钱,不只是舅老爷的赌馆里,去那些什么地下赌庄玩,十赌九输,还挪了银行的公款。
爸知道后好生气,如果不是急着出远门,书弘肯定得挨打。
唉,我现在倒宁可爸狠狠打书弘一顿,如果是这样,他就不敢继续赌了,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嫂子,你说康书弘还挪动了银行的公款?”
康琴心听得气恼,这件事铁定被爸压下来了,甚至都没有在家提起。
姜玉兰面色尴尬,见她生气,无措得也站了起来,解释道:“二妹,我知道你看不起书弘,但也是没办法了。
保险柜里能变卖的都卖了,我娘家也不同往昔了,实在没办法替他填上这个亏空……”“嫂子,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康琴心怒其不争,声音都高了起来:“你还变卖东西去帮他补空?
这件事你早该告诉爸妈了。
他现在能挪用公款,以后是不是要变卖家产了?
你怎么就只知道迁就他呢,你这样他也不会记得你的贤惠,只会变本加厉。”
“其实书弘以前挺好的,就是被人带坏染上的恶习。”
姜玉兰心虚的说:“二妹,他会变好的。
我劝过你哥,那些地下赌庄肯定是故意作弊骗他钱的,否则输不掉那么多的。
挪用公款的事情被爸知道后他就答应了不再去,大概是又被人设计了!二妹,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问地下赌庄里的那些帮会组织借钱了,所以现在被人才找上门?”
真要只是钱的问题就容易了。
康琴心心情烦躁,没料到康书弘之前还有这些破事,甚至都有些后悔去管他:“他屡教不改,你管不住他,就让家里管他,怎么还替他隐瞒!嫂子,你这样在家里太辛苦了,就不觉得委屈吗?”
姜玉兰苦笑道:“哪有什么委屈,爸妈待我跟待亲闺女一样,前些年我娘家出变故,还是爸拿了钱去资助,不然我们姜家恐怕早没有现在的安生日子了。
反倒是我,嫁给书弘好几年了,也没能给康家生个孩子,让他在亲朋好友面前丢脸了。
有时候他情绪不好冲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本就是我对不起他。”
“康伯父就是把你教得太贤良淑德了,你怎么不知道为自己争取?
上次你有了身孕,若不是他不小心推你害你跌下楼梯,孩子能没有吗?
嫂子,你就是脾气太好,越是好说话,他就越欺负你。”
听了她替自己不平的话,姜玉兰眼眶一热,握着康琴心的手摇头,哽咽道:“我知道你和爸妈、长姐都心疼我,从来没把我当外人。
若是换做其他的婆家,肯定都护着书弘了,哪会替我着想?
二妹,我真的很幸运嫁进康家。
只是我没把书弘照顾好,让爸妈操心,是我没有尽到媳妇的责任。”
“嫂子,你别这么讲。
康书弘怎么对你的,全家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妈心软狠不下心教训他,才让你受委屈。”
姜玉兰摇头,侧身擦了擦眼眶,再次转身:“书弘现在是不是落在那些地下赌庄人的手里了?
爸不在家,不然等妈回来我向她坦白情况,总要先把人赎回来是不是?”
她说完自己又皱眉否定,“就是这样的话,妈该对书弘失望了,爸也瞒不住。
书弘本来就在意爸妈对他的看法,最怕被比下去。”
话落又觉得这话当着康琴心的面说有些不好意思,忙改口说其他:“对了,舅老爷在市里的生意大,我听你刚刚和他的电话,是不是已经惊动了叶家?
唉,这件事可真闹大了,不然二妹你求求舅老爷让他捞一下书弘,我是真的不想让爸妈晓得书弘赌钱。”
“嫂子,事情没这么简单,小舅舅他也没办法。”
康琴心觉得只能实话实说了。
姜玉兰听后脸色崩溃,后退了跌坐在沙发上,惊恐道:“这、这怎么就惹上了官司,犯事犯到了司家人手里,那可怎么办?”
她无助的看向康琴心:“二妹,你可得想想法子救救你哥哥,扯上了吗啡,这闹不好是会没命的。”
第2002章 母亲的苦心()
姜玉兰一向觉得康琴心厉害,从小跟着叶岫不说,还留洋英国,与她及康画柔这种自幼养在深闺里受传统教育的闺秀不同。
眼前人有想法有见解能拿主意,有时候甚至比丈夫还要能干,她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康琴心不能坦言司雀舫的想法,面对恳求,只能为难道:“嫂子,这事连小舅舅都没有办法,我又能怎么办呢。”
“连你们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书弘不就完了吗?”
姜玉兰惊慌失措,转身去找电话,“不行,我要给爸打电话,让他出面周旋。”
康琴心连忙按住她要拨号码的手,又拿过听筒挂上,摇头道:“这事先别惊动爸。
爸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受叔父之邀去岛上养病的,你告诉了他他还能待得住吗?”
“但怎么能不说,那是司家啊!二妹,我知道你和书弘之间有误会,但事态严重,咱们先把人救回来,等回家之后我一定劝他和你道歉。”
姜玉兰目露祈求。
“嫂子,这不是我不想救。
就是因为事涉司家,与他家作对,岂不是公然得罪政府?
那司家二少可是有军职在身的。”
“可难道这样,就不管书弘了吗?”
姜玉兰声音哽咽,只差要哭出来。
“你放心,我今日见过了司家的二少,只是配合调查,没有性命之忧的。”
康琴心只能如此以安她心。
姜玉兰全当这话是安慰话,心知不能太强人所难,就点了点头。
康琴心出言安抚,见她情绪稳定了些才下楼。
她回自己房间,给叶岫重新回了电话。
叶岫其实对康书弘的事并不怎么上心,卷进了那么大的事祸里,还能有将功折罪的机会,司家待他够宽容了。
他主要是担心康琴心在司雀舫那边的情况:“果真没有为难你吗?
也没有提及我的事?”
“他家的副官在路上时确实与我提到了小舅舅您,但司雀舫并没有和我谈及。”
康琴心重复了意思,再问:“小舅舅,司家找你什么事?
我听着好像还挺严重的。”
“生意上的小事。”
叶岫风轻云淡。
康琴心就纳闷,司家的生意多是他家大公子在接管,怎么会是司雀舫留名片?
但这毕竟是司家的家务事,且叶岫亦不愿多谈,她也不好多问。
窗外传来汽车进院的声音,她道:“好像是妈和阿姐回来了,我去问问姑姑怎么样了。”
“你哪个姑姑?”
“是暖姑姑,她今日去青港口卸货,碰见了点事。”
叶岫亦有耳闻:“你说的是港口枪击案吧?”
“对,当时姑姑正好在那里,脚受了伤,已经住进医院,我回来后才知晓。”
提及这个,康琴心亦很担忧,而电话那头则响起了敲门声。
叶岫闭了两秒话筒,而后道:“嗯,琴心,我这边有点事情先挂了,替我问候魏太太。”
叶家和魏家有生意往来,叶岫和魏元夫妇都很熟。
康琴心应知道了,挂电话下楼,没成想本来还在三楼的姜玉兰已经在那了。
姜玉兰没等叶妩和康画柔进家门就站在喷泉旁说了康书弘的事情:“妈,你快想想办法吧,书弘都被带走好半天了,听二妹的意思是这几日都回不来了。”
叶妩震惊,手中还来不及交给朱婶的百货购物袋都落在了庭院里。
康画柔也是不解:“弟妹,你慢点说,书弘怎么了?”
姜玉兰又火急火燎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叶妩身子一歪,差点倒下,亏得康画柔伸手扶住。
她颤着声道:“吗、吗啡?
书弘怎么会沾上这种东西?
玉兰,你刚说心儿她知道?”
刚问完就看见小女儿站在大门口,连忙走过去询问具体。
康琴心请母亲进屋坐下,又喊阿岚上茶,“妈,你别紧张。”
不得已又得讲一遍。
“那,那司家的二少就不打算放书弘了吗?”
叶妩刚坐定又站起,冲外喊道:“老王,先别停车,我要出去。”
外面传来司机站在门口的应声:“是,太太。”
叶妩边上楼边嘀咕:“我得去找老师,如果她能出面,司二少估计能放书弘一条活路。”
“妈!这么晚了您还出去?”
康琴心连忙追上去,劝道:“司家是大户人家,又是政要军事人员,司太太就算有心帮你,难道你还要她去为难自己的儿子吗?”
“你说的对,我不能让老师难做。”
叶妩站在楼梯转弯处,满脸踌躇,心里矛盾极了。
康琴心又说:“您知道司太太是您的老师,你们师生关系不浅,难道司二少会不记得吗?
妈,你别太担心了,前几日二少找哥过去不就放他回来了吗,这次应该也只是循例问询让他配合一下。”
她实在不忍看母亲伤心。
叶妩听后果然脸色缓和了些,康画柔也跟着道:“是啊妈,二妹说的在理,咱们家和司府算是旧交情了,他们不会太为难二弟的。
出去了半日,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即便真要打听,也不该这时候去打搅司太太。”
“对,是我急糊涂了。
司家的二公子我还见过的,与大公子不同,是个脾气极温和的孩子,我就是怕牵扯到吗啡不好处理。”
她叹气悠悠的回了客厅。
康琴心吩咐朱婶:“让王叔先下去吧,不必等候了。”
朱婶点头。
康画柔给母亲斟了茶,叶妩抿了口,瞥见儿媳妇想言不敢言的模样,轻声道:“玉兰,你也稍安勿躁,这事咱们急不来的,毕竟是书弘理亏在先。
像你二妹说的,清者自清,二少查不出什么来想必就会放了书弘。”
“妈,我知道了,我也是一时着急。”
姜玉兰垂